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莫缚吾心第25部分阅读(1/2)
他们。她顿时意识到,这是她作为下人在吩咐自己的主子,确实极不妥当。
她像做错事的孩子,偷眼瞅刘世昮,幸好他并未因为她失当的举动生气。只是略微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而后很自然地附和她的提议道“这样也好,两边都不耽搁!”
毕大夫挑眉笑道“你说好就好了,清和带姑娘去客房好生款待着。”此时的他,表情就像个老顽童,小洛偷偷地瞪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何一再开她的玩笑。
清和答应一声,对小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她向门外走去。
在临出房门,小洛听到毕大夫对刘世昮道“现在该帮你看看了……”
她正好奇他要帮刘世昮看什么,刘世昮同样不解地问“我有什么好看的!”
“少装了!”毕大夫似乎是拉了刘世昮一把,她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自我看到你,你便一直刻意将手藏在袖子里……。说吧,这是怎么弄得。”
听了他们的对话,小洛也不觉得有些担心,脚步顿了顿想要回头看看他怎么了。然而想起刚才自己被调侃的情形,心想现在返回去,免不了又是一通难堪。
自己倒不打紧,只是刘世昮今天本來心情就不太好,若是一再被这个毕大夫开玩笑,难保不会真的生气翻脸。反正有毕大夫这个神医在,自己回去也帮不上忙。
抬眼间,见戴忆兰正一脸警告地望着她,心想,还是先抓紧办自己的事吧……
第一四一章 只闻其声 未见其人
“怎么样?”戴忆兰问趴在窗口向外张望良久的小洛。她们身处的客房在医馆二楼,对于两个会功夫的姑娘來说,跳下去并不难,就是不知道楼下是什么情况,突然跳下來俩姑娘不知会不会惹人注意。
眼看着约定的时辰越來越近,她不觉有些心焦。小洛回头看她脸上带着喜色,勾勾手说“來吧,沒问題!”说完抢先翻身跳了出去。
戴忆兰紧跟跳出去,脚着了地才注意到,此处乃一处背街的胡同,另外一侧便是民居。
此时胡同里一个人也沒有,民居大门紧闭。二人落地之后,连犬吠也未惊起一声,她们相视一笑暗自得意,未想到事情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小洛问戴忆兰“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多久?”
“不急,也差不多了!”戴忆兰言语俏皮地回答她,显见她此刻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我可是第一次有机会,正儿八经地踏入洛阳城,哪里都不认识,全靠你带路了!”小洛不无自嘲地戏谑道。
戴忆兰笑白她一眼,转身对她摆手道“放心跟我來吧,卖不了你的。”
小洛压低声音轻笑两声,跟上她,“那可难说,你不过是想等机会,卖个好价钱而已!”
时隔两年,她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脱离禁锢,离开隔世孤岛、脱离高墙围困,虽然还有个尾巴似的眼线跟在身边,她还是感觉到了久违的自由,心情不可抑制的轻快起來。
戴忆兰闻言蓦然回头看她,见她脸上是掩也掩不住的畅快,这才明白她只是说笑而已,并非故意讽刺试探,于是不再说什么,陪她一起笑了笑。
二人离开胡同,转入了喧闹的大街,衣着简陋、身行瘦小的两个身影,很快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淹沒了。
而后两个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医馆后的墙角探出來,为首一人看着小洛他们消失的方向,目光阴冷地问“这里赶到约定地点的路,你可都查看仔细了?”
“是!”身后的人忙颔首,恭敬地回答道,“小的都一一探查过了,沒有发现慕辽的手下。”
“那就好!”为首之人听后,明显地松了口气。
身后的人问他“主人,是否再派两个人跟着?防备突发变故。”
为首之人思索了一下,摇摇头道“不必了,想來慕辽不一定会料到人现在就在洛阳,还大摇大摆在街上走,而且就算慕辽现在见到她,她也一定不会跟他走了。”
他自信满满的说,目光变得更加阴沉,“而且她是警惕性很高的人,若是我们让人跟着她,被她发现了反而会引起她的疑心。有戴忆兰看着足矣!”
“是!”身后的人专注地听完他的分析,而后带着钦佩的附和道,“小的明白了。”
为首之人向身后摆摆手,那人转身消失在房后的阴影里。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一直深藏在幕后的主人,小洛的心里既不安又期切,而且说不定,还要在刘世昮发现她们不见了之前赶回去。所以一路上她跟戴忆兰一样,走得非常急。
好不容易赶到十里外的约定地点,她们二人都有些气喘。小洛见戴忆兰停下來,知道已到地方了,也跟着停下脚步,抹一把额头上的汗,问她“就是这里?”
戴忆兰沒答话,面色肃穆的点点头。见她一副紧张的表情,小洛心说这慕辽口中的城主、她的主人,到底是怎样可怕的人,心里亦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推开破败的院门,腐朽的木材发出“吱嘎”的声音,纵使青天白日亦有些瘆人的意味。
二人一先一后,跨进这座看似荒废了许久的小院,院里沒人,只余三面半倒塌的房屋。小洛看看戴忆兰,用眼神问她,可确定地方沒有差错。
戴忆兰读懂了她的意思,皱眉想了想,而后很确定的点点头,挑眉示意她入正房看看。
虽然心里知道,这位神秘的大人物现在很需要她,小洛还是有些担心,他把自己叫到这里的居心。走到屋门前时,她有意无意放慢脚步,落在戴忆兰身后半步。
然而戴忆兰脸上的表情,也比她好不到哪去,跨过门槛时,她似乎也有些犹疑。小洛想起她曾说过,她从前也沒有当面见过主人,看來是真的。
破败的房屋里,是同样破败的家具,桌椅几案东倒西歪的倾倒一地,落满了灰尘。
将里外间隔开的木制菱花隔墙上,雕刻的零花图案多已残破不全,唯有半圆形的框架还顽强的矗立着。
而上面吊着的沙幔已看不出颜色,隔着沙幔上层层的尘土,离间的一切看起來都像重重暗影般不真实。
二人一进门心里都有些紧张,只匆匆扫了一眼沒见到人,便欲转身出屋。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是个低沉的不像人语的男声,“你们來了!”
二人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齐齐转身向帷幕后的内室看去。极目辨别了许久,才在那片或深或浅的暗影中,发现了个类似人影的东西。
戴忆兰最先反应过來,忙上前一步,单膝俯于地,恭声道“属下……!”她陡然停了停,似乎是想向屋里的人自报名讳,转而又意识到小洛便在身后听着,所以住了口。
小洛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戴忆兰接着巧妙地跳过了她的名字,道“属下参见主人,人我已带到!”
“嗯!”里见的人似乎赞许地点了点头,依旧是那种低沉的吓人的声音,“做的很好!你起來吧。”
戴忆兰站起身退到一边,半垂着头瞪着小洛,向她使眼色,似乎是要小洛也像她一样给那个人行礼。
小洛嗤鼻一笑,别开头假装未看到,心想他是你的主人,你爱怎么低声下气那是你的事,凭什么要求我也跟你一样。我只是想借他的手报仇,才答应跟他合作,可从沒将他视作主人。
沒有人能作我的主人!她心中挑衅道。放肆地盯着屋里的影子看,若不是心里对他尚抱着畏惧,她真想挑开帘子看看他的真面目。
第一四二章 合王的来历
返回医馆,满怀心事的小洛刚刚坐下,便听到门外传來敲门声,來不及细想戴忆兰的主人对她说的那些话,收拾心绪正容应道“请进!”
清和端着煎好的清创药走进來,小洛和戴忆兰忙起身相应,双方相互颔首见礼后。清和将端药的托盘放在桌上,而后请小洛桌边,开始为她清理伤口处的脓痂。
他拿起托盘中的银针,凑到小洛的掌心停了停,抬起头,那张清秀干净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好心提醒道“一会儿,我要用这枚银针,挑破伤口边的脓痂,会非常痛!姑娘尽力忍一忍不要乱动,只有将感染的伤口重新挑开,让脓血流出來,上的药才能真正起到作用。”
“沒关系!”小洛回他以微微一笑,很淡然地说,“你尽快动手吧,这点小伤小痛我还受得住!”
清和看见她的笑,微一愣神,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头。见他那模样,小洛恍有所觉,“你刚才叫我什么……!”她低头瞅瞅自己身上的衣服,沒错呀!是小厮的妆扮。
方才已经应了他的话,如今再否认未免牵强,小洛索性直接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
清和犹豫地笑了笑,似乎有些羞于启齿,略微迟疑了下才道“这有何难!世上哪有面容又如此娟秀的男子。”
听了他的话,小洛不禁愕然,心想既然连他都看出來了,毕大夫不可能发现。
想起方才毕大夫的言行,这才明白他为何会一再开她玩笑,想必对她和刘世昮的关系有所误解。
她不禁脸色一红,低下头不再言语,心中对毕大夫言行又气又恼,好一通腹诽。然而这份羞恼中,却又透着一丝丝喜悦。
清和将她长合的伤口重新挑开,用银针另一头类似小勺的东西,将脓血一点点挖出來,每一步都做得小心翼翼。
掌心本就是极敏感的部位,如今又是在对伤口进行二次伤害,疼痛程度可想而知。
清和担心她受不住,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见始终她微颦着眉头默不作声,难以置信中略带倾佩地说“姑娘看起來娇弱,沒想到竟然这么能耐痛”
比起九死一生的经历,这点伤痛算什么!她心里自嘲地想。而嘴上只是说“我自己不小心弄成这样,不忍着还能怎样。只要能治好我的手别落下残疾,再痛也能忍着!”
说到不小心,她不禁想起昨日落水的事,由此又想到刘世昮,有些担心地问清和“刚才从毕大夫诊室出來的时候,我听到他说要帮刘……”
她想说刘公子,可转念一想她与刘世昮的关系,如此称呼显然不合适,忙改口说“说帮我家老爷看看,看过了沒有?我家老爷哪里不舒服?”
清和抬眼错愕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又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一边继续帮她清理伤口,一边有些疑惑地说“姑娘不知道刘老爷手上有伤吗?”
“伤?”小洛一惊,仔细回想昨天的情形,好像并未见他手上有伤。可再仔细想想,今天早上一路走來,他似乎确实有意将手藏在袖中。“什么伤?严不严重?”
清和的动作稍稍一顿,而后面色平淡如水地继续自己的工作,声音淡淡地说“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刘老爷的伤是师傅亲自给医治的。”
小洛暗自不屑地白他一眼,心说看着长得白白净净挺干净个人,原來也藏着心思,说话拐弯抹角沒一句真的。不要紧,反正一会儿还会见到他,我自己问?
听戴忆兰的主人说,要他们回去,等着跟其他人一起,被送进定远侯的新府邸,去伺候那些战场上归來的士兵。
当时小洛的心里竟然有一丝惊喜,或许是因为那个‘等’字吧。如此便可以再见到他,再跟他多待两天,即便以后的日子更难过,她也会甘之若贻。
趁着清和专心帮她清理伤口的空当,小洛开始细细回想那个人对她说的每一句话。
合王刘世弘,只是个有名无实的王爷,而且并非皇室正统的血亲。之所以得了这个王爷的封号,只是因为二十多年前,一场让世人皆觉啼笑皆非的和亲。
当时北方匈奴猖獗,多年与汉朝交恶。虽匈奴国小力微,不足以撼动大汉朝,可他们天性彪悍凶残,经历连年不断的交战,边疆的百姓早已苦不堪言。
汉皇深感多年兴兵虚耗国力,造成民怨横生,然而皇帝生性怯懦,又苦于当时举朝无可用之将才,所以未敢兴兵一举歼灭匈奴。
于是便想出了一个屈辱的办法,,和亲,汉皇得知,匈奴王有个视若珍宝的居次,便想着以和亲为借口,将她弄來押作人质。
然而想要娶到匈奴王的掌上明珠,普通的朝臣匈奴王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可汉朝皇室的皇子王爷们,一听说要娶凶悍丑陋的匈奴女子,个个都是摇头躲避,甚至有人以终生不娶为借口拒绝。
当时的刘父姓扈,是朝中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官。因才学能力平平,又无大笔的钱财和可依附的后台,所以想尽办法拼搏多年,却依旧是个才够资格上朝听训的末等京官。
不知从哪里听來,汉皇正为和亲的事烦恼,便在朝堂上打着为主分忧的旗号,主动请缨迎娶匈奴公主。
此时的汉皇正为和亲的事愁得焦头烂额,突见一个高大俊秀、气宇不凡的臣子主动请缨,心里自然格外欢喜。虽然平时对他沒甚印象,此时却平生好感,当即将他封为合王,取和亲王爷之意,另钦赐了府邸、珠宝无数。
因怕他婚后露了马脚,更是怕匈奴公主感觉委屈,所以特准他爵位世袭,只明确指出必须是长子。
汉皇不知,此时的扈大官人已早有妻室,长子也年越弱冠。然而圣旨已下,扈大官人已沒机会辩驳,且此事是他主动请缨,若再辩解唯恐会落得欺君罔上的罪名。
索性扈夫人贤惠,知道欺君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也体恤丈夫多年不得志的郁闷,主动要求扈官人休妻。
自此扈官人改姓刘,一举跃居人上……
第一四三章 阴云层层
“主人,真的要这么做吗?!”城郊破屋的纱幔后,黑衣人对站在窗前满脸烦闷的刘世昮说,“您之前不是说,将她跟其他人一起带回來,是为了避免别人对您的疑心。之后再想办法将她送到合王府,由她亲手给自己的亲生父母下毒,只要刘世弘夫妇一死,您便可以夺回属于您的王位。”
听到他提到自己多年处心积虑,志在必得的东西,刘世昮脸上又有些为其所动,然而那只是一瞬间,之后便是更深的愁容。
黑衣人见他有些犹疑,接着道“定远侯是个耿直的人,他绝不会公报私仇,即便起疑,也会通过正规手段查找证据治我们的罪。”
“这便是我们需要她的原因。即使班超真的查出什么,我们也不怕。只要告诉他,小洛是他妹妹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而要治我们的罪,首犯非她莫属。”他说着笑了,那笑容冷硬如冰,看得人不寒而栗,“我想他绝不忍心伤害她,毕竟他知道自己的妹妹,为了这个女儿受了多少苦。”
而后微抬头,忧虑地望着刘世昮,壮着胆子规劝“可是如今,您却要将她送去定远侯的新府邸,那是供给此次前方归來的将士居住。那些人说是护国功臣,其实还不一样是些穷凶极恶的男人,跟发配充军有什么区别。她这样娇滴滴的姑娘去伺候那些男人,只怕生死难料……”
“听起來,你现在是在帮她说话!”刘世昮冷冷地打断黑衣人,他不喜欢被别人教训。而且谁怎么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
虽然湖心小筑已被他一把火烧掉,可是脑海中的记忆却不是轻易能抹去的。自从跟小洛做出那种事,他心中的屈辱沒有一刻停止过,每次看到她都让他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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