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灵魂伪装者第3部分阅读(2/2)
很快麻辣烫弄好了,凌蓝将两份都推到苏绚面前,看到苏绚不解的眼神,凌蓝扶了扶黑金丝框眼镜“我的胃不好,不敢吃辣!”
苏绚实在是很冷很饿,也顾不上在美女面前要懂得斯文的道理,狼吞虎咽地将两份十足份量的麻辣烫吸溜到肚子里,凌蓝没有说话,静静地吸着烟,眺望着飘落的雪花有些失神。
女人吸烟是一件难登大雅之堂的事情,特别在中国这块比较传统的土地上犹是如此,这并不是说女人吸烟就落入了低级趣味,而是在这种大风化之下,稍微有些层次的女性是不会沾染烟的,例如大学女生,抽烟的其实不多。当两根手指之间夹着一支烟,很容易让别人联想到出入灯火酒绿场所的坐台小姐或是在网吧等娱乐场所无所事事的骂着粗口的女人。
但是对于凌蓝这样的有身份有体面职业的女人抽烟却又是另一种风情,敞篷手动挡甲壳虫、纪梵希风衣、安娜苏性感黑色双件套,没有一点可以使人联想到与低级擦边的东西,她就那么静静抽着烟,不为炫耀,不为特立独行彰显个性,奇怪的女人。
在如今的苏绚眼里,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很深刻甚至值得思考铭记的意义,那些不该他这个层面所接触的东西毫无遗漏地以具象方式浮现在脑海里。他也不再是那个除了奔驰和宝马之外再不认识其他奢侈品的土包子。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是我的学生!”凌蓝垂下眼睛,将半截烟熄灭。苏绚尴尬地搔搔头,以他本有的质朴由衷道“凌老师很漂亮,能在下个学期修凌老师的心理学真是幸运!”
凌蓝涂着淡淡唇彩的嘴巴弯出一个小小弧度,显然苏绚的赞美比起那些自视甚高的公子哥们的恭维要好听的多,这就像用普通相机照相,出来的照片比起艺术影楼的写真尽管少了些美化,却更能反应本真自然。而苏绚无疑就是一台毫无花俏的照相机,甚至有些傻瓜。
付了帐,凌蓝和苏绚朝店外走去。店老板还不忘送到门口说一句下次再来,当然他也清楚这个下次是遥遥无期了。
“这是给你的!”上了车凌蓝将支票交给苏绚,望着三后面的四个零,苏绚怔了很长时间。两种记忆又格格不入起来对于那个人,三万块钱算什么?一件衬衫,又或者在希尔顿酒店几天的费用?
对于他呢?
苏绚莫名地摇了摇头,珍重地将支票收好。
“苏绚……能活过来不是最好的礼物吗?这份上天赐予的礼物你可要铭记于心!”
“谢谢凌老师,你的意思我明白!”
凌蓝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她知道三万元对一个需要勤工俭学的学生意味着什么,说那句话完全是出自一个老师善意的指导,但是苏绚的表情仿佛理解的更深一层,连她自己也没想过,难不成一句话伤了他的自尊心?
“这个时间宿舍门已经关了,今晚先去我那里住一晚吧!”
有些惊讶,有些感动,很多纷杂的思绪闪过,苏绚默默点了点头,他确实需要安静的一晚想些事情,因为明天,他将再不是以前的苏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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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还有两章!
第四章 天国
滨江花园,东江第一流的住宅小区,来东江三年早听说过这里名车多,这一进来,才发现确实如此。
原本苏绚以为凌蓝是住校的,对于才进学校的讲师,江大会分给每一个教职员工宿舍,那能省不少钱,而且上下课也方便的多。住在这里,一个月的租金少说也得三千往上,在江大一个讲师能拿到的纯薪水恐怕也就是这条线。
凌蓝似乎看出了苏绚的心思,也没有刻意掩饰“学校的职工宿舍住着不方便,而且比较嘈杂,还是这里安静点……我住十三层,全景窗很棒,每到夕阳西下,滨江河的风景真的挺漂亮!”
苏绚的身体想要在楼下看到三十层,实在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所以几个偶尔晚归的住户,看到他那猥琐的模样不免生疑,若不是凌蓝领着他进了公寓门,或许真会报告保安。当然,一个年纪如此敏感的女人在如此敏感的时间带一个男人进入公寓本身就是一件敏感的事,幸好这个男人不足够让人产生敏感的想法。
高档小区的电梯同样高档,但高档并不等同于奢华,所谓的高档除了物质本身品位外,所跟踪的服务也占了很大成分。就比如脚下这座平稳而没有噪音的电梯,换作在某低档小区或许脏得碍眼,烟头毛发之类就不说了,就连电梯间金属壁上时常会有些令人摸上去作呕的异物。在这里完全不用担心疲惫时靠在上面会有什么连带效应,所以如凌蓝整洁也依然放松地挨在了电梯壁上。
跟着进来的苏绚眼角都没挑,很熟练的按下十三层,屈指一弹按钮,电梯门静静合上。凌蓝看着面前这个穿着略显土气的学生,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公寓电梯上下寻找开关按钮的局促,有些意外。不过胃部传来的一阵阵痉挛让她无暇顾及,她慌乱地摸索着手袋,药果然没带,又一阵揪心的痛楚,凌蓝忍不住蹲了下来。
“凌老师,你没事吧?”
苏绚关切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其实这句话对于现在的他有些多余,可是看看自己脏兮兮的手,另一半的自卑性格还是打消了伸手去扶这个衣着光鲜品味颇高的社会精英的念头。
“没事,小问题!”
凌蓝摆了摆手,秀气的鼻尖上已经泛起一层冷汗,索性电梯到了。
“走吧!”凌蓝扶着电梯把手勉强站起来,当先跨了出去,然而那剧痛搅得她一阵眩晕。不知哪个疏忽大意的保洁员落下了垃圾袋,凌蓝只顾咬着牙往前挪,没注意下面,被垃圾袋一绊径直跪伏在坚硬的地面。
“13-b!”凌蓝痛得低声呻吟起来,握着钥匙的手不停哆嗦,就在眼神迷离的时候,身体忽然一轻,已经挤进了苏绚的怀里。
淡淡的肥皂味道熏得鼻子微微泛酸,凌蓝沙哑道“药,苏绚……快点!”
苏绚麻利的打开门,费力地将凌蓝放在宽大的沙发上,“药在哪?”
凌蓝的脸色发青,无力地兜了眼客厅酒柜旁的壁橱,苏绚会意,快步走过去拉开壁橱,果然一大堆药瓶凌乱地横陈……这么多?苏绚指尖划过药瓶标签,寻找治胃病的药,然而摆在前面的两瓶精神类处方药分外刺目。
抑郁症……
苏绚顿了下,连忙拿起胃溃疡散和阿托品止痛片,倒了杯水将药喂给凌蓝。十分钟后,蜷缩在沙发上间歇性颤栗的凌蓝渐渐平稳下来。
“给你添麻烦了!”
“凌老师,你有胃溃疡?”若不是真的看到凌蓝孱弱的一面,苏绚是如何也想象不到这么年轻又懂医学的老师会有胃溃疡。
“一年多了!”语气淡淡的,仿佛那种病魔不是在她身上发生似的,凌蓝伸手去拿烟,却被苏绚按住。
“胃溃疡能抽烟吗?”
凌蓝踢掉高跟鞋,抱着膝饶有兴趣地看着苏绚,“那你去冲两杯咖啡!”
苏绚皱皱眉,很不理解道“凌老师,咖啡最坏胃,你不知道?”
“知道,谁又关心……”似乎觉得有些失言,她避开了眼神,勉力撑起身子,苏绚一急“你要实在想吃东西,我给你煮粥!”
连苏绚自己也很奇怪,怎么会冒出煮粥的念头,朦胧的印象中上一次煮粥似乎是三年前在波士顿。那是很憋屈的一间屋子,落时的马赛克贴转,自己一边吸着烟一边看着热气腾腾的米粥。外面的球场玩街球的黑人不时地斗嘴,互相问候着艾弗森和布莱恩特的先人,然后就是殴斗,殴斗似乎不能宣泄肾上腺素激发的男性尊严和对偶像的崇拜,又转为舞刀见红的械斗。他一边笑,一边将莲子花生放在巴掌大的小锅里,对身后蹑手蹑脚靠近的女孩还要装作懵然不知……怎么能不笑?一个事业出露头角的才女加拥趸无数的美女,一个东奔西跑的落魄小工程师加无数连自己也记不清的身份,跑了大半个地球,就为了那一锅粥,不可笑吗?微凉的下巴贴着脖子,她将一个耳机塞在他耳朵里,警告他不许学坏!那是她写得歌,为他而写的歌。他拥着她,听着歌,关注着艾弗森的拥护者将布莱恩特的拥护者捅成二级残废,还要煮粥,结果玻璃被亢奋的小青年砸碎了,锅也翻了,为了不烫到她,他的后背被烫伤了大片,她乱作一团,潸然泪下,他却嘶嘶吸着凉气问她那首歌叫什么……
一幕幕浮光掠影,纷至沓来,似幻似真。
“苏绚……有些事我还是能做主的,你不用担心申请职位的问题,”凌蓝拍了拍他的肩,“我去洗澡了,你随便玩吧!”
好不容易唤回思绪,凌蓝已经关上了浴室的门。苏绚知道她误会自己是为心理诊室的助手职位在巴结,不过无所谓,难为有人会误会他一次。
这座公寓大的真是可以,差不多有一百七十平米,厨房比他住的宿舍还要大,只可惜就一台空空荡荡的电冰箱,连下粥的材料都没。看来平时凌蓝很少在家吃饭。其实,胃病尤其是胃溃疡几乎都是因为饮食不当慢慢酿成的,当然还有心情。
苏绚瞥了眼橱柜,很明显那些抗抑郁的药是凌蓝吃的,像她这样没什么可挑的小女人有什么抑郁的?如果她抑郁,自己这幅算得上悲惨的德性岂不是要神经了?客厅电视机旁,放着一本相册。苏绚摇了摇头,翻开相册。
一个粗线条魁梧男人,一个娇滴滴的四眼妹妹,依偎在一起……父女?苏绚淡淡笑了,九七年的凌老师笑得真自然!
呦,凌老师的爸爸是军人?
苏绚眯着眼睛,仔细地看着男人的软肩章,两杠四星,脑子里一时搜索不到相应的资料,看来那个叫潘神的人与自己一样并不了解中职,但是根据记忆里美国6等25级、俄罗斯7等20级军衔的对比,感觉职位不会低。军人之女……
翻了几页,进入了另一个时代,亭亭玉立的女孩梳着公主头,背着耐克背包,几个女伴挽着手站在校门前,“京四中!”前面一个字挡住了,看不清,不知是北,南,还是东?
苏绚自嘲地摇摇头,东京?有病!莫名地吐了口气,不敢再去回忆,每一次涉及她的片段都会让心底那块隐藏的极好的软弱之处升起莫大的留恋,甚至能超越生与死的隔阂,只是偏偏让这种奇妙心碎的感觉发生在另一个身体上……苏绚揉了揉跳动的太阳|岤,继续翻下去。
还是四中校门,站满了三排学生,第一排是女生,第二排个子稍低的男生,第三排是所谓的高大挺拔。这点对于过去,又或者说几个小时之前的苏绚确实有些讳莫如深。
有一个与自己三分相像的家伙挺会恶搞,白色t恤衫上写着“中国足球何日出头”,很醒目也很抢镜头。苏绚莞尔,翻过下一页。
不出所料,真正的凌蓝小美女出现了,酥胸,美腿,翘臀,许多恶俗小说中描绘美女泛滥的形容词都符合她。北京师范大学响亮的招牌下,九月的凌蓝宛如清晨的露水清新宜人,那一袭蓬蓬裙不知会令多少男生不小心心跳加速。
原来凌老师是北师大毕业的,难怪难怪!
苏绚羡慕地一页一页翻着,读取着凌蓝的蜕变,忽然一张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因为风景怡人的湖畔被无故掏空了一块。
后面的照片也是如此,翻着翻着,一页空白相页露了出来,中间夹着撕成几瓣的卡片,苏绚拾起一片展开,原来是订婚请柬,上面落款——周允浩。
苏绚正想把请柬拼起来,忽然听到浴室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心念一动,立即合好相册,袖口在拿捏处很流畅地一抹,自然而然。
桌上放着一台索尼cd机,他顺手按下,顿时,悠扬的曲子婉转流淌而出——
为什么要对你掉眼泪
你难道不明白是为了爱
只有那有情人眼泪最珍贵
一颗颗眼泪都是爱都是爱
为什么要对你掉眼泪
你难道不明白是为了爱
要不是有情人跟我要分开
我眼泪不会掉下来掉下来
……
浴室门倏地被拉开,披着湿漉漉头发的凌蓝踩着拖鞋走了出来,慵懒地往沙发一靠,习惯性去拿烟。
“咳!”苏绚像模像样地咳了一声,有点闷马蚤。
“看来今晚我是作茧自缚了,呵呵……”凌蓝挂着水珠的粉色脸颊显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苏绚,换张cd,这么老的歌是我老爸那个年纪听的!”
苏绚将另一张没有标签的唱片放进cd,笑道“凌老师,你不戴眼镜其实更漂亮!”看到凌蓝裹着氤氲的眼神飘来,苏绚尴尬地拿起杯子,“洗澡后需要补水、补水呵呵!”
“比江大的校花也漂亮吗?”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抱着膝盖,似乎在等待苏绚的回答,苏绚咬着下唇,傻呵呵点了点头“漂亮!比音乐系的秦娆更漂亮,而且凌老师人很好!”一个备受奚落的人往往很容易感恩,特别当这份友好不是拿来炫耀仁慈的时候。
凌蓝抓着白色浴袍的手紧了又松,最后将脸深深埋在膝间,双肩微微有些颤抖。cd机中传来一阵拍球的声音,然后又被“g”、“bitch”等争执中常用的经典美语盖过,即便是以前的苏绚也能清晰辨认出这两个不在四级词汇中的词语,何况现在。
他正思忖凌蓝对于音乐是否也偏好重口味时,一段音乐盒旋律倏然而起,接着几个音符的呢喃踩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
“你不要紧吧?”背景音乐里一个女孩心疼焦急地声音哽咽道。
“我快要死了!”年轻男子嘶嘶抽着凉气,“但是,但是,在死之前,你得告诉我这首歌叫什么?”
几声低低的抽泣,万籁俱寂。
“这首歌是为你写的!叫——天国!”
……
“啪!”
苏绚手中的水杯砰然炸裂在地上,溅起漫天水花。
强烈的刺痛仿佛要将心脏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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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神,你不要紧吧?”
“我快要死了!叶月,我快要死了!”
“你别吓我!”
“嘶——嘶——但是,但是,……叶月,在死之前,你得告诉我这首歌叫什么?”
“我还没取名字,这首歌是……为你写的!”
“呃……怎么行,快想,快想!”
“呜——”
“哭什么……叶月,你哭完我就去天国了!快想——”
“天国,天国……就叫天国!呜呜——”
“傻瓜,别哭了,和你开玩笑的,我到不了天国,小月,别哭了!”
“你就是我的天国——”
……
波士顿那夜悠远的画面犹如一场星云毁灭在眼前爆发,那急速坍塌的炽热恒星带起了巨大的黑洞,将周围所有的一切统统吸入,连一丝一缕想要逃窜的光线也肢解成碎片。
苏绚无法遏制撕裂的身体,眼前一黑……
第五章 第一步
清晨空气中漂浮着湿漉漉的水汽,走出公寓,松柏上挂满了白莹莹的雪晶,在破云而出的彤日下,闪着绯色霞光。
离开的时候,凌蓝还蜷缩在被子中,不过今天是星期六,她休假,所以苏绚也没有叫她。摸着口袋里的卡片,又回想起昨晚的事。
潘神……没错,那个叫潘神的人对于叶月依织有着极深的执念,一次重生容纳了超负荷的记忆,很多很多事都是支离破碎,唯独对于叶月的执念像一枚烙印在黄金上的贵族标识,总会被仆人拂拭一新,无法让尘埃沾染半分。
所以,昨晚那首歌才会造成他的短暂休克。
在波士顿的场景被叶月设计成背景,也许在别人眼里有些新意的对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