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上苍诅咒的天才第93部分阅读(1/2)
死都没有离弃,母狮的眼睛还在眨动,我完全看到了它眼睛里的泪光,我知道它很痛苦,可我无法让自己看着它在痛苦中死去,于是我端起枪对着它的心脏打了一枪。”
石伟很感动,低下身子和维克一道抚摸着狮子身上的创口,维克长叹一口气道“我把野牛的尾巴隔了下来将它们缝在一起挂在我的卧室里,我又将两头狮子放在车上带了回来做成了标本,我把这个故事讲给我妻子听了,我就这样和妻子和好了,因为我和我妻子都觉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生死相随的爱情,人类用尽了一切优美的词语诗篇来歌颂爱情来表达爱情,可爱情似乎无法保鲜,与动物这简单朴实的爱情一比,只余下苍白和肤浅。我爱我的妻子,我的妻子也爱我,我们有儿子,我们衣食无愁,没有生存威胁,有的不过就是生活事业中的一点磨难而已,那我们有什么理由活得还不如动物呢?” 维克拍拍石伟的肩膀,说道,“我也从此发誓再也不狩猎有爱情有灵性的动物。”
龙镔从来没有听维克说过这个故事,他深邃幽沉的盯着这两头狮子,爱情,死亡,这就是狮子的爱情狮子的死亡吗?
狩猎行动是约定在第二天黎明出发,当天晚上龙镔石伟还有蒙远他们就在开普敦找到酒店住下,石伟和龙镔在游泳池边喝着啤酒聊天,石伟想了很久的样子突然对龙镔说道“老六,我们明天还是不要去打猎了,就看着他们打算了。”
“为什么?”龙镔对石伟一笑说道,“你不是天天叫嚷着要来打猎吗?怎么又不打了呢?”
“这个,呵呵,这个嘛,嘿嘿,”石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道,“我和维克谈了很多,奶奶的,动物也是生命,也和人一样有爱情有友情会悲伤会高兴还会哭,我看,要不是维克不敢得罪你们这些富豪,他肯定不会带你们去打猎,所以嘛,嘿嘿,我也实在是不忍心去用罪恶的枪口结束这些有灵性的生命!要不然我就成罪人了!”
龙镔其实也在为维克所讲的那些故事震撼着,他以前纯粹就把动物当成只是动物,从来就没有认真思考过野生动物也是有情感的生命,而现在他的观念已经发生剧烈的改变,他想起了曾经在美国狩猎时有一只受伤的鹿跪在自己面前流泪似乎是在哀求自己饶了它的性命,可自己毫无感觉地就一枪打死了它,他想起了那几只远远站在山头为同伴的死亡哀嚎的野狼,他更想起了那头被他残忍打死的母狮和小狮子!
自己血淋淋地用机枪屠杀着野猪野牛角马羚羊,自己无情的毁灭这些生命,烧烤着它们的尸体,仔细想来自己完全就是为了从生命毁灭中寻求毁灭的快感寻求生命的平衡,自己何等残酷啊!本能的兽性在狩猎中表现无遗,自己简直就是疯狂的毁灭者!
可笑自己这个生命的毁灭者居然还堂而皇之和静儿谈论道德!什么才是道德?一个满手鲜血的屠夫有资格和一个纯洁的女孩谈论精神思想的道德吗?
自己被邪恶入侵了!被邪恶侵占了灵魂而被欲望霸占了身体,令得自己有意无意地想将那些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因素也加诸在其他人其他生命身上!自己被诅咒诅咒了生命时间,诅咒了交往的限制,诅咒了经历的坎坷和痛苦,自己完全失衡了,不能正确调节自己,故而就邪恶地希望别人也和自己一样!
天啦,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就像浮士德那样就灵魂卖给了魔鬼,我将自己的心丢弃在从前的路上,自己仅仅只是一个没有灵魂没有心的行尸走肉!
道德?伦理?我有什么资格去谈论道德伦理?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一个目的,甚至很多目的,这些目的归根结底又全部是为了满足我的欲望!道德伦理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是的,自从我坐上了这个集团董事局主席和集团总裁的位置,我就把人类的一切道德伦理看成什么都不是!
它们只不过成了我手中的工具,一些我想怎么用就怎么利用语言的魔力表达出来的工具!不要怪我,只因为我周围全是这样的人,不这样我就无法生存,无法让集团生存。
······
石伟得到静儿提示过,那就是一旦龙镔神情开始出现恍惚就一定要打醒他,万万不可让他胡思乱想。石伟当即用手轻拍一下龙镔,很严肃地对龙镔说道“老六,我真的决定了,不去打猎,就和你在开普敦喝两杯,来,干杯!”
龙镔思绪被打断之后并没有应石伟邀请和他干杯,反而经久地盯着石伟的眼睛,有些沉重的问道“石伟,你知道我是有无法解释的诅咒的,你真的不考虑后果要和我交往?”
石伟也同样盯了龙镔好一会儿,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满,这才郑重其事地说道“老六,我告诉你,我,肚子,哼哼,我们全家,海涛全家,我们所有人早就商量过了,不管你那诅咒是真是假,我们都把你当成生命中绝不可缺少的兄弟朋友亲人!我们都知道你以前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害怕给我们带来伤害,而绝不是你真的变成了翻脸不认人的坏蛋,我们都认定你是最有感情最有义气的兄弟!”
龙镔顿时全身涌动着的感觉,抓起杯子就和石伟一碰,将酒向喉管里一倒!
冰冷的啤酒入喉,冰凉的刺激又漫遍全身,立刻又平息了我摧残了断送了这么多生命,我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卑鄙地玷污了社会公认的道德,我如此多的过错,如此多的过错要用什么才能弥补?
正在这时,蒙远的手机响了,他一接听,居然杜慈的声音传出来了“蒙远,石伟在吗?”
蒙远忙答道“在,正在和龙主席聊天,你等着,我让他来接电话。”
杜慈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嘶哑“不用,你对这个死瘪三说一句,非洲有个特产叫做艾滋病,他最好和你的龙主席玩够了之后把这个特产带回来,超市货架上留了专门位置来卖这个特产!”她啪地把电话挂了。
蒙远暗自好笑,走到石伟跟前一本正经的转告了杜慈的特产建议,石伟乐得一蹦而起,怪声大叫道“日她妈妈的,我就知道肚子只是在表面上气我,心底里其实爱得我要死,这下回家有望了,回家有望了!”他鼔瞪小眼睛对着龙镔说道,“老六,我们明天就回家!”
第六章 茧(上)
从南非回来石伟便直接去了超市,他充分发挥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优秀精神,对杜慈展开不屈不挠的情感攻势,果然当天晚上就顺利的享受到了睡在客厅沙发上的权利,他相信自己从此就可以告别一个人独自在外租住房子的寂寞生活。
龙镔随即就带着几个下属去了北京,向海洋进军这是龙镔很早就制定的规划,但是投资风险太大,所以利衡投资决定和几家大型企业合作联手。由于牵涉面太广,谈判并不十分顺利,龙镔索性就给自己放一天假,去郊外游历。
躺在山坡上,头顶的树荫遮住了火热的骄阳,斑斑点点的阳光从叶子缝隙中射下来,落在地面上就成了圆圆的光点,随着风的吹动,光点也不时的改变落地的位置,虽然天气很热,却热得懒洋洋的,草叶轻轻摇曳,龙镔觉得很舒坦,这是难得的舒坦时光。
……
突然一阵冰凉的感觉从脑后传来,耳边响起一个义正词严的声音“你涉嫌杀人、蓄意伤害他人身体、唆使他人提供假口供妨碍司法公正、违反野生动物保护法、侮辱猥亵妇女、违反国家计划生育管理条例等等多项罪名,现经人民检察院批准对你依法执行逮捕。你可以不说话,但你所说的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紧接着他感到自己的手臂就被那说话的人强行扭向背后,那人甚至用膝盖死死地顶住他的背心,用手将他的头狠狠按压在地面,大脑在这人的巨力按压下猛然出现那种久违了的刺痛,他顿时喘不过气来!
他极力想把身子拱起,想用从蒙远他们那里学到的格斗自救术把这个家伙甩下来,他简直不敢相信竟然会有人如此无礼地对待他这么一个跨国集团董事局主席总裁,这么多国家的总统议员将军都和自己有过交往,这么多政客高官都把自己当作上宾,自己竟然会被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折腾成这样,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传扬出去那还得了!
但是这个家伙的力量太大了,自己感觉就像是被万吨重量压住,整个身躯上完全就是被一座山压住,不能动弹半点!对,自己完全就已经是被五指山压住的孙悟空,不,自己甚至比孙悟空还惨,孙猴子还能动动头部,自己竟然连头都不能挪动分毫!
他全身的愤怒燃烧起来,这愤怒的燃烧骤然爆发出足以抗衡这制住自己力量的能量,他猛地抬起头,愤怒地喝问道“你是谁?你凭什么诬蔑我?!”
这个人的声音异样坚决“我是警察!我们已经掌握了你全部的犯罪证据,你就准备接受法律的制裁!”
“法律?哈哈!你跟我讲什么法律?”龙镔极力拱动着痛苦的身子,狞笑着道,“法律是人制定的,也是人裁决的,更是人辩护的,法律不过就是利益的游戏!你一个狗屁警察,你屁都不懂,给我滚开!”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声音刚正不阿,有若滚滚惊雷,“你犯罪事实证据确凿,你逃不掉的!”
“什么狗屁法网,什么犯罪事实证据确凿,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龙镔难受极了,全身痛如刀割,口鼻眼里全是污泥沙尘,吃力地斥责道,“放开我!否则我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你现在新增一项罪名,言语恐吓警务人员人身安危!”声音正义凛然,“你不但要受到法律的严惩,你还要接受社会公义道德对你的谴责!”
“放你妈的狗臭屁!社会公义道德谴责?你把我当成三岁孩童白痴?”龙镔猛然就翻身将这个警察拱翻在地,顺手从他腰间抢过手枪,对准他的脑袋砰砰两枪,那子弹刚好从眼睛里射入,眼睛顿时爆裂,鲜血溅满龙镔一身,血,殷红的血泊泊地从眼眶里流出,警察的脸上一片血污,呈现出两个巨大的黑洞,龙镔将手枪恶狠狠地敲打着警察的头,恶毒地吼道,“你瞎了眼!敢动老子,老子今天就打瞎你的狗眼!”
警察即将死去,无力的呻吟着,突然奇异的声音响彻龙镔四周“你杀人了!你是杀人犯!你是杀人犯!要判你死刑!判你枪毙!”
龙镔狂笑“他是人吗?这深山野林,到处都是畜生,他也只是一头畜生,不过就是杀一头畜生而已,我杀了白杀!谁奈我何?哈哈……哈……!”
“镔……你怎么……你怎么把我……把我杀死了……”就在龙镔狂笑间,他陡地惊闻静儿的声音从这个警察的嘴里传了出来!
我,我,我,怎么杀人了?我,我,我在干些什么?天啦,我怎么把静儿杀死了?我怎么杀人了?!杀死了自己最爱的静儿?!不,不,不!
就在他恐惧之时,警察的脸突地变成了静儿的脸,又突地变成秋雅,变成雯丽,变成薛冰莹,变成焦思溦,变成石伟,变成海涛,变成钱毓慧,变成杜慈,变成外公,变成钱老,变成苏老,变成齐爷爷,变成焦嵘森,变成阳修,变成薛总,变成金总,变成孙文泉,变成欧阳,甚至还变成了欧阳肚子那个没有出世的孩子!还变成那所有被他结束了生命的狮子豹子野牛鲨鱼海豚野兔泥鳅黄鳝……
猛地,那无可压制的躁乱的极度危险的恐惧就在这一个刹那尽皆化成成千上万柄刀剑,在极短的时间里将他割剐成星星点点四处纷飞的碎肉碎骨,彻头彻尾铺天盖地的黑暗裹挟着无法想象的痛楚在血泪的海洋中疯狂猖獗起来!
呃--啊!……
他顿时发出凄厉无匹的惨叫!
蒙远他们看着龙镔在树荫下沉沉熟睡过去,这是一片林静风幽的树林,徐徐的风吹在脸上很是舒服,黎大山捏起一片树叶把玩着,用指甲将树叶撕开,又精心地剃掉叶肉,只留下叶子的脉络,又用指头捏住叶柄,来回的转动着,蒙远则在浓烈地抽着烟,眉头簇在一块。
突然他们看到正在熟睡的龙镔激烈地抖动起来,顿时大惊失色,忙跑上前去低声叫道“龙主席,龙主席,……”
龙镔迷迷糊糊地摆动着头部,口齿不清地道“我是杀人犯,我是杀人犯,……”
他们又加大音量叫喊道“龙主席,龙主席,……”
龙镔全身一震,猛然睁开眼睛!
这是在山坡上,这是在树林里,自己正躺在树荫下,蒙远他们正围在自己身边,没有警察,没有鲜血,没有死人,阳光依旧从树叶缝隙中投射下来,射在地上射在身上是圆圆的随风活动着的斑点,记得这是小孔成像的物理常识。
龙镔用手臂支撑着乏力的身躯坐起,黎大山递给他一瓶矿泉水,龙镔接过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大半,拧上瓶盖,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时才发现眼睛有点模糊,用手沾了沾,复又抓起身边的烟盒,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眼前的景物就是所谓的风景,其实风景也无外乎就是山水树木云彩阳光草地以及那些活着的生灵,对风景的感受仅仅只是因为那个正感受着的人,此时龙镔却觉得这风景是孤独的,是孤独的自然,他实在无法象黎大山那样感到自然风景的亲近,他认为这亲近很遥远,很遥远。
身边有棵树,刚好在视线平行的位置有一个黑色的虫茧,黏附在深褐色的树干上,粗粗一看,还真不容易被发觉。龙镔伸手过去将这个虫茧抠下来,放在手掌上观察。
这想必就是昆虫的幼虫在变成蛹之前吐出丝做成的壳,这种茧在熊山的树木上也有很多,这个茧的一端有一个圆圆的洞,里面空荡荡的,没有蛹,看来这个蛹早就变成可以飞翔的昆虫飞走了。
龙镔记得小时候见过同学们养蚕,那蚕宝宝白乎乎肥嘟嘟的,每每到了颈部变得发亮的时候就会在盒子里来回摆动着头部,从嘴里吐出一根极细极细的蚕丝,将自己包裹在里面,做一个封闭的白色的家,它就在睡觉,如果这个时候把蚕茧撕开,就可以看到那蚕宝宝已经变成了一个深色的圆滚滚的蛹,当然如果不撕开蚕茧的话,那么过些日子那蛹就会变成一只长着两对翅膀却不会飞的蚕蛾子,把蚕茧咬开,从里面钻出来。它们就会下蛋,下一排排一排排的黑色黄铯的蛋,然后它们就会死去。那蚕茧也就会出现一个这样的小洞。
茧,自己吐丝给自己做了一个茧,茧子保护着作茧的虫子,虫子在里面以为自己很安全很舒适。
错了,它们等待着生命的蛹化。只是蛹化之后就成了执行本能的蛾子。
蒙远他们不知道龙镔为何要郑重其事的将这个黑色的茧子放进烟盒子里,他们紧紧跟在龙镔身后下山了。
下山之后龙镔坐在酒店的桌子前,给静儿留下这么一句话思维就如蚕丝,在逻辑推理中不知不觉就作成茧,茧子里又冷又黑又寂寞,我的茧是什么,你的茧又是什么?清醒的幼虫,迷醉的蛹,糊涂的蛾子,这就是你所说的“期待被颠覆了的康复和痊愈”?
静儿很奇怪,对这句话没有直接答复,只是打过来一个字静。
十多天之后龙镔应日本大岛会社邀请前去考察项目合作,这次考察比较顺利,双方都还满意。协议基本达成意向,龙镔和石伟他们便在日本人的陪同下前去看看富士山。
石伟叽里咕噜的用乱七八糟的日语评点着沿路的风景,龙镔坐在他旁边笑着对他说道“石伟,我怎么觉得你的日语水平很不错了,比大学时候强多了,刚才你和那个佐佐木先生在说什么,怎么他对你似乎很钦佩的样子?”
石伟嘿嘿笑了几声,道“你不知道有句古话叫做‘以夷制夷’吗?我石伟在企业管理上的天分这么高,我早就知道你迟早要把我聘为集团员工,要让我在集团挑重担的,自然也就可以想到集团会和日本人有很多业务,那我自然就得好好学习日语,以便将来派上用场。嘿嘿,就为了这个以夷制夷的道理,我就大大的研究了小日本鬼子的历史地理还有他们的武士道,刚才我就在和佐佐木卖弄中日两国历史文化的比较研究理论,我是原封不动地搬来专家研究结果,你说他能不钦佩我吗?哈哈,我看他对我比对你还要尊敬,咪西咪西的,哈哈!”
龙镔深深看了石伟一眼,石伟自从和杜慈和好之后就变得沉稳很多了,而且活得非常充实,似乎一下子就长大了,等石伟再多熟悉点集团事务,就可以让他多挑点担子了,龙镔暗想莫非石伟已经完成了生命的那种蛹化?自己是不是对蛹化还存在认识的误区?静儿要自己静,是要自己象用那样的静静等待蛹化的到来吗?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很笨,自己又在胡思乱想,这不又是在给自己作茧吗?
石伟将身子附到正在开车的黎大山司机座上,对着他说道“大山,放放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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