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天下汹汹,君独逆命(4k,求收藏,求追读)(1/2)
雒阳,地处天下之中。
昔年光武中兴,迁帝都于洛阳。以五行之说,汉尚火德,故改洛为雒。
以为帝都,百余年矣。
其东扼虎牢,西据崤函,北依邙山,南对伊阙。
东面嵩山,洛、伊、廛、涧四河蜿蜒其间。
河山控戴,形甲天下,虽不如长安之险,却也是不逞多让了。
缑氏山在雒阳之南,今日刘备带着关羽与公孙瓒跑马至此,欲入雒阳。
一来是为了陪公孙瓒散心,二来也是想见识下这座天下名城。
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观洛阳城。
不进中原,不为豪雄。
不入雒阳,空进中原。
只是他们还不曾入到雒阳,却是先路过一条河流。
自古山南水北为之阳,雒阳之名也是由此水而来。
河出图,洛出书,河图洛书,星象之极。
多年后,才高八斗的曹子建于此吟诵“翩若惊鸿,矫若惊龙“的心中神女。
更多年后,鹰视狼顾的司仲达言之凿凿,指此水为誓。
这条河名为洛水。
此时日已西倾,山水天光相交映,淡日融沉金。
刘备极目眺去,不见美人。
他轻咳一声,左右环顾,“云长,伯珪,你们可曾见到河上美人?”
关羽是诚实之人,直言道“不曾见。”
公孙瓒则是一脸了然之色,“哪里有什么美人?想来玄德你的年岁倒是不小了,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夜有所思,故日有所感。不过你的年纪嘛,正是年轻气盛之时,有如此心思倒也算是常事。”
“伯珪说的有道理。倒是羽一直疏忽了。是我和翼德的不是。”关羽也是附和的点了点头。
“呵,你们。”刘备本想背出一首洛神赋,让他们见识一下腹有锦绣刘玄德心中的锦绣才华。
只是刚要开口,他却发现洛神赋中他原来只会一句翩若惊鸿,矫若惊龙。至于其它的它竟是半点也想不起。
他在心中腹诽了一声,自己真是给穿越者丢人了,竟然连个文抄公都做不好。
“大哥莫要伤心。回去我便传信给翼德,要他在家乡之中好好留意,看看有没有和大哥门当户对的好姑娘。只要仔细寻找,总是找的到的,到时候等咱们求学回去,大哥刚好成亲。”关羽一脸严肃道。
刘备笑了笑,“是了,是了,等我的婚事安排上,云长和翼德的婚事也就能提上议程了,我还奇怪云长为何一路上总是提及此事,原来是有这个打算,莫非是云长其实已然看中了哪家的姑娘不成?”
关羽脸色涨红,怒道:“大哥莫要胡言。羽不是那种人。”
刘备与公孙瓒对视一眼,相顾大笑。
能让一向恃才傲物,云淡风轻的关云长涨红了脸,可不是什么容易之事。
……
过洛水浮桥,驰马于开阳门北大街上,其右侧官学,其名太学。
汉之太学初创于武帝,其后多有兴革,至平帝之时,仅校舍便达万区。
至东汉之时,光武帝在雒阳重建太学,有“内外讲堂,诸生横巷。”之盛景。
及到明帝,又建三雍,即灵台,名堂,辟雍三处。明帝亲临行礼,以示尊师重道。
其后党锢祸起,太学也逐渐衰落了下去。
只是终究还是在大汉的读书人心中有不小的地位。
几人牵马走在开阳门北大街上,见那太学门前有不少儒生挤在一起,手中持着竹简与刻刀,写写画画,不时还要相互之间低声言语几句。
有人靠墙而立,有人径直盘坐在地,竟是半点不讲究儒生的斯文体统。
三人看的有趣,牵马凑到近前,原来在太学之前前立着几块石碑。
碑高一丈许,广四尺,其上之文皆以隶书。
刘备几人虽然都是读书不多的武夫,可也能看出碑上所刻的是儒家七经的内容。
小字八分,隶书一体。即便是他们三个这般对文字书画只通了一窍的武夫,也知道刻字之人在书画之上显然极有造诣。
刘备凑近一个儒生,状做不经意道:“这隶书倒是不差,只是比我那兄长的字还是要差上一些。”
那个原本正在聚精会神抄书的儒生闻言立刻转过头来,满脸怒色,大喊一声,“你说蔡公书法不如人!”
一时之间,附近的十几个儒生都向他们看来。
即便有关羽在侧,即便知道这些人加起来也未必能受得住关羽一拳。可被这么多读书人盯着,刘备还是有些心虚,他只能讪讪一笑,“我等初来雒阳,不知刻碑者谁人。”
那儒生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眼,这才缓缓开口,“看你们三人的样子不像是读书人,不知者不怪,倒也苛求你们不得。好叫你们知道,此处石碑是蔡邕蔡公牵头所刻。用以订正六经文字。”
“你们虽不是我辈读书人,可难道连蔡公也不知不成?”
刘备点了点头,“原来是蔡公所书,难怪我方才见字体飘逸,不类凡俗。果然是出自大家手笔。”
蔡邕他自然知道,更知道蔡邕那个后来流传千古的女儿,蔡昭姬。
倒不是他存了男女之情的心思,只是胡笳十八拍啊,前世之时,即便是他这个自诩心肠已然足够坚硬之人,听闻此曲之时也是潸然泪下。
一个流落异乡的女子,要有多绝望,才能写下这般词曲?
那儒生听到夸赞蔡邕,原本的怒气平了几分,只是心中还有些不平,忽又道:“既知蔡公之名,你方才又言你那兄长也擅长书法,不知你那兄长是何人。”
儒生自然是打算等刘备说出此人,然后狠狠奚落一番,何等人物,也敢与蔡公做比!更是在书画一道上!
刘备看了他一眼,神色古怪,“我拿那兄长姓张名芝,不过他倒是更擅草书。”
“原来是张公。”儒生沉静的点了点头,木然转过身去,“张公的草书是极好的,不过他们两人不好相教。”
刘备笑道:“确是如此。”
他转过身去,强忍着笑意,这些读书人还是颇为有趣的嘛。
……
几人沿城东行,放眼打量着城中风光。
西汉之时,天下城池,长安为最。
只是长安之所以为都城,在其险阻,易守而难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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