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咖啡热第1部分阅读(2/2)
“那你可别离我的窗户那么近。太阳晒久了,说不定老年斑都有了。”语气里,满是温热的调侃。
于紫蓝知道南桥还是恨她的。只是发现恨已没用,便开始妥协了。其实对谁都一样,爱不能长久,恨亦不能。毕竟她们知道对方品行不坏,只是造化弄人。
所以,一年前她们就开始一起购物狂欢ktv,也说贴己的私房话。碰见死缠烂打的男生时,就约他出来,另一个人就在最温情的时刻出来,握着她的手,深情款款,宣布她的所属权。
任谁也不能容忍自己喜欢的人已冠上别人的姓,还是另外一个美女的姓。所以只得脸上堆笑,装作不嫌弃的姿态,说祝福的傻话。然后为人家两位买单。再不济的话还得送她们回爱巢去。
这样一来,铁做的心也挡不住崩溃的侵袭了。
但是即便这样,也从来不提谷昱泽。即使不能避免,两人也遮遮掩掩,讳莫如深。
今天还是南桥第一次提到他。
于紫蓝将头更多的扭向她,想要看清楚她的每个表情。南桥倒也自然,落落大方的样子。
“你不知道么。昨晚三班毕业聚餐,他女朋友宣布他们订婚的喜讯。大家就开始敬酒。他喝多了。拉着她的手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她说的轻描淡写。于紫蓝也听得不甚在意。
“我们俩名字差不多吧。估计是有心之人在造谣了。”于紫蓝淡笑说。
“是啊,差不多。人家叫吴双。听起来确实蛮像于紫蓝哈。”语气里冷冷的嘲笑,清晰易见。
看来,果真是酒壮怂人胆啊。于紫蓝心想。他清醒时未曾听过一星半点女生喜欢听的情话。
气氛就这样僵住了,如冬日北方外出的人一样。
“看来他还爱你。其实你可以选择的。”
“南桥。我早就说过了。上帝不会厚待我一再给我机会。我也不再奢求在这破败的纠葛中找到我完璧的爱情。”
这时的于紫蓝看起来瘦弱,伤感。完全不像平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样子。
南桥不再逼她。只是静静陪她站着。
这个时候,有个人并肩,你扭头可见,也是种窝心的温暖了。
第三章 我们并非一无所有
“林远航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南桥扁着莹润的嘴巴。有些不满地问着。
“什么怎么回事?”于紫蓝有几分疑惑,不知道南桥为什么突然将马力开足对准了林远航。
“你中学时喜欢过他。甚至还在留言薄上表白过。想想你那时人气与他不相上下的吧。”
“哈,人气?!爱情这回事,拼的不是人气。再多个别人爱你,始终抵不过你爱的他一句喜欢。”于紫蓝对南桥的偶像认知有几分不赞同。
施南桥也知道是这回事,只是有点为于紫蓝鸣不平。毕竟那时候喜欢她的人也数目可观。虽然良莠不齐,倒还态度诚恳。
“后来你去云凉,他也曾经说过喜欢你。怎么转眼就。就这样了呢。”
语气里满是不甘与责怪。颇像一个刚结婚就又添了漂亮妹妹的弃妇。
“哈哈,我都不曾在意。你倒是将他的社交台面话都记在心里了。他能在我陪他的一周内喜欢上我,就一定能在九十天的朝夕相伴里对别人动心。偶像剧你看过不少,这是个再浅显不过的道理了。难道你还不懂。”
于紫蓝看着南桥关切的脸,终于不忍。捻起指尖,指了指院子里的红梅说。
“红梅也漂亮吧。特别是雪地里的红梅。气质清雅,不似凡物。但是让你看一辈子呢。很难做到吧。樱花的灵动,郁金香的热烈,兰花的淡然,荷花的飘逸,我们都喜欢。所以,哪里又会有唯一的爱呢。”
“你倒看得透彻。”南桥的话语里有轻微的鼻音。紫蓝倒也体贴,关了窗户邀她回屋去坐。
自己取了新的杯子,打开一包板蓝根一股脑倒了进去。拿起来要去接水。回来时施南桥便已打开了电脑桌面的相册。紫蓝想了很久不知该怎么处理里面的东西,便索性放在桌面了。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
可惜还有一句古话,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今天竟然被施南桥看到了。别人看到都无所谓,竟然偏偏是施南桥。
相册的名字还是几年前的样子,是英文单词。还好只能达到小学三年级的水平。要不然对于四级屡败屡考,屡考屡败的南桥来说,理解起来还真是不容易。
正因为它的名字非常符合一个无偶像剧不欢的,新时代腐朽女性的审美—y love,施南桥才有了贼心借了贼胆打开了文件夹。由此可见,好奇心不光能害死猫,也能害死人。
于紫蓝回来时,便已是这幅摸样。桌面上的照片被放大最大。画面中人的笑灿烂无邪。远远一看,竟不敢相信那就是两年前的自己。任何乌云都不能留下阴影。眉眼如春。浅笑宜人。
相拥的人的脸,许久不见有几分陌生。毕竟她已决心将他放逐出她的世界。永不改判。
“你们,在一起过?”
“嗯。在一起。过。现在没有。在一起过。”前者指这是发生于过去的事,后者是过日子的过。由此可见,中文确实博大精深。而于紫蓝不算聪明,也算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逻辑性强,条理清晰了。
于紫蓝将杯子放在施南桥右手边。搬了椅子坐在她左手边。空间很小,她只得紧挨着于紫蓝,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绿茶香水味。很是好闻,便挪挪椅子恨不得坐在她腿上。伸了圆茸的脑袋凑近了看。
“拍照时间是一零年十二月。那时我们刚到大学没几个月。”
于紫蓝知道这不是问句。便不置一声,等着接下来的台词。
“竟然你们都在一起了,为什么当初你没告诉我。还坚持要离开?”
于紫蓝没说话,打开左手边的衣柜。拿了在西藏买的纯白的羊绒毯子盖在施南桥腿上,自己也取了云南买的手工织的印花披肩裹在肩上。轻笑着说。
“那时刚入校。我和你一见面就成了朋友。后来我们被拉去为篮球比赛做拉拉队。谷昱泽是大二篮球队的队长。他们打得很好,但是加时赛时他脚扭了,比赛也输了。”
“后来,我去更衣室时遇见他。便安慰了他几句。之后他约我出去,我们就走到了一起。”于紫蓝说的轻描淡写,连面部表情也十分自然,看不出端倪。
“我们很好。越来越好。”
“有一次他说,紫蓝你知道么,在篮球场上我看见你站在拉拉队的中间。明媚笑着。虽然没看清你的样子,但那时我便心动了。你来跟我说话。连嗓音都是我喜欢的略微沙哑的调调,我便告诉自己,不管怎样不能错过了你。哈哈。”于紫蓝将披肩裹了裹。虚弱笑着。
南桥翻照片的手触电般顿了。抬起头微转,对着紫蓝。声音微哑已带了几分哭腔。
“你,你是说他那时喜欢的。”
“对,他喜欢的是你。那时我因为个子最高被安排站在旁边。而你跳的最好被安排站在中间。”于紫蓝的解释有几分刻意的漫不经心。但是施南桥的心却一瞬间长满了玫瑰花刺,挣扎着破土而出的是无可复加的阵痛。
但是疼痛慢慢钝了,南桥也没有埋怨。毕竟于紫蓝已不在他身边。她那时恨于紫蓝,也是因为不解她为什么一再阻拦她向谷昱泽表明心意。如此看来,不管是她对谷昱泽的爱亦或是谷昱泽对紫蓝的情本都是暗黑之物,见不得光的了。
“但是,那时你们确实相爱。”南桥说着,言语里满溢着可惜的感觉。
“不行。我是个有感情洁癖的人。即使爱他深入骨髓。想起他的初衷并不是我还是足以将我的尊严击败。不留余地。”
“后来知道你也喜欢他时,我便常常做梦。梦见你们牵手,梦见他跟我说抱歉。原来只是认错了人。”
南桥的泪顺着脸颊流成了浅浅的两条。
“但是,他已经爱上你了啊。”
“但是如果我不主动和他说话,安慰他。而是等他见到你可能就会发现阳光下爱上的那个影子是你了。那时,我常常觉得,和他在一起仿若锦衣夜行,霸占了什么不该得到。”
“后来,我就和他分手。我知道他爱上我了,我也爱他。但是我怕有一天我会原形毕露。”
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施南桥知道于紫蓝的性子。执拗。倔强。永不回头。
便下定决心不再开口。于紫蓝伸手去拿鼠标时。温热的掌心覆在南桥的手背中。光滑的质感像是不经沧桑的丝绸。她的心中一瞬间多了几分柔和起来。
于紫蓝知道南桥还是有话要说,只是不想先开口。只得悠悠打破僵局。
“每次看这些合照,都觉得那时的日子是那么的虚幻不真实。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一瞬间就分道扬镳,再无瓜葛了。”
“这笑还是以前的笑。但是现在看来倒像是在笑我的胆怯。懦弱和假装安好。”
于紫蓝说这些话时,嘴角始终扬着温柔活泼的弧度。仿若说着情话一样。
手中的动作也没放慢。规整,删除,清空回收站。一气呵成。没有一处停顿。
南桥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心中一遍遍呐喊,嘴上却使不上力气。只是眼睁睁看着一切消失不见。
“你知道么。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今天我懂了。那就是删除,刷新。”
“曾经我一遍遍在心里怀恋的那些我和谷昱泽在一起的日子。最后却发现那么多要珍惜的时光,想着想着就忘了。”
“我还有什么呢。只有今天、当下罢了。”
南桥也松了一口气。她的心里有过谷昱泽,就一定会再有别的人住进去。想明白了,倒也不至于要死要活的了。
冬天的太阳不管明媚与否,都是奢侈的不可多得。还不到五点,便早早消失,任我门怀念了。
施南桥看了银色腕表。对于紫蓝说。
“该吃晚饭了。你,打算和我一起么。”
于紫蓝抬头看她。笑了。
“好啊,反正我没约。”语气轻快自然。并无其他。
倒是南桥微微怔愣。但是笑容也一瞬间盛开了。
出门时,南桥觉得胳膊上有了负重。垂下眼睑。原来是于紫蓝的胳膊。她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于紫蓝见了,有几分疑惑。爽声问道。
“你笑什么。”
“我笑。我们并非一无所有。”
第四章 只有你配得上我
于紫蓝和施南桥走到楼下时,门口还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样子。这是女生宿舍惯有的风景,但是热闹成这个样子倒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想来也是。毕竟天冷了。那些想早日抱得美人归的学长学弟小伙伴们自然不放过这个大好机会。送拖鞋的、送暖水袋的,送帽子围巾的,还有男生在门口死缠烂打让女生陪着去一起买的。
热闹极了。
施南桥打趣道,“我们哪天也发笔横财吧。要不然对不起这人傻钱多的紫阳大学啊。”
于紫蓝知道她只是随口一说。倒也随她。回了一句,“好啊。”脚步顿都没顿,走了。
结伴到了高八度,大堂里还是冷冷清清的。只有老板的女儿坐在收银台的高脚凳上,抽抽噎噎写着作业。脸冻得通红,颇有小白菜没人爱的意味。
挂在半空中的三十二英寸屏幕的液晶电视放着喜羊羊与灰太狼。这电视的挂法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害的每次从下面走,都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凄凉豪壮。
有一次闲来无聊,于紫蓝和施南桥讨论了一番。
于紫蓝说,“大概是物价飞涨,老板为了吸引客人。无所不用其极了。”说这话,也算是她肯动脑,符合正方的论述风格。
结果,施南桥嗤笑着说,“估计是想砸死一个算一个,砸死一对赚一个吧。”没有良心的可耻程度可见一斑。
倒是施南桥来的次数多了,也就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老油条姿态。每次都要从下面走,不但要走,还要走得漂亮,走的步步生风。
所以这次也走在前面,背对门口,率先坐下。盯着屏幕,恶狠狠说,“这只笨狼,还是改吃素好了!”
于紫蓝不感兴趣,也就没有接话。
施南桥见紫蓝只是两脚交叉,对着门口空洞瞧着。
说。“怎么不坐下。看什么呢。有帅哥呀。”
紫蓝笑笑,“紫阳大学对男生女生都是福地。别说帅哥了。碰个完美的白马王子都不要感到意外。”
南桥想想确实是。便抿着嘴笑。并不答话。
于紫蓝依旧站着,黑色的开衫下摆随风微动。其实她并不是毫无期望的。她希望能够再见谷昱泽一面,思念已经将她折磨的不堪忍受了。
就一面,远远看个背影也好。
老板很快就回来了。他是个憨厚的山东汉子。没有山东人的彪悍体型,但一口标准麻溜的山东方言却是他最好的身份证明。
她们是常客,又是两个花一样的女生。所以老板自然记得清楚。看了于紫蓝便蹦出一句话。“咋着又郎当着个脸了?”
于紫蓝求救似地看着南桥。南桥心领神会,哈哈笑着对老板说,“饿的嘛。想吃饭了。”
老板扯开嗓子便叫人准备去了。
这时南桥噌地站了起来,挡在紫蓝面前。拉着她的手,将她按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知道你一向不喜欢对着门口坐。你就坐这儿吧。”
说完,拉了板凳在她对面坐下了。
于紫蓝有些奇怪看着她。
“这个习惯连我爸妈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南桥拿过桌上的杯子倒了杯水,递过来。说。“自己发现的。”口气里是狡黠的自豪。
于紫蓝低下头。眼睛里雾气蒸腾。“那她一定也可以看得出来,我是多想再见他一面了吧。”
而后心里一沉。“那这样坐着,我就看不到他了。”
“放心吧,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就好。有缘分,撵都撵不走。”施南桥确实是个地道的人精。聪颖的让人畏惧。
这一顿饭倒也吃的相安无事,不时也能互相开个玩笑。但总是不去触及心里的那保留之地。
买单时,于紫蓝的心情已有好转。嬉笑着说辅导员的光荣事迹。那时,她们刚入校。一帮九零后的孩子,骄纵也真实可爱。辅导员带着大二的学生在学院门口组织迎新,碰见领导视察。腰软的像是瑜伽高手一样,马上九十度鞠躬就来了。
结果,一头葱郁的假发就掉在了地上。
他尴尬,领导更尴尬。那个五十七岁的老院长只得拍拍他的头,说辛苦你了。那样子到现在还是被莘莘学子们称道。
连新生来了,也要加油加醋,宣扬一番。
含笑的嘴巴还来不及合拢,转身间便碰见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墨蓝色的牛仔裤,灰色线衣,浅蓝色夹克,白色登山鞋,整个人像一幅画一样,就这样立在了于紫蓝的猝不及防的世界里。
于紫蓝想这大概就是现世报了。刚笑完辅导员的尴尬,自己也跌进了这无底洞里了。
拿钱包的手开始不自主下垂,颤抖。施南桥走过来,握紧。笑意依旧。
“hi。学长。好久不见。”
于紫蓝头就那样低着,诚惶诚恐的模样。完全不似平常。飞扬自然,淡笑主张。
算是招呼过了。施南桥拉着于紫蓝便要离开。于紫蓝脚还没动,另一只手就被谷昱泽钳住。
跟他认识那么久,那是第一次被他那样牵着。右手由于疼痛开始发热。可见,他果真还是。记恨了。
“阿泽。”门外响起清脆的声音,于紫蓝条件反射般抬头望去。
门口站着一个长发高挑的女生。毫无瑕疵的脸,毫无破绽的笑。手里举着两串糖葫芦对着谷昱泽。
真是谢谢施南桥,要不然这就要沦为偶像剧里最为俗套的三角桥段了。于紫蓝本来就是个洁癖病入膏肓的人,陷入这样的感情泥沼,自然想着赶紧脱逃。
狠狠甩了右手,推开门走了。走到女孩身边时,嗅到了她身上浓度刚刚好的香水味。那是谷昱泽最喜欢的那款,l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