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故人(1/2)
月光渐渐明了,阎宋站在石墩前,忽然开口道:“你以后做事留一分余地,不要为了别人把自己赔上,实在不值。”
“你是说在凌城的时候?那有什么的不值一提,我以前还为了救一个孩子违背天道命数呢,不过后来差点遭天谴,作为神明不就是要匡扶世间正义嘛。”
她不由得想起五千年前她恣意妄为了一次,也正是那一次她犯下滔天的罪过,凶祟趁此横生。
“你自以为很厉害很伟大吗?你冒着性命结果却是为了方便别人,你居然还乐在其中,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傻的神了。”阎宋目光微动,盯着她缓缓道。
“你有你的逻辑,我也有我的初心,我们互不干涉。再说了这世界上的神明多如草芥,不断出现又不断陨落,每一位神明本就是依靠信仰而生,我要是没有作为还怎么当神官啊。”
她当神明或许比阎宋当鬼域之主还要久得多,她自诩深谙做神之道。
不过小阎王今天这是怎么了,对她这里不满意那里不满意的,她侧眼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似乎和你没多大关系吧。”
阎宋背对她,低声道:“我怕你稀里糊涂地死了连累我。”
“我倒是也没有那么蠢,我可是神明。再说了有你护着我,我更不可能轻轻松松就死了。”
她忽然想什么,震惊道:“你不会是对你自己没信心吧,你怕你护不住我,你是不是中了什么毒或是得了不治之症,你快和我说说,我这里有很多灵药给你缓一缓。”
阎宋瞪了她一眼,“不必。”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院子里到处是欢声笑语,方伯已经把做好的佳肴摆上桌子,跑来跑去的孩子们在美食前停住了脚,长凭花宴即将开席。
方伯喊姑娘们把花灯捡回来,她伸了个懒腰,睡了这么久也该去活动一下,于是就揽了捡花灯的活儿。
走到穹关道,花灯三三两两挂在石壁上,有些已经被风刮走很远,她略施法术,花灯一个不少挂在她手上。
“且慢。”远处一个声音叫住她。
石窟后面走出一个人,他头顶流云华冠,身穿一身云锦长袍。后面跟着三名小神,打头这人不紧不慢走到她跟前,向着她微微拘了一礼。
她也回了一礼,轻声道:“久违了,九伶神官。”
仔细想想,自从她出山以来,几大神官里她也就见过九伶了,正是她被阎宋绑起来的当天。那时还多亏了九伶帮了她一把。
算算日子,这次是两个人第二次见面了。
蓝褂小神从九伶身后愤恨探出头,他刚要指认紫陌,九伶抬起手示意,那蓝褂小神狠狠地捂住嘴不敢出一声。
“我以为你早死了呢。”九伶清冷道。
“让你失望了还没有,”她平静道,“你如果是来追究纵山的事情,我倒是能给你提供一些线索,我也想知道这幕后的真凶。”
九伶走近几步,头上的璎珠也随着摇曳,他盯着紫陌,一字一句道:“我此行是来抓你的。“
收回目光,他冷冷道:“那日你从怜光山逃逸落在阎宋手里,我本以为你就此陨灭,没想到居然还活在这世上,既然你还活着就应该待在山上,你忘了你是怎么起誓了吗?”
她当然没忘。
五千年前,凶祟横生的时候殃及各地分野,除了她的信徒,受累最多的就是西南的象柔,九伶的分野里凶殍遍野一片惨状。
也不怨九伶对她态度不好,就因为她一个人连累了整个象柔的无辜信徒,她自己都觉得对不起九伶。
那时她合神冠之力剿灭凶祟,凶祟渐渐平息下来。她起誓自愿入凶山,永无休止为死去的象柔信徒祈愿,直到被人遗忘然后没落死去。这些事情她都没忘。
过去的恩怨是她与九伶的私事,眼下她要讲的事情是关乎各地生灵的大事。
“我此行正是为了凶祟一事,当年的凶祟已经再次降世。而且我怀疑与纵山有关,纵山的被屠也可能正是因为凶祟,不过这背后的关联我暂时还弄不清楚。”
身后的蓝褂小神彻底存不住气,他不顾九伶的阻拦,上蹿下跳地喊道:“你满口胡言!我们兄弟六人一向在纵山好好的,你说的什么凶祟我们根本就没见过,你分明就是凶手,还想狡辩!!”
九伶瞪了他一眼,蓝褂小神的士气慢慢弱了,九伶抬眼道:“凶祟当年已被剿灭,那是众位神官有目共睹的。”
“你不信我?你也以为纵山是我做的?”
她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虽说她和九伶不和,不过二人打了几千年的交道,每个人是什么样大家都心知肚明。
西南象柔的九伶神官是出了名的刻薄和不近人情,不过他也是最公事公办恪尽职守的一位神官。
“当年你肆意妄为放出凶祟,我好言相劝你不闻不问,你说你有理由有苦衷。你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总有理由,这次你的苦衷又是什么?”
“我不相信所谓的秉性为人,我只相信看到的听到的,你杀纵山四郎,纵山小神亲眼所见,昨晚你夜探纵山,成游成云也是亲眼所见,你必须跟我回去,是与不是自然会有判定。”
她刚放下手里的花灯还没有出击,对方就看出了她的意图。九伶双手垂在身后,上下打量她道:“你现在实力远不如前,我不想伤你,乖乖跟我回去。”
“既然你不信我,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还有要事在身,恕难从命了。”她避开四人,跑了十几米忽然又被揪到四人面前。
九伶冷冷道:“几千年了你一点都没变,还是固执己见一点都不听劝。”说着,他幻化出一道虫障拦住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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