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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第48部分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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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此俩人受史静媛和胡丽君之托,负着说客的使命来了,生怕简凡在感情的事上看不开。

“好,你们是不是想听听我的看法、想法。是不是想让我给你汇报汇报思想?”简凡怪怪地问。

杨红杏和梁舞云点点头。就听简凡道“这个话题咱们之间只谈这一次啊,就当给你们上一课了……杨红杏,你说的这个浪漫对于普通人来讲,基本等于扯淡,有买一年玫瑰的钱,就够我吃够我花了,这人的生存条件能一样吗?我毕业连工作都没有,我倒想浪漫,可能吗?……第二、出轨一次和出轨无数次是一个概念,男人可以为自己找到一百种理由,女人可以找出超过一百种的理由证明自己无辜,坦白自己的行为是无耻,搪塞也同样是一种无耻,如果试图把原因归咎到另一方身上,那是比前两种更无耻的无耻行为,如果还想把这种无耻行为冠以什么堂而皇之的理由,那就上升到恬不知耻了……还有你,梁舞云,我不是否认和刘香莼的关系,可这事能跟督察讲吗?我可以不要脸,可要是督察问到刘香莼脸上,这话很好听是不是?……把我和那个什么于跃龙放到一起,刘香莼选择他,我现在能理解了,他能给她的,我给不了。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可我不后悔,最起码让我从此不再对她有什么愧疚。最起码我现在觉得,我自己也不算那无耻。”

这个既有忿恨又有维护的复杂心态或话不是梁舞云和杨红杏俩人能明白的,言辞犀利,根本没听懂意思就被说话的气势惊得大眼瞪小眼,跟着简凡手一指俩人“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们俩怎么就没长进呢?给你们俩个建议,好好测测iq水平,一个白痴、一个弱智,这都是基本常识问题,这种越抹越黑的事,是你们能来劝的吗?我谈对象的时候,你们俩还未成年呢。”

说着掉转就走,再不理会二人了。杨红杏和梁舞云被批得体无完肤,半天梁舞云才悻悻道了句“老大,他也被击中男人最脆弱的神经了,以后别跟他讨论,那张能把嫌疑人说哭了的嘴太厉害。咱俩根本不是对手。”

“哎,他好象变了……”

杨红杏摇摇头,看着简凡提着一个旅行包从值班室出来,直奔着上楼回宿舍,心里黯黯不知所想,不过此时,看着几分落寂的简凡,倒觉得简凡有点变了,只不过看不出来,哪里变了……

◇◇◇◇

出来的第一天,就在取钱、还钱和不断地感谢中过去了,卡里数了数,五万四千多,取了整五万,把杨红杏、梁舞云的整两万还了,回头把队里人凑的份子三千五千还了三万,队长的缓缓,胡丽君不在,听说带着人赴大同抓捕漏网的最后一名嫌疑人了,不过就在,自己也没钱还了。

眨眼间,老婆和老婆本都丢了不说,还倒欠了一屁外债,这个心理压力好像比其他事更大几分,熬到了下班,顾不上和一干队友们扯淡,赶紧地驱车出门找救兵,大原里能帮上忙的就老大和老三了,老大家不在大原,不好朝人家张口。就只剩老三黄天野了。同寝室几年的兄弟,自然是对这种面带难色、欲言又止的表情熟悉无比,而且是经历过不止一次,进门看简凡这个样子,马上猜到了来意,嘻笑着问“哟,看你这德性,不是把那个妞肚子搞大了,来借钱上医院付营养费吧?”

想想几天经历,简凡长叹一口气说了句“猜对了一半,借钱的原因错了,我搞了个男的。”

啊!?老三黄天野兴致来了,待听完这缘由,失望之余直骂简凡蠢,光这八万就不知道能搞多少妞了。不过倒还够义气,二话不说答应借两万,回头给费仕青联系,这小子私房钱存得不少,听得出了这事,也没二话。钱凑齐了,俩兄弟斛筹相对,光酒没菜下了半瓶,黄天野喝到了兴头上突然想起事来,问道“有个挣钱门路你干不?干几个月,凑和着能还一大半账。我是怕你脸皮子薄不好意思,上次就想跟你说了,咱们兄弟俩联手,肯定赚钱。”

简凡听得老三细细道来,稍稍有点为难,不过想想再欠一屁股债的境遇,长叹着气,无奈地说了句“干!不干咋办?别说你雇我,你包养我我都干。”

第25章 有酒且痛饮

时间在不咸不淡的向前走着,座落在五一商厦背后的刑侦一大队仍是一片波澜不惊的平静。事实上,很少有什么事能让这里吃惊,一队每年要处理三千件以上的刑事案件,血腥的有之、暴力的有之、阴谋诡计尔虞我诈的更有之,在这种有点黑白混淆的氛围里,很难让人感觉温情的存在,即便是最善良、最懦弱的人长期呆在这里,也会染上凶性。有一位老刑警说得好,从这些血淋淋、活生生的案子里,看得多了,对别人对自己,都会觉得很失望甚至绝望。

对了,这在理论上有依据,叫职业病。在现实里也有依据,不相信的话您到派出所、刑警队瞧瞧,十个里头有八九个是凶神恶煞,见了谁都咋咋唬唬。

不久前这里出现了一个例外,一个永远笑容满面、殷勤一脸的例外,这或许也是一队所有人都喜欢简凡的原因所在。而现在,唯一的一个例外现在也不是例外了,在发疯的时候甚至于比普通人更有甚之,很难想像这么个胆小怕事的学警,敢持枪追逃、敢当街伤人。

处分这事情发生以后,在一大队人眼里,简凡好像还是那样依然故我,还是那样吊儿郎当,如果非要找出这件事的影响的话,那就是吊儿郎当的程度比以前更甚了几分,虽然准时上班,可上班的效率就有点问题了,枪械室那点活已经不够干了,简凡更多的时间钻在档案室里,史静媛偶而几次找机会想和简凡座谈座谈,生怕这小子想不开什么的,可一看之下方觉得自己多虑了,在档案室,简凡像翻小人书一般看档案,看得津津有味甚至于不觉有人来了,更有甚者,还有两次居然发现这家伙抱着案卷点瞌睡,哈喇子流了一桌。

吃没问题、睡没问题、说话也没有什么问题,当然谁也不觉得简凡会出什么问题。笑容少了点,那可以理解,失恋了嘛。

这件事被大家慢慢地淡忘了。过了五一,天渐渐地热了,又过了六一,天气更热了几分。

最先发现有点不对劲的还是杨红杏,倒不觉得他哪里表现有错,说话更冲了几分,上班时候不太爱理人,特别是不爱理女人。下了班就不见人影了,直接是销声匿迹,手机也不开。偶而打过电话却都是找不着人。

这事和梁舞云一起问过他本人,谁知道简凡扬长不理,翻着白眼说了句,八小时以外,你管得着吗?我去泡妞了、我去幽会了、我去找个美女搞一夜情了,碍你们什么了?多事!

俩人又被噎了一次,杨红杏有点怒其不争,隐隐地想帮帮他却不知从何入手;而梁舞云学了半截子心理学分析,一口咬定,这小子肯定是失恋导致性格大变,对女人上升到了仇恨的程度。进而更加变本加厉的玩弄女性,依据这个分析猜测,这小子没准是凭着帅脸蛋和警察身份去哪勾引小女孩了。

俩人嘀嘀咕咕争论了很多次没有究竟,在一队除了和史静媛就是和简凡谈得来,一个多月不多见笑容,三个人也难得坐下来开玩笑,俩人的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担心。几番商议,准备来一个跟踪活动,看看这小子究意在干嘛。

这天刚到下班时候,商量好了,梁舞云和杨红杏便即先行一步出了一队,俩人坐在借来的车里直停到胡同口的路沿上,班后不久简凡从胡同口出来,精精神神的一个小伙,上身兜着个偌大的文化衫、下身穿着洗得发白牛仔裤,晃悠悠地从胡同里出来,就和大街小巷里饭后乘凉的小年青基本一个样子。人一走一转过身,文化衫的背后上书四个大字我是光棍。

这十块钱的地摊货倒也能彰显出点个性来,梁舞云和杨红杏指指点点,俩人窝在车里笑得直打颠,看着简凡走了一段路,才驾着车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不过这路一跟就长了,转过了五一路、上了迎泽街、过了迎泽桥、又进了滨河路,两人跟着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嘿,一眨眼,进了中西广场,不见人了。

梁舞云和杨红杏驾着车直绕着广场走了一圈,愣是没找着人。这里是大原第二大广场,夏天里这是最热闹的去处,一俟天刚擦黑,周边小区出来的一家三口、附近学校出来的成群伙伴,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对一对,熙熙攘攘足有上千人,伴着音乐起舞的、就着路边小摊逛夜市的、抱着塑料球在广场玩的小孩,能一直喧闹到零点以后。沿着广场东侧两旁,是二十几个啤酒摊位,面食、凉菜、啤酒和各色小吃一溜排开,偶而玩累的了消夏人群、客闲了的的哥的姐、走过路过的行人,就着小摊来一杯冰镇杂啤,倒也是夏天里不可或缺的一大享受。

没找着人,俩人干脆把车停下来,边逛边走,心里还真相信简凡没准是来这里跟谁约会来了,要不就是郁闷不已来玩来了。又逛了二十几分钟,梁舞云眼尖,吃惊地叱了声,直拉着杨红杏,手指着前方,惊讶地道“老大你看,那……那……不是他么?”

杨红杏一看,也愣神了,不远处,搭着红色篷布的简易摊位后,站在火边提勺下面的那位,看不着脸,可背后正是那几个大字我是光棍。摊位竖着一个大招牌,卤汁杂碎面。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面食,可看样生意还不错,七八张桌子已经差不多满了,看锅下面,提刀切菜的那人偶而转过脸来,可不是简凡是谁。

梁舞云看得目瞪口呆,讶声了句“哇,不会吧?这也不能自甘堕落到这程度啊?摆起地摊来啦?”

“什么自甘堕落呀。真是的……”杨红杏悻悻说了句,不过看得心里也觉得有点不好受,不用说是被那一身债压得来干这生意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杨红杏突然觉得有点冲动,鼻子酸酸的,正要上前却被梁舞云拉住了,拉着说了句“喂,老大,别去,你这样去,不是让他难堪吗?”

一想也是,不过跟着杨红杏一停脚步一回头问“那咱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呀?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走人呗……他自尊心那么强,出来当天把全部的账都还了,这一个多月偷偷摸摸没准就一直在这儿,这要是揭破了让队里人知道,那得多伤他呀。”梁舞云道。看着杨红杏不忍,干脆拉着背过去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俩人正自揣度的时候,电话来了,杨红杏一看是秦高峰的,还以为队里有什么事,却不料接起来,说了两句,回头又是诧异地看着梁舞云,也惊讶地道“呀,队长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梁舞云问。

“他说别让咱们俩现在去打扰简凡。”杨红杏怪怪地说道。

“哇,不会吧?队长在监视咱们?这一天怎么神神叨叨搞得像克格勃样。”梁舞云吓了跳,身子转了一圈找目标,可广场上乱嘈嘈人这么多,哪能看得见。

“走走……”杨红杏拉着梁舞云,一眨眼,俩人也消失在人群里。

◇◇◇◇

“三份杂啤、四碗杂碎烩面,一个凉拼……”

喊着的是黄天野,这家伙脸皮特松,一笑起来脸上、额上遍起皱纹,脖子上挂了个收银袋,端得是市井j商的样子十足。

听得老三一报饭,简凡应了声,手脚麻利地掂了块油面,蹭蹭几下拉得细长,双手合叠着直扔进滚着汤花的锅里,简易的菜案上,锰钢刀过处,香菜花、大蒜沫、海带丝纷纷而落,做其他一无是处,可干这活,再乱再忙简凡也是井井有条。旁边有位姑娘正挟着几样凉调拼盘。简凡配料做饭、黄天野就负责招徕客人、收银算账的活,又花一晚上五十块钱雇了个帮工,是黄天野门口的邻居。三个人联袂在这里练摊却已经一个多月了。

学生时代这黄天野脑袋就削得尖,卖碟卖磁带卖日用品窜着宿舍挣零花钱,毕业了根本没打算上班挣工资,直接就跳海了,但凡什么生意红火,肯定要上手蹭一把。而夏天里只要山大师院那边一放假,性保健商店就面临关门之虞了,每年都不得不另谋生意,这兄弟一合计,正好逢着简凡有难处了,得,把简凡拉来打工挣钱还债了。

不过简凡很坦然,很坦然地站到这里挣辛苦钱,而且这是自己所知唯一能挣钱的途径。生平最拿手的莫过于做菜卖饭了,这个角色根本不用转换,在这里没过三天,便发现这一溜摊点,都是清一色的凉菜、啤酒加上简单的主食,偶而行人和吃饭没准点的的哥的姐们想填饱肚子的话,在这摊上还真找不着吃处,就这这个空隙,简凡不几天便熬着汤配成了一道大原传说中的卤汁杂碎面。一出摊,这熬猪下水的汤锅香味能引来一片人,生意明显要好得多。

面下了,锅开了,点了点凉水,开过两次,一溜碗排开,花椒粉、胡椒面、盐、味精、香菜几样底料凤凰点头般地洒到碗里、几根油菜抓一把,随手地扔进锅里,稍煮片刻,和着面条捞进大碗,料锅里的杂碎汤羹,咕嘟着,铁勺挹上半勺油汪汪的汤和红白下水进碗,漂着绿油油的面碗顿时氤氲起了沁人的香气。碗上盘、盘上桌,洒上红得透亮的辣椒面,倒一股酸味直透鼻孔的老陈醋,能吃得嘘唏做响、额头见汗。

大原稍有点年纪人对这种卤汁杂碎面并不陌生,这是当年吃不起肉食的贩夫走卒、市井九流之类的爷们解馋的美食,是用猪骨熬汤、肝、脏、心、肠一类的猪下水配料成酱,做法有数十种不同,解放前大街小巷里基本都是这类小摊点,一直到八十年代这东西还是个坊间美食,具体流传了多少年还真无从考证,不过后来饭店越来越多,已经不太有人愿意再做这种费时费工又不怎么挣钱的下等货了。即便是做出来,那味道里也假得厉害。

大众间流传的美食总是还有他的影响的,就像你现在吃着哈根达斯,没准还会想起小时候嘬过的五分钱那种冰棍一样。这东西对于大原人,就俩字对胃!没过几天,味正量足价不高的面摊便即吸引了不少附近居民,黄天野乐在心里,干脆龙飞凤舞地画了个招牌,除了老牌的卤汁杂碎面,正面还写了两个强调的字正宗。

简凡看在眼里也乐在心里,越干越乐呵了。一般是晚六点出摊,七点简凡来,一直到晚十一点以后人才渐渐稀少,零点左右才能收摊,今天的客人和往常差不多,杂啤出了四桶、几样凉菜也见底了、算着面卖了一百多碗,杂碎汤锅也见底了,好容易歇下来喘口气。

旁边的老三黄天野正蘸着口水,数着一堆零零整整的票子,厚厚的一大摞,大致数了下,高兴地说道“锅哥,今儿好像比前两天还强,卖了一千出头了啊。咱们这摊比他们俩摊生意都好,我就说了吗,你天生就是这块料,错不了。”

“呵呵……你乐吧,等着下雨你就该哭了。”简凡啜着水,损了句。这号生意没谱,一遇到天不好那可就一分钱也挣不着了,不过老天照顾也似的,五月份只断了一天,还净是好天气。

“你个乌鸦嘴?”黄天野悻悻骂了句,看看座位已空,时间已经到十一点多了,差不多就该准备着收摊了,数了一摞十块二十的递给简凡“今天的,二百。”

“哟,黄老板,今天涨工资了呀?”简凡笑着接到手里塞口袋里,每天利润分三分之一,同室这位仁兄稍有点财迷,不过对简凡还是挺照顾的。

黄天野却不在意这话,倒了两杯杂啤递给简凡一杯,俩人坐下来,就听黄天野劝上了“锅哥哎,我有想法啊,咱们开饭店怎么样?你干脆别当那啥警察了,你看看,五月份你挣了小五千了吧?当警察哪能赶上这工作,咱们兄弟俩联手,就你这手艺,准行……不瞒你说,我现在可存了这个数了,只要你愿意干,我立马找房子开工挣钱,咋样?考虑一下?”

黄天野说着,神神秘秘地交叉着指头,竖了个“十”的姿势。那意思是,存了十万了。这架势不无引诱简凡的成份在内。简凡却是不理会这等勾引,笑着说了句“我也不想当警察,可我妈一直想让我找个正当职业,风吹不着、雨打不着,好容易才谋着了,家里费了老大劲,丢了不也可惜么?……你说我活这么大,就没让我妈顺气过一次,好容易高兴了一次,再回头当厨子,这不故意气我妈呢不是?”

五一回过一次家,看得出爸妈对儿子这份体面的工作非常满意,就即便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满意,简凡也不忍心拂了家里的人希望。

黄天野却是不以为然,或许连他也看不惯简凡这种安于现状到底所出为何,咽着酒说着“你这人真是一根筋,那干得有什么劲?钱没落下,好没落下、伤落了不少,还挂了个处分;现在倒好,老婆跑了也罢,连老婆本也赔干了,想当年,都是咱们甩妞的份,那有被妞甩的经历啊……你别发火啊,我说正经的,没钱在乌龙你能瞎活着,可要没钱,在城市里,不那么容易的。你好好想想,要是你有钱、有房子、有身份,香香至于扔下你跑了吗?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缺乏对生活的觉悟。想什么事都是一根筋。”

或许时间已经稍稍抚慰了那件事带来的不快,或许和同室老三之间可以无话不谈,简凡根本没有发火的迹象,笑着喝着反问道“老三,你少扯我,除了一天掂记着别人口袋里的钱,你就不能想点别的?难道做其他就不行、就不快乐?”

黄天野道“谁说没有?有。”

“什么?”

“做嗳呗,快感与快乐同在。嘿嘿。”黄天野小声道,鬼鬼祟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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