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嫡子有为第11部分阅读(2/2)
忠顺挑起帘子,看向来人的方向,薄唇微微弯起,“是大元的军队。”
为首的一人正是贾琏的心腹手下朱奎。
朱奎下了马,见到地上的遍地的尸体和伤员后,面色惊了一下,随即行礼道“奴才朱奎见过忠顺亲王千岁。”
忠顺是认识贾琏身边这个能人的,上次在客栈中加过他的身手,后来在邺城行馆亦是跟随在贾琏左右,是贾琏的心腹之人。
想到这里,心里一动,“贾大人来了?”
“回王爷,大人谨遵王爷旨意,未曾离开邺城一步,只是昨日收到王爷的信件,知道王爷今日便到,因此派奴才前来迎接。”
忠顺眼里露出一丝暖意,“原来如此。起了吧,”随即又对沃尔什虎威道“竟然有人接应了,将军便先行回朝吧。”
沃尔斯虎威闻言,面上一丝纠结,随即只得低头抱拳道“微臣遵命。”随即领着随行的柔然士兵往柔然方向行去。
黄沙漫漫,大队伍护着马车缓缓的往邺城而去,只留下部分兵马收拾地上的残局。
邺城行馆中,贾琏静静的在书房中写着字帖,这向来便是静心宁神的最好方式。
林托在一旁瘪了瘪嘴,眼眸子转了两圈,终于忍不住道“公子,您不是说忠顺王自己会有办法,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吗?”
这样一来,那冯家父子那边可要惊动了的。
贾琏寒眸微动,停下手中的动作,随即垂下眼睑。“我自有分寸。”说完便又挥笔疾书起来。只不过笔下的字体越来越凌凌乱,显示了握笔之人的心绪混乱。
突然,贾琏扔下狼毫笔,将新写的纸张抓起来揉成一团,仍在一旁的篓子中。拿起一旁的萧,转身之际,宽大的衣袖挥舞在砚台上,染上了几许墨。
“公子,你的袖——子”林托话未说完,贾琏已经开门出去了。只冷冷的丢下一句,“不必跟着。”
“额,公子这是怎么了,明明平日里讲究的厉害。”
书房内空空如也,林托眼珠子咕溜咕溜的转了几圈,又往门口看了看,见没有人,小心翼翼的跑到桌子旁,捡起篓子中的那张被贾琏扔掉的纸,慢慢舒张看来,嘴里边嘀咕道“公子到底写了什么啊,反应那么大。”
纸张展开,上面印着深深地皱痕,然而里面的字迹却清晰可见,分明写了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关心则乱”。
林托挠了挠脑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公子有心上人了?”
柔然与大元皇朝的和谈成功,使得举国上下欢庆度日,百姓惟愿贫苦一点,亦不愿再受战争之苦了。
皇帝令兵部侍郎领着合约上的所同意的赔偿银两前往东疆,接替忠顺王的和谈之事,同时带去的还有对忠顺和贾琏众人嘉奖文书。
贾赦在朝廷消息传来的那刻,便勒令府上众人都要穿着过年时候的新衣服,挂上大红灯笼,还买了许多炮竹,热热闹闹的庆祝了一番。
邢夫人扭着帕子,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爷,可要打赏?”这是府上一惯以来的做法,只不过贾赦没开口,邢夫人是不敢做主的,虽然库房的钥匙如今是挂在自己的裤腰带上。
贾赦吊着大烟斗,呼出了一口烟,憋了一眼邢夫人,“果真是个小气的,银子如今不都是你管着吗?”
“哎,妾身明白了。”邢夫人忙应着,又道“那就一人一贯钱。”
“呸呸呸,”贾赦站了起来,“库房里的钱就不是钱了?府上这么多人,这得花多少银子啊,还要便宜二房的那些狗腿子,这样,你吩咐下去,我们这边和老太太屋里的每人一贯钱,二房的那边就折成半贯钱。”
邢夫人忙应了,便要转身出去,却听到贾赦又吩咐道“赶紧着找人将琏儿的房间好生拾掇干净,琏儿要回来了,可不能让他心里不舒坦。”
“妾身省得的。”说着便急忙跑了出去,心里诽谤道老爷可真是越发的唠叨了。
此时东疆邺城行馆中却没有这般欢脱。颇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
忠顺死死的盯着贾琏,却见对面之人眼眸低垂,毫无半分妥协之意。
半响,方才叹了口气,“你果真确定要留在这里?”
“诺。”
“你——”忠顺眸子中闪过一丝纠结,“本王知道你想建功立业,可是便是回京了,本王亦可助你,何必要像皇兄请旨留在这荒凉之地。”
贾琏弓着身子,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听到清冷的声音却又带着坚定的味道“两国战事,东疆百姓早已大多流离失所,琏虽不才,愿尽微薄之力。”
“贾琏,你——”忠顺气的抬手指着贾琏,却又未曾继续说下去,甩袖转身,背对着贾琏,“好吧,既然你有如此想法,本王亦是会助你。”
“微臣多谢王爷成全。”
第三十九章
和谈事毕,忠顺领着众和谈大臣随大队伍往京城去了,只留下贾琏在邺城暂代邺城太守之职,待忠顺正式将文书呈上,得到皇帝的圣旨后,方才正式在邺城任职。
此次柔然与大元皇朝长达三年的持久之战终于以大元的退步而宣告结束。对于当朝上层人物来说,这是开国以来的第一大耻辱,然而对于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们来说却是最大的一件喜事,家家户户鸣响炮竹,奔走相告。
然而贾府却没有当初的那般开心。
荣禧堂里,贾赦坐在炕上,单手支着额,歪着头唉声叹气。“琏儿竟然不回来,哎……”
以旁看着迎春写字的邢夫人抬了抬头,偷偷翻了个白眼。自家大老爷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听说琏儿留在邺城任太守后,已经一整天都在唉声叹气,连酒都没有喝。
迎春抬起头来,亮晶晶的眸子问道“母亲,哥哥真的不回来了吗?他答应我要给我买桂花糕的。”
“就知道吃,学问做的如何了?”贾赦语气有点差。
迎春眼中露出一丝怯意,低着头,拉着邢夫人的手,“母亲。”
邢夫人忙拍了拍迎春的发顶,安抚了一番,又伸手拿起迎春写的字帖,字迹娟秀,很是好看,喜道“哎哟,我的姑娘可真聪明,老爷你看这字写的真好看。”
贾赦挑了挑粗粗的眉毛,伸着头看了一眼,见那字写的果然清秀好看,满意的抚了抚胡子,再看看迎春长的五官精致,已然有几分公侯家的嫡小姐的气势,笑道“嗯,不错,果然有乃父之风。”
邢夫人“……”
迎春见贾赦夸她,亦是满脸笑意,“谢谢爹爹。”
“嗯,乖。”贾赦脸上笑意融融,眼角的笑纹越发深了。
“大老爷。”柳大站在外面喊道。
贾赦皱了皱眉,“何事?”
柳大家的站在外间,哈着腰,怂着脑袋,“大老爷,二太太娘家的王大人来了,说是想见您。”
贾赦闻言挑了挑眉,”他来干什么”随即似乎想到什么,咧嘴一笑,站起身子扯了扯身上的石青色团花暗纹长袍子,“好,老爷我这就过去。”
说着就要往外面走,走到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吩咐愣神的邢夫人“楞什么愣,赶紧着去给老爷我把那件的官服给找出来,老爷我今儿个要盛装见客。”
“额,妾身这就去。”邢夫人忙站起来往内室走去。
迎春看了看邢夫人,又看了看自家突然鼻孔朝天的老爹,满脸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王子腾惯常是不来贾府的,一来自己乃是贾家嫡孙的舅父,俗话说舅父为大,理当由贾府去拜会自己的。二来自己官拜京营节度使,品阶上高出贾家兄弟二人几个等级,自然是等着人逢迎的。今儿个之所以屈身来贾府,只因为一个原因——女大愁嫁。
兄长就只留下凤儿这一个独苗,如今快至十七岁了,可是贾府一直没有来提亲,眼下贾琏又擅自做主的留在邺城,这若是耽误下来,只怕要等到双十年华,这样一来,那凤儿可要招人话柄了。夫人如今身体不好自然不能为此事担心,这事情还需自己亲自出马提点提点。
贾赦一身官府,抬头挺胸的走进时,正见到上座的王子腾唉声叹气,一副沉色。贾赦心里得瑟了一下。
清了清嗓子,大步迎了过去,“哎呀,世兄,别来无恙。难怪今儿个一大早那八哥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原来是有贵客临门,果然是稀客稀客。”
王子腾站起身子,面色不怒自威“贾兄客气了,今日未曾招呼便登门叨扰,惭愧惭愧。”
贾赦笑着引道“快请坐,快请坐,”又见王子腾的茶盏已经只剩半杯,忙吩咐道“快给王大人添茶啊,一日不说教,便都这般不知礼了!”
柳大见状,忙亲自接过小丫鬟手中的茶壶,给王子腾添了茶水,热气腾腾的茶香四溢在厅里。王子腾吸了口气,看着对面一身正装的贾赦,心里忍了忍。
贾赦喝了口香茶,热络道“不知世兄今日拜访是为何事?”
王子腾微微眯了眼,”贾兄觉得还有何事自然是为了两家小辈的事情我倒是想问问贾兄,这二人都这般年纪了,何故没个动静”
“咳咳咳。”贾赦一口茶呛住喉咙,咳嗽了几声,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见笑见笑。”
“不知贾兄是何想法?”
贾赦眯着眼,呵呵一笑,两撇胡子跟着上下颤了颤,“这琏儿如今也不在府上,现在就算谈好了婚事,他也没法子娶亲啊。”
看着贾赦那嘚瑟的样子,王子腾心里暗自憋了口气,此人如此模样,怎么能生出贾琏那般的儿子,果然如夫人所说的,贾琏肖似其母。
贾赦见王子腾面色有些不好看,心里也有些忐忑,他虽觉得长脸,但是王子腾到底还是圣上面前的红人,而且还是京营节度使,也不好再多下了面子,便又笑道“莫不如我修书一封给琏儿,看看他的意思?世兄不知,琏儿他惯来便是个有主见的。”
王子腾闻言,正声道“便是再也主见,这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日两人可是定了亲的!”
“额……”贾赦理亏,一时被噎住。“那世兄的意思是?”
“哼,”王子腾站起身子,居高临下,满是威严的看着贾赦,“我已经与我那妹子说好了,届时就让宝玉去代兄迎亲,日后贾琏好生待凤丫头,也不算委屈了。”
“这……”
王子腾眯了眯眼,寒声道“莫不是要我去圣上面前请旨?这个恩惠,圣上还是会给的。要不然,还要老圣人呢。”
贾赦那点子狐假虎威的气势被王子腾威慑的一丁点也不剩,额头上溢出汗渍,一滴从额头顺着脸颊滑下,流进了衣领中。
两人对视了片刻,贾赦忙站起来。“咳咳咳,世兄稍安勿躁,呵呵呵呵,圣人如今正在京郊行宫休养呢,还是莫要为两家的婚事惊动老圣人了,既然是父母之命,咱两琢磨一下就行了。这样,我们找个时间合合日子,再让人好生准备一下,世兄看如何?”
王子腾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红帖子出来,递给了贾赦。
贾赦颤抖着手伸手接过,颤悠悠的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的是两个生辰八字,其中一个正是自家儿子贾琏的。再看了看旁边的日期,顿时明了,“这是……三个月后是不是太急点?”
“这是圣上开的恩,请钦天监主事算的好日子,我想天下间再没有这日子好了吧。”
“额……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贾赦忙不停的回应。
王子腾斜睨了一眼,眼中带着几分嫌弃,“我已经向内务府递了帖子,届时请太后娘娘懿旨下来,在大礼之上为二人赐婚,以琏儿的功劳还要我的地位,老圣人定然会下此恩赐的。”
啥,竟然真的惊动圣人了!贾赦心里一惊,还准备找自家儿子商量一下,看到底要怎么做呢,这样一来,不就是赶鸭子上架,要赶紧着将人娶进门吗想到自家儿子那个笑里藏刀的眼神,贾赦心里寒了寒,自己若真的趁他不在,就替他将人娶回来了……
贾赦面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五官纠结的皱成一团。“我会好好准备的……”
王子腾目的达成,也不多呆,甩了袖子就除了荣国府,贾赦自然领着柳大亲自将人送到门口,看着人家的轿子走出视线范围之内,方才进了门
晚上的时候,贾赦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搅得邢夫人睡不安稳
“老爷,这是何故”
“哎呀,老爷我睡不着了!”贾赦咕隆一下坐了起来,眼下吊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不行,这事情一定要和琏儿支会一下,夫人,快去那我的纸笔来。”
“这大半夜的,还是明日吧。”邢夫人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贾赦怒道“让你去,你就去。无知妇人!”
邢夫人被这一声怒吼给震醒了瞌睡,忙掀起被子下了床,急匆匆的去找守夜的婆子丫鬟们到书房里拿纸笔。
丫鬟婆子们被主子们这一闹腾,亦是都盯着黑眼圈忙活起来。
待小丫鬟拿来了笔墨纸砚,邢夫人已经扶着贾赦下了床,又给贾赦添了件外衣披着。这么一看着,还颇有点文人墨客夜半附庸风雅的味道。
贾赦拿起笔来,细细想了一番,这信写的得有内容点。要让琏儿知道还要让他知道自己已经为此做出了强有力的争取,却碍于权势低微,只能摄于那王子腾的滛威之下而无奈做出的妥协。
经过了一番修修改改,贾赦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细细的吹干信纸上的墨迹,然后慢慢叠起来,放在信封中,又用蜡封了信口。
大喊一声,“柳大!”
在软榻上打着瞌睡的邢夫人被这喊声一惊,直溜溜的站了起来,“老爷,现在天还没有亮,柳大还没有过来呢。”
“……”贾赦老脸有些纠结。随即轻轻咳嗽了一声,“我知道,就是喊喊罢了,忙活了一晚上,真是困了,我先去睡睡。”说着将信封放在桌上,往内室走去。
邢夫人忙跟上去。
却见贾赦突然回头,“夫人,我去补补眠,待会柳大来了,记得让他去找个稳妥的人把信送去给琏儿。”
“不用驿站吗?”
贾赦翻了翻白眼,“走驿站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呢,送信的这点路费,老爷我还是出的起的。”
邢夫人只得连连点头,“老爷说的是,切身定会办妥的。”
第四十章
六儿一大早便在柳大的吩咐下揣着贾赦写的信件,骑着一黑色的高头大马,往东疆方向疾奔而去
此时金陵城外,长长的护卫队护卫着几辆马车在管道上缓缓行驶为首的马车华盖珠帘,精美奢华。里面坐着的正是从边疆回来的忠顺王
自从从东疆回来后,忠顺便有些郁郁寡欢,斜斜的躺在车中的貂皮毯子上,单手撑着头,眼眸闭着,挡住了眸中的琉璃色和满腹的愁思。没想到那贾琏如此执拗,偏偏要留在那东疆之地,若是以往自己的性子,便是异性亲王,自己都能毫不顾忌的弄到手,但是对他……是不一样的……虽然弄不清楚自己对那贾琏存了什么心思,但是自己知道,他是和别人不同的。往日里自己无法无天,想要什么便一定要得到,便是连三哥都要顺着自己。可是这是第一次,不想逆着一个人的心思,不想让他不开心,不想看他黑眸中的黯然,所以只能顺着他,让着他……
“贾琏……”忠顺轻轻喃道。
一旁的留夏闻言,眼睑低垂,挡住了严重的一抹异色。
突然马车哐当一下震动,停了下来。
忠顺皱着眉睁开眼睛,只听到外面的护卫喊道“何人如此大胆,惊了王爷的王驾。”
“杀。”复又闭着眼睛。
“诺。”留夏听命,起身便要传令。
“饶命啊,大爷,我是荣国府上的奴才六儿,我奉命去给我加琏二爷送信,没想到这马像发了疯似的撒蹄子,奴才无法,这才惊了王驾,大爷饶命啊。”
琏二爷?
忠顺睁开眼,“等等!”
起身坐了起来,对着外间吩咐道“将人带过来。”
不一会儿,便听到车外传来“哎哟”一声,显然是被摔在地上了。
忠顺冷声道“你说的琏二爷可是荣国府的贾琏?”
六儿哪里和这般高高在上的人物面对面对过话,心里又惊又怕,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回,回王爷,正是。”
忠顺眸子一闪,嘴角微微翘起,原本清冷的脸也有了几分暖意。“你刚刚说是送信给他,信件何在?”
旁边的侍卫忙喝道“还不快把信件呈上来。”
六儿忙手忙脚乱的从怀里一阵掏摸,掏出一个微微皱了的信封来,递给了侍卫。
那侍卫接过,忙呈了上去。
忠顺从留夏手中接了信件,将那信封直接撕开,拿出里面的信纸来。
一双修长的手慢慢展开信纸,衬着那黑色的墨迹显得越发的白皙。低头细细看了一番信纸,嘴角慢慢勾起,却是溢出一个冷笑来。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