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雷雨落第5部分阅读(1/2)
年求情——孙品华人其实很好,年纪轻轻就当上董事长特肋,但既然是特助,自然得应付层出不穷的问题。
她瞇起眼,有老板?
“他如果事情真的这么多,推也推不掉、甩也甩不掉,那他干脆跟他们董事长谈恋爱好了。”
“喂,当初不知道是谁看中人家的事业心喔?”
“我那时不知道他状况这么多。”浩心恶狠狠的盯着那支已经被她转到震动状态,然后正震动个不停的手机,“我还特别去买新衣服呢,结果……现在连个男伴都没有,穿什么都没用。”
“浩心。”
“什么啦?”
“二线电话。”
“请对方留号码,我现在没空。”
婚宴设在台北的知名饭店里。
席开四十桌,入口处有珍珠白与珍珠粉红两色气球结成的拱门,牡丹地毯显示出喜气,礼堂四周用香槟玫瑰布置得十分高雅,轻音乐悠悠扬扬的响着,感觉颇为温馨。
浩心一来是美女,二来是独身,一进去,就引起不少注目。
感觉到四周射来的目光,她也不以为意,想先去看看新娘,不意却在寻找新娘休息室的时候,已经先被人逮住。
“梁浩心。”语气惊喜至极。
她转头,吓了跳,是陈逢与。
“没想到我会来吧?”
“没想到。”不是客气话,是真的没想到。
“老实说,我也没想到自己是以客人的身分出现在……她的婚礼上。”他倒是很会自嘲,“不过帖子也发了,总不能不来,不然倒是显得我很小器。”
浩心觉得有点好笑,这是什么世界?
她不知道范玉宁会发帖子给陈逢与,也不知道陈逢与真的会出现——这,该算是什么?
系上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感觉多奇怪。
“你看过新娘了没?”
“我刚来。”
“新娘子很漂亮。”
听出陈逢与的语气颇有惋惜,她忍不住对他说“现在知道可惜了?”当初明明已经有女朋友了,居然还在外面偷吃,直到那个女孩子吵到玉宁上班的地方,事情才揭穿开来。
“我一直都觉得可惜。”
“听你在胡说八道,如果不是因为玉宁嫁得好,你才不会觉得可惜,别忘了,丢掉的那个,总是最好的一个。”
就像她一样。
回台湾后交往的人,每个都对她温柔有加,忍让、体贴、讨好,她闹起性子来,没人敢火上加油,可是,她心中最惦念的却是那个从来不曾说过喜欢她的人——这算不算是另类劣根性?
浩心只知道,她总会在特定的日子想起他。
她的心中仍有秘密,而这个秘密只与他有关系。
“我也知道你不会同情我。”
看到他略带颓丧的样子,她倒也不忍心再刺激他,“别想了。”
“唉。”
“新娘休息室在哪?我去看她。”
陈逢与朝旁边的角落一指,“那边有四个房间,最里面就是了。”
她又安慰了他几句之后才离开。
地毯厚厚的,浩心的心情重重的。
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会早婚的,在跟徐衡热恋的时候甚至幻想过,大学一毕业马上结婚,然后生几个小孩子。
接下来的生活就很平凡。
每天早上张罗早餐,送徐衡出门,陪孩子玩,晚上五六点,等徐衡回来,全家一起吃晚餐——浩心一直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也以为只要自己有心,愿望不难达成,没想到一年又一年,同学朋友纷纷结婚去了,剩下她一个人还在徘徘徊徊,总是定不下来。
轻敲门板后,浩心推门而入。
“浩心。”镜子前,那个穿著白纱的女孩子露出了好高兴的笑容,“你终于来啦,我好怕你临时有事。”
“好朋友结婚,我才不敢临时有事。”她拉着范玉宁,笑,“好漂亮。”
范玉宁摸摸肚子,小声说“昨天晚上临时请服装师放松几公分。”
她闻言一笑,“没关系,看不出来。”
“看出来我就等生出来再结了,好不容易穿上婚纱,肚子凸凸的多难看。”
一旁,范妈妈笑说“浩心你看,她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在嫌肚子大,才两个多月,怎么会有肚子?”
看着范玉宁脸上幸福的光彩,浩心羡慕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象……每个人的幸福都有个归属。
好象……只有她一个人还在寻寻觅觅。
浩心摸着颈上那条古埃及文的项链——其实,这上面刻的是徐衡的名字,他们一起去刻,因为工匠的提议而换了过来。
据说,把对方的名字戴在身上,两个人的缘分就不会断。
当时听起来很浪漫,但现在想来,似乎也不准,系着银坠的皮绳她都换第二条了,而他们的缘分,却不知道丢在哪个天边。
这个年纪,应该停止作梦了……
直到出了饭店,浩心才发现天空又下起雨,而且是那种水库管理相关单位的人会咧嘴大笑的那种雨。
哗哗哗的,从黑夜的天空倾盆而下。
浩心放慢车速,小心翼翼的前进。
九点半,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吃东西?麦当劳?永和豆浆?可是她现在想吃的是饭类……婚宴的东西很精致,但是,太精致了,根本吃不饱。
小车子慢慢的走,她飞快的在脑海里想着到底哪里有好吃的东西。
啊,对了,学区嘛。
这里离以前的大学很近,学区的东西一定是分量够又好吃,何况,她也好久没有回去了,今天晚上跟那么多系上的同学见了面,说实话,还满想念以前的日子呢。
停好车后,浩心撑伞步出车子。
店家几乎都还开着,面店有人、饭店有人……然后,她的眼睛定在一间招牌崭新的咖啡馆——会特别留意到,是因为咖啡馆的位置,正是几年前她与徐衡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当时她淋得一身湿,他将自己的外套借给她。
她记得,他的头发有点长,声音很好听,那天的雨很大很大,她穿的是苹果绿的裙子,脚上是一双白色凉鞋……后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曾说,第一眼看到她,还以为看到一个洋娃娃,虽然淋了雨,但还是好看得像是从玻璃橱窗中走出来的那样可爱。
浩心微微一笑,又开起咖啡馆啦。
这个老板知不知道很多年前,同样的位置也开过咖啡馆,但是只勉强经营了半年就倒闭的事情?
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她推门而入。
随着清脆风铃声后的,是一句,“欢迎光临。”
店内布置的很简雅,是浩心喜欢的风格。
可能是晚了,加上又下着大雨,店里并没有其它客人,她选了吧台边的位置坐下,看了菜单后,要了咖哩饭。
店员是个可爱的小男生,清清秀秀的,很像日本杂志上的那些美少年。
少年看了她“眼,又是一眼,眼神既是疑惑又是好奇。
浩心索性对他笑,“我像你认识的某个人?”
少年脸上有种被说穿心事的尴尬,“对。”
“很像很像?”
“也不能这么说啦。”少年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只是觉得好象在哪里看过,不过又完全想不起来。”
“不会吧。”她自问不是大众脸啊。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很漂亮,我可能在哪里看过你的照片,所以有印象吧。”
她笑笑,“还在念书吗?”
“大二,会计系。”
“那你说不定真的见过我的照片。”她拿起水杯轻啜了一口,“我是第一名毕业的,那年还代表毕业生领证书。”
“不过那种应该是大头照吧,但我怎么觉得我看到的是生活照?”
“会不会你记错啦?”
她看得出来少年并不是在开玩笑……可是没道理啊,就算他是直属学弟,也不会去看到她的彩色照片吧,她可不认为那些类似“历届学生代表”还是“杰出校友”之类的地方会帮他们贴上彩色照片。
厨房人员端来了咖哩饭。
然后,厨房人员也盯着她看,“我好象在哪看过你?”
这下,连浩心也被弄胡涂了,少年可能是在学校某个为毕业生设置的地方见过她的照片,可是,这个厨房大叔看起来四十几岁了耶,难不成这是超级老学生?然后也是直系学弟?
少年大为亢奋,“照片对不对?”
厨房大叔盯着她,很慎重的点了点头,“是照片没错。”
她拿着汤匙,实在不知道该对眼前的一老一小发表什么意见——她是因为这个地点勾起她与徐衡相识的回忆才进来的,现在四只眼睛盯着她,她要怎么吃东西?
叮铃。门上的风铃再度响起。
“我们老板回来了。”少年对她这么说之后,然后对着门口放开声音,“老板,你来看看这个小姐长得像谁,我们都觉得好面熟,可是又想不起来。”
她没有回头,但是,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浩……浩心?”有点犹豫,但却是她的名字没有错。
这声音……
她转过头——徐、徐衡……徐衡?!
他怎么会在这里?那个人叫他老板,意思是,他又回到台湾了?还是……
她心里不只一次想过重逢的情景,但却没想过会是在这个对两人而言都有特别意义的地方。
在滂沱的雨击玻璃声中,浩心恍恍惚惚的,似乎又想到了好多年前,那个二十一岁的自己。
第十章
下午时分的淡水河边仍然有着属于夏日的闷热。
浩心与徐衡坐在河堤边,有点不敢相信居然已经过了这些年——她偷偷的看了他一眼,除了头发变成小平头之外,好象,也没有什么改变。
静默了一会,两人突然同时开口。
“你……”
“你……”
不约而同止住后,徐衡继续说“你先吧。”
“找我……什么事?”
范玉宁结婚的那个晚上,他们在浩心怎么样也想不到的地点再次相遇,因为意外,两人倒也没有说什么,电视上那些哭着、叫着,伸手指着对方的情形完全没有在他们之间发生。
浩心转过头,继续吃着咖哩饭。
徐衡走到吧台里,帮她的水杯加了一些冰块,音乐静静的流着——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本该激动无比的偶然。
隔日下午,徐衡的电话来了。
直接打到观点日报,浩心原本在忙不想接,后来是天恩跟她说,这个人的声音她认得,这一两个星期打过几次电话,然后天恩还说,她还是接一下比较好。
天恩一说,浩心才想起来,没错,据小妹说,她有一个电话一直没回。
接起来后才知道居然是徐衡。
她因为意外,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他在那头笑了起来,“我以为还要找上第六次。”
浩心怔了怔,又问“你怎么不留名字?”
那种只留号码的电话,她几乎是不回的。
“我怕我留了名字,你更不回了。”
她第一个想法是“不可能”,但静下来后又觉得,他的考虑也许有道理,因为她的自尊太高,因为那时她走得好无奈。
两人在电话里小聊了一下,然后徐衡问她,能不能出来见个面——
看着眼前流动的黄昏光景,浩心有点怀念。
淡水河的空气还是悠悠闲闲的,渡轮在河面上移动,也许是因为大整修过的关系,游客更多了。
有的是一家老小,但更多的是双双对对。
大学的时候,他们也在这里约会过,不是他约她,而是她把他原本预定的人排挤掉,才有机会跟他一起……单独的,没有人打扰。
面对她的问题,徐衡没有回答,倒是说了另一个她想知道的答案,“我四月底回到台湾的。”
“怎么会想到开咖啡店?”她记得,他以前的理想是大传,也一直做得很好,至少,在她离开开罗之前,他是颇受期待的。
“突然觉得开咖啡店也不错。”
她唇角微微扬起,“突然?”
“也不算突然,应该是说终于下定决心吧。”
“嗯。”
她没说出口的疑问是——然后开在哪里?
她可以想那是因为她的关系吗?毕竟那个绿色的遮雨棚是一切的开始……如果是早些年,她一定会这样想的,不过现在不会了,并不是对自己没有把握,而是对他没有把握。
这些年来,她对每一个现任男友总不是很好,像个公主般的高高在上——她并不想那么任性,她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并不是没人爱,只是,那答案越是肯定,她心里越是空虚。
他们不会知道,有个秘密,一直她的衣领里……那个银色的坠子,属于某个人的名字。
“爱”是多困难的一个字啊。
他们都还在学,还在找……
“浩心。”
“嗯。”
“我一直以为不要勉强你比较好,后来才发现,所谓的不要勉强,根本就是把冷漠给美化而已,我那时……很想留你,可是因为知道自己无法给你更多,所以始终说不出口。”徐衡顿了顿,“我一直……很想跟你说对不起。”
喧闹的河畔,他的声音那样轻,但是,她却听得好清楚。
浩心别过头,忍住内心的冲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如常,“那又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太天真了。”
听到那略带苍凉的语气,徐衡的心,狠狠的动摇了起来。
他一直没有勇气去想,他究竟伤了她多重?
当时的她才几岁?不顾一切的追着他千里迢迢而来,他一边读书一边打工,物资生活很有限,可是,她从来不抱怨。
知道他内心深处有着大男人主义的因子,所以她也打消了去观光饭店担任应侍生的念头,一个人在那老旧的公寓里,总是在等……
远离了家人朋友,待在语言文化不相通的国家,相对于她的勇气,他所谓的爱显得多么微不足道?
“哎,别说这个了。”浩心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虑,“告诉我,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
“什么叫还不错?后来呢?我离开之后的所有事情?”
“也就是那样,拿学位,教授推荐我进入新闻台,一直做,然后有了自己制作的时段。”
她笑了,“那不坏啊!你以前不就很想当新闻制作人,说这样可以不受限制,做一些真正的新闻。”
是不坏,甚至可以说很好。
同学里,他的攀爬速度是最惊人的,每个月寄固定的数目回亚斯文,弟弟在美国的工作也稳定,乍看之下,一切完美,只是……他都没有在恋爱。
经济能力变好之后,他还是住在那问要爬七层楼梯的公寓。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时间过去,他对浩心的想念却益见鲜明。
去年底,他悄悄的回了台湾一趟,也很顺利的如他所猜想的,在观点日报大楼的进出口见到浩心。
那天很冷,她穿著羽毛大衣,把自己裹得绵绵密密的——那感觉很奇怪,徐衡原本只想见见她就走的,但在知道她仍然独身之后,他却想起了她曾经对他说过的一些傻话。
说要很早结婚。
说很想有家。
说希望累的时候,有人可以撒娇,可以说说话。
回开罗后没多久,他就作了决定——所有的人都说他疯了,不过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早该这么做的。
他当然知道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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