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娇第7部分阅读(1/2)
下抚养也算是屡见不鲜了,可却是从未见过这等怪异情状——王后居然将自己的长子扔给别人抚养?!
朱闻的笑容不减,挺拔身形在月下看来,带了些许萧索,“我的母后……”
他沉吟着,终于吐出这沉如千钧的两字,继续道“她并非是我父王的原配——先头王后死的早,只生了我这位世子大哥便撒手人寰,我母后入宫之后,一两年都不见有身,于是便焦急起来。”
“好不容易怀了我,本该是件喜庆之事,可十月怀胎,婴儿呱呱落地之时,却出了意外。”
晓月玲珑,凉风飒飒而来,掠起他耳畔零落的鬓发,他的声音淡漠,在静夜中听来,却有一种摄人的寒意。
“我出生之时,母后疼痛呻吟了一日一夜,却没有丝毫动静,直到她因痉挛而几近脱力,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却不是婴孩的头,却是一只突兀而出的脚!”
疏真听到此处,不禁微微皱眉,“胎儿位置相反,脚下头上,此乃寤生(注),对母体而言,确实是凶险万分——可妇人生子,本就是一道鬼门关,王后因此对你生怨,未免太过偏执。
朱闻自嘲一笑,声音温温凉凉,眉梢却是越发冷凝,“可那一只脚……却是乌黑如漆的!”
疏真心中一惊,只听朱闻的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笑意,几近轻颤,“当时所有人惊叫一声,连稳婆都吓得几乎晕厥过去,有人叫出了声,说生了个怪物。”
“王后本来就已脱力,受不了这刺激,当场出了血崩——这一来,我倒是顺利落了地,她却是在鬼门关前徘徊了数月,这才险险救了回来。”
疏真对着他上下打量,怎么也看不出有哪里异常,朱闻唇边的笑容转为苦涩,“到人们想起我来的时候,我身上的颜色居然慢慢淡下下来,到我会走路的时候,黑色已然全数消褪。”
“不过……没等我学会走路,母后就将我‘赐’给了侧妃郑氏,她根本连我的面也不愿见,就怕想起那生死一刻的梦魇。”
至此,疏真终于明了了这对母子之间的纠葛,她沉默半晌,却也发觉自己无话可说。
这世上的事,说不清,道不明,人心之难测,纠缠复杂的阴霾憾恨,又怎会是三言两语所能开释?!
她静静望着窗前临风而立的朱闻,但见后者取下繁重额冠,却是回头朝着自己突兀一笑——
下一瞬,她心中生出警兆,却听朱闻一声轻笑,“我已经把自己的身世由来都说给你听了,来而不往非礼也——该轮到你了。”
疏真早有准备,气定神闲正欲开口,却只觉朱闻目光犀利灼热,正紧紧盯视着自己——
“开口之前,你还是先斟酌一下,究竟怎么把谎话编圆。”
额冠落地的声音清脆可闻,珠玉飞溅之下,朱闻慢慢走近,每一步都越发逼近,在她身前投下巨大阴影。
“我知道你聪颖多智,世人难及,也不缺乏好口才,要想编个无懈可击的谎言,对你来说真是易如反掌。”
朱闻站在她身前,目光逐渐转为柔和,却仍不失清锐,“与其彼此愚弄,我不如不问——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说完,他不待疏真回答,转身拂袖而去。他的身后,晓月的晕光簇着裹成毛茸茸的一团,又静静洒满了一地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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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元殿的日子宛如流水一般,平淡易逝,不知不觉间,便是七八日过去了,众人也在这个陌生之地安顿下来。
顺贤老夫人仍旧去念佛吃斋,偶尔也去内宫深处找几个老姐妹闲聊,也去她原先的主子郑氏那里拜望过一次,疏真冷眼看着,两边回赠的礼数和往来,却似极为生疏客套,于是心下有数,这位老夫人,大概不是郑氏的人,而是……
她如此想着,不由地望了望正东方向——那是王后的寝殿所在。
一旁的燕姬见她有些出神,不由地从座中探出头来,欲要一观她手中绣绷上新奇花样,却又拉不下脸,不由的有些僵硬。
瑗夫人在上首看得真切,却是轻声娇笑道“妹妹真是喜欢这些绣样,何不去内宫针线上人那里看个真切,这里的绣娘们可是各个身怀绝艺,一点也不会比真妹妹逊色呢!”
燕姬却不领情——她只觉得这话仿佛是在讥笑自己眼皮太浅,于是回眸嗔道“姐姐是宫里的老人了,当然对这些了如指掌。”
疏真听到这两人又有些言语不对,只觉得一阵头疼,心中暗暗埋怨朱闻,不该让自己与她们经常来往,再这么折腾下去,只怕她们乐在其中,自己就要憋闷成郁了。
不过也难怪这两人无所事事……如今她们新来乍到,暗地里的主子想必暂时也没什么指令,只是再过几日,不免又要兴风作浪。
她正如此想着,却听珠帘轻动,廊下鹦鹉啼舌,有侍女匆匆来报,“世子妃和三王妃前来探望。
注寤生乃是脚先头后的出生,这对现代人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对古人来说却几乎是母亲的死劫,参见《郑伯克段于鄢》
第三十六章 夺位
众女不免一惊,燕姬和瑗夫人面面相觑,各自露了个古怪眼色,却是几乎齐声道“怎可如此怠慢贵人……”
她们急急起身,欲要去正门外迎侯,却见有两位侍女倩装娉婷,由管事引了一路而来,到得帘前,微一裣衽,其中一人道“世子妃遣我前来拜见三位夫人——世子妃道今日春色正好,素闻睦元殿外苑繁花似锦,不如在此间赏花品茗,也是一件乐事。”
这番话虽然说得委婉,却是大有颐指气使的命令之意——到别人府上还随意指定会面场所,这位世子妃的飞扬跋扈,可见一斑。
瑗夫人心下不快,面上却是丝毫没有表露,一旁的燕姬哼了一声,居然也眼带敌意——疏真看在眼里,却是心中一动她正是世子派来的细作,却居然对主人正妃如此不恭,这般真情流露,不似有假,其中内情实在耐人寻味。
一旁另一位抿了抿唇,却终究顾及礼数,没有开口,只是对着玉帘深深一礼,“我家王妃说,冒昧而来,实在搅扰,且容她当面赔罪吧……”
这一位明显守礼温文,显然是三王妃颜氏教导有方,瑗夫人微微一笑,命人抬来妆镜,几人对镜细理过云鬓,一旁侍女缓缓卷起玉帘,裙幅飘扬之间,几人这才缓缓步出。
到了苑中,但见亭中果然有人静候,仕女如穿花彩蝶一般来往络绎,两位丽人一派雍容,正端坐其中品茗。
见一行人到了,世子妃云氏抬眼瞥了一眼,略微点头示意,三王妃却起身微微一迎,“我们见苑中花美,就自作主张,做了一次恶客。”
她的笑容尤带着新婚的青涩妩媚,眼瞳中光泽盈盈,显然性格也颇开朗,与迟疑平庸的三王子朱瑞相比,却是整个人都鲜活润泽的。
瑗夫人笑盈盈上前施礼,“王妃这是哪里的话,你们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呢……”
一旁的燕姬却有意无意的凑趣,笑道“我们才住进来不久,就算这里花再好景再美,也无暇多看,两位才算是这美景的知心人呢!”
世子妃闻言,横了她一眼,朱唇微启,懒洋洋笑道“这话说得也是,你们在北疆那等蛮夷之地待得久了——那里冰天雪地的,莳花之道对汝等来说,也是空谈无用。”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一时众人又是尴尬又是恼火,一旁的颜氏连忙打圆场,“北疆虽然没有万紫千红,却也别具风味——银装素裹之下,满地琼玉……”
世子妃不客气地打断了她,“三妹妹你大概是多读了那些诗书,整日里伤春悲秋起来——你若真爱那冰雪之境,倒不如……让父王在北疆另选一块地,给你家夫君做封邑。”
“云姐姐,你这是说哪里话来?!”
颜氏故作惊诧,笑道“王上的旨意,哪里是我们可以妄自干涉的?至于封邑嘛……”
她细细瞧了一眼世子妃,轻声柔气道“云姐姐你才该担心此事——你讨厌冰雪,若是到那里长居几十年,岂不是人间一件惨事?!”
世子妃闻言大怒,手中瓷碟都几乎甩了出去,“三妹妹你是在说笑么?
父王虽然春秋鼎盛,但世子仍是独一无二的国储,身份贵重——这世上哪有离开王城长居野外的世子?!”
下一瞬,她唇边掠过一道桀骜的冷笑,眼中几乎要透出利箭来——你们心心念念,就是欲夺这世子这位,如今这般红口白牙的诅咒,却也是徒劳无用!
“姐姐这话说得有些差了……我燮国祖宗兴盛之地便是在北疆,后来建国日久,这才有了如此国土,姐姐这么说,却是置前人于何地?”
颜氏好整以暇,如此回道,后者怒得面色嫣红,却是无言以对。
颜氏瞥了一眼在侧的三女,见她们正听得入神,却也不愿在外人面前太过纠缠,咳了一声,终于把话题绕回了朱闻身上,“怎么不见二哥呢?”
“他今日被王上召唤,去了内殿。”
颜氏晶莹目中闪现一道阴霾,一旁的世子妃也冷笑不已,轻声道“父王对闻侯,还真是偏宠呢!”
她说得咬牙切齿,任谁也能听出其中酸意,颜氏咳了一声,勉强笑道“也难怪,二哥久驻边陲,到如今仍是正室空虚,父王多加关怀,也是情理之中——却不知正妃的人选,到底如何了?”
瑗夫人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有些迟疑,却终究细声道“王上还没有明确之意,我家君侯也不便多说。”
“哦?”
世子妃在一旁听了,却是略微松了口气——她昨日听说,燮王欲将自己的堂妹嫁予朱闻,顿时心急如焚,正逢颜氏也对此多有关注,素来不合的两人这才一拍即合,联袂来此探听消息。
世子妃出身云氏,云氏乃是燮国第一的武勋名门,在军中门声故旧甚多,若是燮王真有意改立朱闻,那么,将自己的堂妹赐婚予他,便是是十分危险的信号了……
她如此想着,一旁的颜氏也是此念——世子眼见被燮王疏远嫌弃,王后与萧淑容正卯尽全力,要捧自己的儿子上位,凭空里杀出个朱闻来,怎不让人焦急欲狂?!
第三十七章 煽风
两人不经意的交换了个眼色,颜氏终究不放心,旁敲侧击的笑问道“那二哥心中也该有个章程才是——他是要什么样的美人儿?这王城里各家闺秀我都略知一二,说出来也好参详参详。”
她一眼瞥见一样的燕姬面露不豫之色,于是不动声色的微笑道“其实这也是为你们好——当家主母要是雍容大度,能和睦持家,这一殿上下都安稳妥帖,若是不知深浅,迎了位性子乖谬的,岂不是大家都天天受罪?”
两人一听这话,也觉在理,瑗夫人却是最早想开的,闻言大有知己之念,也笑着答道“二王妃真真说的在理,其实妾身们也盼着君侯早日迎回新王妃,这上下安晏也算是好事一桩。”
世子妃眼前一亮,却是一反常态的和颜悦色,她也插话道“家和万事兴,这话真真不假——近来我也想开了,我家世子若是再要纳侧收房,我也由他了,两夫妻总是吵着闹着,有什么意思呢。”
她眼中波光荡漾,苦笑道“不过也难怪,有些个名门贵女,在娘家都被宠坏了,进得门来,连早纳的旧人也容不得——我娘家有个堂妹,名唤挽晴,居然对着叔父婶娘大吵大闹,说是将来只准许丈夫一心一意,不准娶小纳宠,房中不管有什么人,都得给她遣出去——你们看看,这孩子的心性高不高?!”
她的语调很是微妙,带着些惊诧希奇,却又有着自己也没察觉的淡淡羡慕,但总归来说,却是让这位挽晴小姐的闺名,牢牢记在了几人心中。
颜氏眼中一亮,顿时也明白了她的意图,但她此时却是与世子妃不谋而合,闻言又推波助澜道“这位挽晴小姐也真有些过了,这世上的男儿,但凡生于富贵之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彼此都是女人,何必苦苦为难?”
她眼见两女听得连连点头,唇边带笑,又加了最后一句,“也不知哪家有幸娶她进门——不过,这家的侧室姬妾,可不免要受她排揎折腾了。”
燕姬的面上浮现些阴霾,瑗夫人也在沉吟不语,两位王妃见火候已到,于是不再多说,又说了些闲话家常,终于告辞而去,世子妃犹自握了两人的手,蹙眉关切道“二王子的这桩婚事,你们还是多问多听的好,若是候选之女风评甚恶,岂不是一辈子不痛快?!”
颜氏冷眼看着她如此前倨后恭,暗笑她太过急切,未免失了形迹,她轻声一笑,却不似宫中女眷一般以扇掩面,而是以洁白手掌半遮了口,微微侧过头去。
下一瞬,她的眼角仿佛被雪光刺过,不由的心中一惊——一位陌生的素衣女子随在两女身后,却也正百无聊赖地看过来,两人目光一触,
不知怎的,竟似乎寒意沁入骨髓,让人无来由心下慌乱。
那女子似乎颇为低调守礼,随即垂目略退,仿佛不敢与她直视,颜氏却只觉得方才一瞬,她的目光让自己无所遁形,几乎看穿心底最深处。
她不由的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喃喃道“天有些凉……”
瑗夫人连忙接过侍女手中的披帛,一边亲手为她披上,一边送她朝外而去,“王妃是穿得少了些,你也要顾及身体才是。”
颜氏一手挽了她,亲亲热热道“妹妹你也真是贤惠温柔,王上当年将你赐给二哥,也真是挑对了人……”
她微微侧目,朝着后方那一抹素色微微示意,悄声问道“恕我眼拙,这位是……?“
瑗夫人一瞥之下,唇边闪过一道苦笑,“这是我们君侯跟前第一得意的人!”
“是那位刚封的昭训?”
颜氏一听便知,这位就是那传闻中黥面丑陋的女俘,那天宴席之上的唇枪舌剑,可说是由她而起。她听出瑗夫人语气中的苦涩,笑着劝慰道“男人都是一阵一阵的,任她怎么得意,难道还能越过你的位份去?!”
瑗夫人面色略见缓和,却仍是带些凄楚的叹了一声,“这一阵君侯只在她房中进进出出……”
“她真有如此专宠?!”
颜氏王妃不免有些惊奇,细细打量了几眼,隔了些距离,那青黑纹路仍隐约可见,不由抿嘴一笑,“也不知二哥瞧上她哪里了……”
随即,她心中一动,电光火石间却是有一道灵光闪过,她黛眉一蹙,咬了咬唇,随即作下了一个决定。
临出门上轿,她却行至世子妃轿前,笑道“天色还早,云姐姐若是不弃,不如去我府里过了晚膳?”
世子妃有些愕然,正待拒绝,却听颜氏压低了嗓音,细声细气道“云姐姐,你老是守着世子恩爱,也该出来散散心才对。”
云氏心下一酸,简直是有苦说不出——世子本来就性情暴戾,如今等于被燮王变相禁足家中,遭此重厄,满心里焦躁没处发作,自己陪在他身边也是没日没夜的受气。
她心中一动,见颜氏神情诚恳,于是微微点头,故作雍容道“我身为长嫂,也该去看看三弟才是。”
云氏娇声笑道“他啊,闷嘴葫芦一个……”
她一边说笑着,一边上了车轿,一行人迤俪而去,朝着宫外不远处的东南角而去。
第三十八章 点火
更新时间2009-4-18 2:47:35 字数2101
却说两妯娌一同用了晚膳,颜氏别有目的,在世子妃面前曲意逢迎,亲亲密密的说了好些话,不免将白日里的口角之仇揭过了大半,两人叙话到深夜,第二日进宫里请安,却不免有些晚了。
“我儿,你素来勤勉,今日姗姗来迟,又面带倦色,必定有什么缘故吧?”
王后执了她的手,笑着问道。
对着这自己亲自挑选的儿媳,她心下是十分满意,并不在意她的迟来,实在是宽容慈和的异常,一旁的侍女也暗自纳罕。
颜氏连忙离座施礼谢罪,随即轻声道“儿臣昨日请世子妃到府中小酌,一时忘情,歇得晚了些。”
“你请她做什么?”
王后眉头一皱,随即却见自己儿媳眼中别有含义的波光,随即吩咐道“你们多下去。”
殿中只剩下两人,颜氏这才娓娓道来。
王后听完她所说的,面色阴晴不定,以手叩着扶榻,寂静深殿中,只声音越发清脆悚然。
“你和她倒是不谋而合,都不想让云家与朱闻结姻,不过朱闻的那几个姬妾,毕竟只是他枕边人,吹吹风可以,若要指着她们把此事搅了,却是太过天真了。”
“母后说得是……”
颜氏温婉点头受教,轻笑道“臣妾们只在这深闺内院度日,不免往小处想了——不过闻侯那个侧夫人,却是王上亲赐的,我想,她必定有办法把这恶评传到王上耳中——事关王家子息绵长,王上又怎会为闻候选一个妒妇?”
“王上……”
王后的脸微微扭曲,优美唇角低低吐气道“他正被萧淑容那个狐媚子迷的乐不思蜀,一时昏了头,也未料可知。”
颜氏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却是不便对尊长有所评涉,她口风一转,却是不动声色道“内外命妇那边,不日也会有挽晴小姐的闲话出来——云姐姐也是,就算禀性有瑕,毕竟也是自己家堂妹,怎好把她的一些言行说得满世界都是?!”
王后不由转怒为喜,笑着瞥她一眼道“你推到她头上的,可不止这一个黑锅吧?”
颜氏笑得温婉,如水莲花一般不胜娇羞,“我留她用膳,倒是跟她讲了在瑗夫人那听到的趣事——闻侯宠的那么一个人,居然是从京城贬出来的罪奴,身世来历都很可疑呢……”
她在京城二字上加重,双眼几乎笑成月牙。
王后了然一笑,“你想挑动世子对那女子出手,然后让朱闻与他直接对上?”
“儿臣只是在想,世子如今定是对住进睦元殿的闻侯又恨又惧,他只要以此女乃是朝廷j细的罪名拿人,那便是冠冕堂皇的了——王上对朝廷可是防得很滴水不漏,这个罪名落到闻侯身上,对景儿发作起来,便是雷霆之怒。”
“若王上不信这种说法呢?”
颜氏微微一笑,“母后在考究儿臣呢——若是王上仍旧信赖闻侯,那么,世子无故拿捕兄弟的姬妾,闻侯不会与他甘休,王上也许也会趁这机会,将这根刺从心中彻底拔去呢!”
王后悠然一笑,抚了她的青葱嫩手道“我有你这个好儿媳,省下多少心思——你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颜氏也握紧了她的手,却是眸光微微闪动,咬唇道“就是委屈了闻侯,他毕竟也是……”
“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孽障。”
王后面沉似水,眼中冷光漠然,不由分说截断道“本宫就当没生过这一团血肉。”
她声音压低,在这寂静深殿中,一丝一缕仿佛云霾缠绕,让人心中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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