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过招第4部分阅读(2/2)
一思及此,他竟萌生有始以来,第一次想失控大叫、想掐死眼前折磨他的女子的冲动。
“你、你你这人……原来这么坏!”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水叮叮诧异的瞪着他。这话,根本不像是冷静、理智的江慎会说的话。
好半刻,江慎止住笑意,静静地望着她。“如果不是这个意外,你到底打算瞒我多久?”
她先是一怔,下意识地咬着唇,好半晌才嗫嚅道“其实这事我想了很久……已经打算过几日再向你坦承,然后再辞去……”
“辞什么?你要上哪儿去?”他瞪着她,高涨的情绪在瞬间一沉,一想到她有可能离开,一阵莫名的心慌,狠狠地撞击他的胸口。
她又一愣,被他的反应给弄糊涂了。“江捕头……我只是——”
不待她把话说完,江慎张臂便将她拥进怀里,占有意味十足。“没我的许可,你哪里都不准去!”
再一次被他抱满怀,水叮叮被他霸气的举动怔愣住,傻傻的无法回应。
“你听懂了没有?”从未对姑娘动过心,此时的江慎竟有些手足无措。
“不是很懂。”她答得坦诚,水嫩的脸上因他温柔的目光和着急的语气,升起一种期待。
原本她只是打定了主意,想问问他缺不缺妻子?
现下瞧来,江慎……似乎……与她有相同的心思?
“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当男人,留在你身边伺候你。”她双颊生晕,语带玄机的轻叹道。
“那就做回你自己吧!”他低下头吻住她的软唇,一直刻意压抑的情感犹如出闸猛虎,无法控制的释放了心底沉积多时的万千情意。
没有甜言蜜语,但江慎的话让水叮叮的心窝泛起一丝甜意,她爱极这个江慎味十足的告白。
被封缄的唇儿,尝到了g情的气味,她圈着他的颈,半点儿也不懂得书臊的与他相濡以沫。
就在他们进入天苍县与当地府差会合没多久,水叮叮却因为受了风寒,被迫留在客栈休息。
“我没事,这点小风寒不算什么。”
她挣扎着想起身,却被江慎轻而易举的重新压回床榻。
“大夫说你的烧还未退,需要好好休息。”他不容反驳地坐在榻边,沉定的神态不动如山。
彼此表白心意后,江慎对她的态度虽然一如往昔,但言行举止间,却多了些温柔、体贴。
“大人要我帮你。”她嚷道,因风寒而粗嗄的嗓音起不了多大的说服作用。
“很多人可以帮我。”他一副处变不惊、老神在在的模样。
水叮叮气呼呼地努起唇,不喜欢这种没有用的感觉,这样似乎让她名副其实地成为江慎的累赘。
“这一路你不是直嚷累吗?现下有了名目让你休息,你该开心才是,再说缉拿燕天煞也不是一、两日的事。”他苦笑,心里却暗叫惨。
没法子,身为女儿身的水叮叮,让他多了份怜悯与想宠她的感觉,怎么也不想让她受苦。
他的话,让水叮叮苍白的小脸露出懊恼神情。
江慎温柔的语调让她觉得自己好窝囊,嗔了他一眼,她的语气有说不出的挫折感。“都是你宠坏我,以前我不是这么娇生惯养的。”
以前不管天有多冷、有多少餐没着落,只要牙根一咬,她都可以安然挺过。
但自从跟在江慎身边后,一切都不同了,她的日子虽称不上优渥,但至少吃得饱、穿得暖,没想到会因此而变软弱了。
她不知道江慎的呵护会持续多久,一旦他厌倦了她,那……她又如何做回那个独立、坚强的水叮叮?
看出她眼底的恐惧,江慎揽她入怀,坚定地开口。“那种日子你受够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那些苦,你再也不会回到从前。”
水叮叮抬起眼眸看着他不再冷淡的俊颜,心口一热,眼眶不由得一红。
他深幽的黑眸凝望着她,再三重申。“我比你强、比你壮,以后我便是你的依靠,懂吗?”
水叮叮吸吸鼻子,无法咽下喉间那股涩然,只是毫无预警地放声大哭。“呜!谁让你要对我这么好!”
她泪眼汪汪,感动万分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别哭了,你这模样真的很丑。”他莫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神情懊恼。
泪一涌上,哪是说停就能停得住,她伸出食指,狠狠戳着江慎的胸口。“你真没良心、没良心!都是你害我变得不像自己,所以我要黏着你,永远不放手。”
语落,她哭得更响。
“好,让你黏、让你黏。”向来冶漠的薄唇扯出一抹心甘情愿的笑弧,江慎不得不承认,遇上这样的一个蛮姑娘,他完全没辙。
谁让她捣乱了他向来沉寂的心,教他的心为她而波动呢?
“你说的喔!”水叮叮毫不客气地将脸贴近他宽阔的胸膛上,汲取他身上沉稳的气息,无瑕嫩白的小脸漾满幸福光采。
又哭又笑地闹了一场后,水叮叮又昏睡了几日,她一醒来便见江慎抵靠在床柱打盹的模样。
他略带风尘的面容看来有些憔悴,冷峻的脸部轮廓布满胡髭,整个人看来极为疲惫。
水叮叮扬起手,情难自禁地轻抚他脸上扎人的粗糙,掌中的搔痒传到心头,让她的思绪有些恍惚。
感觉到那轻柔的碰触,江慎扬唇,露出释然的笑容。“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很久吗?”她神情迷茫地看着他,仿佛不解他话中含意。
盯着她可爱的模样,江慎跟着笑开。“久到让我可以将燕天煞绳之以法了。”
“这么快?”水叮叮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不敢相信她就这么错过缉拿燕天煞的过程。
他避重就轻地淡淡带过。“所以我们可以回平波县了。”
其实天苍县衙的布署已十拿九稳,虽然缉拿燕天煞的过程惊险万分,但最终任务还是顺利完成,作恶多端的燕天煞已被关进大牢,等候发落。
“噢!你诓我。”水叮叮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他低笑一声,伸手探了探她的额,语重心长的道“你爱怎样说都行,我现下只想着怎么让你当个真正的姑娘。”
“哦!你真是老古板,姑娘便是姑娘,哪还有什么真的假的。”水叮叮嗔了他一眼,伸出粉拳想捶他。
病好了,她觉得整个人通体舒畅,精神好得很。
再加上和江慎的隐晦暧昧的时期一过,她可是精神饱满的准备同她心爱的男子斗嘴、过招哩!
江慎眼明手快的一把扣住水叮叮的粉拳,收掌握在手心。“再怎么样,姑娘家就要有姑娘家的样子。”
水叮叮闻言,气得鼓起腮帮子,但气力不如人,挣脱不开,只能气呼呼地瞪着他嚷道“老古板、老古板!”
江慎低笑,好脾气地开口。“不好好帮你打扮,别人还是会把你当男子,会误会咱们的。”
语落,他不期然想起长安城的胖姑娘朱若沅。
当日委托他接下护送朱若沅到九逸城的任务,便是引领长安城美女风潮的楚寒洢的公公。
或许他可以藉由这层关系,把水叮叮交由楚寒洢打理行头。
江慎反覆酌量之际,却被水叮叮率真坦然的言语给震住了。
水叮叮压根儿不懂拐弯抹角,随即大剌剌的宣示她对江慎的感情。“喜爱就是喜爱,今儿个若你很不幸变成女的,我还是一样喜爱你,才不管别人怎么瞧。”
她这比方打得可真差!
江慎忍不住苦笑,俊眉透着丝莫可奈何。“我不会无缘无故变女的。”
“就说了是比方嘛!”她吐了吐舌,觉得自己坏透了,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但一个正常的男人哪堪受此污辱呢?
水叮叮怕他为此不开心,连忙撒娇的偎进他的怀里。“那你帮我添购一些姑娘家的衣物用品。”
江慎揉了揉她的发,笑道“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也不会逼你,你当自己就成了。”
像水叮叮这么不爱俏的姑娘,还真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不过就算是素衣荆钗的水叮叮,也自有其独特的风格。
更何况他向来不理会身旁的眼光,正是因为自自然然、口无遮拦的她,才让他波澜不兴的心起了波动。
或许让她维持自己的个性会更好,江慎想通了,心也跟着释怀。
他一贯冷淡的语气听来稀松平常,却让水叮叮一怔,她不明白为什么江慎能如此包容、体贴她?
瞬间,他对她的好揉着过往回忆的阴霾,让她心中五味杂陈。
她从没想过,除了古老爹外,世上竟还有人会对她如此……
深凝着江慎看似冷淡的表情,水叮叮突然轻喃道“我不为难。”
她屏着气,藏在袖下的青葱十指下意识扭绞着。
江慎侧眸打量着她突生的羞涩,顿了一会儿才问“什么意思?”
水叮叮迎向他的眸,深吸了口气才说“我不是不想恢复女儿身,只是自从跟着古老爹后,我就学会不再奢望……”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够坚强,能够承受拥有后又再失去的痛苦。
“傻瓜。”她的话让他的心重重一撞。她的过往,总让他心痛,教他无法无动于衷,一颗心不断为她兴起爱怜、疼惜的感受。
“喂!你不要得寸进尺。”水叮叮不客气地赏了他一记拐子,嗔了他一眼。
江慎逆来顺受地承接她撒娇似的举动,张臂便将她搂进怀里。
“任务已经完成,我捎封信回平波县,然后直接带你到长安去。你知道再几个月就是上元节灯会,整个长安城会很美……”
“我不去长安。”她倒抽了口气,声音里有掩不住的慌。
“为什么?”
水叮叮咬了咬唇,没有答话。
“叮叮……”她非比寻常的反应,让他不由得伸手探了探她的额。“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我没事。”下意识紧握住江慎的手,水叮叮好半刻才开口。“老爹临终前说过,我是在长安城走失的,走失那一日,正是上元节灯会……当时我手中拿着个小伞灯……”
想起古老爹,她的心不禁又微微拧痛。
在她的心底,对长安城始终抱着复杂的感受,有苦、有酸……以及太多说不出口,甚至早已遗忘的感觉。
江慎凝视水叮叮,心跳如鼓。“那……灯笼还在吗?”
她不做他想,微颔首。“当然,老爹好傻,这些年来他一直帮我把伞灯收得好好的,直到他临终,他才把伞灯交给我,要我有机会一定要认祖归宗。”
江慎若有所思地开口道“是吧!老爹说得没错,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认祖归宗。”
水叮叮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怎么和老爹一样瞎起闹?说不定我的亲人早已不在世上,也说不定我走丢后,他们又生了个娃娃来替代我……”
她没哭,只是平静的陈述,静静地将所有情绪压进心底。
心一凛,江慎再一次拥紧她,不管水叮叮是谁的女儿,这一辈子……他不再放手。“无论如何,你还有我。”
耳边传来他规律强劲的心跳声,水叮叮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更紧的回抱他。
抱着她,江慎心中的荡漾一回强过一回,太多的巧合让江慎不得不心生疑惑,或许水叮叮真的是礼部凌尚书多年前走失的女儿……
也许等一会儿捎信给慕晚云时,他可以将这些线索告诉他,让他再到尚书府做进一步的确认。
第九章
十五日后
长安不愧是首都,热闹景象远胜平波县,放眼望去,店铺栉比鳞次,市贩聚集的叫卖喧嚣声,更为朱雀大街添上一股繁荣、热络的景况。
“长安城好热闹喔!”
古玩、瓷器、字画、街头卖艺的杂耍,琳琅满目、目不遐给的街景,几乎让水叮叮看昏了头。
“长安城向来是如此。”江慎扬唇,颇有感触的开口。
被调任平波县之前,他是在长安城当差,眨眼间,大半年过去了,而他身边多了个伴……
思绪转至此,江慎才发现那只始终紧扣住他的软腻小手,在说话的同时,将他抓得死紧。
“江慎,这里人好多……我不逛了。”水叮叮突然开口,微颤的语气虽轻缓,却泄露出她内心的恐惧。
走在摩肩接踵的人潮里,那股熟悉却又陌生的恐惧不期然涌上心头,迫得她下意识握紧江慎的手,不敢放开。
江慎露出了然的神情,未再多问,随即转了个话题。“如果你真的累了,我可以抱你。”
“啊?”听到他带着浓浓兴味的话语,水叮叮难以置信地扬起小脸,诧异地瞅着他。
见她诧异的表情,江慎反倒有些赧然。“走吧!别拖拖拉拉的。”
瞬间,她的心一揪,瞬即又有一丝甜蜜,想来他还不至于木头到无可救药!
软唇缓缓地扯出一抹甜甜的笑,水叮叮为他心动,渴望能与他过一辈子。
似能看出她内心激荡的情绪,江慎掀唇微笑。“‘水颜坊’就在下一条街,走吧!”
来到朱雀东门大街的“水颜坊”时,水叮叮盯着头上匾额,喃喃念道“女子青春似花颜,盛时灿烂终会老,红颜凋零如何保?美丽长久水颜坊……呵呵,真有意思。”
语落,两人的脚步尚未踏进铺子,便见几名姑娘双臂绕着细长的披帛,随着脚步迎风飘动。
那群在香喷喷的铺子里走动的人潮,如同穿梭在花丛间的美丽蝴蝶,让人看得目不转睛。
“这‘嫩白桃花粉’很好用,你瞧瞧,我的皮肤是不是改善了很多?”
“是呀!是呀!”
惊讶与欣喜拔高的语调反覆在周遭响起,让不知“水颜坊”为何的水叮叮,见识到姑娘家对美容圣品趋之若鹜的魅力。
瞧着“水颜坊”里夸张的人潮,江慎头皮发麻地拉着水叮叮走另一边。“我们先到隔壁铺子去。”
在他离开长安城之前,他听说朱若沅娘家的药铺移至“水颜坊”隔壁,并做起“药膳食铺”的生意。
许是受朱若沅满口传统养生说的荼毒太深,江慎一送朱若沅至九逸城后,立即返回平波县。
因为联络不上他,他这个护卫朱若沅至九逸城、促成这段佳缘的冷面神捕,在朱若沅的婚宴上恶意缺了席。
水叮叮不明白这些渊源,只是肚子里的馋虫,全被临铺传来的阵阵药膳香味给引了出来。
她还没开口,江慎紧接着说道“这里的药膳很有名,等吃完我们再去‘水颜坊’。”
“真好!在大寒天里喝热汤最幸福了。”水叮叮双手捧着脸,满足的笑。
江慎瞟了她一眼,忍不住跟着笑了出来。
喝了药膳,水叮叮整个身子被煨得暖呼呼的。
天候渐晚,在他们离开时,挤得水泄不通的反倒是“药膳食铺”。
他们相偕进入“水颜坊”,笑容可掬的姑娘立即热络地为他们详述铺子里卖的货品。
“我们这儿除了手镯、臂钏、玉佩、香囊之外,还有不少以中药研制的美容圣口叩,香囊里都是名贵的香料植物,可以让姑娘幽香袭人,就像是仙女下凡一般。”
水叮叮从未逛过这么新鲜的铺子,一双圆溜溜的眸四处打量,也不知有没有将对方的话听进耳中。
见她将目光放在臂钏上,姑娘跟着又道“这臂钏也就是大家说的‘跳脱’,将数个手镯串联为一体组成的臂饰。”
“全身叮叮当当的,多碍事啊!”
水叮叮掩唇轻笑,忍不住觉得戴上臂钏就像系着铃铛的花猫,只要一恶作剧,一定会被主子察觉,一举一动皆在掌握之中,那多无趣呀!
她的论调让人啼笑皆非,直到水叮叮的眼光又被别的饰物吸引。
“姑娘好眼光,这白玉镶金玉镯,主心玉分成三段,每段两头都以金花绞链相联,可以自由开启;上头的花纹是蝙蝠、佛手、芙蓉花,取其‘福’之意;蟠桃、柿子为长寿之果,此五物喻‘五福’,意为‘多福如意’。”
“不错。”江慎颔首,发现这白玉镶金玉镯华贵、典雅,寓意又佳,愈看愈觉得适合水叮叮。
感觉江慎捉起她的手,直接将那只白玉镶金玉镯套人手腕,水叮叮慌忙地想拒绝。“欸,我只是看看。”
就在这时,一抹笑嗓柔柔地介入。“江捕头?真是稀客呐!”
“水颜坊”的主人——楚寒洢由后堂步出,一瞧见江慎,笑靥如花的玉颜上有说不出的诧异。
江慎循声回过身,淡淡一揖。“湛夫人。”
“你舍得回长安城了吗?为了寻你参加沅沅的婚宴,大家几乎要把长安城给掀翻了。”
江慎扬?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