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公害第1部分阅读(2/2)
“她挺漂亮的,不是吗?”这句评论,伴随著母亲盘算的语气,就足以使得路森心中的警铃大响。梅芝一副考虑做媒的口气——而她对这一套可是驾轻就熟得很。她在第一次看见亚堤和芮雪的时候也用过这一招,看看现在的结果亚堤正忙著准备婚礼!
“柏轩,她在想做媒了。请你立刻带她回家!”路森下令。他的弟弟爆出大笑,使得他再加一句“等她解决掉我,她会集中火力帮你找老婆。”
柏轩立刻停止大笑,拉住母亲的手臂。“妈,来吧。这跟你没有关系。”
“这跟我当然有关系,”梅芝甩开柏轩的手。“你们是我的儿子;你们的将来和幸福跟我有非常大的关系。”
柏轩试著争辩。“我不懂为什么要现在争论这个。我们都已经好端端的活了好几百年,你为什么在过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突然希望看到我们全都结婚?”
梅芝深思片刻。“嗯,自从你们的父亲去世,我就一直在相——”
“天啊!”路森插嘴,痛苦地摇摇头。
“我说了什么让你这么难受?”他母亲问道。
“那根本就是俪希会落到去庇护所工作,并扯上睿格的原因嘛。爸爸一去世,她就开始动脑筋。”
柏轩严肃地点点头。“女人不应该思考。”
“柏轩!”殷梅芝大声抗议。
“拜托,拜托。妈,你知道我是在开玩笑。”他安抚地说,再次拉起她的手臂。这次他把她拉到门外。
“不过,我可不是在开玩笑。”路森一边喊,一边看著他们步下前廊的台阶,走到人行道上。母亲一路严厉责备柏轩,路森看到弟弟一脸困兽的表情,不禁咧嘴一笑。路森知道柏轩在回家的路上可有得受了,他几乎对弟弟感到抱歉。几乎。
然而,他的视线转到那名显然是编辑的金发女郎身上时,他的笑意戛然而止。他母亲竟暂时停止责备柏轩,和那个女人打招呼。路森本来有点想发挥听力听清楚他们的对话,接著又决定没有必要。一定不会是他想听的话。
他注视那个女人对他母亲点头微笑;然后她拉著行李,沿著人行道走上来。路森眯起眼睛。天啊,她不会打算在他这里过夜吧?她信上没有提到她计划住在何处。她一定是打算去住旅馆,她应该不会认定他还提供住宿。这女人可能只是没有先到旅馆放下行李,他对自己再三保证,眼神继续打量她。
黎凯蒂和他母亲差不多高,这表示她比一般女性高挑,可能有五呎十吋。她很瘦,身材匀称,留著一头长长的金发。隔著距离,她看起来很漂亮。身上的浅蓝色套装,仿佛一杯冰水。如此意象在这个热得不合时宜的九月傍晚,显得特别宜人。
当她拉著行李踏上前廊阶梯、站在他面前,给他一个灿烂鼓舞的笑容时,这个意象就破灭了。她的嘴角扬起,笑意在眼中闪闪发亮,突然对他说“嗨,我是黎凯蒂。希望你有收到我的信。邮件往返实在太慢,而且你一直忘记给我电话号码,所以我认为应该登门拜访,和你谈谈我们手上每一项宣传活动的可行性。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有兴趣参与这些活动,但我确定在听我解释完各种好处之后,你会重新考虑。”
有那么片刻,路森著迷地望著她的微笑;接著他将自己摇醒。重新考虑?那就是她要的吗?好吧,那简单。他可以重新考虑,而且是立刻执行。
“不。”他把门关起来。
凯蒂瞪著坚硬的木板门,殷路森刚刚露脸的地方,努力不要气得大声尖叫。这男人真是最难缠、最讨人厌、最无礼、最可憎的家伙——她用力敲门——最猪头、最自大……
门倏地打开,凯蒂迅速戴上虚伪、但十分开朗的笑容——这番卖力表演应该可以拿到高分。她看了路森一眼,笑容差点滑下来。她之前没有真正仔细地看过他。仅仅一秒钟之前,她还忙著回想她写好且沿途背诵的说词;现在她不止说不出准备好的稿子——事实上,她连一个字也想不起来——因为她正真真切切的看著殷路森。这家伙比她的预期年轻许多。凯蒂知道早在她接德允的工作之前,他已替德允写作十年,然而他看起来不会超过三十二、三岁。那表示他从二十出头就从事专业写作的工作。
他也英俊得惊人。他的头发像夜晚一般漆黑,银蓝色的眼眸几乎可以反射前廊的灯光,他的轮廓深邃、线条刚强。对一个需要长时间坐著工作的人而言,他很高,而且肌肉意外地壮实。他的肩膀看起来比较像工人,而非学者。凯蒂无法不留下深刻的印象。即使他的表情阴沈,也无损于外表的英俊。
凯蒂不太费劲就恢复温暖的笑容,说道“又是我。我还没吃饭,我想也许你愿意和我一起用餐,我们可以讨论——”
“不。请你离开我家门口。”殷路森再次把门关上。
“嗯,这句子比一个『不』字长一些了,”凯蒂低声对自己说。“真的,这甚至是一个完整的句子呢。”她一向乐观,决定把这一点视为进展。
她举起手再度敲门。她的笑容有点疲惫了,不过当门第三度打开的时候,笑容仍然留在原位。殷先生再次出现,发现她还在这里,他露出比之前更加不高兴的表情。这次,他不说话,仅带著疑问扬起一道眉毛。
凯蒂认为如果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就是进步,那他恢复完全沉默就是退步——不过她不要多想。她努力让笑容更为灿烂,说道“如果你不喜欢外出用餐,也许我可以叫一些东西送来这里,而且——”
“不。”他又要关门了,但是凯蒂在纽约住了五年,好歹也学到一、两招。她迅速地伸出脚卡位,毫不退缩,门砰地撞在她脚上又弹开来。
在殷先生批评她的游击策略之前,她赶紧说“如果你不喜欢外卖,也许我可以去超市买一些材料,做些你喜欢的菜。”她立刻添加一句“那样,我们可以讨论你的恐惧,而我也许可加以缓和。”
听到她的暗示,他惊讶得动也不动。“我没在害怕什么。”他说。
“是吗?”凯蒂在声音中注入大量的怀疑,必要时,她非常乐意玩这种把戏。然后她等著,脚仍然卡在原位,希望脸上没有露出绝望的表情,但她知道自己平静的表象正开始崩落。
这个男人紧抿著嘴唇,从容不迫地思考。他的表情让凯蒂怀疑他正在帮她估算棺材的尺寸,仿佛考虑藉由杀掉她、埋在花园里,永久摆脱她的打扰。
她努力不要太在意那个可能性。尽管当德允助手的那几年共事过,也担任他的编辑将近一年,凯蒂对这个男人的认识并不深。无聊的时候她也想过他可能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大部分的罗曼史小说家都是女性。事实上,她负责的其余作家都是女性。殷路森,笔名殷路克,是唯一的男性。什么样的男人会写罗曼史?而且是写吸血鬼爱情故事?她之前认定他是同性恋者……或是什么怪胎。他此刻的表情让她的看法比较倾向怪胎。连续杀人魔那一型。
“你不打算滚开,是不是?”他终于问道。
凯蒂想了一下这个问题。一个坚决的“不”字也许可以让她进入屋内。但那是她的目的吗?这家伙会不会杀了她?如果她踏入门内,会不会变成明天的头条新闻?
凯蒂甩掉这种毫无效益、甚至很吓人的念头,挺直双肩,坚定地宣布“殷先生,我老远从纽约飞过来,这件事对我而言非常重要。我决心和你谈清楚,我是你的编辑。”她强调最后两个字,以免他漏了这个事实。这一点对作家通常有某种程度的影响力,虽然到目前为止,殷先生并没有露出任何印象深刻的征兆。
除此之外,凯蒂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所以她只好站著,等待或许永远不会出现的回答。殷路森只是重重地叹口气,转身踏入幽暗的走廊,离开。
凯蒂不确定地看著他走远的背影。他这次没有当著她的脸甩上门。这是好现象,对吧?但这是邀请她入内吗?凯蒂决定把这当成邀请,提起小行李箱和手提袋,踏进屋内。现在是夏末的夜晚,比当天稍早已经凉了些,可是仍然很热。相较之下,进入屋内好像进了冰箱。凯蒂自动把门带上,以免冷空气外流,然后停了一会儿让眼睛适应黑暗。
屋子里面很暗。殷路森连灯都懒得开。除了一道昏暗的灯光照射出长长的走廊尽头似乎有扇门,凯蒂所见有限。她不确定那灯光来自何处;屋内灰蒙蒙的,那光线不可能来自于头上的灯具。凯蒂甚至不确定朝著那光线走去是否找得到殷路森,但那是她触目所及的唯一光源,他应该是朝这个方向离去的。
凯蒂把行李靠著门边放下,开始朝著那方形的光小心前进,而它忽然显得好遥远。她不知道这一路是否有阻碍——她关上门之前并没有很仔细地看过——不过她希望路上不要有东西。如果有,她一定会找出来。
路森在厨房中央停下脚步,靠著夜灯的光线环顾周遭。他不太确定该怎么做;从来没有访客来过这里,或者说,至少这几百年没有。客人该如何招待?经过一番内心的辩战,他走到炉子边,抓起放在炉口上的水壶,拿到水槽去装水。他将水壶放回炉子上,转到大火,接著他找到茶壶、几个茶包,还有一大碗糖。他随意地把这些东西全部摆在托盘上。
他会让黎凯蒂喝杯茶。茶喝完,她也可以滚了。
饥饿使他走向冰箱。一打开冰箱门,光线洒在厨房里,由于之前太暗了,他不由得眨眨眼。一旦眼睛适应光线,他弯腰从中间架子上仅剩的两包血袋中拿起一包。除了血袋之外,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冰箱白色的内层空空如也。路森不喜欢下厨。自从他的上一任管家去世,他的冰箱就经常是空的。
他甚至懒得拿玻璃杯,只弯在冰箱里把血袋拿到嘴边,利牙刺进袋中。冰凉的琼浆玉液立刻开始注入他体内,舒缓了他的怒气。他从未在血量这么低的时候这么生气。
“殷先生?”
厨房门口传来的询问吓得他倒退。这一动扯破了他拿著的血袋,腥红的液体喷得他全身都是。他出于本能挺起身体,一头撞上冷冻库的底层,血液像冲冷水澡似的喷在他的脸上和头发上。路森一边咒骂,一边将破掉的袋子丢回冰箱架子上,一手抓著头,一手甩上冰箱的门。
黎凯蒂冲到他身边。“喔,我的天!喔!对不起!喔!”她一看到他满头满脸的血就开始尖叫。“喔,天啊!你割到头了。糟糕!”
自从那个“吃午餐表示咬上一个温暖宜人的脖子、而不是讨厌的冰冷血袋”的美好岁月消逝之后,路森就再也没见过人类脸上出现这么惊恐的表情。
黎凯蒂似乎已回复一些神智,抓住他的手臂,敦促他走向厨房的桌子。“来,你最好坐下。你血流得好多。”
“我没事。”凯蒂将他按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他喃喃说道。他发现她非常关心,而不是生气。如果她对他太好,他可能会过意不去,也开始对她很好。
“你的电话在哪里?”她踮著一只脚转身,寻找厨房里有没有电话。
“你要电话做什么?”他满怀希望地问。也许她现在肯离开了,这个想法闪过他的脑海,不过她的回答打消了这个可能性。
“叫救护车,你的伤势严重。”
当她再次低头看著他的时候,脸上显得忧心忡忡,路森低头看看自己的正面。他的衬衫上有不少鲜血,而且他可以感觉到血液正沿著他的脸滴下来。他也闻得到血液尖锐浓郁带著些微金属的气味。他想都没想,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接著她说的话才钻进他的意识,他猛然挺直身体。让她以为这是受伤流血并非难事,但是他绝对不要去医院。
“我没事,我不需要医疗。”他坚定地宣怖。
“什么?”她不可置信地瞪著他。“到处都是血!你的伤很严重。”
“头部的伤常会流很多血。”他不在意地挥挥手,站起来走到水槽边去冲洗。再不赶快洗掉,他会开始去舔手上的血,把这个女人吓个半死。她这么一惊动,他本来打算要吃的粮食也就没了,饥饿感一点儿也没有降低。
“头部受伤通常会流很多血,但是这——”
路森很吃惊的发现凯蒂突然来到他身边,将他的头抓过去。他讶异地随她摆布,乖乖弯著头……直到她开口说“我看不到——”
他一明白凯蒂在做什么就立刻挺直身子,并快速地弯向水槽,把头埋在水龙头底下,不再让她抓住他的头,进而发现那上面一道伤口也没有。
“我没事。我的愈合很快。”他一边说一边让冷水冲过头顶,满脸都是水。
黎凯蒂并没有接腔,不过路森感觉得到她站在他背后仔细瞧著。然后她走到他身边,他感觉到她温暖的身体贴著他,弯下腰想再次检查他的头。
有那么片刻,路森讶异得无法动弹。他非常清楚地感觉到她的身躯贴近,她的温暖向他流注,还感觉到她甜美的香气。有那么片刻,他的饥渴迷失方向。他嗅到的味道并不是她血管中流动的血液,而是一阵揉合香料、花卉,以及她独特体香的气味。他满脑子都是这种香气,思绪因此开始模糊。接著他发现她的手伸到水龙头下面,穿过他的头发寻找一道不可能找到的伤口。他向上一缩,想要躲开她的手。这个尝试被撞上他后脑勺的水龙头阻挠了。他头痛欲裂,水喷得到处都是,凯蒂尖叫著后退。
路森一边咒骂,一边把头从水龙头底下抬起来,抓住手上第一个能抓到的东西,一条茶巾。他用茶巾裹住湿淋淋的头部,挺起身体,手指著门。“滚出我的厨房。出去!”
对路森的报以怒骂,黎凯蒂吃惊地眨眨眼,接著把身体挺高一吋。她非常坚定地说道
“你需要看医生。”
“不。”
她眯起眼睛。“那是你唯一认识的字吗?”
“不。”
她的双手甩向空中,又放下来——快得好像在做伸展操。路森戒心十足地看著她。
黎凯蒂微微一笑,去泡他刚刚要煮的茶。“就这样决定了。”她说。
“决定什么?”路森问道,一脸狐疑地看著她将两个茶包丢入茶壶,倒入热开水。
凯蒂轻耸肩膀,把水壶放回去。“我原本打算在找你谈过之后去住旅馆。然而,既然你受伤了,又拒绝去医院……”她从茶壶前转身,对他扬起一道眉毛。“你要不要重新考虑?”
“不。”
她点点头,转身拿起茶壶的盖子盖上。这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居然很舒服,她继续解释“我不能让受伤的你单独留在这里。头部受伤很麻烦,我认为我应该在这里过夜。”
路森打算开口说话,好让她知道她绝对不可以在这里过夜,不过她一边走向冰箱一边问 “你要不要加牛奶?”
想起还有个撕开的血袋躺在冰箱里,他冲过去,粗野地挡在她面前。“不!”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他发现自己双臂张开,摆出惊慌失措的姿势站在冰箱前面。他立刻改成斜靠在冰箱门上,叉起手臂,腿踝交叉,希望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接著他盯著她认真地打量。这动作具有让她闭嘴的效果,然后她犹豫地说“喔。那么,我要加牛奶,如果冰箱里有。”
“没有。”
她缓缓地点头,可是脸上的关心表露无遗,真的伸出温暖柔软的手放在他额头上,检查他有没有发烧。路森吸入她的香气,态度有点软化。
“你真的不去医院?”凯蒂问。“你的举止有点怪异,头部受伤真的不能轻忽啊!”
“不。”
路森听到自己的声音转为很低沉,心中开始警觉。当黎凯蒂微笑,半开玩笑地问他话的时候,他就更担心了。“呵,为什么我早就料到你会这样回答?”
他惊慌地发现自己几乎要回应她的微笑了。他把心思拉回来,脸色反而更加阴沈,暗暗斥责自己短暂的软弱。黎凯蒂这个编辑现在可能对他很好,那是因为她想从他这里得到某些好处。他要牢牢记住这一点。
“好吧,那就一起过来吧。”
路森回过神来,注意到编辑小姐已经端起托盘,向厨房的门走去。
“我们应该在客厅喝茶,你在那边可以坐下。你刚才撞那一下可不轻。”她侧身用臀部推开弹簧门的时候,又说了这句话。
路森跟著她走了一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看冰箱,想著里面那个血袋。在明天晚上鲜血送达之前,那是他仅有的存粮了。他饿得不得了,快饿昏了。这一定就是他面对黎凯蒂强势的接近时,会这么软弱的原因。也许吸一口血对稍后的会谈将有帮助。他伸手去开冰箱。
“路森?”
那声呼唤让他不敢动弹。她什么时候改口不再称呼他殷先生了?为什么她双唇轻启、喊著他名字的时候,听起来这么性感?他真的该进食了。他拉开冰箱门,伸手去拿血袋。
“路森?”
这次她的声音好像有点担心,而且似乎靠得更近。她一定是走回来了,想必是担心他因为受伤而晕过去。
他挫败地喃喃自语,关上冰箱的门。满身鲜血的灾难可不能再发生。刚刚那次已经引发了无止尽的难题,例如现在这个女人竟打算在这里过夜。他本想当场否决那个建议,但是因为黎小姐接近冰箱而分散了注意力。该死!
好吧,先去澄清这个问题。他才不要她留下来,滔滔不绝地谈那些宣传活动的废话。就这么决定。他会非常坚定。必要时,拿出残忍的手段。她绝下可以住在这里。
路森试图摆脱凯蒂。不过她一旦决定,就像牛头犬一般坚持。不对,牛头犬这个形象不对,应该是小猎犬。没错,他比较喜欢这样的比喻。一只可爱的金毛小猎犬挂在他的手臂上,意志坚定地咬著他的衬衫袖缘,死不放手。几次想把她甩到墙上去都不成,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让她松口放开他。
没错,情况相同。尽管活了好几百年,路森一向拙于应付这一类的事。依他的经验,人类相当烦人,永远都在闯祸,尤其是女人。只要碰上落难少女,他就一败涂地。他已算不出多少次被陷入麻烦的女人绊住,整个生活因此陷入混乱,接下来他就为了这个女人打架、决斗或是去打仗。当然,他总是获胜才能保住性命。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没办法得到那个女人。每次到了最后,所有的努力和生命中的遽变,都让他只能眼睁睁看著那个女人和别的男人离开。
不,这次情况不同。黎凯蒂这个编辑不是落难少女。事实上,在她眼中,显然他才是有难的一方。她是“为了他好”才留下来过夜。在她心中,那是在拯救他,而且打算“如果他昏睡过去,每个小时要叫醒他一次”,只因为他太愚蠢了,居然拒绝去看医生。他们一在客厅坐下,她就这么宣布,然后平静地从茶壶中拿出茶包,在他目瞪口呆地望著她的同时,把茶倒好。
路森不需要她帮忙。他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