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为谁流泪(1/2)
西风夹杂着瑟瑟的寒意,吹动着院外树影摇错。章节更新最快
洛云溪盈盈立在院中央,问出了一个与四年前一模一样的问题。
云朝怔怔地愣在原地,就连手中的牙白外衣被风吹起都浑然不觉,黝黑的眸子如乌云沉覆,越涌越深。
“云溪啊…”他眼眸动了动,盯着那方帕子,轻声启唇,那漆黑深邃的眼眸一如往日那般沉静而温柔。
“云朝哥哥,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洛云溪脸颊泛白的打断他,她后退了一步,只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黑眸幽深有抑制不住的清凉笑意,可眸色却愈发朦胧。
周围万簌俱寂,就连清浅的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云朝对上那双湛清的眸子,指尖不自觉地陷入掌心中。
“不是…”
这两个字轻轻吐出,像两片失重的落叶,在空气中无声飘荡,却兜兜转转,不肯回归地面。
洛云溪瞳仁轻颤,须臾后缓缓收了手,青白的脸上漫出一个无力的笑容。
“我知道了!”她轻轻咬了咬唇瓣,而后转身离去,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和话语。
“云溪!”云朝心口一揪,急忙追上去,抓住她的臂膀。
洛云溪被他拽住,就势旋回身子,怔然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让她如此信任的云朝哥哥会欺骗她,为什么自己认定的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啊,”云朝的声音有刹那的沙哑,“因为我想保护你,照顾你,想理所应当地站在你身边啊!”
“那你就该欺骗我,以此桎梏我,让我感激你一辈子?”洛云溪眸中布上了惺惺红丝,理所应当?这样就理所应当了吗?
云朝恍然摇头解释,“云溪,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洛云溪挣开他的手,“云朝哥哥,以前我觉得自己还算懂你,但现在却不会这么认为了!”
原来,从始至终,自己都像只猴子一般被耍的团团转,而她还以此作为借口,想着对他感恩戴德,可笑,真的很可笑!
洛云溪轻声笑了笑,笑容很凉,像丝薄花叶上的残雪,眼中神色愈发浅淡,毫不犹豫地踱出了院子。
“云溪,五年前是谁救下你,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云朝怔怔望着她的背景,嘶哑着问道。
洛云溪脚步顿下,清冷的声音从唇间溢出,“也许原本不重要的,但现在却不同了!”话落,她没有回头,毅然离开。
云朝蜷在袖中的手无力的垂下,他没有再去追赶,只看着那纤弱的背景挺直坚决,如一阵烈风般渐行渐远,心口如停滞一般绞绞疼痛。
明明早就猜到,如她那般聪颖的女子,总有一天会猜到自己欺骗了她,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他却有些无法接受了。
他怔怔看着那道影子,直到消失了视野也无法回神,温润俊逸的五官僵硬如铁。
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无声地飘落在他身边,“云公子!您不介意属下赶上了一出好戏吧!”
云朝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开口道,“你来做什么?”
那黑衣人无声地笑笑,“云公子真是有闲情雅致,在这关头,竟然也念起儿女情长了!”
云朝凤眸一垂,转过身,“有什么话就尽快说吧,这里可是宁亲王府!”
黑衣人又是一笑,依旧不紧不慢,“宁亲王府又如何,属下是不会惧怕,难道云公子怕了?”
“鬼魅,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就是这样与我说话的!”云朝眸色一冷,厉色道。
“属下不敢,”鬼魅嘴上说着不敢,却依旧未改嚣张的气焰,“云公子,您这样做事可是另主上很不开心!”
“呵,本公子怎样做事似乎还轮不到你一个做属下的指手画脚吧,”云朝淡淡道,眸中有深浅不一的暗光闪过,“原本我便不是你们主上的人,我与他不过是互赢互利而已,又有何资格干预我的生活!”
“云公子,您的生活主上是不想干预,但奈何您对那洛家姑娘动了真情便是罪过了!”鬼魅浅笑道。
云朝瞳仁一动,忽而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你们休莫伤害她!”
“啧,啧,啧,瞧瞧我们云公子有多仁慈,”鬼魅话语一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可是,您是不是忘了,想伤害她的人可不是别人,不正是您自己吗,既是这样,又何必自欺欺人!”
“鬼魅!”云朝眉头凝起,眸光深中。
“做了坏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些人明明什么都做出了,却偏偏装作高如云端的圣人!”
鬼魅笑意更深,“刚刚你们的对话我可是从一开始就听到了,那洛家姑娘只是知道您不是五年前救她的人就对您冷漠至此了,若是再打听到些什么,不知会不会对您恨之入骨,甚至出手杀了您呢?”
云朝眼神一凛,月白色的衣袂忽然幡然而起,下一刻,鬼魅便见到一把尖刀逼在自己脖颈前,刀尖反射出的日光将人眼睛刺的生疼。
鬼魅看向颈下耀眼的银光,先是一僵,不出片刻又恢复了笑脸,“看来云公子这几年在昆仑山受益匪浅,果然是本领超群,就是不知与前面院子的那位比起来会如何?据说,当前太谷真人在门中弟子里挑选了一位异禀之才收入门下,好像却不是云公子您!”
云朝手下微微用力,抵在鬼魅颈下的尖刀又逼近了一寸,利刃刺破薄薄的皮囊,有几滴殷红的血顺着刀柄滴落。
“你真当我不敢杀了你吗?”
“云公子何等人物,自然杀得了属下,只是不知若属下被您杀死,主上会怎么想,还会不会助您完成大业!”鬼魅看着云朝阴冷的目光,嘴角的笑容收了收,却还是凉声提醒道。
云朝黑若点漆的眸子透出森凉之意,仿若要将人刺穿一般,他静默了许久后,才眯了眯眼,染血的尖刀慢慢垂下。
鬼魅摸了一把脖颈上的血珠,后背阴阴发凉,即使自己在平日看不惯这个不受麓央帝宠爱的皇子,却不得不臣服于他的过人本领之下。
刚刚,那尖刀再逼近一寸,怕是自己就会立刻毙命吧,偏偏面前这个看似温润清华的公子却不是个心软之人,所以刚刚也成了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他眼眸闪了闪,也不敢再放出狠话,只道,“云公子,属下冒昧提醒,大业当前,还请您放下儿女情长,否则,主上的耐心怕是不多了!”
说罢,他无声地揩去脖子上的血迹,一如来时那般跃身而起,消失在院落。
云朝盯着青石地砖上,鬼魅留下的殷红血液,薄唇紧紧抿住,眸中的神色被一层深重的疲惫之色牢牢遮掩。
另一边,洛云溪离开了云朝的跨院,垂着眼眸,头也未回地穿堂而过,远处隐约可见有侍从仆妇向她投来讶异的目光。
她心思低沉,没心情琢磨他们在想什么,一路心不在焉地快步行走,“咚”地一下,撞入了一个软软地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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