第十五章重病(1/2)
昏昏沉沉的,不知身子在何处,四周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像有无数黑色的漩涡拉拽着她。
无尽的黑暗,摸不到尽头。
嘈杂声断断续续。
苦恼声慌张声模糊成一团,像有无数人在耳边同时说话。
眼皮像压了块巨石,像回到了湖底。
泡了水的衣物死沉,拉住她往更深处拖去,窒息,不能呼吸,肺部的空气被挤压殆尽。
谁…来救救我?
喉咙像是有火在烧着,身子像是被碾压过。
疼…无处不疼。
脸上贴上清亮的膏体,她想,是绒花在给她上药。
好渴…好热。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屋里说话,听的不太清楚。
“寒邪已入了郡主的五脏六腑…………这病根怕是难去。”
“可还有什么办法。”
是绒花在哭。
大夫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她听见门推开了,大夫像是走了。
屋里只剩绒花在哭。
她想安慰绒花没事的,可眼皮像是有千斤重,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接下来,她坠入了无尽的漆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清醒时,有人正在给她喂着苦涩的药汁,她无法控制吞咽,液体顺着脖颈滑落。
接着,布料摩挲擦过她的脖子,将药擦拭干净。
苦涩盈了一嘴,淡淡的药味弥漫上移,难以下咽的苦涩,苦的她头皮发麻。
——
“殿下,这生辰宴的名单我已拟好,请过目。”
管家将名目奉在案上,退了出去。
门阖上,豆黄的烛火明晃晃的燃着。
白皙的手捏起那折子,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名单上的名字。
接着,姜郁皱了皱眉,怎么没有她的名字。
罢了,他来添上即可。
修长的指节夹着羊毫笔,笔锋蘸满了墨水,字迹清晰浮现名录之上。
他抬手将笔挂回笔架,手顿在半空中,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拿起桌边烫了鎏金的请帖。
饱蘸黑墨的笔落下一撇一捺,较之男人日常批阅奏疏的笔速,赫然写的过于慢。
像是故意放慢,将这一字一句写的美观好看,极其的用心。
几行小字,生生写了许久。
昏黄的烛火映亮唇角浅浅的笑意。
——
不知过了多久,她始终醒不过来,眼皮依然沉重。
似乎有人在跟她说话。
说的什么,断断续续的,她勉强拼凑出。
姜郁不日便要行冠礼,由谢相主持礼仪,为姜郁取字。
邀她前去观礼,送来了请帖,送贴的人说,是姜郁亲手所写。
记得在勤政殿外,跪在雪地时,少年曾说:“十日后,我便要行冠礼了,你可想来?”
她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笑着一口应下,说:“想!我一定来,给你备上一份大礼。”
少年嘴角微微一扬,道:“好。”
若她没去,少年一定会失望,难过,更会因为她言而无信而生气,二人之间的关系,也将会回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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