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心第27部分阅读(1/2)
“轰!!!!!!!!!!!!!!”
沙滩大震动!
数百弹『射』的蛇卫、极乐岛的那对男女,还有红衣的少女都消失不见。让人窒息的黑『色』蔷薇烟雾散去,金沙滩只剩下一派焦土,极乐岛男女和红衣少女都化成了灰烬,只有那把金剑还孤独地闪烁。
我所藏身的山岗下响起了搏斗声和犬吠的声音。
“不管什么来路,多谢道友相助,为我争取到了时间。”
独眼龙对我大笑,我看到了他目光中的狠意。他的脚畔突然出现了五只牛犊那么大的火焰犬,流着口水般的火焰,向我狂叫。
我感到火焰恶犬上的二阳念头。
——是念头犬!这个金丹的奥义法术不能像我的雷法总纲那样念动即发,他需要时间在脑中存想。
但狗的结构远远比我的蛇复杂,显然这人在幻化声『色』方面的造诣比我精深。不愧是第十一位的四十大盗。
另外三十五只喷吐着火焰的猎犬围绕和追踪着看不见的隐身剑手。剑手虽然不可见,但依然占据了一定的位置和空间,而且似乎那人的肉身被犬无序的攻击擦掉,山岗出现了血迹和红衣的残绢——离体的东西无法隐身,那个隐身的人也是穿红衣的少女吗?
“好说。”
我淡淡一笑,突然音速般刺向独眼龙,手中已经多了王启年的七星铁脊矛。他的五头念头犬果然在我发动的同时向我扑来。
——是想到对那个少女胜定,所以顺手也生擒我这个突然在岛上出现的人吗?
“风翅纹死枪!”
我踏着波纹般的空气,悬停在空中,不能飞天的火焰犬扑空了。
他吃惊地望着居高临下的我,双腿一鼓,大地踏出两个深坑,人如炮弹般窜上我的小腹位置。
“让你领教下本盗的炮拳!”言犹在耳,人形已至,他超越了音速。
我和他擦肩而过,他的炮拳击空,空气被震出剧烈颤动、久久不息的波纹。
凤翔纹死枪可以让我在滞空时间在空中自由的变向,他不知道这一点。
靠腿劲弹跳,不能变向的独眼龙落了下来。
“噗!”
候在下方的我把铁脊矛自尻,从独眼龙的喉头透出,把他如同串烧一把叉了个通透。
——这是我的荆棘贯杀枪。
第十一名的大盗被我灭杀。
追踪剑手的四十条念头火犬因为主人已死,消散无踪。
“本来我想自己解决的,你横『插』了一杠。让我很为难啊。”
金剑从沙滩上飞向我所在的山岗,落到了剑手的又一只手上。她显出了人样子,和那个在金沙滩灰飞烟灭的少女一般无二。现在的她一手金剑、一手银剑,发髻『插』着一个玉簪,猫一样的杏仁般的瞳孔调皮地凝视我。她的左臂有被狗咬的触目伤痕,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我不由想到了昂山宝焰那妖般的痊愈能力。
“你是她的双胞胎姐妹?”
我跃下地来,枪没入了十一名的肚子,我自然不能施展凤翔纹死枪了。刚才施展三倍音速的荆棘贯杀枪也让我金身虚弱。
“那个是我的念头分身,我用三千枚金丹念头做的二重身,割草专用。被你『逼』得自爆,以后还要费心重做。”
红衣少女向我吐了吐舌头。
——能做出几可『乱』真的人分身,她幻化声『色』的手段难道不是比十一名变狗还要高吗?那我眼前的本尊有多强。
我在犹豫要不要和她打上一场?如果要打,我用什么手段对付她?施展绝杀枪后的我状态很差。
“我不是坏人,和他们不一样。你误会了。”我说。
“坏人都说自己不是坏人。”
她明媚一笑,
“今天我有点兴奋,杀掉你我才能饱。”
死亡一步步踏近我。
忽然我瞥到了她手上的那把银剑,那把剑有一种温馨熟悉的感觉,好像我青梅竹马的朋友一般。银剑的一面剑脊刻着三个古篆,闭着眼睛我也能猜出是“仙客作”三字。
我扔在大海里的银蛇剑怎么会在她的手上!那不是昆仑留给幼时我的随身信物吗?
她扬起剑锋,扫向痴愣愣的我。我在生死之际想到了慕容芷那把开光的金目鲷——我不指望自己那把上品神剑也是五大神剑,但如果神兵杀戮变强的原理成立,当时刺中银龙逆鳞,吸收了元婴之血的银蛇剑能否诞生了剑灵,从而听从它的主人——我原剑空的命令呢?
“银蛇剑来。”我吐了人生最后四个字。
我没有死。
我的银剑和她的金剑撞在了一起!
银蛇剑回到了我的手上!它果然诞生了剑灵!
我和她贴面而视,一个呼吸的交锋似成永恒。
“原剑空?你是。”
她向后一跃,收起金剑,又变成金簪叉入发髻。
“我叫颜若琳,昆仑宗的内门弟子,金丹上层。山中的人叫我琳公主,渡人院的院主命令我来渡你。我爹叮嘱我叫你原师叔,怎么是修为那么浅薄的少年呢?”
红衣少女托腮苦思。
第五天的早晨,我遇到了昆仑宗的弟子。
第98章 仙苗(五)
第98章 仙苗(五)
我在树洞里挖出睡得正香的黑白熊,他被我捶醒后花了一番功夫才搞清楚状况。听我说起黑白熊烤的鱼好吃,于是想尝鲜的颜若琳吩咐逢蒙为我们立刻做饮食。半月多下来逢蒙烤鱼技巧的进步让人刮目相看,他在弄吃的上果然独有天赋。
颜若琳叙述昆仑宗在我父母罹难后就开始寻找我——按照仙苗选拔的章程,监护人死亡后我就自动进入了宗门监护的环节——但第一波接手渡我的渡人院弟子只找到了我扔在大海里的银蛇剑。长老们推算出我命无大碍,又由于还有其他仙苗要选拔,渡人院人手不够,于是迁延了一两年(按他们的规矩仙苗三年一选,我还算在正德五十年那期)。
颜若琳这段日子正在东大荒洲历练,便就近接受了渡人院的委托。如果是我本人,必然能『操』控自己的银蛇剑。所以颜若琳认出了我。
——她没有说起屈灵星传信的事情,想必是昆仑的渡人院觉得没有必要告知这个执行者。
“啊,渡人院竟然叫我不要理会白云乡洞府的事情!”
我本来正思索如何向她解释沧海掌门的洞府,怎么把慕容芷和白云属国的事情掩盖起来,颜若琳纳戒上嵌的宝珠忽然光芒闪烁,似乎有强大的神念晃动,给我的压力感与任平『潮』的念头相似。
她和珠上的神念沟通了一会儿,骂了一句,然后注意到我好奇的表情。
“这叫平安珠,只有四大宗门才能制作的传信法器,挪移宇宙神通的一个小运用,能相隔数十万里传递神念。刚才渡人院主用神念叫我放弃在这里搜宝的一切行动——也不知道这些长老如何想的?我飞来时候三千里内的散修都传遍了此处有元婴者洞府的消息,明明有财宝却叫我放手。哼。回山后我要向我爹投诉他们!”
少女任『性』嘟嘴,把一枚也嵌着平安珠的纳戒抛我,“这是宗门给师叔的。纳戒能储一库之物,平安珠可以和人传信。”
言罢,我的平安珠光芒闪烁,她的神念从珠子传递到我念中。我试了下,自己的神念也能传递到她的珠内——平安珠能像记录人脸那样记录对方特定的神念。只要有平安珠的修真者,我们见过一次面,互相通过珠子交流过神念,以后就可以远隔千山万水用神念传信——当然,如同遇到灵气紊『乱』的特殊地域,神念传信会被打断,在五洲三界这种凶险的地方不少。
——既然颜若琳不再仔细盘问洞天,那我心中的大石就落下,半虚半实地和她讲了下自己在岛上的日子。貌似颜若琳对世俗间的琐事并无兴趣,我自己清楚谎言里还是有若干漏洞,但她都毫无反应。似乎找到我,她的任务就已经完成,既然不能就财宝的事情深入,那其他事情就与她无关,高高挂起。
这对我最好不过,放心的我和颜若琳扯起闲话来。
“我们在海滩上生烟,不怕远处登岛的散修预警吗?”我问颜若琳——凭金丹的目力在十余里外就能发现我们。此外我没有问出来的是,为什么颜若琳不使用“绝”把自己压制在常人的状态。
我从登岛后接受的训练,就是要随时低调地隐藏实力,既能对敌人扮猪吃虎,也能让普通人尽量不疏远自己。她这样没有矫饰地自然释放金丹气息,和我接受的训练背道而驰。
“我们被发现那最好不过了,把滋事的鼠辈一窝都全部解决掉咯。”
少女不以为意道,
“这个天下是我们修真者的天下,为什么要像耗子那样躲躲藏藏?原师叔,现在不是皇帝迫害道门的文明时代,天下有一千年都在我们宗门的手掌心里了。”
我无词以对——这小姑娘倒一点不在乎凡人对她敬而远之。
她大概终于想起逢蒙还没吃过,便把一串烤鱼赏给了它,
“好的狗要等主人吃完才能进食,以后要懂规矩!”
被她揍得鼻青脸肿的黑白熊欲哭无泪地点头,按照往常习惯和我抢食的他被颜若琳揍成了猪头,并且被迫发誓自己不是熊,是一条黑白『色』小狗。
“好歹也是不懂人事的灵兽,怎么能那么欺负他呢?让他自由发挥自己的天『性』才好。”
我对着自己未来的同门嘀咕一声。
我和小芷一道生活的时候,都是由着逢蒙和绯红衣(还有后来的九『色』小母鹿慎子)胡闹。灵兽和我们人类不同,不受拘束才是它们的本来面目。我父亲当年管海盗部下也都是只发布大致的命令,其他由手下自主把握——受王法约束的良民,也不会跑到海上来杀人越货了。
“我在昆仑山养的灵兽一律从小一条条教它们规矩,直到打懂为止。原师叔最好不把灵兽当做简单的禽兽宠物看待。它们灵智开启,都有成妖的希望,应该视作人类中的顽童——如果不加管教,到时化形为妖,比世俗的纨绔子还要可怕,入世后吃人杀人都做得出来。”
“我不吃人,我吃鱼、蚂蚁、蜂蜜、竹子……最好还有葡萄酒。”
“再说再掌嘴。”
黑白熊呜呜一声,把鱼全塞进嘴巴里,用大掌盖紧自己的脸。颜若琳若再刮他嘴巴,他的脸是要被打扁了。
我默默无言,暗想你老子从小也是顽童,难道我以后进昆仑也要被他妈的长老们管教吗?
——你掌我熊,不是掌我脸吗?
转念我又想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进过世俗里的塾学,武是父传,文是母授,后来全靠自学和抢人典籍——以后是不是要被道门里的先生体罚掌手呢?我过惯了逍遥自在的生活,不想再进框框圈圈里。
老子都十七岁多了,还要受那样闲气?
呼呼呼,我反复念叨——要忍辱负重,要忍辱负重……不上昆仑,学不了道术,以后和小芷再逢面也是没有指望的。
“原师叔真得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神通法门都付之云烟了吗?”
少女问。
废话,我要记得,还要低声下气候着你这大小姐吗!三下把你打得叫爹娘!
“……恩,大概我前世是想走一条新路吧,在无望大道情况下,决然抛弃过去的自己——就这么简单。你知道我前世是什么人?靠什么本事在道上混吗?”
我肚里无货,便把星宗掌门屈灵星的推测翻出来给她讲讲,总能唬唬这个弟子。
颜若琳眨了下眼睛,
“下山时我爹爹和我讲过,原师叔前世是我宗顶了不起的雷法师。师叔创立的法门《诸天雷法总纲》要把横亘在元婴境和返虚境之间的第一重天劫‘三灾劫’彻底破掉,变成一切修真者的坦途。”
“什么叫三灾劫?为什么叫第一重天劫?”
我的眼界最多只到金丹和元婴间的鸿沟,见闻里只知道元婴者往上就是返虚者,要渡劫才能成仙。至于劫有几重?如何能渡?我完全不甚了了。
“果然是一干二净啊。给你普及下吧。”少女歪着嘴说,
“元婴者跨越金丹巅峰后的道胎劫,把无漏金身造化成法身,把阴神锻炼为元神,已经是天能容忍的最强之人了。修真者要再往上修行突破,天就要降下三次考核『性』质的劫数。劫数的第一重就是三灾劫,有诸种神雷轰劈、诸种真火炼化、诸种煞风消磨。过不去,形神俱灭;过去了,就是通过天的入门考,成为返虚者。返虚者再经历两次天劫,就能成仙飞升,炼虚合道了——这是数千年来修真界探索得到的真理。不过,还没有修真者通过天的大考,第三重劫数迄今无人渡过,天下还无人证道长生。”
难怪我的《诸天雷法总纲》最初表现出来是雷、火、风三咒,既然这法门的根本目标是安全度过三灾劫,它当然要从最初步的凡雷、凡火、凡风开始,到掌控一切种种先天后天的雷火风,最后让人轻松地突破到返虚境。
我突发奇想——有了《诸天雷法总纲》这个法门,元婴者通往返虚境的金桥岂不是都掌握在老子手上?如果我要拿出这门法门换财宝和教弟子,可以交易来多少个洞天的财富啊!要是……要是以后我把这法门去换什么顶级的神魂法术,也是拿的出手的砝码吧?
“那曾经的我岂不是很强?”
“那是当然的事情啊。师叔你知道吗?过去已经死灭陨落的修士不算,现在这天下有数十万万开启灵智的生灵,成金丹者不过万余,元婴者五百左右。每一个元婴者都是立大-法门、有大神通的大人物——所以我也很为师叔现在的修为苦恼。貌似现在的师叔也不能指点我什么修行上的东西,倒好像我反要来教你什么基本功似的。”
我脸窘得彤红,
“那我怎么会转劫!我既然有这样强的法门,自己怎么不去冲返虚?既然我的法门可以让人随便渡第一重天劫,手下打下手的小弟也该有云一般多吧。”
“所以我爹说师叔是一个怪人,你前世立了这个法门,我宗的脉主、峰主、院主随便你做,可你连长老都不愿申请,临转劫前都是一个内门弟子。弟子也只教了一人,还被你自己不高兴时宰了,最终无人获得你的传承。以至于一些不知情的长老认为你的法门是小圈子吹捧出来的水货……”
颜若琳顿了一下,笑道
“但我相信师叔的法门是真的,因为你的电蛇『逼』我用金乌剑的太阳真火自爆分身才能抵消——这远超出你金丹下层的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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