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心第4部分阅读(1/2)
,你不是说要开始教我读圣贤的书了吗,要天天给我讲更好听的故事喂,爹,我不是跟着你练筋骨,当海盗吗?怎么要把我送走了啊?
“我不要!”
其实我心里还是对修仙跃跃欲试的,十五岁的我已经知道儒门的圣贤是多么唠叨和无趣,武道练到内功深处也不能再做梦。修仙可以飞、可以分身……好玩的地方多多,而且据说只有天才可以修炼有成天才不就是我的代名词吗?
但是我决定在梦里说“不”因为梦里五岁的我显然不可能有这样的认知。而且一旦我说“去”是否这个梦会永远地结束,爹娘再也不会出现哪怕是在梦里呢?
“哼!”梦里的父亲虎起了脸,“这是为你小子好,成了仙长的弟子,以后受用不尽!南宫大头目就因为学过十年仙,今天才那么横!”
母亲抱住我,“男儿终究要离开父母的。况且你有仙缘,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我们这样的五浊恶世,只有修仙是最好的前程了。”
她吻了我下,“在仙山空儿会遇到其他伙伴,不会孤独寂寞的。只要偶尔想想娘就可以了。”
一只陌生的手要把我从母亲怀抱拉开。
“原剑空,你从来处来,现往去处去!”
无论是梦中五岁的我还是十五岁的我都异常震惊
十五岁的我清楚梦里不可能出现没有见过的东西和人,五岁的我也因惧怕生人而颤抖。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那个人的脸我看不见,但我清晰地感到那手隔绝寰宇光阴的千千万万岁之寒。
我预感,一旦我被拉开,和父母万世都将成永隔!
两个我同时惊叫起来。
“不,我哪也不去!我父母一天在,我就和他们一天在一起。”
“空儿!”母亲忽然紧紧地把我抱住,指甲深深地陷在我肉里,不让我被那只冷漠的手拉走。
“夫君,求仙长放过空儿吧!”她回头喊。
父亲竟跪下来向那陌生人磕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做,就是对南宫大头目父亲也只是拱拱手而已。梦里的事情违背了我的日常认知。
“也罢。你们需知道,命中的事情,终究是逃不过的!”
那人那手随风而逝。
我心中稍宽,忽然眼前一亮,庭院的落英坪上似乎有一把银剑在闪闪发光。
我本来就好名马名剑,五岁的身体挣开母亲的怀抱,跳下去捡那把剑。
那把剑轻若无物,蜘蛛之丝都比之不上;但剑尖生芒,我本能地感觉任何物体在这把剑前面都失去了物质的厚实感。
剑的正面刃刻着八个蝌蚪文字,我全不识;剑的反面刃刻着三个古篆,我睇着眼熟这不是“仙客作”吗?啊,这是我扔海里的银蛇剑啊,怎么在梦里遇见!
冰冷的海水淹过我的头顶,就像昨天在大海里那样!
“可以起来了。”
一只鲨皮靴在踢我的脑袋。
“哪个死货敢踢我!”
我一个鲤鱼打滚跃起来,一边抹眼睑上的盐结晶。大概做梦时候,我的身体还在流泪,泪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我的脸几乎成了一座盐场。
慕容芷一边看着怀表上的时间,一边说,“伤得比我轻,睡得却比我久,还有十四天怎么撑下去。快把床位让给本多。记住准时换岗,下不为例。”
“你能考虑下我的心情吗?”
“我们到了陆地,有的是时间替义父和夫人守丧。现在要做的是保全自己的『性』命,考虑怎么把这小帆船开到白云乡才是正事。”
慕容芷想了下,递给我一碗肉汤。
“不好吃。但必须全部喝完。我的命令。”
如她所说,名副其实地难吃。我为了保持自己的骄傲,忍着没有呕出来,把肉汤下到肠胃里。
“是什么做的?船上没有肉储备。”
“刚才我打扫船舱,清点物资,发现一窝老鼠,大概是大楼船混『乱』的时候逃到帆船上来的。我把它们全做汤了。你、我、本多各一碗。”
我幸好是吃完了再问。
“接下来四个时辰,你去前船掌舵,我来控制帆。风向有点变,把握不好就偏离航道了。”
我经验里慕容芷一向是没有幽默感的人,有什么不吉利说什么不吉利。现在她的口气煞有其事,我不认为她会转『性』开玩笑。
“我能问下,你的伤有多重吗?”
这是我最后想确认的问题。
慕容芷皱了下眉,把裹在胸前的绷带缠开一角,我看到黑『色』大叉般的创伤狰狞地趴过她的羊脂般『||乳|』沟,那是涂了剧毒的锯齿双刀造成的创伤我印象中这是织田的武器。
她还能活着?
“慕容家有抗毒的体质,『药』敷过了,暂时能压住毒半个月。”
她没有开玩笑。
第13章 帆船(3)
第13章 帆船(3)(本章免费)
活下来的三个人中我最信任本多,没有其他原因他是我使唤得得心应手的奴隶,虽然脑子笨了点,不过没有思想不就是奴隶应该的品质吗?
而我和慕容芷的关系非常微妙。
慕容芷以前经常充当我的婢女,我没有少欺负她,我从没有逾越过。
说下流话不算,真的就只有我精虫上脑的那一次,我向各位发誓。
小部分原因是父亲的棍棒和母亲的纲常洗脑,大部分原因是我的荣誉感作祟。
我潜意识一直把她当作竞争对手,从没有考虑过用三流手段赢她从母亲第一次教我们读书后,我就想证明自己比她能力好,脑子灵,这是小孩在大人面前的表现欲作祟。但自从她被母亲排斥出儒门典籍学习后,我就有一种不战而胜的内疚如果我在十年中每次的文武比试中都压过她一头才有成就感。而现在靠着大人的偏袒让她提前出局,总有一种做了小偷的内疚。
这种小偷般的内疚一直维持到昨天。
我突然发现她还在跑步,不经意间十年后我们又回到了同一条起跑线上。
1、我们各有相当的资源她来自慕容子陵的遗产,我来自父母的托付的财富。
2、我们武功相若从本多的叙述我推断她也在内功初层能结果十余个外功不错的奴隶至少需要有内功的修为,而用金目鲷这柄武器不下我的银蛇剑,提升战力后的她依旧要负伤才能结果内功中层的本多。
3、我们的知识相当我不认为我父亲能教她什么儒门学问。
4、我们的航海技艺相当这是我刚才观察了她二个时辰的驾船技术后得出的结论。不用说,一定也是我父亲暗自传授她的。
当时听到父亲宣布慕容芷做我的姐姐,拥有慕容子陵原来的地位。我确实十分气恼不解,但在内心深处多心的内疚也得到了一种释放。
我接父亲的班是毫无疑问的,慕容芷当时获得的是内定副手的身份。或许父亲的深意是以后在白云乡就让我们两个相互竞赛,解放慕容芷作为促进我进步的动力,让她的成长业绩压迫我的业绩成长。
我确实是那种要人『逼』迫才能成长的天才。
现在局势发生了变化,父母和帮派都不存于世。但我和慕容芷的竞争不变。我们还是要在白云乡比赛,看谁能生存得更好。
不过,这种生存竞争未必是你死我活,我们之间必然有竞争带来的相互讨厌,但也会有共同互助,在陌生的白云乡开辟生路的合作我们已经没有一千多号人,只是两个刚刚内功入门的小大人,万一白云乡还有妖兽、还有蛮夷部落,还有筑基、金丹境界的歹人强者呢?所谓小太平之乡只是未经实证的东西罢了。
当然,以上是我的一厢情愿,不过我凭经验相信慕容芷是一个比我还理智的人,她一定也考虑过以上这点。我们要合作才能在未知之土活下去。
“喂,我的纳戒里也有不少解毒『药』。你用吗?”
我决心说几句诚挚的软话,不过说出口来的语调还是很硬谁叫我一直当她婢女,突然间的错位原来的态度还是很难完全改变。
“暂时不用,要节约,好应付突发情况。我们不知道白云乡有什么『药』材出产,有什么毒物,土壤适不适应培植『药』草。最极端的情况,可能粮食也种不出。”
原来她的纳戒还有『药』草的种子和粮食种子。
我想如果陆上有最极端的情况,我们就改狩猎吧,反正我也不爱吃素。
“我查点过清水和食物,三个人的话,本多这个奴隶供应减半。最后三天我们可能要饿肚子。”
慕容芷根据风向微调着帆船的舵,我则随之调整风帆。她想起帆船上的储备,咨询我的意见。
单桅船本来就是救生用,仓促出逃,存的东西毕竟有限。纳戒里虽然有的是金银珠宝丹『药』,可没有食物和清水。我们又不是筑基的高手,能够引气入体,辟谷不食数天。吃喝是很严峻的现实问题。
“再把每天的水和食物减半。多喝水,少吃饭。或者隔天吃。”
“我的分配已经接近限度了,不然连开船的力气也没有。”
怪不得她连一窝老鼠都不放过。我想四个时辰前的那碗老鼠汤难不成是今天唯一的一顿?下顿要等明天了?
沉默了良久,我说
“我们有丹『药』。”
“你能服用后不爆体吗?”
她冷冷反驳。
慕容芷原来也打过这个盘算。
我们的纳戒中有大量的筑基丹和黄芽丹。可惜我们没法用这是丹学上的常识。
丹学的一大格言是“凡人食榖,修真者食丹,返虚者食气,仙人无所待。”
凡人以谷物荤素为食,这不必说。
仙人与天地同寿,自然是什么都不用吃的,这也不必说。
凡人练习了外功内功之后,血气强盛,食量变大,需要更多的谷物荤素补充元气。
我们家是做海盗这门生意的,从来不愁过钱,父母也从来不会饿我的肚子。
可还有很多不做发财生意的朋友,只能在外功刚入门的时候止步道理很简单,没钱吃饭。
可到了筑基者以上的修炼层次,吃太多的饭,反而会在身体积累更多的“毒”
修真者当然能洗涤臓腑血脉中的毒,不过这需要花大把时间进去,可能吃一段饭,花在洗涤毒素的时间是三倍。
外丹学就应运而生。
把灵草、大『药』、嘉榖放在炉鼎上精炼出来的外丹没有毒素杂质,元气相当于全牛为单位的食物。修真者直接服用,既简单又高效。
丹『药』于是成了世俗间和金银相当的贵重品。
筑基者一般服食筑基丹,金丹者一般服食黄芽丹。
一粒筑基丹相当于一两银子,一粒黄牙丹相当于一两金子。
诡奇的是,丹『药』在世俗间流通,但不在世俗间种植。
并非丹材都需要在世外的灵山上种,并非种植丹材的农夫需要极深的训练,但是炉鼎和炼丹法是世外的修真门派的专利。
所以丹『药』生产的源头控制在世外的修真门派手上。
各个依附于门派的世俗势力仅是丹『药』的销售渠道。
部分来自南宫大头目的赏赐,部分是父亲从其他坞堡抢来的。
南宫家是一个中间环节,因为南宫大头目是某个大修真门派在世俗混得风生水起的弟子,他能搞到供应稳定的丹『药』。
我们帮派不过是丹『药』生产流通环节的末端,有时候还充当消费者。
这就是说,我和慕容芷手头的丹『药』虽然有一定的量,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只会减少,不会增加。
我们没有生产丹『药』的能力。
不过我和慕容芷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还无法消费手头的丹『药』。
服食丹『药』和吃饭既相同又不同。
人体的臓腑能自动把谷物荤素转化为元气。
但人体无法把丹『药』自动转换为元气。
服食丹『药』需要一种特别的技巧。
炼化丹『药』是内功的又一种用途,内功的另一个名字叫“内丹学”它和制造丹『药』的“外丹学”是配套的。
外丹学的萌芽阶段,一些道士去忽悠皇帝拉研究赞助,担保皇帝吃了后能长生不老。可实践中很多皇帝是吃丹毙命的。
因为这些皇帝的内功没有修炼到家。
文明时代的内丹学还没有达到筑基境界的水平,他们无法炼化或者完全炼化丹『药』,结果是爆体而亡。
只有筑基境界的内功实修水平才能炼化丹『药』。
当今天下的内丹学已经巅峰造极。
我和慕容芷修炼的内功习自父亲,父亲习自南宫大头目,南宫大头目习自玄门正宗。
没有任何炼化丹『药』的问题。
问题出在我们两人身上。
我们的内功才是初层,要修炼到筑基下层,能够引气入体的层次,才可以顺利炼化手头的丹『药』。
“但我想,我们要解决的仅仅是填饱肚子的问题。不必受丹学的拘束。”
我要过慕容芷的匕首金目鲷,把一枚龙眼大小的筑基丹切成几十枚颗粒。
“我先做个实验,看看自己内功初层的修为,能不能完全炼化绿豆大小的筑基丹粒。毕竟到筑基上层的内功心诀我都了解,只是现在我真气的量不够。但炼化绿豆大小的筑基丹粒,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你在用命赌博。”
“反正我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再说我是内功走火过一次的,比起你没有经过实修生死关头的,多少有点经验。”
慕容芷想了下,说
“好吧。你成功了的话,我也依法用内功炼丹。希望能解决食物问题。”
第14章 帆船(4)
第14章 帆船(4)(本章免费)
不到境界的人服食丹『药』几乎等于吞食一枚炸弹。
如果真气搬运不慎,他可能会死得奇形怪状,或者脑子像挤破了脓头一般爆出脑浆来,或者腹部一声炸响,然后嘴巴吐出内脏来。
这是我从《搜神记》看来的凡人误服丹『药』的惨死相。
以前父亲总把丹『药』藏在我找不到的地方,对于没有修炼过的人,丹『药』的危险远大过耗子『药』和砒霜。
但现在我已经运功把绿豆粒大小的筑基丹服下去。
不需咀嚼,它就像一块方糖一样下了十二重楼,直接进入了六腑。
我感到体内气开始异常,腹中新添的一团元气陡得一涨。就像锅料进入烈火烹油的锅子,滚了起来!筑基丹在我的炉鼎里迅速分解,那一刻产生的元气浓郁地让我禁受不住,大燥的虎肉也没有这般猛烈。
我的鼻血立刻流了出来!
慕容芷似乎在犹豫是不是要协助我调理真气。
我示意她勿扰内功初层的我虽然在理论上知道调理他人真气的步骤,但我从没有实践过,她来协助没有合作调理过真气的我只会添『乱』。
现在的我要安静下心神,断绝外物的联系。
筑基丹分解成元气的情况没有我预计的那么糟糕,仅仅是激烈的,而不是立刻爆炸。
看来这点丹『药』量我切分的刚好,在丹『药』化出的元气充塞得我的经脉爆裂前,我相信自己的炼化速度能勉强赶上只是需要集中和专注。
更多的鼻血流了出来。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无闻,非礼勿言。”
我运起儒门定心的法门,把外物与自己隔断。
我开始了内观
五臓中的五行之气显现了出来心火赤、肾水黑、脾土黄、肝木青、肺金白。
五气同源于人体本命元气,但有“律吕”上的区别,就像音乐上十二度音的循环,所以呈现出不同的五『色』。
这五气是我炼化丹『药』的本身真气,如同炉鼎的柴火一般。心火之气负责导入真气,肾水之气负责导出真气,肝木之气用来加成火气,肺金之气用来加成水气,而脾土是起到中和水火的作用。
学会内功后,父亲就督促我在日常的饮食中就运用内丹法来消化谷物荤素,这种方法吸收元气效率远高于普通人的吃法。
火候和抽添等把握的要点其实我已经熟悉不过。
只不过现在用于消化内丹法真正的目标丹『药』。
度过了初期的慌『乱』,我已经把炉鼎中暴走的丹『药』元气驯顺自如,就像骑手控制了烈马一般。
接着,我的内观中又显现出三百六十五个大『|岤』窍和连通经脉。
丹『药』已经顺利分解,最危险的关头过去了。
接下来要做的是丹『药』分解出的真气输送到周天『|岤』窍中。
我的真气还弱,导引气的能力也不熟练,目前只能如同蚂蚁运粮那样把分解的真气一点点搬过去。
如果是引气入体的筑基者,他全身的经脉打通,真气的搬运畅通无阻。加上炉火纯青的御气技巧,可以在几百个呼吸乃至几十个呼吸内完成一次周天搬运。
但我不行。
我把筑基丹分解的真气流通全身,就像徒步环游天下一周般艰苦。没有打通的『|岤』窍就像税卡林立的『乱』世郡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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