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大哥你碰瓷?(1/2)
褚念卿心里惶惶不安,仿佛已经眼见着傅荼苏的惨状,连带着自己的下场也多想了许多。
像折了根的树,离了枝的叶,扑了火的飞蛾,落了水的雪花,到最后都会离去得悄无声息,就像从没来到过人间。
那可是雪祭,大胤公子之首。
短短一瞬,褚念卿几乎要把自己的遗言想好了,褚思昀来晃她,她才回过神儿来。
“念卿?想什么呢?”
褚念卿忽然回过头去,这才发觉自己已经神游许久,不好让褚思昀知道了再起事端,褚念卿只好编了句客套话。
“担心傅御医罢了,阿兄,念卿去御医院看一眼吧?”
褚思昀脸上的担忧才稍稍降下去些,向后一靠,皱眉头挤出丝丝波纹方随下落的雪花而去。
“这些事情叫下人去就好了,这会外头正冷着呢,冻着怎么办,又要喝那些苦得发慌的药,你小时候就不愿意喝药,回回吐一身……”褚思昀满眼兄长该有的慈爱,可他说这话着实让褚念卿有点儿听不下去了。
你见过我几回?还能知道我喝药什么样?哦,好像是,是在倚华宫喝过几回药,可那不是你娘往我的药里撒盐撒辣椒粉还撒糖?换你,有本事你别吐!
褚念卿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不过还好,没当着褚思昀的面把心里的不快吐出来。
对傅荼苏的紧张,或者更为确切地说是对于雪祭的恐惧,褚念卿想了又想,只是又实在挣脱不开去找傅荼苏,不能眼见为实,她心里总是慌慌的。
或许是老天听到她的祷告吧,傅荼苏这时候竟然来了。
他推开门,身后跟进耀眼的白,关上门掩盖白色,傅荼苏先行了个礼并请罪:“微臣来迟,请五皇子、公主责罚。”
“无妨。”褚思昀应了句。
傅荼苏便自行免去了礼数,轻轻拍了拍带在身上的雪。
从前他是不会这样的,褚念卿看着他,只觉着他有股莫名的烦躁和低落,即使神色上没有表示,却还是能让人一眼就看出,他好像被什么事牵绊住了,全身绷得很紧,原本就很少有表情的脸上,此刻更显得僵硬。
他今日那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像是强逼出来的,实际他心里很恼火。
只是这些空口无凭的事情,褚念卿张了嘴却也问不出来,只好默不作声,退至一旁让傅荼苏给褚思昀把脉。
过了半刻傅荼苏才开口,仿佛在原本该静心把脉的时候,他的心也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去。
“五皇子平安,继续静养便是,微臣告退。”傅荼苏撤了盖手的帕子收进宽袖,才刚来了没一阵儿又要逃跑。
只是他不知晓,在他心里飘游的时候,褚念卿也在出神的盯着他。
“傅御医,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褚念卿空幽幽的开口,傅荼苏才急忙去挡左手手腕上那被勒了一圈的红,匆忙间,他露了慌乱,这些都被褚念卿一丝不差的记在心里。
“微臣是不小心磕到桌角了,区区小伤,不足以让公主挂记。”
“那回去记得上药啊,这伤在手上,平日里多少不方便,早好了早松快。”褚思昀接了一句,这一句只是随口的话,傅荼苏背对着他,他自然看不到傅荼苏脸上的神情,所说的话、所想的事自然比褚念卿天真的多。
傅荼苏遮着手回头道谢,再回过头又是急切的逃脱。
褚念卿便就由着他,反正,留着也问不出话来,这些事情总还得要褚念卿自己去探索。
戌时,到了宫人给褚思昀擦身的时候,褚念卿从前还必须得在,捂着眼睛也得待在迟云阁里,但如今褚思昀神志早已正常,如何还能不知羞耻?戌时还有半刻的时候就早早的叫褚念卿赶紧回清崖宫去,再想起从前闹脾气的时候非得死死地拽着褚念卿的手不让她走,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泄愤。
不过褚念卿早把这事而忘了,她满脑子想的只有终于能走了,也不是有多嫌弃褚思昀吧,主要是如今雪祭回京了,她就必须得全面警戒,随时做好防御准备,总不能自己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知道打不过就再不思活路,站在那里拿封遗书等死,说出去不得被人笑话!她得去了解一下雪祭的。
回清崖宫的一路上,褚念卿都在静静回想从前与雪祭打交道的每一个画面、每一句话。
印象最深的有两个:雪祭曾说过,且之公子并非他所杀,他只是在且之公子耳边念了一遍他的名字而已,这句话褚念卿当时不懂,忽有一天不知做什么时才猛然想通。
且之公子的名字?只怕不止是名字,雪祭唤他时,唤的是秦且之吧。
连姓带名称公子,诅咒公子全族不得好死。若换做是平常,且之公子不过是像先前玄隙公子那般生气过后便罢了,可当时是什么情况?太子被刺!且之公子的契主都没了,没了靠山,他还有什么底气?被旁人提到全族性命,他如何不惧?雪祭这意思明显便是威逼且之自尽,还能留些颜面,否则日后定然挑唆百般,结果便是且之公子亲眼看着全族跟他一起去死。
且之公子是被郡守举孝廉入仕,孝子之心人尽皆知,他怎么可能放着家中亲长的性命于不顾而跟雪祭拼命呢?那时候,他对太子的忠心还算什么?什么都不算!
除了这件事,褚念卿便只剩一件印象深刻的,这事恐怕也是扭转结局的关键点:那就是傅荼苏和雪祭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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