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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第7部分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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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创书体?我的个天,这小家伙未免太妖孽了一些吧……刚才我还觉得孙先生说的有些过了。可现在看来,莫说是咏鹅,他若再大一些,又有谁敢在他面前言书呢?

孙思邈沉声问道“言庆,你可想好了名字?”

“咏鹅!”

郑言庆脱口而出。

第一卷 麒麟阁上春还早 第024章 徐世绩的缺点(上)

徐家和郑家的交情,可以追溯到郑大士的父亲郑伟一辈儿。

当年郑伟尽起郑氏族人,出兵北上,曾与徐盖的祖父并肩作战。当时的徐家,在齐鲁小有名气,还算不得豪商。正因为和郑家有这么一层关系后,徐家才开始发迹。

到了徐盖这一辈儿,徐家已成为河洛地区,响当当的豪商。

但时过境迁,随着朝廷对河洛地区越来越关注,有一些生意就不得不暂时停止。

毕竟,作为关东世族,郑家受到关陇军事贵族的冲击,不得不愈发谨慎。

违禁的事情无法再继续下去,徐盖也就生出了撤离河洛,回归故里的念头。郑大士和郑仁基对此,都表示了赞同的意思。不过徐盖提出一个请求,那就是让徐世勣拜在郑家门下,将来也能做进身之阶。毕竟,徐家富庶是富庶,但社会地位并不高。作为商人之子,徐世勣想要出人头地,会有很多困难。若有郑家支持,对徐世勣无疑是一件好事。考虑到郑徐两家的交情,郑仁基也就点头应承。

这就是郑仁基让郑大士带徐世勣去洛阳的原因。

回到营地之后,郑世安的兴致似乎不高。

言庆有些奇怪,于是问道“爷爷,您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

郑世安叹了一口气,“言庆啊,你难道就没有看出一些端倪?”

“端倪?”

“大公子这次让我带徐世勣一起去洛阳,对你而言,恐怕不会是一件好事情啊。”

郑言庆蜷坐在车上,双手不自觉的合十,如老僧入定,不置可否。

说实话,郑世安对这个孙子,是发自内心的满意。想当年,他因救护郑大士,而被伤了下体,以至于五体不全,绝了生育。可老天爷待他不薄,给他送来一个孙子。言庆聪明,而且懂事,也知道孝顺……若说有什么不满意,就是他太沉稳了。

沉稳是一件好事,可若是放在一个孩子身上,就总是让人觉得少了些朝气。

见郑言庆没有开口,郑世安苦笑一声,没有再说下去。毕竟,这只是他的猜测而已,没有证据说出来的事情,说不定会弄巧成拙。郑世安也不想言庆有太大的压力。

其实,郑言庆已经明白了。

不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事情吗?

他是郑大士属意的人,却不代表是郑仁基属意。

天晓得,郑仁基让徐世勣去洛阳,有没有另一层想法?如果有,言庆又该何去何从?

对于自己的去向,郑言庆并不是很在意。

他年纪还小,只要郑大士活着,郑世安就不会失宠。郑世安不失宠,他就没问题。

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在门阀世族当中,同样适用。

郑仁基和郑世安并没有太多感情,远不似郑大士那样信任。出仕以来,郑仁基在家的时间也不多,身边自然会有亲信之人。郑大士派郑世安过去,是出于好意,但郑仁基未必就会接受。即便接受了,郑世安也不会像在安远堂时那般权重。

这,才是关键所在啊!

郑大士快六十岁了,在古人当中,已经属于高寿。

天晓得他还能活多久?如果郑大仕死了,那郑世安的好日子,怕也要到头了吧。

所以,此去洛阳,郑世安的态度将决定他日后在安远堂的地位……

可是怎样才能说服郑世安呢?

以言庆对他的了解,这是一个很较真儿的倔老头。你可以说他是认真,一丝不苟,但你也可以认为他是倚老卖老。如果郑仁基认为他是后一种,问题可就严重了……

这一夜,郑言庆在思索未来。

而首阳酒楼,也正沉浸在一派喧哗之中。

能在偃师开设酒楼,并且独占鳌头,自然有其不同一般的背景。首阳酒楼的幕后老板,正是张仲坚的老爹,扬州首富张季龄。不过张仲坚并不会插手酒楼事务,事实上,这座酒楼已成为吴县张家的产业,也是张季龄重回张家的觐见之礼。

名义打理首阳酒楼者,是张氏的一个族人。

但真正的掌控者,却是偃师县主簿张琮。这张琮,是张季龄从兄张季珣的庶子。

吴县张氏,在太子杨广驻扎江都的时候,就投靠过去。

在杨广和杨勇争斗期间,杨广花费了大笔金银,以收买朝中的显贵。张家就充当着金主的角色,对于杨广的要求,可谓是有求必应。杨广成为太子以后,台面上无法给予张家太多的奖赏,但暗地里运作,还是给张家子弟安排了不少官职。

张琮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悄然来到了偃师,并接手首阳酒楼。

当晚,他因为在家中设宴款待张仲坚,所以不清楚首阳酒楼里发生的事情。可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得到了消息。据说昨夜在酒楼中,出现了一位神童,以恒古未有之的书体,写下一阕诗词。等他赶去首阳酒楼的时候,昨夜徐盖宴请宾客的酒楼中,已经是人满为患。他挤进人群,就见那墙壁上写着四行绝句,铁笔银钩,风骨凛然。

文人士子们,争相在墙壁前品头论足。

或是称赞那文字,或是评论那诗词……更有人急不可待的招呼酒楼小厮,拓印诗章,一边回家之后,把玩临摹。

“昨夜谁在这楼中饮酒?”

张琮也是个识货的人,一眼就看出,那墙壁上的书体,不同凡响。

他把酒楼老板拉到了一旁,仔细盘问。

酒楼掌柜说“昨夜是离狐人徐盖,在此宴请宾客。但究竟是宴请什么人?并不清楚。”

“徐盖?”

身为偃师主簿,当然不会不知道徐盖的来历。

张琮眉头微微一蹙,而后问道“昨晚是谁在楼中侍服?”

“好像是秀女那一组在此歌舞……徐盖也没有让人在楼上侍服,只点了些许歌舞。”

张琮说“立刻让秀女过来。”

掌柜的不敢怠慢,连忙下去把昨夜在楼中歌舞的歌舞伎都找了过来。

张琮仔细的询问一番。虽然这些歌舞伎们也不知道太多,可多多少少,也问出了一些端倪。

写诗的人,的确是一个黄口孺子。

据那秀女说,不过八九岁年纪……徐盖好像并不是独自请客,还有一个白胖老者作陪。

主客有两位,气度不凡。

一个好似官宦子弟,另一个似乎是姓孙。

其他的,歌舞伎们也就说不出个所以然了,只是说那写诗的小孩子,是那白胖老者的孙子。而且听他们言谈话语,墙壁上的书体,就是那个写诗童子独创出来。

“那他们有没有说,这是什么书体?”

“好像有吧……那位孙先生似乎问了一句,然后那个小孩子就回答说是咏鹅体。”

“咏鹅体?”

秀女努力回忆,“孙先生当时还赞叹说,咏鹅书咏鹅,很贴切,很贴切!”

孙先生……

莫非是孙思邈吗?

昨夜堂弟过来,曾说过孙思邈先生和他同行。只是,世人皆知孙思邈性情淡泊,不喜喧嚣,所以张琮当时虽有心拜会,但后来还是忍住了。三郎说,孙思邈和杜工部1的孙子一起,想必就是那个官宦子弟……咏鹅童子?莫非是郑家族人?

“你有没有派人,去找徐盖问询?”

“已经派人去了……”掌柜的连忙回答“昨夜徐盖他们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我也不好连夜去打搅。天亮以后,我就派人过去。结果他府中的人说,徐盖天一亮就走了。”

“走了?”

“听说徐盖准备结束这边的生意,回离狐老家养老。家人都早在十数日前就离开了偃师,只剩下徐盖和他的长子。今天一大早,徐盖就走了……据他家人说,他的住处已经卖给了一个洛阳商人,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只等那商人来接收。”

徐盖结束在偃师的产业,身为偃师主簿的张琮,也不是不知道。

不过在他看来,徐盖只是一个商人罢了,并不值得太过于关注。再说了,人家是回家养老,合情合理。对一个即将离去的商人,张琮可不会投注于太多的精力。

此时闻听掌柜提起,他才想起了这件事。

张琮心中好奇,连忙命人备下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书信。

他正要让人去追上张仲坚,询问此事。就在这时,外面有人禀报,说是偃师县令来了。

张琮一听,立刻就着了慌。

别看他是张氏族人,又有杨广做靠山,可是对偃师的这位县令,却不敢怠慢半分。

无他,偃师县令是当朝御史大夫裴蕴的族侄,更是河东闻喜裴氏子弟。

张家也是名门望族,但和河东裴氏相比,显然就差了一个层次。而河东裴氏,更是河东四族之冠,与关东门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远非吴县张氏这种江南世家可比。

张琮立刻吩咐出迎,而后随手把书信交给酒楼掌柜,让他派人追赶张仲坚。

可掌柜的一忙,竟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等他想起来,并派人出去追赶的时候,已是正午时分。而这时候,张仲坚等一行车队,早已经远去,想要追上并不容易。

偃师县令看过墙上诗词后,大加赞赏。

并将郑言庆题诗的这座阁楼,冠以咏鹅楼之名,并让人把酒楼后面的池塘边立碑。

县令命在场文士做赋,然后将池塘定名为北鹅池,以区别王羲之故土兰亭鹅池。他还让张琮将墙壁上诗词拓印,回县衙后,亲自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他的族叔,御史大夫裴蕴;而另一封则是给他的族兄,也是他的好友,千牛卫裴仁基。

信中说,偃师惊现咏鹅体,乃恒古未有之创新。

并在信中,称郑言庆为鹅公子,赞他是以幼童之龄,创仁寿书体,可比南朝二王。

注1,此杜工部,非杜甫,而是指杜如晦的祖父,时隋朝工部尚书杜果。

第一卷 麒麟阁上春还早 第025章 徐世绩的缺点(下)

就颜体书法而言,偃师县令的赞誉,倒也算为过。

颜真卿的书法,原本就是开创了一种全新的书体格局。只是放在郑言庆身上……

他不过是拾古人牙慧,说他是千古大盗,也不为过。

偃师了!

鹅公子之名在短短时间里,享誉南北。可偏偏没有人知道,这鹅公子究竟是何人?

郑言庆等人在傍晚时分,抵达洛阳城外。

张仲坚和杜如晦与言庆洒泪而别,孙思邈因为要教授郑言庆引导术,暂时留在洛阳。

郑仁基还在长安,因崔小姐在年前分娩,不得不推迟了行程。

他只是派人到洛阳故居,告诉郑世安先把家里打理一下。毕竟这洛阳的宅院,已经闲置了不少时间,需要好好整理一番。同时,郑仁基还告知郑世安,让他把郑家在洛阳的田庄打理妥当。马上就要龙抬头了,春耕在即,正是百废待兴之时。

郑家在洛阳的产业不少,沿洛水畔,差不多一条街都是在郑家名下。

而洛阳城外,尚有千顷良田,事务极其繁杂。

郑世安到了洛阳之后,立刻忙碌起来。他还肩负着为郑仁基梳理关系的责任,于是拜访洛阳豪族,不敢有片刻的偷闲。当然了,以郑世安的身份,不可能见到那些大人物。好在他主要是梳理各种关系,只需要和各府的管事交道。送礼拜望,令洛阳豪族知道,郑家只是奉诏来洛阳发展,以后有什么事情,还请多关照。

如此,就已足够!

毕竟大人物们,不可能去关心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将来真正有交道的,还是那些府中的管事。这些人都是地头蛇,处理好了和他们的关系,可以省却很多麻烦。似这种事情,若让郑仁基去处理,的确是麻烦事。

而郑世安深知市井中人的心思,同时管家,说起话来也方便许多。

可他这一忙,就顾不上郑言庆和徐世勣了……

经过首阳酒楼的一夜,徐世勣自负的心理,一下子无影无踪。原以为自己出类拔萃,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加出色。虽然言庆的年纪比他小,但是徐世勣对他却非常敬佩。如果说,一开始他还对言庆得到孙思邈青睐而嫉妒,那么现在已烟消云散。

“言庆,在跟我讲讲长坂坡的故事吧。”

阳光明媚,徐世勣和郑言庆坐在后花园的水塘边,一脸渴求之色的看着郑言庆。

让徐世勣服气是一回事,但想要让徐世勣听自己的,却是另一回事。

毕竟,徐世勣是平民出身,比言庆要好许多。且家中富庶,与郑家又是世交,年龄还比郑言庆大好几岁,要让徐世勣听他的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郑言庆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一天练武之后,他拉着徐世勣,开始讲《三国演义》。

枯燥的《三国志》,对徐世勣而言,无疑是一种负担。

可如果把这变成了故事,其效果自然不同凡响。三国演义的金戈铁马,足以让每一个少年为之热血。更不要说那其中如云猛将,还有足智多谋的谋士,对于未来的初唐军神而言,无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只一出桃园结义,就让徐世勣变成了言庆的忠实粉丝。

言庆日间随孙思邈学习引导术和五禽戏,夜间给徐世勣讲故事。

他当然不可能背下全本三国,但里面的一些情节,足以让徐世勣痴迷万分。

孙思邈在洛阳停留了十天,把引导术和防身之术教给言庆之后,就动身离开洛阳。

用孙思邈的说法,他此去峨眉,是为了求道。

和朋友约好了时间,在洛阳耽搁十日,已经错过了行程。所以,他必须要尽快启程,以免失约。孙思邈言语间非常坚定,郑言庆苦苦挽留,却不能让他回心转意。

无奈之下,他只好送孙思邈离去。

而孙思邈这一走,言庆可就空闲下来。徐世勣自然不肯放过机会,缠着郑言庆,讲那三国演义的故事。

忠义千秋的关二哥,武艺绝伦的赵子龙;足智多谋的诸葛亮,还有一代枭雄曹孟德。

一曲西江月,流传千古。

对徐世勣的吸引力,无疑是致命的。

郑言庆笑眯眯的说“徐大哥,长坂坡我都讲了好几次了,要不今天咱们换个故事?”

徐世勣露出遗憾之色,但旋即目光锃亮,“不讲长坂坡,那讲什么?”

“咱们今天,就讲讲走麦城的故事。”

“走麦城?”

郑言庆连连点头,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带着无尽的诱惑之意说“是关二爷的故事哦!”

“关二爷的故事?”

徐世勣顿时来了精神。三国演义中,他最喜欢的就是关公和赵子龙。一听郑言庆要讲关二爷,哪里还有不愿意的道理。连忙在一旁坐好,一脸期盼的看着言庆。

“话说……”

郑言庆一副说书人的表情,开始了走麦城的故事。

他之所以要讲这个故事,是因为他发现,徐世勣的骨子里,有一种莫名的骄傲和自负。史书中对徐世勣的记载,说他颇有政治家的风度,识进退,更知晓大义。

但从目前来看,徐世勣还没有达到初唐军神的高度。

也许在将来,他会因为一些事情而改变。

可郑言庆希望,徐世勣能早一点把那种骄傲和自负改掉,这对他的发展,更有好处。

“关二爷,就这么死了?”

徐世勣听完了故事,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话语中颇为不满。

“其实,二爷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徐大哥,你还记得先前我讲的夺西川吗?记不记得,当时诸葛亮问二爷,若曹操和孙权同时来犯荆州,你当如何?”

“我想想,我想想……”

“他说某当分兵拒之。其实,从一开始,二爷就看不起孙权,甚至不把孙权当作盟友。而实际上呢?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藐视孙仲谋?孙权所说是得了父兄遗泽,但他能与蜀魏鼎足而立,就已经说明了他的能力。连曹操都说生子当如孙仲谋,二爷比得了曹操吗?”

徐世勣听罢,陷入了沉思。

许久,他长身而起,朝着郑言庆深施一礼。

“言庆,多谢你今日的这个故事,徐世勣当牢记心中。切不可小觑了天下英雄,将来我若能有所成就,全拜言庆你今日,这一番教诲。”

郑言庆闻听,露出了灿烂笑容。

不管徐世勣是否能记住,但他知道,徐世勣会因为今天这个故事,而受到影响。

也许,他会少走许多弯路;也许,他将来的成就,会更加辉煌。

对言庆而言,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不负他这一番口水。

“好了,今天我们就说到这儿,一会儿爷爷要带我去田庄视察,你要不要一起去?”

第一卷 麒麟阁上春还早 第026章 一亩甘蔗林

郑家在洛阳城郊,有一块面积近千顷的田庄。

周遭几个村庄的百姓,几乎都是靠着给郑家做佃户为生。农耕时节即将到来,佃户们也开始紧张了……虽说自开皇以来,隋文帝不断加强均田制的推广,但大量被世族占居的土地,可不会那么容易被吐出来。且不说这些田地大都是郑家的永业田,即便是那些露田,想要郑家轻松交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当初,郑家在鼎盛时期,仅洛阳一地,就有良田万顷。

如今缩减到千顷,从某种程度上,也似乎表明了关东世族的没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郑家今不如昔,依旧在河洛地区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种地位,不在官职大小,而在于家声和名望。关东士族的家声,远非关陇集团可比。

早春时节,田?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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