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之残蝶舞第1部分阅读(2/2)
醉月辽疏来势凶猛,痕蝶确是不躲不避,连那眼眸也是无波无澜,寂静的仿若一潭死水,她就那么直看着醉月辽疏,她是她女儿…………
一掌锢下,势不可挡,手掌嵌入衣衫打在胸口上,一招初落一招又起,醉月辽疏提腿横踢,痕蝶来不及反应便被他一脚踢出数丈有余。那么用力,足以致命的杀手。醉月辽疏这样的必杀之势,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她……活不了了吧?众人猜测。
痕蝶趴在地上,呕出了一口大血,脸上却浮现出痴傻的笑意,看得众人不明所以,醉月辽疏这样,她不是该哭吗?可是不管她到底哭没有,众人都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的滑落,是什么呢?泪吗?不……她都没哭……
她都这样了,醉月辽疏都还是不解气,才要起步,身侧却传来“当——”的一声响动,在场众人具是一震,这声音是……忙回过头去看天钟,只见那分明已断的绳索,此时正垂吊在钟下,随风轻轻摆动着。
整个阁楼彻底无声,只有那绳索摆动,碰击钟壁发出的轻微却悦耳的钟声,还有就是痕蝶痴傻的笑声,轻灵婉转,恍如天籁,但众人却觉得她是在哭,可那脸上又分外清明没有半点泪意。
醉月辽疏脸上的表情,经几番变化后,终是恢复成了帝王所该有的沉稳与漠然,他站在原地,看着地上趴着的痕蝶,一声不吭。
痕蝶挣扎着站起时,有人上来扶,却被她一把挣开,她站直了身子,看着对面无动于衷的人,道“恳请王君昭告天下,五公主忤逆犯上,罪不可恕,按律当罢黜爵位,贬为庶人。”
醉月辽疏听言,紧皱着眉问她“你这是在怪本王?”
痕蝶闻言,对着他俯首答道“不敢,我只是不敢高攀王君而已,从今往后,我与王君再无半点关系。”
她静静的说完,淡淡的转生离开,红衫翻舞如水纹波漾,青丝如瀑风华卓绝,走得没一丝留恋,也待不到半分挽留,明月遥遥无际,重楼阁台深千尺,一朝门锁愁帝王!
第六章 归去来兮
归去来兮
离开了钟鼓楼,痕蝶直接就向着王宫门口而去,路上遇见了一辆豪华精致的马车,马车停了下来,道稀掀开门帘说道“既然要出宫,那就上来!”
痕蝶看着他,道稀开口补充“子时已过,你出不去的!”
痕蝶上了马车,看着一身黑色锦衣的男子,目光怪异,而步修看都没看她,直接闭上眼睛,养神!
痕蝶转过身去道“让我下车!”
道稀正打算叫她坐,闻言一愣,问”为什么要下车?”
撇了眼刚睁开眼的步修,痕蝶回过头来对着道稀,故作悲哀的自讽道“几位身份尊贵,小女子粗鄙之人,怕脏了各位的衣裳,回头连命都保不住!”
寂离和步修都听懂她的意思,是道稀先反应了过来,好笑的把她拉了坐了下来,冲着步修挑眉道“你放心,若你哪天掉到了我怀里,我是断然舍不得推开的。”
步修闻言,脸上一成不变的冷漠表情,终是有了变化,尽管微小得可以忽略不计,却是确确实实的有了变化。
才那么一会儿说话的功夫,马车就已经到了宫门口,守门的侍卫说“既然是贵主的马车,要出去自然可以,但放行之前,还是得奉法查看才是!”
侍卫不顾车夫的劝谏执意要查看,车帘掀开,侍卫行礼“卑职参见王爷!”
寂离应首道“开城门!”
“是!”侍卫应下,却是转道“几位王爷出宫自是没问题,可公主殿下……”
“这里没有什么公主,我只是个平民百姓而已。”
侍卫一愣,却还是固执道“没有王君的命令,小的不能让五公主出宫。”
痕蝶蹙起眉来喝道“让开!”
侍卫的身形还是分毫不动,倒是道稀开了口,不明意味的笑道“不要命了,本王的路也敢拦?”
侍卫一惊,顿时双脚跪地,答道“卑职也是是职责所在,望王爷见谅!”
“见谅!”道稀好笑的念着这两个字,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说见谅,哼!还真是可笑了!
道稀勾起嘴角冷笑“要是本皇不见谅呢?”说着,连冷笑都没了,道稀眸光微冷,平平缓缓的声音透着寒意“哼!职责?那要是人死了,职责可还在?”
几乎话才落地,凤就凭空而起,只见车帘翻飞,外面便传来人倒地的声音职责所在,他再也说不出口了!
“出城!”道稀还是淡淡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就像从来没有动手杀过人一样的淡然,平静。
痕蝶坐了回去,靠着车壁,低掩唇角,不着痕迹的将嘴角的血渍抹去,她垂着眸,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出了宫门没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道稀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去哪儿?”
“恒城!”痕蝶下了马车,只说了句告辞,便转身离开了
黎明将至,寂静的天边透着模糊的光,城楼上灯笼的微弱烛火,映衬着楼下的人越走越远。
马车上,一行三人一直都没有人开口,性格放荡不羁却自有一股子冷邪,清尘脱俗,却因此动人,难以靠近,而步修,却是完全的冷漠,冷漠得只剩寂静。
这样截然不同的人为什么会走在一起,然而原因却没有人知道,帝主的心不是他们说能揣测的,更何况还是一界之主呢?
马车在浮月楼门口停下,道稀和步修先进了去,寂离却在门口出处,听属下的汇报,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寂离微蹙了眉,眸中似有似无隐着些许冷意。
浮月楼大殿,远远都看不到边,入目的都是半透明的轻纱,整个大殿,除了殿中央的一方木几外,便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就这样简单的布置,却给人一种深深的神秘感,有人好奇,却被对未知的恐惧感折服。这便是真正的尊者,因为存在过,哪怕已成过去,也依旧能让人敬畏,无感撼动。
道稀首先入座几侧,折扇轻摇在手心不在焉的样子,却流泻出一股子静雅惬意。他垂着眸,不知是在想什么?
步修坐着,径自倒了一盏茶,轻饮一口方才出声,像是自喃,也像是在感“到现在快五年了!”
道稀闻言抬眸看他,随即一抹苦笑“要不她提,都要忘了”
“你想去找她?”
道稀一愣,五年了,还……找得到吗?
道稀没有回答,步修也不再开口,寂离这时才进,撩衣坐下,开口第一句便是“我先离开一段时间”
“去哪儿?”道稀问道,要折扇的手不禁一滞,紧盯着面前的人。
寂离手搭在几上,骨节分明的手修长好看,听到道稀问,抬眸朝他看去,四目相对,寂离银眸清冷如月,却看的他不禁闪躲。
第七章 放乱天下
浮月楼里,半透明的轻纱随微风轻轻浮动,寂离眸光乍寒,指尖上耀眼的银光,层层轻纱中中传来一声闷响,淡淡的血腥味在大殿内缕缕飘散。
白皙的手指上银光隐灭,寂离收回手来只淡淡的道“收拾干净。”
步修看了一眼轻纱后,回过头来问寂离“都如此了,你还离开,我不真想这迷天幻境大乱一场不成?”
寂离不甚在意地站起身来道“不安现状的,闹一闹正好。”说罢,就转身离开,一身白衣如莲初绽,如果幻梦真仙。
道稀看着那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他是去恒城吧?”
步修继续饮茶,并不说话。
醉月辽疏才刚上位,本该是乐事,可偏偏高兴不起来,历来帝位更替,你怕的是什么?前朝大臣,手握重兵的诸侯王,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是忠诚,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捅你一刀,可是又杀不得,唯有提心吊胆的防着。
可是吧,能管的人放任不管,你坊得再紧,也是徒劳。
醉月辽疏,只一天便收到了好几封急报,各地诸侯王正在调兵遣将,看样子是想举兵叛乱了,而且有数座大城的城主,像是也要和判乱的诸侯诸侯连成一线了。
醉月辽疏听到消息时就忧愁了,表面上坐怀不乱,却暗中下令调集兵马以防诸侯叛乱,这朝堂上也顿时紧张起来。
而这边,醉月辽疏才下令要对诸侯严加防范,才没多久,便又来了一封十万火急的急报,西炎之地,北月将军领兵谋反,同时,朝陵、乐神、落敌等各地也纷纷响应,战乱只在朝夕。
醉月辽疏萌得焦头烂额,如此众多的叛乱该如何平息,又不至于引发民愤,此事的确很让人头痛,他才上位,实在不宜再起战火,涂炭生灵。
这,就是让他收敛的最好办法,因为有了顾忌,才会不敢嚣张,不敢图谋不轨。
乐神之地位于西炎之南,朝陵西侧,恒城是乐神的一座名城,是乐神的象征,乐神大陆上从光芒万丈,逐渐暗淡的一颗明珠。
十几年前,恒城是乐神所有人心目中的圣城,乐神,顾名思义,便是以乐为尊,而恒城,更是千古乐城,仙乐魔音之声在神此飘荡千万年而不衰,可却在几年前没落,隐没在繁华喧嚣声中。
小桥流水烟柳画桥,恒城虽不比以往繁华,没有再多休缮的重楼宫阙,反而流泻出一股别有的历史味道,亲黑色的瓦铄,白石板铺起的街道,烟岚色的湖边植着细柳丝绦,没落的恒城没了繁华,亭台楼阁中朴素的清美。
痕蝶最喜欢的便是恒城的雨天,淅淅沥沥的雨轻如羽翼,细若花针,密密的铺在身上,打不湿衣衫,却有深入心底,摒弃尘嚣的寂静,而恒城最多的便是这种阴雨天,静谧的烟雨,静婉的琴音箫笛,美得像泼墨画中的烟雨城镇,仿佛每个置身其中的人,都会为之着迷,就像自己就是那画中的仙,为之静默,为之迷茫。
第八章 拜访绝门
痕蝶沐着细雨回来,一身出尘素雅对白衣,简单的发髻,只一根梅花白玉簪绾发,移步间发衣舞动,恍若仙人。
留客楼是恒城最大的客栈,客栈里忙碌着的言七见人回来,忙出来将她请了进去。
“你这是淋了多久的雨呢?掌柜的,可千万别着凉了才是?”言七热心肠的送她上楼,唠叨起来也没完,痕蝶默不作声,她沉默的性格,客栈的人全都清楚去也没用,有说的就说个没完。
回了房,让人把梅香找来,痕蝶斜倚在榻上,看着窗外。
“主子,关于萧家的事,的确有些蹊跷……”
梅香看了一眼榻上的人,继续说道“萧家在恒城声名显赫一夕之间被灭满门,却无人知晓,若非权势遮天之人根本做不到,而绝家也差不到半点关于五年前的事。”
梅香说完便静站在侧,痕蝶低敛着眸静默良久才道“准备一下,我们去趟绝门。”
“是。”梅香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马车在绝府门前停下,梅香首先下了马车,最后是一袭白衣的痕蝶,简洁朴素的衣裳很是好看,可却是男装,配着手中的纸扇,身形相比男子清瘦了些,却也因此透着几分潇洒,几分文雅,还有几分淡淡的疏离。
梅香上前对着守卫道“烦请小哥通传一声,我家主子,留客楼楼主,前来拜会!”
守卫抬眼看着面前的白衣公子,几分迟疑,这人,就是恒城一楼的楼主吗?怎么看起来像个文弱的书生,他真的可以撑起第一楼吗?
痕蝶握着打开的纸扇站在绝府门前走神,后面传来温和的声音“公子在等的人吗?”
痕蝶闻声回过头去,入目的是位蓝衣公子,黑发如绸,面如冠玉,不知是谁家的公子?
“你是……”
“我……”
“司徒公子。”司徒墨尚未说完便被从绝府出来的人打断,两人回过头去,绝府的管事走到司徒墨面前对着他作礼。
“司徒公子大驾光临,赶紧请进!”
管事的说完了,这才转过身来对着痕蝶,看清面前的人时,表情瞬间顿住,痕蝶收起折扇,礼貌的道“在下留客楼主楼芊承,特来拜访绝家主”
听闻是留客楼主,管事的忙不矢的道“原来楼主便是阁下,真是耳闻不如见面。”
说着便在在一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家主等着呢,两位公子,请进!”
痕蝶和司徒墨一起走了进去,楼上师徒墨开口“原来公子便是留客楼楼主呢?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司徒墨感慨,痕蝶出言回道“师徒公子也不简单呢,年纪轻轻便能在这神乐独挡一面,神乐谁人不知司徒公子大名?”
“楼公子过讲了。”
两人同时进了绝门大堂,绝家主一身黑衣,坐在主位饮茶,二十多岁的样子,一深黑衣,精炼、霸道,铁削的脸钢毅,五官像雕琢出来的一样。
绝门家主,绝幕天,少年英雄,接手绝门不过四五年便将绝门发展壮大,在神乐之地上声名远播,在绝家中更是其中翘楚,为人深藏不漏,城府极深。
第九章 墨夜遗雪
痕蝶和司徒墨进门,绝幕天起身迎了上去,面无表情的开口“来者即是客,两位请坐。”
两人各自入座,绝幕天吩咐下人上茶司徒墨开口“传闻绝门英雄辈出,绝家主更是其中豪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司徒少主缪赞了。”绝幕天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开口问司徒墨道“远道而来,不知司徒公子所为何事。”
司徒墨扫了一眼对面正在喝茶的痕蝶,才回道“我受家父之命而来,关于令妹的事,家父让我助绝家主一臂之力。”
绝幕天眼都不眨“不必了。”
司徒墨似已料到,依旧浅笑“家父说此事关系众大,牵连甚广,你摇家父调查的事或许不止如此。”
绝幕天闻言一惊,蹙起了眉头沉思,那件事,难道还有其他什么秘密不成?绝幕天坐着,缄口不言。
片刻沉默,不经意间看到次座的痕蝶正捏着扇柄还在饮茶,绝幕天正要开口询问,却被打断。
来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穿着鹅黄|色的衣裙,一进门就嚷道“大哥,你怎么还在家这呢?你说好了要带我出去玩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绝幕天看着眼前的人绉眉,痕蝶放下茶杯,手肘杵在桌上支着脑袋,弯着嘴角看前面的小丫头犯浑。
绝落雪还在胡闹,绝幕天起身一眼看过去冷声喝道“闭嘴!”
绝落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得愣住,这个大哥平时虽然宠她,可要是发起火来,那是绝对不能惹的。
绝落雪撅着嘴不再说话,绝幕天转首看向痕蝶,冷声问道“你们楼主呢?”
绝幕天话落,正在喝茶的痕蝶差点被呛到,放下茶杯,痕蝶站起来,手中握着打开的折扇道“绝家主,在下楼芊承,特来拜访。”
绝幕天听此,敛眉打量起痕蝶,一身朴素的白衣,文文弱弱的样子,居然能撑起第一楼,,而且……名字婉约,连人都长得那么……与众不同。
绝幕天负手而立,问道“楼公子来此有什么事么?”
痕蝶道“是关于五年前萧家的事,五年前萧家满门被灭,据闻绝门与萧家是世交,在下想来打听一下,关于五年前萧家到底发生了何事。”
痕蝶直接道明来意,绝幕天和司徒墨俱是一惊,绝幕天微蹙了眉问“楼公子与萧家是何关系?”
“萧夫人是在下表姨,萧家主对在下更是有救命之恩,然萧家惨遭灭门,在下却无能为力,直至今日还连尸骨都寻不到,在下无能,无法为萧家报仇,只希望能寻得尸骨好生安葬,以报绵薄恩情”
绝幕天闻言,眸中闪过复杂,他道“这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关于萧家的说事,本座也不太清楚。”
痕蝶敛起眉问她道“那绝门可有什么前辈知晓关于五年前萧家发生的事吗?”
绝幕天沉眸冥思良久才道“前任长老、堂主大多都已坐化,余下的不过两位,四长老云游四海,乐箫堂主退隐寻查不到踪迹,此事,绝门爱莫能助。”
第十章 淆凰真凤
痕蝶闻言紧皱着眉头,绝幕天见此,眸光微闪又道“倒是家父与萧家主交情匪浅,家父虽已离世,但本座也可代家父出份力,替楼公子打探一二。”
痕蝶听言一喜,对着绝幕天拱手作辑道“芊承在此,替萧家谢过了。”
“楼公子客气了。”绝幕天道。
痕蝶再作一辑“绝家主要是查到什么,勿必知会芊承一声,芊承有幸得萧家主垂爱,于是萧家的事芊承也知道许多,或许能为此事提供一些线索。”
绝幕天点头“此事本座只有分寸。”
至此,痕蝶也就不再多留“萧家的事就有劳绝家主了,芊承就此告辞。”
痕蝶话才落,绝落雪便开口嚷道“大哥,我要出去玩。”
绝落雪是下了绝心,大哥不陪着她,她就不能出去,而大哥是不会放心她一个人的。
“回房去,出去的事以后再说!”绝幕天冷声喝道
绝落雪一脸委屈“大哥,落雪不要呆在家里,落雪要出去。”
绝幕天绉眉,落雪平日虽然调皮,但他的话都是听的,可今天怎么会如此忤逆他呢?
而打算要走的痕蝶早已止步,见绝落雪一脸失落的样子,她走上前去问“绝小姐就那么想出去玩吗?”
绝幕天紧绉着眉看着,绝落雪回道“大哥从不让我出门,我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
心里忽然生出几分怜惜,明明正直豆蔻年华,调皮活泼的天性却被封锁在了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