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第95部分阅读(2/2)
这……张杰和郭元被简凡冷不丁来了一下,张口结舌,说不上来了。肖成钢嘴里在嚼着,不以为然道“我们那知道?要知道不简单了?”
“不知道不会猜呀?真是,白吃了。”简凡翻了翻白眼,明显不太满意手下的表现。
梁舞云和杨红杏扑哧声笑了,重案队张杰和郭元都是老同志了,敢情还被这个新同志说得一愣一愣,仨人一愣神,梁舞云反应快,笑着问“哎简凡,你这组长调查案子,就靠猜呀?”
“这案子十四年了,不猜你给我想个招让我交差?”简凡噎了梁舞云一句。
噎完了,侧头看仨组员也正看着自己,不耐烦地说道“今儿是二十九号啊,我为啥请你们吃知道么?你们得帮组长分忧,得给我想个办法找出直接嫌疑人来,想个办法把事了了,不能光吃不办事啊……说说,把重点嫌疑钉在谁身上,怎么样找出证据,怎么样把案子再向前推进一步。郭元,你说……”
“我……我……张杰你说吧。”郭元面露难色,嗫喃了句,把包袱撂给张杰。
“我……我哪知道?”张杰傻眼了。至于肖成钢,就不用问了,简凡筷未停,像是根本不为所动一般,像是故意刺激道“张杰,你挺聪明的嘛,那线索是你捋出来的,要不是你还没有这么快,现在怎么不发挥你的聪明才智了?”
“嘿嘿……组长您别挤兑我啊,这案子我问过胡姐,他调查文物走私案的时候,齐援民就是目标,只不过没有抓到现行,是她给我指的路数。要我,我哪知道。”张杰解释道,坦白了。简凡再回头看梁舞云和杨红杏,俩人不理会简凡的示意了,杨红杏斥了句,我们是外人啊,连案情都不太了解,你让我们出什么主意?
看来今天的宴非好宴,简组长要问计大伙,不过大伙也是抓瞎一片,说到其他是侃侃而谈,可要说到直接的嫌疑人、证据以及下一步的调查走向,不但抓瞎,而且有点傻眼了,要放到队里,每个案子都有行动计划和重摸排的嫌疑人,像这种悬案,差不多都是第一次接触,没证没据,自然是有点束手无策的感觉了。
众人一愣,简凡轻嚼慢咽着,偶而端着杯子抿口酒,像是的享受这美食与美酒的乐趣,又像在思忖这话怎么开口,过了半晌才说道“作为你们的组长,临时的,我有一个办法,也可以说是行动计划,今儿借吃饭的机会咱们统一一下思路,我提前强调一句啊,绝对要保密,仅限于咱们六个人,不能让第七个人知道……这个办法,我有把握把嫌疑人逮起来。”
这么神神叨叨一说,众人的兴致提高了,张杰、郭元几个一直跟着案子知道有多难,而杨红杏和梁舞云道听途说过这案子,其中之难也略有所知,简凡这轻轻松松一句,倒把众人的胃口吊到了极致,俱是睁着大眼,不太相信地看着依然在轻嚼慢咽,悠然自得的简凡。
简凡看着众人眼神有点疑惑、有点不解、更有点不太相信,笑着解释道“所有嫌疑都指向齐氏兄弟,这话对吗?”
“对。”张杰带头肯定道。
“以犯罪特征排查潜在嫌疑人这是咱们常用的手段,咱们设计出的特征你们数数,第一、团伙作案;第二、直接嫌疑人大原籍;第三、最了解失窃文物的价值;第四、有财力有能力组织和实施作案。所有的犯罪特征都能在以齐氏兄弟为首的这个小团体中得到印证,对吗?”简凡再次解释道,有时候在不知道嫌疑人的情况下,以描述的犯罪特征来排查嫌疑人的确是常用的手法,不过那是有间接的证据或者目击,像这样凭空推测倒也不是很多。
郭元想想,没有想出其中的问题来,只得点点头,肯定了句“没错。”
“我再做一个推断,齐援民、新发现的司机张大友、齐双云,以及薛建庭、连刃,包括不知下落的齐树民和李三柱,这几个人中肯定有知情者,你们相信不?”简凡问道。
这一句等于没说,基本把嫌疑人团体全包括进来了,众人点点头,理论上,嫌疑人应该出自这个团伙。
“哎,这就对了,咱们来一个一网成擒,把这些人全提留起来,怎么样?你们仨带头,把自齐援民以下,包括齐援民在内的进入我们视线的嫌疑人,包括薛建庭手下那几个带头的混球,明儿给我全抓回来。”简凡终于说出了想了很久的办法,手一挥,坚决之至。
这个方案吓了众人一跳。呃…呃…几声,郭元、张杰俩人被噎得直打嗝,要这么抓人,回头就得被督察提留走,何况现在这儿坐着的就有一位督察。肖成钢也觉得这办法实在把人雷得有点外焦里嫩,睁着大眼看着锅哥,今儿锅哥表现的比自己还弱智,实在有点大跌眼镜。
杨红杏先是惊诧,跟着是有点可笑,笑着看着一本正经的简凡说着“简凡,你这是考验督察的原则性?你这一抓五六个人,听名那齐援民也不是个普通人,你们一动手,直接就得去我那儿报到去,对这个也有心理准备?”
杨红杏是有委婉地提醒,不过招了简凡个白眼,就听得简凡悻悻的辨道“破不了这个悬案我告诉你们,不是智商问题、也不是警力或者其他问题,而是体制问题……案发后短时间里想不到这个关节完全有可能,但案发这么些年了,再精密的设计也永远蒙敝不了大家的眼睛。我给你们举个例子啊,吴镝,在四年前就提到过这个思路,不过被否决了。我们如果按照正常思维走,也是同样的下场……啊,做一个方案,报支队长一看,支队长一拍桌子,不行!……就即使支队长同意,再往局里一报方案,那个领导一迷糊,立马就流产了,就即便是批下来,战机已失,想不想听听我的设计,要是你们觉得危险、你们觉得不能干,咱拉倒,散伙……想不想听听?”
这么一说,众人虽觉得这些事太过雷人,但也不好驳了简组长的面子,都点点头。
就见得简凡进入状态了,放下筷子、顿着杯子,捋着袖子,指指点点地说上了,这个困扰了简凡不少时间的案子此时从简凡的嘴里说出来,个个关节如同菜名用料一般朗朗上口,细细地把想了多日的办法一说,众人眼里的疑惑慢慢尽去,不过稍稍留下的还有点怀疑,而且杨红杏一听简凡叙述,心里倒明白了点,今儿把自己请来吃饭不是献殷勤,敢情是要拉自己入伙了。
办法,很神秘,只限于在座的六个人听到了。这个办法细细说来足足用了十分钟的光景,说完了把众人都说得差不多愣了,郭元摩娑着下巴似的考虑可行性、张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咬着小指听得入神了、连肖成钢也觉得,这办法听起来雷人,不过细说起来,倒也合情合理,梁舞云和杨红杏俩人互视着,似在相互透着心意,不知道此事是行也不行?
看着听完了,众人尚未表态,简凡这有点不高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沾染了点支队长的毛病,指节敲敲饭桌喊着“办法跟你们说了啊,我在南宫街上的混了十几天,经常听到这么一句话你胆不够肥,别人就不知道你是谁?……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啊,雁过留音,人过留名,咱不能白当警察一回吧?……我说说你们,肖成钢,你不是一直想名扬大原警界吗?没准这就是个机会呀?……郭元,你当七八年警察了,连个人功劳都没摊上,将来你要提拔,有你的份么?万一抓住了,这功劳有多大你自己想想……张杰,你就不用说了,就即便是抓错了,赔礼道歉放人就行了。我听你们陆队长说过你,基本就没有抓对过人,就你这德性还在乎再错一次呀?……舞云,班长,您二位就是个客座的,要不是他们没一个玩电脑高科技的,我还不敢请二位呢?要不成,你们俩就打打配合,什么事都没有。可要万一有戏了,哎,这可有说道,俩女英雄横空出世了,哈哈……表态,都表态,谁要不参加,我跟谁断交。”
简凡历数着各人的优缺点,这话说得有点投其所好了。而且有点把自己意志强加于人的意思,说得有点冠冕堂皇,可没人知道他在打着什么小九九。说完了一瞪肖成钢,吃得满嘴是油的肖成钢此时知道又像乌龙当协警的时候一样,该站出来支持锅哥了,就听得肖成钢表态道“锅哥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我无所谓啊,反正锅哥是组长,有事也是他担着。”
这话说得倒指到了关键,郭元稍稍担心,不过也点点头“试试就试试吧,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说不定简凡这招能收到点奇效。”
张杰想了想,点头了,悻然说道“哎,这饭好吃难消化,得,舍命陪组长,反正我经常抓错了,大不了再写份检查,回重案队出外勤去。”
仨虎将一答应,简凡乐了,回头看着杨红杏的梁舞云,征询似地问道“那你们二位?”
只是个在技术上的配合而已,梁舞云这回可没当家,看着杨红杏微微点头,回头谑笑地看着简凡,伸着纤指指摘道“办法够缺德,作为警察我是不能同意的。
简凡一瞪眼,梁舞云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冲着老大的面子,我帮你。前提条件是啊,就今天吃的这标准,成不成事再来几顿,要不显得我们价码太低了,一顿饭就拉上贼船了……是不是啊郭元?”
“哎,对对,光顾着答应没提条件了,舞云说得对……”
“立规矩啊,就这标准,一月一次,不行,两次……”
“锅哥,今儿可没吃到鱼啊,下回得给兄弟们补上啊……”
气氛,因为吃又热烈起来了,梁舞云一提议,郭元、张杰和肖成钢就着拿着这事提条件了,简凡自是满口答应,笑着看着杨红杏,杨红杏也在抿着嘴笑着,偶而笑意盎然的时候带着几分羞意,红唇间微微露着一圈贝齿,让简凡的心被慢慢揪着,虽然席间没有太多说话,不过俩人此时的默契让彼此的都觉得心里暖暖的。
这个有意的饭局成了一个开局,一个打开谜局的开局,悬了十四年的谜由此开始慢慢揭起了神秘的面纱……
第66章 案上再摞案
在古玩这一行,有两种人很容易赢得别人尊敬,一种是有辨识真伪的火眼金睛,像在南宫比较出名的白毛,古籍一捻一嗅便大概知道真伪;还有一位绰号秃头的,对于古钱币是颇有心得,到手的货一掂一蹭便知道出处年代,在外行看来这有点神乎其技,不过细细一想也可以理解,浸滛此行年深日久,所见颇多之后自然是信手拈来了,南宫市场里像这号混成丨人精的人物对于新入行者自然是趋之若鸷了,甚至于不惜花钱购得二老所造的赝品只求能受教一番。
第二种就不同了,那是要有能广纳宝物的财力,霁月阁毫无疑问就是属于第二类让人不得不尊敬的人物。大原现世的乾隆钟传说就是被霁月阁老板齐援民收藏的,价值是两千万;省博物馆某次参展的十二枚造型别致的石榴币,是霁月阁拿出来参展的,据说这种乾隆年间的石榴币传世极少,每枚价值都不低于五万,如果连在一起,总价绝对超过了一百万;至于人家真正还雪藏着多少奇珍异宝就不得而知了。
传说霁月阁与云城盗墓者、文物贩子多有来往,经常在这里现身令人咋舌的古董。不过没有人在意这些,就像没人在意自己手里的东西究竟是文物还是古董还是古玩,文物和古董本身就难以界定,一个是说具有强烈的历史文化意义、一个是有艺术赏玩功能,但恰恰让人难以释怀的是,同时具备这两种功能的才称得上宝物,像顾恺之的画、王羲之的字、古月轩、宣德炉、商彝周鼎、秦玺汉碑……那才是更令人痴,令人狂,令人爱,令人愁的东西,无不令此行中人憧憬万分,穷一生之精力和财力要得之而后快。
在外人看来,齐援民就是此道中人,不折不扣的古董痴迷者。
而且今天,意外地看到了齐老板乘着自己那辆加长的红旗轿车出现在南宫古玩市场,年届五旬、身材长硕、随意梳着大背头的齐援民下车伊始,身边只余一名保镖相随,步履稳健地向着不远处自家店里走来,熙熙攘攘的古玩早市刚刚结束,初冬的天气有几分冷冽,清冷的大早上嘴里呼出来的都是一股白汽。一般情况下这个时间看不到齐总光临,不过今天特殊,店里一大早迎来了两位要求鉴定古董的客人,所持古董确属罕见,而且据店伙计说有出售意向,这才把暖在被窝里的齐老板惊出来了。
店门口,连刃远远地迎了过来,一个四十上下的男子,看上去很精干。咬着耳朵压低着声音说了句什么,齐援民微微一怔,随着连刃进了店里,这伙计跟自己十多年了,眼力多少还是有点的,一听说来物不凡,兴致上来了。
古色古香的店里,仿古木雕的茶几之前,战战兢兢坐着两位年纪不大的男子,二十几岁,黝黑的皮肤、短短的寸头、衣领上污渍一片,即便不细看也辨得出这俩人和满大街跑的板儿爷、摆地摊的、打零工找活计的没啥区别,再往下看穿着黄胶鞋、裤腿上还溅着泥滴,齐援民双目如炬,立马初下了个判断民工。再往深里猜猜,没准这来路不会太正,不过但凡有东西现身在这号人物手里,往往能捡到大漏子。
差不多就是民工,俩人一开口就是标准的陕南口音,谦恭近似有点畏惧地看着齐援民。齐援民略略扫过一眼,便被茶几台上的物件吸引住了,嫩白中泛着红线,标准的和田玉,雕成了一只大鸟,嘴里叨着一只谷穗,线条流畅,动感十足,手轻抚之下便有了定论,玉没假,绝对是佳品;再细细一看大鸟的背上尚雕着一只小鸟,羽翼、爪痕、短啄清晰可辨,手工雕琢,这东西绝对不是现代工艺仿制得出来的。
母子大玉鸟!?齐援民心里有点狂喜,这东西仅仅是听过传闻,传说是明代大原一位知府花重金雕了一对大玉鸟作为贡品上京,半路被土匪劫掠,散失到了民间。
十几年前在大原市场上现身过一次,不过那时自己尚在云城无缘相见。不知道花落谁手,此时再见之下,顿被这精巧绝伦的造型吸引住了。
俗话说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以齐老板浸滛古玩几十年的功夫,这东西根本不需要细细辨识便知真伪,不过还有一句话叫做行家不点头,便不算是有。只见得齐援民把这件古董把玩在手里足足看了十几分钟,脸上的喜色渐退,摇着头,咂吧着嘴,像是非常可惜一般。
老j巨滑,一点都不为过,越是心里喜悦,越是喜色根本不外露也。
“咋咧?……假的??”俩个男子其中的一位,年纪较大,紧张地看着齐援民,紧张得以至坐立不安。齐援民点点头,开口了“可惜呀,这东西应该叫大玉鸟,明代的物件,不过可惜呀,是后人仿制的,真的估计早散失在战乱兵灾中了……看这玉上的杂质多少?还有底部已经泛白了,这是用料不够考究……不过呢,就即便仿制品,也是块佳品了。二位是想知道它的确切价值呢,还是只想知道它的出处。”
齐援民漫不经心地说着,挑了几样不是毛病的毛病,眼光似乎根本不为这东西所动,仿佛是眼光扫过了敝帚破履。对面而坐的俩人,互相看看,眼里多是不谙世事的迷茫,这种眼神齐援民见得多了,就是乡下人那种实诚,说白点,就是有点傻和愣。年纪稍小的那位,看样被这事搞得很失望,谦恭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