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的少年第11部分阅读(1/2)
禁笑了笑,心中有些期盼,能赶快看到结局。
剑童的位置仍然被安排在宾客后面,好在三人看见了早到一些的慕容斐坐在了不错的位置,便走了过去。
此时唐谧不经意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的古树上坐着那个喜欢上树的少年,便笑着走过去,身形腾起,轻盈地落到那枝丫上,坐在他旁边。
“桓澜,你找的位置不错么。”唐谧用胳臂肘捅了捅他说道。桓澜瞥了她一眼,往旁边挪了两下屁股,与她稍微保持一点距离,说“又用魔罗舞,当心把你轰下蜀山。”
“切,我家神仙妹妹连晾衣服都使魔罗舞,又怎样?魔是在人心中的,只要心中无魔,魔王的武功便可以随便用。”唐谧不屑道。
这时,树下的众人一阵马蚤动,两人向重阳殿看去,才发觉殿监与掌门和各位宗主已经来到了殿前。
穆显简单讲了几句开场的客套话,便把杂役捧上的一支红木签筒拿过来,依次走到准备比武的四人面前让他们各抽一签。结果是第一场由顾青城对萧无极,第二场由穆晃对司徒明。
“你是说,赢的那人就是背后捣鬼之人?”桓澜看着重阳殿的方向,却在和唐谧说话。
“嗯。”唐谧也看着那边。
只见顾青城纵身跃上擂台,下落时似故意多提了一口气,那修长的身形便如飞絮舞风般飘然落下,无声无息地立在了擂台上。而萧无极则干脆许多,身形一晃,灰色的身影已站在了擂台的另一边。
“你猜这一场谁会赢?”唐谧紧张地问。
“正常的话,掌门的胜算大。”桓澜说这话的时候,擂台上藏蓝和灰色的两道身影已经拔剑出招,剑锋相抵,发出激越的鸣响。
“为什么?”唐谧的手掌微微攒起,无来由的更加紧张了。
“因为掌门出自剑宗。术宗的人近身比武总是比较吃亏。施术法的人,就算功力再高也需要一点时间,这一点时间里,他既无法进攻,也无法防守,可是高手近身相博,这一点时间也许就定输赢了。你知道,蜀山百余年来只有过一位术宗出身的掌门。”桓澜解释道。
“啊!”唐谧发现萧无极竟然使的是蜀山回风剑法,不由得小小惊叹了一声。那样平凡无奇的剑法,被萧无极使将出来,竟然大开大合,攻防有度。开时长剑破空,若浓云密布,不露寸光,合时剑芒突现,若雷霆万钧,疾电裂空。
“照你的说法,搞阴谋的人应该也不是掌门喽,因为他一直想让殿监误以为,此事和掌门有关。”桓澜一边看一边问。
“那是自然。”
“那他为什么要误导殿监呢?”桓澜觉得想不明白,扭过头来看着唐谧问。
“因为……”唐谧发现桓澜在看他,便伸手把他的脸拨回去,“快看,快看,精彩得我都快喘不上气来了!桓澜你这种时候别看着我讲话,我从小被教导说话时要看着对方的眼睛,此刻你一看我,我就忍不住看你,你不是存心让我看不成比武么?”
“哦。”桓澜听了,挺着脖子,不敢再扭过头去,可是心里却冒出一个很大的疑问,好想问唐谧为什么我一看你,你就忍不住看我呢?但想想又觉得这话出口有哪里似乎不对,于是在心中反反复复一阵,才发现擂台上的两人已经又过了十来招。
“你想,设此计谋的人思虑如此缜密,会不会想到,剑童们出事的话,殿监一定会调查呢?”唐谧的眼睛紧盯着擂台,但仍分出一半心思来解答桓澜方才的问题。
“应该会吧。”
“那么,第一,他可能担心殿监会发现什么他想不到的蛛丝马迹。第二,他可能希望有一些什么东西来干扰殿监的判断。第三,他可能本来就是想把此事嫁祸掌门,要知道,蜀山只有殿监可以挟制掌门。总之呢,不论他想到了我说的这三种可能中的哪一种,他扮成灰衣人,把事情误导向掌门,都能至少把水搅得更混,甚至达到什么目的。”唐谧解释完,问道“顾宗主使的是什么剑法?”
“蜀山分云剑法。”
“我得学这个,漂亮得一塌糊涂!”唐谧说着,心下冒出一股莫名的骄傲大概不止是自己,正在观看比武的所有人一定都会如此希望。
只见顾青城那柄闪着乌光的古剑起落拨刺间犹如分花拂柳,明明是输赢一线间的恶斗,却因为那样意态风流的剑法而显出一种虚幻的美感。
突然之间,顾青城在一剑架开萧无极之后,竟然找到了一个刹那即逝的空隙,引身向后,略略远离萧无极,给自己寻到一瞬施出术法的时间,未持剑的左手中指一弹,低喝一声“莲火。”
一朵燃烧的莲花在他的指尖烈烈绽放,绯红霓金,绚烂耀目,顷刻间,那巨大的千瓣莲花已经将萧无极包裹其中。
擂台下的众人几乎同时“啊”地惊叹了一声。
谁都知道,这场比试,只要给顾青城找到施出术法的时机,他便赢了。只因这比武不可携带任何宝物,萧无极如若要抵御术法,必须也施出防御之术,可是施术的速度萧无极绝不可能比顾青城还快,术法的力量也绝不可能比顾青城还大。所以顾青城这一击,就算不会一击必胜,也会重创萧无极,这样,后面几招之内,他便应该取胜了。
可是,就在莲火淹没了萧无极的同时,一道白光冲出那团火焰,直扑顾青城,原来竟是萧无极放出了手中的宝剑。
“御剑术!”桓澜低低喝了一声。
因为这飞剑几乎是在顾青城施出术法的同时攻到了他面前,顾青城正处于所谓施术之时无法进攻也无法防守的那个短暂时间,手提宝剑,根本不及举剑相挡,只得向后闪退了一步。可那支飞剑犹如有生命一样,继续急急攻向顾青城,不给他片刻喘息回手的机会,两三剑已经把他逼退至擂台边上。只见顾青城又避过一剑的时候,已是无路可退,一脚踩空,落下了擂台。
顾青城在空中一旋身,潇洒地落在地上,并没有太多狼狈,拱手对擂台上的萧无极说“掌门的御剑术登峰造极,青城甘拜下风。”
再看萧无极,此时包围着他的火焰已经消失无踪,而他却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浑身上下连一丝被火烧过的痕迹也没有。
唐谧看着萧无极步履有些沉滞地走下擂台。不解地问道“怎么回事?”
“莲火不是真的火,那是幻火,是攻击这里的。”桓澜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所以你可以明白掌门的武功有多高了。那御剑术也是靠心力与剑中的剑魂沟通,让剑魂操纵剑去攻击,掌门在被幻术攻击的情况下,还能此心力控制飞剑,当真厉害!”
两人讲话的当儿,剑宗宗主穆晃和气宗宗主司徒明已经站在了擂台上。
唐谧眯起眼睛看向那两人,口气笃定地说“其实,不用看最后一场了,这两个人之中,谁胜了,谁就应该是那个在背后搞阴谋的小人,应该就是蜀山未来的掌门了。”
桓澜听了,远远望着擂台上的两人,只见一白一黑,对比分明,心中感慨看二人平素为人,真没想到小人就在他们之中啊啊。
17、谁才是真正的蜀山天才?
唐谧对气宗之人的印象主要来自于教授她内功与轻功的殿判李巡,他大约和气宗宗主司徒明年纪相仿,永远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让唐谧想起大学校园里谦和而睿智的教授。而如今站在擂台之上的司徒明,一样也是这般温和从容的气质,不带半点杀气,仿佛站在松涛云海之间,而不是高手对决的擂台。
“气宗最是讲究养精蓄锐之道,不知武功又如何?”唐谧问桓澜。
“气宗出了很多自成一派的武学宗师,在御剑术上和剑宗分庭抗礼。”桓澜答道。
说话之间,擂台上的黑白二人身影交错,已经过了三招。
唐谧因为被穆晃训过两回,心里有一点点记仇。可是她却也不得不承认,擂台上的黑色身影当真将一把剑舞得出神入化!眼疾如她,也只能看到剑光灵动,剑影翻飞,却说不清究竟穆晃都施出了些什么招式。
“桓澜,穆宗主用的是什么剑法啊?”唐谧不由问。
桓澜也一直聚精会神地看着擂台上的对决,眉头微拢,“似乎什么剑法都不是,可是每一招又都是蜀山剑法,莫非是已经将蜀山剑法全部融会贯通了?”
但是唐谧发现,两人打着打着,距离已经越来越拉开,便问道“怎么两人好像离得远了呢?”
“司徒宗主的剑气太强,一点点在逼开穆宗主,若是近身相搏,天下大概没有几人能胜得了穆宗主吧。”桓澜答道。
唐谧瞪着眼睛仔细分辨那所谓的剑气在哪里,可是却只瞧出来司徒明剑法沉稳老辣,于是又问“剑气是像防御术法一样,看不见不见也摸不着的么?”
桓澜耐心地解释道“自然不是,防御术法对穆宗主是无用的,他的剑名叫破甲,是天下第一的破除防御之术的名剑。剑气是内力凝于剑上,由剑而发的无形力量,其实穆宗主和司徒宗主的剑气都很强,只是,司徒宗主的内力应该更深厚绵长,这样长时间下去,恐怕形势会对他主有利。”
渐渐的,擂台上的两人已经越斗越险,越斗越烈,起初比武时还可以听到席间有人在小声点评,此时,擂台之下早已鸦雀无声,唯有台上两人长剑相击的金鸣之声和着袍服翻飞的猎猎之声。桓澜和唐谧也忘记了说话,完全被穆晃精妙的剑法摄去了心神。
眼见着两人在胶着中,慢慢又被穆晃占了上风,司徒明的剑势虽然雄浑不减,速度却慢了下来。唐谧忍不住说“看来,是穆宗主要胜了。”
桓澜摇摇头说“不一定,若是再斗一段仍然不分胜负,司徒宗主的内力强于穆宗主,便要开始占上风了。”
果然,擂台上的穆显似乎加快了出招的速度和力度,想要在几招之内决出胜负。一时间剑虹舞如龙,剑气动四方。然而五招一过,司徒明虽处于守势却仍未被攻破,穆显忽然纵身后撤,跳出圈外,剑飞入鞘,拱手道“司徒宗主的内功以臻化境,穆某佩服,自愧不如。”
此话一出,唐谧和桓澜几乎同时看向对方,眼中均是难以置信之色。
唐谧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倒也解释得通,那么了解司徒慎的人,除了他爹还能有谁呢?只是为了掌门之位,竟然连自己的儿子也不顾!”
桓澜叹了口气,道“大约他是算定殿监他们会施救,所以才有此一招吧。”
“可是事情总有个万一啊,若是有什么变数,他不怕伤及自己的儿子么?”唐谧说着,忽然想起了那个虽然有些好胜莽撞,但也颇大方豪气的司徒慎,不由叹道“哎,司徒慎到时候可能还会为他爹成为掌门高兴得飞上了天呢。”
这时候,两人发现坐在树下不远处的白芷薇、张尉和慕容斐三人正扭头看向他们,脸上一样写着对结果的惊诧与对成丨人世界的失望。
第三场对决等了很久才开始,待到那一白一灰两人站在了擂台之上,唐谧感觉到一种热切而急躁的情绪似乎正在台下的众人间蔓延,众多的窃窃私语汇集在一起,传到树上便只剩下嗡嗡嗡的震响。
万众瞩目的蜀山掌门就要诞生了!可是唐谧忽然却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这样的阴谋家当上掌门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到底有什么证据能够扳倒他?她双眉紧锁,苦苦思索。
等到唐谧将注意力转向擂台的时候,萧无极和司徒明已经过了十来招。这两人的剑法都相当沉稳,只是萧无极的似乎更刚猛一些,而司徒明则偏向阴柔。
“司徒宗主的剑法看上去绵软,实则绵里藏针,剑气甚强。你看掌门的剑峰往往避过司徒宗主的剑峰,就是为了避过他剑上的剑气。”桓澜在一旁解释着,可是唐谧的心思已经有些飘离了比武,敷衍着点头。
就在她又开始走神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大而沉的声响从擂台上传过来,抬眼一看,只见萧无极与司徒明的两把剑已经一同飞上了天空!
“怎么回事儿?”她忙拽了拽桓澜的袍袖。
桓澜把袖子从唐谧手中拽出来,方道“两柄剑上所凝的内力都太强,刚才两剑相抵,剑上聚力太大,如若他们不松手,两柄剑可能就都毁了。”
唐谧只见此时,两剑一同飞上半空,但仍如有人操控一般在空中翻飞相斗,而擂台上的两人,握剑之手虽是空的,却仍然如持剑般挥舞,只是无剑之手却在不停地变换着手印。
唐谧又故意拽了拽桓澜的袍袖问“这是御剑术,对吧?”
桓澜看了她一眼,果然又把袖子拽了出来,说“嗯。”
唐谧已经无心观战,便坏笑着问“桓澜,我的魂兽漂亮不?”
桓澜一听,便明白她在消遣自己。原来那夜他中了幻蝶之毒后,虽然神志不清,可发生了什么他脑海中还有些印象,只是那印象尤如醉酒后的记忆,模糊而不真实,唐谧不提,他自然全当那就是幻觉,此时被她这么一问,他只觉得无处躲藏,恨不得能马上跳下树去。
可桓澜终究是没有挪动一下,生硬地扭过头去不看唐谧,冷冷地说“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唐谧“嘿嘿”j笑两声,四下环顾,正想再找点什么事逗一逗这喜欢装酷的小p孩,就听见树下众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呼“啊!”
“肯定大家都没想到会是司徒……”她把脸转向擂台,话未说完,却愣在了当场。
——擂台上的萧无极和司徒明两人相对而立,萧无极的剑已入鞘,而司徒明的剑则躺在擂台上。
只见司徒明一拱手道“掌门的御剑术出神入化,明绝非敌手。”话落,他一挥手,那柄被击落在地的剑飞入了他的剑鞘。
树下的众人一下子起来,欢呼与恭贺之声交汇成一片嘈杂的海洋,而唐谧被淹没在其中,一时间完全无法思考。
怎么会是这个结果?完全不合逻辑?到底什么地方出错了?她不断自问却无力自答。
“那个人会是掌门么?似乎说不通啊。”桓澜问,一样满脸惑色。
唐谧看到地上欢庆涌动的人群中,有三个凝立不动的少年,也正有些迷茫地望向自己,更远的地方,在重阳殿的阴影之下,有一个灰色身影巍然矗立,似乎也无法融入这一场欢乐之中。
“唐谧,你别拍脑袋了,都拍了一路了,当心把脑仁儿拍出来。”白芷薇说着,拉住唐谧的一只手。
“我想不明白啊,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掌门的武功明明已经高出其他人,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唐谧还在疑惑。
“那就不是掌门做的呗。”张尉依然憨直。
“不是他是谁?你说啊!”唐谧没好气道。
“唐谧,可能整件事情并不是你推测的那般。”慕容斐陪着小心。
“哪里错了,你说!”唐谧此时被巨大的挫败感包围着,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烦躁得像一只一点就炸的小爆竹。
“也许就是掌门,他可能因为什么原因,觉得没有必胜的把握,才这么做的。”桓澜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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