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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儿第4部分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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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的,不沾一丝污秽。

眉一挑,叶半月露出无所谓的神色。“反正我本就一无所有,也没什么怕失去,没本事杀了你算我技不如人。”

“不,你说错了。”他阴狠地一瞥,嘴角挂着残酷的笑。

错?“望请指教。”

“你才对我说过杀手不该有羁绊,你唯一的弱点是梁玉紫。”占据他心的女子。

“……”叶半月脸色突地一变,露出惊恐。

“别说你不在乎她的死活,要是你敢碰那浑小子一根寒毛,我就割花她的脸再斩断她四肢。”狠话人人会说,在于做不做得到。

“你敢——”他发怒地低咆。

“你可以试试看。”他从不口出狂言。

第一声鸡鸣由远处传来,修罗的脸上微微抽动了一下,他低咒了几句凌空而上,神色匆忙得像是有什么事快等不及了。

似想到什么,他在跃出一丈后突然回首,丢下一句——

“别再像贼一样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然后又飞身而纵地消失在他面前。

掌心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的叶半月露出妒恨交加的阴沉神情,他并非全然落于下风,这些年发狠的习些旁门左道武学,功力早就不在修罗之下,互在伯仲之间,不过若无万全准备他不会出手。

另一方面也是顾及另一人的感受,在他心中,没有人比他所爱的女子更重要,为了她,他可以暂时抛下屈辱,不让她落泪。

“半月,你能帮我杀了他吗?”

一声轻似鬼魅的女音如丝一扬,骤地回头的叶半月惊地瞠大眼,撩发盖住左眼的胎疤。

“你要我杀了修罗?”这是她的本意吗?为什么他竟感到悲伤。

暗香幽至,一张带着哀伤的绝美容颜迎着冷风。“我想杀了他。”

槁素的黑衣衬着苍白脸色,显得憔悴万分,纤腰袅袅的梁玉紫看来一脸病态,弱不胜衣地由风中走来,美丽的容貌上少了一丝艳色。

千发老人过世之后,她便承继其父之位,当起杀手组织“闇”的头儿,以一名弱质女流之姿统御旗下近百名杀手。

其实她并不像外表柔弱,以女子之身习得父亲七成武学,在江湖上算是厉害人物,出手狠毒而不留情,曾有杀手想叛逃她祭出杀一儆猴的手段,从此没人敢心生二意。

唯独栽在“情”字当中,她最爱的人,同时也是最恨之入骨的人,刚烈的爱如今有如崩山的雪峰,一倾而下泄如洪流。

“你舍得了吗?”他苦涩的问。

泪,顺颊而下。

梁玉紫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她将手扬高,指向已沉的月。“因为捉不到更想捉住,即便是镜花水月也难叫自己死心。”意思是舍不得。

他咬了咬牙,“恭主,我去杀了他吧!”心痛是一时的,时间会忘记一切。

她实在太傻了,爱得毫无尊严。叶半月为她的痴傻感到不值,既痛心又愤怒。

她叹了口气,终究是忍不下心。“听说他身边多了一位异常得他重视的少年,你去查查他的底,若有不妥就除了他,不用再向我请示。”必要时,她也能心如罗刹。

淡眉一扫的梁玉紫眸中迸射出似冰冷意,除了她所在意的人以外,其他人都是可以牺牲的棋子,冷漠得像食人的恶鬼。

“大哥,晚上不睡跑出去做贼实在很不应该,你想想别人睡到一半被你吵醒有多痛苦呀!还要睡不睡的大喊有贼,你怎么偷得下去?”

如诉如怨的娇嗔像是一张张开的银网,网住乍然一惊的心,蒙着面的黑影全身僵直,大气不吭地抿紧双唇,不发声响地盯着似在说梦话的瘦小身影。

风怒雷自认为已够小心谨慎了,足音细微不惊动任何人,虽称不上轻功绝顶,但一般没习过武的平民百姓,断无可能听见他移动的步伐。

而这个有床不睡的小子却趴在他房里的桌台,两眼紧闭似在酣睡,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叫人全然猜不透。

“大哥,背着剑出门很危险,你的性子躁又不得人缘,万一人家认为你是江洋大盗而砍你几刀,那不是很划不来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呀!你要谨记在心。”啊~~腰好酸,趴着睡的确非良策,骨头都僵硬了。

打了哈欠伸伸懒腰,揉着眼睛的瓶儿拉住飘过身边的长衫,呵呵笑地像是捉住小偷了,让他再也逃不开。

“放手。”扯下脸上的黑布,风怒雷没好气的一斥。

“不放不放,不能放,菩萨说你又溜出去做坏事了,要我牢牢地看紧你,不让你多添罪孽的投胎当畜生。”呼!好冷,他又忘了要关门。

冷风由门缝渗了进来,怕冷的身子自然偎向唯一的热源,她伸手一揽抱住壮如树干的粗腰,满意地在他腰间蹭呀蹭,没发觉他猛然抽了一口气,眼神古怪的瞪着她散发披肩的头顶,像要宰了她,或……

吃了她。

“你给我睁开眼睛,再疯言疯语的说些疯话,我就剥光你的衣服丢进雪里,让际活活冻死。”该死的小于,竟然让他兴起不该有的欲念。

自认八风吹不动的风怒雷头一回感到难堪,女色当前他能不为所动,就算再妖媚的女子使尽全力勾引,他依然能不生一丝邪念,将巴在胸前不着寸褛的艳妓拉开,不在欢爱过后还让她痴缠不休。

他鲜少涉足花街柳巷,但不是从来没有过,可是从无一人能轻易挑起他的欲望,撩拨他引以自傲的自制力,对于这方面他相当自豪。

可一碰到这似女又似男的小子全都破功了,只要她一个无心的举动就让他全身绷紧,血气往下冲的如着了火。

“你真舍得冻死我,三年前……不,更早以前的第一眼时就会要了我的命……”她半是嘟囔,半是自语的低喃着,没睡饱似的抱着他不放。

“你说什么?”风怒雷一把拉开紧黏的人儿,大声一吼。

“没啦!我好困,你再让我睡一会。”瓶儿怕冷的又抱住他,七手八脚地缠脖抱背,以他为床赖躺在和被褥一样暖和的胸口。

“你……你是吃定我了是不是?”他气得无力,想落下的巴掌反而抚上柔顺细丝。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是没办法对那张酣然的睡颜狠下心,仿佛欠了她似,一把火烧不起来地由着她耍赖,还深感窝心。

不会真有断袖之癖吧!他暗自心惊,盯着出奇俊秀的小脸略显慌色。

不爱女人喜男色,这……风家的列祖列宗怕要以他为耻了。

“大哥,你说要让我吃一辈子,难道你食言而肥,想反悔了?”一想到没得吃,瓶儿惊得连忙睁开眼。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明眸初展的刹那,仙人灵璨之色浮现,竟美得犹不似凡间人,让看傻了眼的风怒雷差点俯下身,夺其香艳。

“你真要跟着我一辈子?”话一出口他就知道也是白问。

螓首一偏,娇俏可人。“如果天不收我的话,我一定缠你到死。”

有得吃,有得喝,她不跟着他还能跟谁,这张馋嘴可挑剔得很。

瓶儿的想法很天真,反正有人“喂食”又何必客气呢!能留在凡间还有多少时日并不清楚,得过一日是一日,若说两句好听话能换来一顿好料,她绝不藏私。

她虽一心成丨人,却除不去一身的仙资仙骨,看不透人性隐藏的卑劣面,她以为学了十成十的狡猾已经够坏了,殊不知他口中的一辈子是何含意,傻呼呼地定下白首之约,为贪嘴而卖了自己。

“好,就让你跟。”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人。

风怒雷双臂一收紧,把不晓得将成为他的人的俏人儿搂入怀中。

“真的吗?你不会出尔反尔吧?”咦?她怎么心头有种怪异的感觉,好像她正在做某件错事。

终日绷着的脸忽地露齿一笑,满嘴的粗胡显得阴险。“让你白吃白喝了这些年,总该给我一点回报了。”

管他是男是女,谁叫她一再撩拨他,让他放不下她,自投罗网的猎物岂有松手之理,既然她一意赖定他,那就让她赖吧!

世俗的礼教也许容不下同性之间的缠绵,但此刻他顾不了许多,孤独已久的心多了一份牵绊,盘据多时的伤痛也少了几分。

他的家已经不在了,残破的故居只剩下鬼魅传说,他已许久不再想起那夜的凄厉哀嚎声,多了个伴会让他有家的感觉吧?!他也希望有个人在孤寂的寒夜温暖他,让他忘了那一双双惊恐而亡的眼。

“回……回报?”瓶儿心口抽了一下,非常不安地放开搂颈的玉臂。

“虽然我们同是男人,不过我会好好的疼惜你,你咬咬牙就过去了,不会太痛。”他一把抱起她,往床铺走去。

不能怪他心狠手辣,只能说那双眼儿太清媚了,笑得柔腻地勾引得他狂性大作,有如一头野兽想占有白玉羊脂一般的细嫩身躯。

风怒雷已做了沉伦的打算,就算背上骂名也要顺心而行,他实在太渴望这双翦翦水眸的主人,早在三年前他就动心了,不然他怎会自找麻烦的开间饭馆?

修罗即是他,“夜修罗”的名号打他十五岁杀了第一个可以买卖的人命时便不陉而走,直至今日已是江湖中人所忌惮的人物。

杀人是有价码的,从昔日的千发老人到今时的“恨花娇”梁玉紫,他每杀一个人少说有千两白银入帐,累积至今是一笔为数不小的财富,“饭馆”的营利根本不能相比。

“大……大哥,我这人一向胆小又怕疼,我想我还是回自己房里潜心修身养性,不打扰你作j犯科、为非作歹的大好时机。”她不是男人啦!别太疼她。

虽然不懂男女情事,可瓶儿一见他的眼神深幽难测,又带点让她全身发热的绯色,就算不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仍涌起想夺门而出的慌乱。

“瓶儿,你是逃不掉了,你就是我作j犯科、为非作歹的对象。”他要定她了。

风怒雷像是珍惜心爱女子的男人,轻轻地将她放倒在宽敞大床上,随即身一覆压住亟欲逃开的娇躯,大掌顺着盈握的细腰抚向浑圆玉腿。

他不急着占着她,反而如猫逗老鼠似的时轻时重的抚弄,拨乱一头乌丝披散在他的粗臂上,长指如梳地滑过绸缎般黑发。

现在的他就像一名厨子,一口一口尝着精心烹调的菜肴,味道太淡就撒点盐巴,口味太重便加些蔬果缓和口感,以达到入口美味的境界。

“大哥,你别压着我成不成,我觉得热……”吓!他……他在摸哪里……

瓶儿吹弹可破的雪肌倏地一颤,朱丹匀抹地红了水嫩脸蛋,频频抽气地想压抑冲喉而出的呻吟,周身发烫地感觉一股战栗由身体生起。

她很害怕,也很怯弱,按着下滑的大掌咬紧羞人的唇,眼含泪光地想摆脱那种她所不熟悉,却令人愉悦的陌生情潮。

如果到了这一步,她还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那就真笨得无以复加,徐大娘偷塞给她的小人图画得可清楚了,她吃吃地笑道那是要小子变男人的宝贝。

“我也很热,所以你得陪我。”风怒雷刷地脱掉上衣,裸胸地与她相对。

“啊!你……你快穿上啦!我……我不敢看……”不用指摸,她也晓得自己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精瘦的胸膛,肌理分明的宽肩和臂膀,迫人的男子气息,梨颊通红的瓶儿只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心口发慌的好似快要断气,心窝里鼓胀得几乎爆开。

她又羞又臊的捂起眼,就怕瞧见男人的身躯,却又深感好奇的掀开一条眼缝偷睨,越来越红的香腮匀上一层薄汗,如同三月的甜桃。

“有什么不敢看,我有的你也有……咦,这是什么?”他勾起桃色细绳,眼微眯地想着在何处看过。

“呃,肚……肚兜……”她伸手想捞回,又怕春光外泄。

“肚兜?”风怒雷一时没想到与女子有关,乍听之下以为怕冷的他还围上腹兜保暖。

“就是……姑娘家的贴身衣物。”哎呀!讲出来都感到好羞人。

“姑娘家的……贴身衣物?!”他先是困惑,继而惊瞠的放声一喊。

瓶儿双手捂着酥胸,顾盼生姿地轻启朱唇。“大……大哥,小弟……呃,小妹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是女儿身,不是小子。”

“你是女的……”

深沉黑眸瞪大,一瞪再瞪,瞪……瞪……狠狠地瞪着她,难以置信他俊俏儿郎竟是美娇娘,布衣换来荆裙。

他有种被上苍耍了一记的感觉,早知道她是娉婷佳人,他又何必苦苦压抑,以为自己心性大变,不爱红妆,贪欢弱冠少年。

第六章

腌酸白菜锅、芙蓉百合虾、银丝芽鲍鱼丝、富贵黄金榴、白玉苦瓜、银针拌三鲜、烟熏樟茶鹅、碧螺跑堂、牡丹双凤烩雀舌……

满满的一桌菜色香味俱全,有蒸的、煮的、烩的、炒的……举凡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全上桌了,每道好菜料多味实在,毫不马虎,着实看出厨子的用心和对美味的坚持。

菜香味美,配色鲜明,入口的滋味更是美妙得无法形容,含在嘴里香味四溢、滑入喉中甘香不腻,暖在胃里甜了心窝,叫人光是用瞧的就食指大动,迫不及待要先尝为快,以免向隅。

对一向贪吃的瓶儿来说,面对如此的佳肴美食,理应如饿虎扑羊地冲上前,不待提箸便以双手代筷,先挑两片肉往牙缝塞,再来个秋风扫落叶扫个精光,汤汁不留一滴连盘底都舔得一干二净,让人光看她的吃相就觉得很畅心。

可是……

“呃,老朱呀!今天的菜色是不是出了问题?怎么好像没往常好吃。”似乎少了点什么味。

“花老板,你也感觉到了呀,我以为是我舌根出了事呢!正打算找大夫瞧瞧。”同样的花雕鸡,可今儿个口感就差了点。

“你看是雷厨子手艺退步了,还是我们吃惯了就嫌味道淡了?”嚼起来的味道没变,但心里头是不太舒坦,仿佛这鸡鸭鱼肉死不瞑目,怪老饕们吃它。

“没呀!一样地清爽可口,可是呀……”老朱的老鼠眼往靠近后堂的桌位瞄去,顿时咦了一声,“你瞧瞧小子的脸色多难看,一副菜很难吃的样子,叫我们哪吃得下去。”

不倒胃口就算不错了,谁还提得起食欲,菜一入口顿感无味。

“是呀!连向来最不挑嘴的瓶儿都食不下咽,想必是雷厨子不用心,让我们吃得心都酸了。”难怪这菜肴没平时美味。

老朱和花老板的窃窃私语,正是所有客人此时的想法,同样是雷厨子的拿手好菜,可是尝起来硬是少了好吃的感觉,让人如同嚼蜡地怀疑哪里出了差错。

这也是瓶儿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东西明明很好吃呀!为什么大家都拿着筷子不动,拚命地往她这里瞧,害她也跟着别扭地不好意思吃得太急,想学点姑娘家的秀气。

虽然她还穿着男装,但总觉得有些人的眼光不太对劲,好像已经看穿了她的身分,交头接耳的谈论自己的私密事,令她浑身不自在。

难道是徐大娘的口风不密,把那天瞧见的事传了出去,让大伙儿沸沸扬扬地当茶余饭后,才会不时偷瞄她,以为她没看见?

“还不快吃,发什么呆,菜都要凉了。”冷菜下肚肯定闹胃疾。

恶声恶气的吼声带着一丝关注,风怒雷的大掌一抬高,众人同抽气地以为他要狠狠教训她,惊得差点翻桌救人,担心他一掌拍下去会把小子打傻了。

谁知才一眨眼间,众人的眼珠子几乎掉入汤里,看似大老粗的胡子老板居然只抚抚她的头而已,眉扬眼弯似在笑,还帮小子擦嘴。

这……是雷厨子疯了,还是他们眼花了?明明是粗气的大汉,怎么举止全都变了,像是疼惜娘子的好夫婿为妻撩发。

好……好可怕,原来他有那种癖好,难怪年过四十不娶妻,捡个小子养成面首,好供其一逞兽欲。

在大家眼中,风怒雷没有四十也三十多了,全拜那嘴胡子所赐,而且见人就吼的坏脾气,让众家乡亲不自觉地偏向瓶儿,认为她受到屈辱,被恶厨子欺凌了。

“大哥,你有没有发觉店里的客人有点奇怪,他们为什么一直看我?”她小声地说道,怕得罪向来对她照顾有加的大叔、大婶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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