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教师第7部分阅读(1/2)
冲动。
徐夏生又笑起来。“哪有送人花,问人家要几朵的!”
白衬衫内露出的锁骨清晰可见,真的是瘦了。可是从她的表情看不出暗地里的憔悴。她笑得这样好,是真的因为遇到他觉得高兴,还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将那当作一回事?可是,她似乎真的瘦了……
可是,看见他,她又能若无其事地这样对他笑——沈冬生啊沈冬生,他暗暗摇头,你到底希望怎么样?
“十朵好吗?”红玫瑰要大把的一簇才够艳,但冷艳的蓝玫瑰一朵就绝色了。
“太多了。”徐夏生仍微倾著脸。“一朵就够了。”
沈冬生点头,买了一朵蓝玫瑰。花店老板加衬了一把满天星,用浅蓝波纹的透明包装纸细心包好。
他把蓝玫瑰递给了徐夏生。
“谢谢。”她没客气,笑说“那我该走了。真的很高兴碰到你,像作梦一样。”对沈冬生摆了摆手。
“夏生——”沈冬生叫住她。徐夏生回头,阳光渗一点在她眼里头。
“没什么。再见。”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叫住她。
回到车上,王月霞已经在车内了。车内有种不平常的安静。蔡清和用询问的眼神看他,碍著三月霞,什么也没问。沈冬生知道他们大概都看到了,但他一点也不想解释。
夏至快到了,天气不但热,实在太热了。晚上连一点风也没有,即使住在高楼也逃不开逼人窒息的热气。
沈冬生将钥匙丢在桌上,松开衬衫的扣子,一边卷起衣袖,然后才打开答录机。
照例是唐荷莉的留话。他没在意,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瞧了瞧。什么都没有,啤酒倒是冰了好几罐。他不禁对自己摇头。不是酒就是咖啡,真是!但他又不想喝温吞的开水,想想管它!开了一罐凉啤酒,咕噜吞了好几口。
他边喝边回到客厅,仰头正春著啤酒,听到答录机里的声音,站住了,姿势就那么停格。
“……嗯,你好像不在,还在学校?我不习惯跟机器说话,想说的突然都会忘掉——啊!我还没说我是谁。嗯,我是徐夏生——”连名带姓报出自己,然后就好像不知该说什么,静寂了三秒钟,“嘟”一声,电话就断了。
沈冬生这才又喝了几口啤酒,头顶灯光闪了闪,一下子便熄灭,陷入黑暗。这种美美的艺术水晶灯,耐性差,中看不中用。他试试开关,不知道是哪里烧坏或出了毛病。
“算了。”剩下小烛光会亮,隔著水晶玻璃间按照落下来,倒有种不预期的气氛。
他又连喝几口啤酒。气泡消了,啤酒变得苦。跟著,门铃响起来。
他皱皱眉。幽暗中看不清时间,但想不会早了。这时候,大概是唐荷莉。他吁口气,心里念头蓦然一闪,快步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的果然是徐夏生。
“对不起,这么晚了……”徐夏生半垂眼,半直视他的眼。
“你也知道晚了!”却侧身让她进去,解释屋里的幽暗“灯坏了,剩下小烛光会亮。”
“我有打过电话,你不在,嗯,所以……”
“刚刚听到了。要喝点什么?”随即想起他只有咖啡和冰啤酒。“啊!不好意思,我只有咖啡和啤酒……”
“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一杯热开水?”徐夏生开口。
“热开水?你等一下。”这么热的天气,沈冬生没多问,用电壶热了一壶开水,顺便替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喏,你要的开水。”回到客厅,徐夏生像影子一样坐著没动。
拿了水,她也不喝,只是捧著搁在腹问,倒像在温她的胃。
沈冬生用力敲了敲电灯开关,说“这没用的东西,该亮的时候不亮!”
“滋滋”声响,电光忽然亮起来。
“啊!”两人同时轻呼出来。
沈冬生笑起来,玩笑说“所以,不能对它太好。”走回沙发坐下。
“你最近忙吗?”徐夏生问。
“还好。”沈冬生喝口咖啡,避免和她相视。“过几天就放暑假了,期末考跟我也不相干。你呢?暑假来了,工作应该会很忙吧?”
“嗯。”徐夏生点头,喝一口水,又捧在手中温她的胃。
沈冬生注意到了。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她否认,又连忙喝口开水。
“胃不舒服是不是?”所以大热天才要热开水。沈冬生放下咖啡,盯著她。“夏生,你老实说,这阵子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她垂著眼。
“别骗我。”
“真的有。只是,天气太热了。”
灯光亮,他注意到她眼底下一圈淡淡的黑影。
“眼眶都黑了。工作那么忙吗?”
她抬起眼,勉强笑说“你在侦探我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是不是?”
“你有没有?”
“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挨饿,只是天气真的太热了。”
他担心她因为他的拒绝,所以变得消瘦、茶不思饭不想觉不睡,是不是?徐夏生目光闪动一下,眼里的意思这么说。
沈冬生明明白白捉到她那个眼神,也没否认。
“我应该茶不思饭不想,觉也不要睡,形骨消瘦,这样才显得可怜楚楚,你才会稍稍心痛,对不对?”
沈冬生瞧她一眼,只是摇头笑。其实不必那么惨,光是拿开水温胃,这样已经够可怜了。
“还要不要开水?”他问。
“不用了。”徐夏生边说边摇头,目光触到他隐约敞开的胸膛,没有脸红。
天气热,沈冬生一回来就把衬衫上半的扣子松开。起先没留意,这时若把扣子扣了,太落于形迹,乾脆不理它。
“你一个人在外头,要好好照顾山自己的身体。”留了心,越看他越觉得她苍白。“我看你好像缩水了。”
徐夏生笑起来。“你当真在查采我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啊?”
“这没什么好笑的。你真是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难得我们人类生活能过得这么舒服……”
“哈!讲到『人类』了。”徐夏生还是笑,抬杠说“你放心,少我一个,人类也不会绝种的。其实人类灭亡了又怎么样?人类灭亡了,并不代表地球跟著完了。相反的,生生物物得以得到救赎,永垂不朽。”
“偏激鬼!”沈冬生也笑。“人类灭亡了,我完了,你也完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说完,他立刻觉得不妥,这话太暧昧。
徐夏生好像没有听出话里的敏感,说“大家一起完蛋,天下太平刚好——”“滋”一声,灯光忽然熄灭。她“啊”一声,跟著哈哈笑出来。
沈冬生起身检查开关,这一回连小烛光也不亮。
“真的坏了?”徐夏生走到他身后。
“嗯。”他回身,闻到淡淡的香味。“你擦了香水。”他送她的那款。距离这么近就闻到了。
“擦了一点。我还以为闻不出来。”
沈冬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空气突然就顿住,紧绷起来。
徐夏生说“我该走了。不好意思,打扰你这么久。”
沈冬生想使气氛轻松一点,玩笑说“这么客套!知道打扰了,就别那么晚来吵我睡觉。”
徐夏生知道他在开玩笑,没有回嘴,只是笑说“谢谢你的热开水。看到你,我很高兴。”
“你高兴,我可就惨了。看,这么晚了,我还得送你回去。这样一来一往,我看都耗到半夜。”
“那你就不要送。”两个人就站在门边。
车钥匙被他丢在桌子上。沈冬生摸黑过去,不小心踢到桌脚,他皱一下眉,伸手摸索钥匙。
徐夏生站在门边说“其实你应该不要理我,这样我才能自怜自艾,茶饭不思,朱颜空消瘦。”咬文嚼字、装模作样的怪诞,反倒不知她真正的心思。
“瘦成了皮包骨怎么办?”沈冬生笑出来。抓到了钥匙。
他走向她,伸手去开门。她看他走近,也伸手去开门,碰到了他的。两个人都在等对方先缩回去,结果谁也没有动。
之前紧绷的空气忽然拉得更紧;坏掉的电灯也没有复明的意思。气氛哗地盖落一层诡异暧昧。
徐夏生顺势抓住沈冬生的手臂,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亲吻住他的唇。
无法多想了。她的舌头一探触进他的嘴里,沈冬生的舌立刻卷吻住她的;双臂自然的环抱住她,缩紧,将她整个人全部楼纳在怀抱中。
他身体的重量压迫给她;她身体的重量也反触给他。她双手攀勾住他脖子,脸颊贴著他的胸膛,湿热的嘴唇亲吻他裸露的胸膛。
“夏生,别……”沈冬生拉住她的手,拉开一点空隙。
徐夏生抬起头,手臂仍软软搭在他肩上,热温的手指来回在他脖子的脉搏游动。
“我如果是吸血鬼,就在你这里咬个洞,把你的血都吸乾。”张嘴真的去咬他的脖子。
当然,只是轻轻。她的身体全靠在他身上,他一呼息,她脖子间散出的香水味就窜进他鼻腔。他忍不住把脸埋在她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可借你没有尖锐的牙齿。”他用力吸吮,在她脖子留下亲吻的痕迹。
他知道不能这样做,也没想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可是偏是做了。吸血鬼吸人的血大概就是如此吧。他又用力吸吮,感觉她的手用力抓紧了他的肩头。
坏掉的电灯还是不会亮,外头也没有月亮。沈冬生抬起头,徐夏生仰头望他,两眼又那样相对了。
他伸手在她脖子他吸吮的地方摩掌;她反手抓住他的手,去咬他的手指。不管什么话,都不再说。
又是答录机在回话。唐荷莉皱眉按掉电话。
沈冬生不在学校,不在家,也不在蔡清和那里,她想不出他会跑去哪里。已经放暑假了,沈冬生应该不会太忙,偏偏这些天她老是找不到他。她渐渐有种掌握不住他的感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过去看看好了。”她伸手招计程车。
“唐小姐!荷莉小姐!”路边有个女人出声叫她。
唐荷莉回头,有些讶异。“王小姐。”那么巧遇见王月霞,她连忙堆起笑容。
“要回去吗?”王月霞提著大包小包走过去。
“欸刚要叫车。”
那一天大家一起吃饭,她觉得王月霞这个人挺文静的,不大爱说话的样子,感觉很传统。
“王小姐要去蔡老师那里是不是?”她看王月霞提著大包小包,忍不住打趣。
“是啊。”王月霞不好意思的笑笑。
“王小姐要不要”起来?我正好要叫车,顺道送你过去。“
“不用了。”
“别客气。”唐荷莉笑容满面,“好像很重,我帮你提一点。”
“不用了!不好意思!”王月霞推辞,顿一下,忽然吞吐说“呃,唐小姐,你跟沈老师……”欲言又止,像有什么难言。
“怎么了?”唐荷莉追问。
“呃,是……可能我搞错了也说不定。”王月霞先垫个话头,吞吞吐吐把那天看到的告诉唐荷莉。
“我想,”又加但书“那可能是沈老师以前的一个学生而已。也许我太多心,你别在意。”
哪个老师会送花给从前的学生?唐荷莉的心直往下沉。
“谢谢你把这件事告诉我。”
王月霞说“唐小姐,因为女人的立场,我告诉你这事,是希望你留意一点。不过,你也不要太在意,有不同性别的朋友是很正常的。”
“我知道。不过,你知道对方是谁吗?冬生有没有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沈老师什么都没说。”王月霞提提手上的东西,“对了,你要不要一起过来?我买了太多的东西。”
“不——”唐荷莉原想推辞,继而想蔡清和可能知道什么,改变主意说“不好意思,那会不会打扰你们了?”
“一点也不会,你别这么说。”王月霞腮帮一下子红了。
唐荷莉挥手招计程车。心里一直在追疑那个和沈冬生碰面的女孩会是谁;心头一个大疙瘩十分的不舒坦。
“那个女孩是谁?”蔡清和边问边喝口啤酒。
天气热,不好吃火锅,改成豆干卤菜配凉啤酒。
“谁?”沈冬生也只是喝啤酒。
“你还装蒜!”蔡清和瞪眼。“我全看到了。她就是你时不时发热病、搁在嘴巴里的叫什么生的,是不是?”
“夏生。”沈冬生闷闷开口,又啜口啤酒,“徐夏生。”
他想的果然没错。蔡清和夹块猪耳朵,想想又放下去,说“不是我说,我实在搞不懂,我看那女孩普通得很,没什么特出的地方。”依他看,唐荷莉要成熟漂亮许多,也比较有女人味,都会感十足。
沈冬生只管喝酒,不说话。
有些女人,像唐荷莉,魅力是外显的,轻易就让人感受到她的热量,吸引大把的目光;但有一些,只会——也只愿对自己有意的人撒娇,显露风情。在花店前徐夏生对他的侧脸那一望及狎腻的笑容,还有她轻刮他脖子、轻咬他脖子的亲昵大胆,他原也是想像不到。
当然,他不能跟蔡清和说这些。唐荷莉的确成熟漂亮,他没说她不好。只是,他忽然意识到,感情和欲望,原来都是非理性的。他想像裸露的徐夏生的模样。如果她妆扮起来,会有不同的风情性感吧?
他想,脱掉她白衬衫和发白的牛仔裤后,赤裸的她,会是怎样的模样?
当然,他对徐夏生不只存在欲望,还有更复杂的。他想,她对他也是一样吧。只是,他解释不出那是什么。
“你打算怎么办?”蔡清和问。一打啤酒都快喝光,卤菜豆干却还好好的。
“我也不知道。”
“这样是不行的。你可别抱著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心态,一个不好就弄沉了。”
“我知道。”
“我问你,你到底喜欢哪一个?”蔡清和又问。
看沈冬生没反应,挥挥手说“问你这个也是白搭。我还是不懂,那女孩那么普通——”
“我也很普通。”蔡清和没有真正看到过徐夏生,但沈冬生觉得也没有必要把徐夏生说得多风情妩媚,普通也无所谓。
因为不妆扮,在一堆脂粉中,徐夏生不会让人一眼眼睛便一亮。从以前她就是那个调调的;可是她绝不像蔡清和说的那样,他非常清楚的。
“我说一句,你就驳一句。算了,你自己想清楚就好。”蔡清和只挥挥手。看看时间,说“等会王月霞会过来。怎么样?你没事吧?留下来一起吃饭。”
“不了。”沈冬生站起来,“下次吧。啤酒,谢了。”
“你要去哪里?”
“回去啊,还能去哪里?”
回去睡一觉也好。作作梦,赶赶无聊。
沈冬生一走,没多久王月霞和唐荷莉就到了。看见唐荷莉,蔡清和吓了一跳。
“刚好碰到唐小姐,就请她一块来了。”王月霞说。
唐荷莉寒暄两句。王月霞到厨房忙,唐荷莉问“要不要帮忙?”
“不用了。”王月霞笑著回答,俨然女主人模样。
其实唐荷莉也没有意思去帮忙,她试探地问蔡清和说“听说上一回蔡老师和冬生去接月霞姐时,遇到了冬生的朋友是不是?”
“啊?”蔡清和装傻。
“你跟月霞姐都看到了不是?那个女孩是谁?蔡老师知道吗?”
“呃……”唐荷莉都挑明了,蔡清和只好承认“我也不清楚。”
“是冬生的学生吗?”
“我不知道。”
“蔡老师眼冬生认识那么久了,他应该告诉过你吧?”唐荷莉皱眉。“说不定你也认识——”
“我真的不知道。”蔡清和摇头到底。“小沈他什么也没跟我说。他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问他两句他只会答半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认识那女孩。”
唐荷莉哼一声,讽刺说“我知道蔡老师和冬生交情好,没想到好到这种地步!”好到什么都替沈冬生隐瞒!
蔡清和有些尴尬,支支吾吾的显得更心虚。
他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夹在中间,他也真倒楣!
他把沈冬生咒上一百遍,但对唐荷莉的疑问,他还是全部否认到底,推说不知道。
尽管对唐荷莉不好意思,但同是男人,他也只好帮沈冬生担一担。
第十章
计程车到达沈冬生住处前,唐荷莉从车中拨了通电话给沈冬生。才十点,她想沈冬生应该在家才对。她特地请假,打算给他一个惊喜,忍不住还是先打了电话。
没人应。她仍然吩咐计程车在沈冬生住的大楼前停车。
上了楼,她按按门铃,耐心地等著。隔十秒她又按门铃,正想再按铃时,门开了。
“是你啊。”沈冬生一张惺忪的脸,被吵醒的模样。
“不是我还会有谁?你在等谁?”唐荷莉软软的质问,一边把皮包放好,一边不满说“我打了电话,你在家怎么不接电话?”
“我在睡觉,没听到电话响。”才刚醒,沈冬生脸上残余一些凌乱的痕迹。“我去冲个澡。”丢下唐荷莉,迳自到浴室。
唐荷莉静站一会,听到浴室传出水声后,便走到电话前。除了她的留言,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她四望了一下,小心不发出太大的声音,把能开的抽屉都打开瞧了一遍。
她也不确定她要找什么。一切看起来都如常的样子。然后,她悄悄走进画室。画架空空的,桌上凌乱地摆了一些画册草纸,底下——她目不转睛盯著,角落底下藏在一堆宣纸后头,搁了一幅画。
她沉著脸,把画抽出来。画里是一个女孩。再平常的人,经过艺术的想像及转化,都会美上好几分。画里的女孩就是这样,在一朵朵蓝色玫瑰的拥簇下,不显丝毫的烟火气。上角有著题字,写著“b-612·夏生”,左下角则有沈冬生的落款。
唐荷莉不觉抿紧了嘴巴。她想起什么似,又回到客厅,奔到电话前搜查里头登录的号码。为数不多的号码里,大多有一个简号表明,只有一个陌生号码可疑的什么都没有。
她瞧瞧浴室的方向,继续还传出水声。她没多犹豫,直接走进沈冬生的房间。
沈冬生才醒,床上的被褥还没整理。房间的色调和摆设都相当简单,看起来纯是睡觉的地方。唐荷莉环视房间一眼,照例把能开的抽屉、能找的地方都翻了一遍,还是没任何收获。
沈冬生的记事簿简单得简直乾净。没有她要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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