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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娇第24部分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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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藏之说一出,狄人果然上下一心,要入此地掠劫了!”

那波斯商人呵呵笑道“好好抢一票过冬。对狄人来说算一桩美事。更何况。传说中。前任狄王曾经把中原京城地财宝都归到一处藏起。谁要是得了。恐怕再不用担心乏饿了。”

“宝藏啊……”

疏真玩味地笑了。好似想起了什么。眼中居然带了煞意。顿时流光闪耀。

两人随后分别。疏真一路走过集市。但见摊铺乱卷。人们纷乱走避之下。竟是一片惨淡之象。

裹着黑袍地天方女子嘤嘤哭着。跟随着男人惊恐地脚步。瓷器碎裂地声响在耳边响起。婴孩地哭号声随即被尖声咒骂压制了。人们互相拥挤着。连货物从袋里滑出也浑然不觉。

仿佛洪流一般。摩肩接踵地人群快速朝城门涌去。疏真定住身形。然一身站在逐渐空荡稀疏地街市上。

人流的衣纱从身边不断掠过,宛如潮水一般起伏,疏真偶然一回头,却在混乱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麻布斗篷牢牢包裹的挺拔身形,那熟悉的,几乎在梦中反复萦绕的身影,旧日甜蜜的慰藉,一切噩梦的源泉……

疏真的黑眸因极度震惊而睁大,浓若点漆的瞳心好似逐渐晕染,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微微眨了眨眼。

不会错的,那偶然回头的半个侧面,绝对是他!

萧策!

疏真心中有些茫然,耳边又似嘈杂不堪,什么也听不见。

她抬起头,却觉得有些眩晕。

天色蔚蓝,回夜宫的轮廓在高远苍穹的映照下显得似幻似真,她深吸一口气,再看时候,那快速奔跑的身形便骤然不见了!

一切仿佛只是幻觉,疏真紧紧的咬着唇,却是连一句呻吟也不愿吐出!

萧策。

“他怎么会来这?”

疏真在房中静下心来之时,面色仍是苍白,仿佛见到了鬼怪。

叶秋骤然一听,也颇为吃惊,他的眉宇微微抽搐,低声道“你确定是他?”

疏真默然,倒是叶秋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尴尬一笑过后,又凝了眉头,“如果真的是他,那他出现在此地,又是为了什么?”

一个起居八座,甚至可以裂土封王的传奇人物,竟然如此装扮出现在此地……叶秋想到这,居然有些心惊肉跳了。

他随即眼前一亮,“该不会也是为了那个什么宝藏?!不对啊,宝藏才出土不久,他也不可能如此之快……”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疏真微微垂眼,幽幽道“他大概,是为了‘神宁长公主’的印信。

第一百五十三章 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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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那方印章,虽然看似黄金,实则却用了乌金屑,前也就罢了,后却只在北疆产出——萧策,他大概是为了那位公主殿下能驾御诸侯,才决意重铸一炉的。”

疏真的声音虽然平淡,叶秋却只觉得满口苦涩——好似沉疴之人,不得不饮下苦饮,因为旷日持久,而变得麻木毫无所谓,只有眼底的那份清冷,让人心中一颤。

“好端端的,怎么这份表情……好似要哭出来一样。”

门边声音突兀响起,侍女弯腰卷起帘纱,朱闻走了进来,甲冑未除,神情也有些凝重。

“如今情况怎样了?”

叶秋抢先。

“狄人十二部居甘心听从狄王之命。”

朱闻想起方才的急报,眉微动之下,竟是前所未有的犀利锋芒——

“这次我们遇上苦战了。”

话虽如此,整个人却还算轻松,毫无疲,他回过头,凝视着疏真的脸,又斜瞥了叶秋一眼,“叶大夫,她的病忌怒忌喜……“

听出外之意。叶秋扎煞着手乱摆。“跟我并无干系!你不可随便乱怪罪人。”

他随看见朱闻深邃地眼眸。懒洋洋地望着疏真。好似要胶在一起。于是连忙告辞。

疏真裹在被中只一双玉足雪百晶莹。

她地心绪仍有些不宁。

“你怎么了?”

“如果。我说沙子迷了眼。你是否相信?”

“我愿意去信。”

“愿意……?”

疏真的目光闪动,一时竟不知回答,微微一笑后,心中的忧悒破云而出,暂时得了安宁。

萧策……为何,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叹了口气,问起了别的话题,“听说次朝觐与以往不同,竟是推到了十一、二月?”

朱闻摇摇头道“据说是朝廷体恤世侯,所以选了最为秋高气爽之时。”

疏真听完,心中亮如明镜,一旦没有“神宁长公主”的压制,天下世侯必定更加桀骜不逊,到那时……

那么,是否要原璧归赵?

她冷冷一笑,轻轻抚摩着胸口的悸动,冷光耀眼之下,笑容中不复原本的洒脱。

城外两边大营帐被细布下,簇拥城门口的人想出去却也无法可想。

金禅的人从没如此大胆,喊杀声之下,扎营周边满是壮年男子,竟是摆出了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朱闻却仍是不愠不怒,只是加紧操练阵法,到最后,干脆吃住都在军营。

军营中全是男子,起居有所不便,瑗夫人受他斥责后,将自己的贴身侍女秋棠派到了他身边——珍珠巾慵懒披下,星点光芒越映衬得姿色如玉,秋棠的到来,简直让军营上下浮想联翩。

“君侯,你看秋棠如何?”

瑗夫人好似忘记了那天绝大的辱,随即追问朱闻的感受。

“你把下去吧。”

那人从资料堆中抬眼,波澜不惊的说道。

“不好了……秋棠姑娘闹着要寻死呢!”

有人冲进来向瑗夫人禀报道。

瑗夫人被她说得一楞,“寻什么死?”

“据说有人试图以言语挑逗,随后更是对她动手动脚……”

朱闻眉头一皱,正要斥骂,秋棠已旋风般跑了来。

“夫人,奴婢……奴婢真是冤枉的啊!”

瑗夫人眉头紧皱,想作终究没有,只是仔细听说——

“营中有人许久没见女子,居然欲行之事,混乱中,另半截兵符不见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怪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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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闻顿时一惊,手中之笔顿了一顿,“兵符?!”

匆匆赶来禀报的卫羽擦了擦额头的汗,目光不敢触及他的脸,“先是有人调戏秋棠,原本军法官要将人拿下,谁知此人竟有好几个同伴,一团群殴后居然闹大了,我赶到现场弹压,过了一会就有人报来,说是主帐有人侵入……”

“也不过是半块兵符……”

朱闻很快便镇定下来,他取过桌上的巾帕,将微微溅出的墨去,“为将者,兵符被盗虽然是大忌,却也要看什么时候——父王授权我节制全军,乃是为了对付狄人,无论有没有兵符,全军仍在我调度之下,难道盗符者真以为象戏文里唱的那样,凭着区区一件死物就可以号令全军?”

疏真在旁看得切,他的手攥紧了一下,显然并非如他所说,如此轻描淡写,但他面上平静无波,并无任何波澜——这份忍耐的功夫简直已经是炉火纯青。/首/发

瑗夫人在一旁凝眉不语,然一耳光扇向秋棠,“我让你去是照顾君侯的,不是让你去招蜂引蝶!”

秋棠面上五指痕宛然,仍是口称冤枉,哭天抢。疏真看她们主仆二人旁若无人的演得高兴,也就微微挑眉,继续安静看戏。

瑗夫人起身,走到朱闻边,默不作声的,隔长袖握着他的手,轻轻的,不让人觉察的,扳松了他的手掌。

那隐秘私意的动作,谁也不曾看到,却偏偏刻意映入疏真眼中。

是在以柔动。还是在示威?

疏真微微一笑。仍是安之若素。朱闻虽不知她看得真切。却是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干脆利落地。将瑗夫人地手拂开。

瑗夫人地面色一白。疏真从旁看得真切。她地目光阴冷宛如蛇信一般。

朱闻瞥了卫羽一眼。后者脊背一凉。知道这次难以善了。于是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正色道“是我失职中计。甘愿受惩。”

“正是用人之际。你地四十军杖暂时记下。

朱闻淡淡说道,却是凛然生威,再不是平日里狂诞不羁的笑模样,军戎之气威压当场!

瑗夫人看他的目光向这边,却好似早有打算,抢先开口道“军中本就非妇人驻足之地,这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也甘愿领罚。”

朱闻听她这一句,略微一想,却是明白了其中关键,目光顿时一寒,“你的意思是,从今后不许女子入营?”

“妾身不敢,但今日之事,乃是前车之鉴。”

瑗夫人的目光余处,正是扫向一旁的素衣倩影。

疏真在旁听得正无聊,蓦然发觉战火烧到了自己头上,她见闻正要发作,于是接过话头道“姐姐所言正是,宫中女眷,应一律禁绝入营。”

朱闻愕然望了她一眼,却见疏真朝他静静的摇了摇头。

瑗夫人目的达成,却有些愕然了,面色阴晴不定。

众人散去后,朱闻问道“你不跟我在一处?!”

这话听着疾言厉色,好似在怨怪,疏真却听出其中笨拙真挚的关切和焦急,她微微一笑,半边丽容在秋日晴华下美不胜收,让人心魂荡漾,“你担心了?”

“你这么决定,必定有你的考量。”

朱闻见她似笑非笑,下意识的有些发烫,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去。

疏真看他居然如此孩子气,顿时笑不可遏,几乎软在床上。

入夜时分,万籁寂静。

长街转角的经轮吊铃发出清凌凌的声响,有人身着灰衣斗篷,默然走过。

斗篷遮盖下的,是一张俊朗英武,却略带憔悴沉静的脸。

萧策静着,身边无一人随侍。

第一百五十五章 铸师

风呜咽,沉夜仿佛永不苏醒,天边~星辰黯淡无光,中的狗低吠几声,很快仍陷入无边的死寂。/首/发

萧策拉下斗篷,微微露出半张脸,随后,他来到一户铁匠铺前轻敲两下。

无人应声。

他又敲,平静和缓的扣击声连续三下,终于有人带中浓厚的醉意出来,“这么晚了,是谁闹个不休。”

“。”

萧策沉声的答,也不加任何说明。

铺子深处陷入了许久的滞,良久,才有人喃喃问“怎么……会是你?”

“说话长……”

萧策的目光然一闪,无数复杂情感在这一刻一掠而过,声音也带了几分苦涩与苍凉——再抬眼时,已是了无痕。

“老丈还是容我先进去。”

沉地铁皮门发出支呀声响。远处地狗匪声又隐约响起。气死风灯地光芒传透夜色。

萧策进屋后。量着四周。只见简陋粗大地砧板。以及四散零落地兵器和农具。左手院子里有一座黝黑铸炉——一切都与平常铁匠毫无差异。

颤巍巍应地老者披了羊皮坎肩。取烟枪大口吸了。用浑浊老眼紧紧盯视着萧策。看了好半天。才道“原来真是少将军。我几乎不敢相认了。”

他咳了几声。又道“那长得天仙模样地公主可还好吗……你们大概早就成亲了吧?”

油灯地火焰胡乱飘散着。人地影子在凹凸斑驳地地上拖曳——萧策垂下眼。好似专心致志在描绘着这些影子。

良久。他才以略带嘶哑地声音轻声道“她。已经不在了。”

“啪哒”一声,老人书中烟袋落了地,他因极度吃惊而险些咬住自己的舌头,“难道是……可没见明发诏书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丈!”

萧策短促的,焦躁的低喊,不由分说的断了他的话。随即,他的眉眼浮上了一层阴靈。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血涌的晕眩,低声道“总之,她不在了——我这次来,是为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老人却听得清楚,不由的霍然一惊,以惊疑不定的眼神重新打量着萧策,颤声道“你,你要我再替你打造一枚小印?”

“是。”

老人摇了摇头,仿佛听到了什么奇谈怪论,昏黄老眼闪过更多狐疑,“少将军,听说你如今封了郡王,论理也该知道——这印虽只刻了春柳主人四字,却实在代表了摄政长公主的无上威权。所谓天无二日,人无二主,你这么悄没声息来,要我为你铸第二枚,这、这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他一开始动作迟缓,如今却侃侃而谈,见识谈吐皆是让人惊讶。

萧策静静听他说了,也不反驳,只是声音更低更沉,“此事牵涉极广,我一说不清楚——只问你一句,若是为天下社稷,你能否通融一二?”

老人看进他真诚、略带疲倦的寒星般目光,心中激荡渐渐平静下来,“即使我愿意铸,却是去哪里寻那些稀世材料?更何况,你也不是不知道,”

他深深的瞥了一眼萧策,目光也带上了复杂的惊叹,“印成时,需要铸匠的心头血为引——老头子我都这把年纪了,若是施加血祭,哪还有命在?”

萧策的面容在灯下看来,带着深深的阴影,忧悒的眉角逐渐升起了决然的冷峻,“用我的血即可!”

他的面庞沉浸在昏暗中,眯着眼,好似在回想些什么,“当初,也是我用自身之血替你铸成,如今,再来一次便罢!”

老人正欲,却听房梁上方有咯噔一声轻响!

第一百五十六章 锦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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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对不住大家,这是补昨天的份,明天我会准时上下星期会多更些

萧策心中一动,不由停下脚步,锐利目光朝上看去。(>

昏暗的房梁楔木围成半个阁顶,在灰尘与烟垢遮盖之下黑黢黢一片。

老人面露尴尬,“我这房子太脏,惹得虫鼠常来光顾,少将军不要见怪才是。”

萧策微微颔,袍袖拂动之下,已是将门推开。夜风吹得他衣袂飘然。

他转过头,模糊星光染得凤眉修目也带些寂寥的暗影。目光闪动之际,竟是复杂而隐忍的光芒

“为天下社稷,此事就拜托老丈了我会在此等候一月,若是需要找我,到霓裳坊来找我便是。”

随即不再迟,快步而去,轩昂身影很快消逝在夜幕之中。

疏真倚坐在椽木楔接的阴影处,静静听着底下两人的交谈。

她身影静默。宛如木石一般。惟有藏于袖中地一双素手。却是抑制不住颤抖。紧紧绞握着。指甲狠狠刺入肉中。

她凝视着底下面目熟悉地两人。虽然不愿听。不忍听。但彼此地对谈仍不断传入她地耳中

她已经不在了……

听到这一句时。她几乎要大笑出声。

但她终究没有笑。她只是坐在房梁地最暗处。静静听着两人商议如何再铸一枚一模一样地小印。

灰尘在明暗之中飞扬肆意。底下灯烛地气流吹拂不定。她就那样坐着。浑身都僵直了。仍是直挺挺坐着。纹丝不动。

夜已经深沉,北风的声音隐约在街口呜咽,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三人,只是物是人非,造化弄人到如此田地,怎不让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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