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聚餐(1/2)
第三百一十六章
虽说弘晖的年岁不小了,但是碍着他伤了根基的关系,所以乌拉那拉氏一直未曾为他安排引导人事的大丫鬟,也不曾给他说起这些。身为初哥,饶是弘晖耳濡目染的知晓了些许男女之事,但是还是脸红如苹果似的低下了头,全然不见刚刚那副风轻云淡的君子样了。
“额娘,您这是说什么呢?”弘晖别扭的拧了拧身子,一双手不安的攥着小茶盅,低语道。
“你长大了,这些事早晚都要明白的!”乌拉那拉氏不知是不是和尔芙在一起待得久了,这也喜好起了恶趣味,看着自家儿子那窘迫的模样,笑容放大了几分,说得也更加起劲了。
尔芙:心里就住着一个腐女,少往伦家身上泼脏水!
“额娘,您要是再说,那儿子就走啦!”弘晖红着脸,蹙着眉毛说道。
“好好好,不说啦!”乌拉那拉氏忙摆了摆手,推了推眼前摆着的蜜饯、干果攒盒和琉璃果盘,笑着说道。
弘晖捏着一颗杏干咬着,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将满脸的红晕都压了下去,想起了他的来意,笑着替自己个儿和乌拉那拉氏斟上了一杯酸梅汤,朗声道:“弘轩那个小家伙刚刚来了,说是晚上瓜尔佳额娘那边要准备篝火晚宴,特地送了俩张请柬过来!”
说着话,弘晖就从怀里取出了两封烫金撒花的水蓝色请柬。
乌拉那拉氏抬手接过,看着上头那不算太出彩的簪花小楷,便知道是尔芙的亲笔,勾唇一笑,“瓜尔佳氏是个好吃的。想必又是央着爷准备了什么新鲜吃食,咱们就去凑个热闹吧!”
一说起尔芙,乌拉那拉氏的脸色好转了许多,弘晖大惑不解的表示了疑问,更是提起了钮祜禄氏肚子里那胎。
旁人许是不知道胡太医已经诊出了钮祜禄氏肚子里的是个健康的男胎,但是胡太医与费扬古大人有旧,便将这消息送给了弘晖。而弘晖更是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乌拉那拉氏。
原本。弘晖还以为额娘会护着钮祜禄氏这胎,为自己个儿挣个出路的。
“你是额娘生的,即便额娘打你、骂你。你只是会有些不服气,却并不会怨恨额娘,对不对?”乌拉那拉氏不回答弘晖的问题,转而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弘晖闻言。微微颔首。
额娘管他很严,却也是为了他好。不然当日去上书房里读书的小阿哥那么多,为何那师傅就喜欢他呢,还不是他懂规矩,尊敬师长。学问又不错,而这些都是在额娘的监督和管教下学会的。
“钮祜禄氏能不能顺利生下阿哥,姑且不论。那孩子的资质如何,也可以不提。但是到底不是额娘亲生的,额娘不想白白在旁人的孩子身上浪费精力。
再说,你虽然没了承继亲王府的资格,但是做个镇国公、镇国将军、乃至于做个郡王,这也不是一定没有希望的,额娘为什么还要去做旁人的额娘呢,而且还可能会吃力不讨好!”乌拉那拉氏抬手摸了摸弘晖那光溜溜的脑门,笑着说道。
她是个母亲,为母则刚。
虽然现在四爷已经是亲王了,又是实权派的王爷,掌着正白旗和刑部、吏部几处差事,在朝中的拥趸,可谓是一日多过一日,未必没有等上大宝的一日,即使皇上又立了胤礽做太子。
母家的野心,乌拉那拉氏是明白的,他们打心眼里希望承袭四爷爵位的子嗣是有着乌拉那拉家血脉的,哪怕不是乌拉那拉家的血脉,也希望是养在她乌拉那拉氏名下的嫡子。
去母留子——乌拉那拉氏在府中经营多年,手里的势力不少,想要完成这点事情,对于她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但是她却并不想这么做。
她自生下弘晖后,这身子就一直不大好,之前又被人暗算着中了剧毒,寿元已经不多,原本那些野心,这会儿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对于她来说,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看着一点点从肉团长成七尺少年郎的大阿哥弘晖了。
到底是为了报答母家那一场养育之恩,而从了乌拉那拉家的意思,收下钮祜禄氏、吴氏生下的孩子;还是遵从一个母亲最原始的母爱,而保全住弘晖的位置?
乌拉那拉氏并没有过多犹豫,她要保护好她的儿子——弘晖。
母家的势力,只有那么多,一旦她按照家族希望的那般做了,到时候支持弘晖的力量,将是十不存一,她虽然已经不指望儿子能成为承袭的接班人,但是她却希望儿子过得恣意自在。
一个郡王的位置,该是弘晖嫡长子的位置。
不过,这些事情不需要她去告诉弘晖了,她只要他自在的活着就好。
…………
夜色微垂,弯月刚刚自山脚冒出来,尔芙揉了揉睡得迷离的双眸,对着正在窗边看书的四爷,露出了一抹暖暖的微笑,柔声道:“爷怎么没多睡会儿?”
“虽说这些日子得闲了,可是也不能懈怠,倒是你睡得挺沉,该不是路上累着了吧?”四爷合上了书本,随手取过了挂在一侧的大衣裳,搭在了尔芙身上,看着尔芙那睡得面露红晕的小脸,笑着说道。
尔芙忙摇了摇头,这些日子那苦得让人想吐的安胎药,她真真是喝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胡太医存心坑她,不然为什么之前还微微泛甜味的安胎药,怎么就变成了这么坑爹的苦到让人想哭的味道。
被尔芙念叨着的胡太医,只觉得耳朵一阵发烫,默默将那些苦涩的碎药末少放了两钱。
四爷太坏了,拉着他聊了一通药理,又是叫他一同饮宴的拖着时间,趁着这机会安排了付鼐偷偷进了宫,说服了康熙爷。居然将他胡太医变成了雍亲王府的常驻太医,虽说往后能多领一份俸禄,但是四爷那张黑脸,他都怕自己个儿短寿好伐。
在宫里伺候多好,太医多,承担的责任少,平日里除却一旬三次的坐堂。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可以在家含饴弄孙的过自在日子,可是现在……
唉,说多了都是眼泪!
胡太医默默的叹了口气。又往那包安胎药里多添了两钱药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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