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庄子第38部分阅读(2/2)
“走勒!!!”
“走勒!!!”……
每个车夫赶动马车的时候,都会吆喝一声,这不光是好听,也是在向家人告别,古时出门不易,常常一去数年,甚至遇到灾祸战乱等情况常常不得归家,所以人们出门时都很慎重。
而如此长的车队吆喝起来则有些闷和无聊了,王魁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回头再次和全叔等人互望了一眼,虽说一切都商量妥当了,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又能说得上来事情到底会进展得如何呢?
最前头的队伍已经绕过了南土坡,消失在绿林深处,而竹林村里传来的吆喝声却还是连绵不绝。仿佛没完没了一般。
从竹林出,花费一天,上了官道,车队的速度才有所加快。于第三天傍晚来到梅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外休息,不过搞笑的是村里人还以为这是一伙打劫归来的流窜土匪,派了青壮监视不说,全村彻夜举火以待,搞得王魁和和数哭笑不得。天亮大早王魁等人离开的时候,似乎人们才安心回家睡觉。
第四天夜车队穿过资水抵达敏州城,也难怪人家村里人害怕,敏州城门兵突然见到这么一大队人马出现在视野里,立马就傻眼了,如果不是和家马队很懂规矩,立即派人通报门兵,怕是这个家伙就要通知城防卫出动了,一旦惹来这些大神,王魁就有十张嘴巴最后也要舍财免灾了。
原计划在敏州城休整半天,王魁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本来利润不大的活计,和家还吃力不讨好的接了下来。半天没到,一只来自辰州南怀城和家的浩荡马队路过敏州,人马车货数千,队伍绵延几里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敏州城,一时间人们似乎找到了谈论的焦点,也许这就是和家想要的吧!
不过王魁没想到的是,和家马队的消息传播给王魁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那个大城没有经营纸张的店铺?谈论和家的时候,人们自然谈论都拉的是什么,而得知全是纸的时候,有好奇、有讥笑,自然也有人诧异、惊喜。
车队人多货多车多,不方便进城,只停留在离城不远的一个空旷地带。而派人前往城里补充水,干粮等等的时候,已经不止一个人前来王魁询问王魁的纸张是否出售,当然这些人都是小户,要的不过一打两打而已,王魁自然不会卖,因为除了海贸,似乎在这里卖掉的太不划算,不过这并不妨碍王魁宣传竹林纸。
以至于后来王魁才知道,多亏了这一路的宣传,王魁每回到竹林,造纸坊的生意就已经扩大了三成,减少了许多压力,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从敏州城出,官道宽敞笔直,地势平坦,十分有利马车前进,车队的速度前进的速度也就大大的加快了。第六天便抵达永州,第八天抵达道州,第十一天抵达连州。
连州是楚国的边州了,过了连州便是南汉国,连州府虽然只停留了一天,不过确是王魁最忙得一天,招呼边镇将军吃喝送红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些都是惯例,相当于今后长期成本,王魁一来不打算充好汉,揭露,二来自然也没打算多亲近什么。还好有和家人在,和数也算老江湖了,自然得心应手。
最后花了二百两吃喝,二百两现银,和数总算拿到了出关的路引,而且约定,今后凡是辰州竹林和王两家商队过往,差不多补齐三辆车一两银的买路钱就成,就这样千车队这才直奔边城而去。
第八十七章 扬帆出海
第八十七章扬帆出海
从连州过边关进入南汉,王魁和和数磕磕碰碰进入兴王府地界整整花了十一天。要知道走的多是平直的官道,路程只有楚国境内的三分之一。
走得这么慢的原因就在于车队太过庞大了。不是准备工作没做好,而是在英州遇到了麻烦,虽然王魁提前派出护院通知了城防军,但得到的回答却是,人数过于庞大,必须停留在原地等待刺史大人检查,绕过去解释不清不说,花的时间也更长,结果这一等就是两天。
说是盘查,不就是要掏钱。还好这个刺史似乎很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只收了一百两的过路费。然而接下来的路程里,几乎每到一县王魁都要付上几十两。王魁这时候也才切实感觉到南汉毕竟是他乡,人们不是那么友好,即便如此受了贿赂,人家还是要意思意思的盘查一番。
就这样,从竹林出的第二十四天,竹林的车队才抵达了兴王府外围,并联系上了福伯方面的人手,按当初协议,走到这里,余下的路都是福伯负责打点,车队自然一路畅通的开进了兴王府。
“老弟,你可真够壮观的啊!”望着马车滚滚而来,一部分已经在卸货的车队,福伯都有些感慨。还没见过王魁这么运货的人,不但福伯有些惊叹,车队还吸引了不少人旁观,不过得知不过是商队运货以后也就不那么好奇了。
兴王府不比楚地,这里一到出海季节,四面八方涌来的商队不计其数,有时候绵延几十里排队进城都是有的。而知情的人,明白这个只是一家人的货物时,也只是小小的赞叹一把而已。
王魁则是汗颜的摇摇头“这也是没办法,还好第一次走成了,以后也就方便了。”
“成本不小吧?”福伯笑了笑。
看得出,福伯并没有期待答案,王魁自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不过细算下来是不少了。七百多辆的过路费,装船出海缴纳的税银一千多两,再加上和家的预付的一千两,总数在三千两左右,王魁把王家的现银都花完了。
“徐莫,一路平安,早去早回吧!三个月,我希望看到的是你的本事。”王魁像是鼓励又像是指示,其实王魁的话没有说完――如果你三个月回不来,我就完蛋了。
南汉大有九年十一月十一,适逢双十双一,日大吉,北风微起,易出航。
站在海边,连吹来的海风都带着咸味,这是王魁最不喜欢海的地方,不过王魁现在却没有这个心思照顾这些。直渺渺的定着渐渐升帆驶动的平底号,看着方尾上不断挥手告别的徐莫,王魁有些胆战心惊的感觉,那上面装载的可是全竹林人还有王家人全部的财产,不,还有欠下的债务。
如果此船遇上了风暴,又如果徐莫一去不回,再如果遇上海盗(王魁也不知道有没有,估计有吧!可能不是很厉害而已!),又如果……总之,一切如果就如平底号消失在海的那一头一样消失不见的话,自己可怎么办才好,王魁这个时候才有些后悔的问大洪“我是不是玩得太大了点?”
“什么?”海风不算大,不过依旧刮得人髻蓬飞,刮得衣衫猎猎作响,刮得大洪压根就听不清王魁说的什么,摇摇头,王魁也不知道自己是问大洪呢还是问自己。
摇摇手,王魁示意没什么,和大洪谈这个,不是很明显多于吗?福伯的船队渐渐远去,虽然还在近海,王魁却也已经看不见了,因为跟随着福伯船队的航路,其他的海船断断续续的也踏上了征程,慢慢的将福伯的小船队遮挡住了
忽然间,王魁想起一个跟这次出航毫不相干的问题关于海贸,航海,我们既然曾经拥有如此辉煌的过去,却又是为什么让他如此寂寞的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呢?更甚,当世界的大航海时代到来时,我们的航海英雄运用世界上最庞大最顶级的舰队扬帆远行,最后却只满足于宣扬所谓天朝上国的威仪……
王魁并不知道答案是什么,他从未去探究过,而现在,他也没有能力去研究了,王魁更没有想过去改变什么,他毫不怀疑的认为自己并没有那样的头脑和能力,他确信王家这次的出航,完全只是他王魁面对财政危机时孤注一掷的冒险投资而已,仅此而已。
十月到十二月,是兴王府最舒适的几个月,多数天气不算太热,湿度适中,说这个做什么?这是王魁的感受,送走了福伯的船队,王魁算是无事可做了,只得留在兴王府苦苦的等待徐莫的归来。
本来按一开始的计划,王魁是要和马帮一起返回的,顺便采购一些沿海货物少带回去的,挣上一笔外快,结果,计划不如变化,来的一路费用超支,王魁的现银花了个不离十,哪里有钱做采购,既然是空手而归,而且过上两个月也要赶回来等待,王魁觉得还不如直接暂留下来好了。
海港,外来人口相当多,官府对这方面的管制也不是很强,现在多出王魁一个,谁也不在乎,租上一间便宜的小屋,整理好几十两现银,王魁便开始了自己的懒汉生活。
睡到日晒三杆,出门变着方的吃点东西,没事就领着大洪东游西逛。爬爬观音山,镇海楼上看看错落的兴王府。要么到城北白云山上的白云亭偷偷睡个懒觉,醒来看看真正的云山雾海。
不过比起这些,王魁做的最多的还是去江口东岸的莲花山山腰的茶亭,因为在这里可以看到许多的船,尽管不是王魁最想看的那只,但似乎能看到这些外形相似,平安归来的海船,还是能让王魁拥有一丝的慰籍。
王魁忙里偷闲的在南汉度日子。不过他却不知道,他这‘一去不回’可是惹了乱子了。
造纸坊扩建得有些盲目的消息虽然隐瞒得很好,不过从王家不断节省开支情况看(福伯的决定),从王家下人每每露出的焦虑和担忧中,有心人已经从王魁组织庞大车队南下的赞叹中警觉,竹林人暗地里已经开始有王家可能不堪重负的传言。
时隔一月,全叔以坊腐竹原料不足为由,停止半个造纸坊的运作,新招募的工人中只有少部分可以工作,而其他人则每月领一点月前算交待,想上工则只有等待通知。
两相纠结之下,渐渐的,王家不行了传言开始越演越烈,有人开始揣测所谓王魁一去不归的‘真正原因。’而全叔看在眼里却又无能为力,这种事情总是越描越黑,可是如果放任不管,又怕真出什么事情。值得庆幸的是,竹林的头面人物们,比如竹林八家,各方管事,以及和竹林有生意来往的各个商家都很安稳,完全没有理会谣言的表现。不过这样的信任又能持续多久呢?全叔不知道,也不敢断言,只能一边观察着,一边通过书信告知王魁。
就在竹林暗地里混乱不堪的时候,中原的局势却有些明朗了,清泰三年,不,应该叫天福元年才是,闰十一月末,也就是王魁呆在南汉的时间里,竹林客栈的客人们谈论最多的话题便是来自北方的消息――北方的天变了。
石敬瑭在三千契丹骑兵策应,以及其他各路北方节度使四万强兵助阵的前提下,亲率八万府卫攻入洛阳,后唐最后的造反帝王李从柯亲自率领与他一同造反的禁军上阵,最后战死在皇宫门前的,用他的死相世人宣告后唐亡国了。
百姓们也不知道,北方中原的新霸主是如何看待南方各国的,会不会挥军南下等等。不过显然南方的各个皇室并不是很担心,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石敬瑭虽然灭(后)唐建(后)晋,但各方武装势力并不是完全诚服,石敬瑭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去消灭或拉拢,南方根基稳固的各国他是暂时不会招惹的。
十二月初,它地大事无,小事不知。而身在竹林的全叔却是心理憋闷,头皮麻。而理由,则是由于这些天又是工钱的日子。
本来,当初和王魁商量的是,三个月内王魁带着钱赶回来。而工钱的话,全叔以造纸坊账目出错,暂时接不清为由,推脱半个月便是。想来以竹林人家在竹林的威望,应该不是难事,全叔把消息宣布以后竹林人倒也基本上显得能够接受。
可是谁也没料到,就在宣布工钱推迟放的第三天,忽然有一群人聚集到了竹林客栈的大门口。指明要见全叔。
而全叔赶到的时候,只见八方坳三之一的铁老三赫然在列,打头冲全叔质问“全大管家,你倒是给个话啊,东家如此迟迟不归,你叫我们怎么相信你的话?”
第八十八章 迟迟不归
第八十八章迟迟不归
全叔很奇怪,在当初的流民头领之中,吉龙是最能干的,马善最圆滑,和竹林人相处得也最好,而铁老三则一向是最安静的一个,全叔一直认为他老实巴交,安分守己的人。
没想到这次却在关键时刻捅了王家一刀。和铁老三一起聚集的大概有三四十人,不算多,不过他们选择闹事的地点却很有意思。既不是一村之长的李老爷子那里,也不是王家所在的竹林人家,而是人员来往最多,最复杂的竹林客栈门口,是不是别有深意全叔觉得很值得思虑。
不过目前的状况,面对质问,全叔没有时间想这些,还是先散了人群最重要,撇开铁老三不理,全叔直接对他身后的人们说话“各位乡亲,竹林有事一向大家平心静气的坐下来慢慢说,你们这么堵在这里,觉得合适吗?”
“全大管家,我们也不愿这样,可是你总得给我们一个说得通的理由吧!”见全叔不理会自己,铁老三又强抢过话头。
“理由?如果没有呢?”有人牵引着,全叔估计不压住领头的,今天的情况很难化解。
“这……!那不成吧,竹林有今天,大伙都出了力的,现在却如此对待我们,是不是说不过去?”铁老三似乎准备不够充分,理由很牵强。
全叔心里冷笑了一下,又问“王家如何待你们了?”
“干了工不工钱,这难道是对我们好吗?”
“谁说的不?这次出了意外,不过晚几天,难道王家曾几何时欠过大家一文?”说到后面,全叔前踏了两步,气势逼人的指责铁老三,
“这……!”铁老三似乎找不到说辞。这了半天没这出个什么。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身后的人群里却冒出一句话来“以前没有,谁知道以后又没有,听说王家不行了。”
“谁?站出来说话……!”听了这话,全叔气愤地伸手指着人群吼到。
“哟,还要仗势欺人吗?”又一个声音响起,而且明显和刚才不是一个人。
也许是怒极所至,也许是故意为之,全叔听到这里,反而面露笑意“哈,仗势欺人?我不过管家一人,小二两个,谁欺谁?铁老三,你领头闹事到底谁人指使?”
其实全叔数的不对,小二前面还站着竹林护院一个小组呢,不过似乎现在也没谁计较这个。
一抹慌乱从铁老三的眼睛里飘过,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都是来讨说法的,哪有什么人指使。”
全叔突地冒出那句问话,等的就是铁老三那一抹慌乱来证实自己的猜测,现在铁老三的辩解显然对全叔一点作用也没有了。
静下来,全叔心平气顺说“是吗?没人指使?有疑问你为什么不去找老村长?”
“哼,咱们不是竹林人,那个又不知道,老爷子和王家根本就是一伙的。要找自然要找王家!”铁老三没注意到,开始四处聚拢过来在周围站立的竹林人脸色不是很好,站到铁老三身后人群中的竹林人更是略显焦虑。
不理别人的反应,全叔竟然点点“噢!可是你为什么不去竹林人家呢?那才是王家啊?”
“那是……那,有什么不一样?反正都是王家的。客栈也一样。”铁老三开始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再次点点头,全叔又问“你也知道客栈是王家的?那你知道吗,造纸坊也是王家的,竹林的田地大部分也是王家的,竹林的房产多数也是王家的,你现在住的房子有一成也是王家的,如果你不住了,要卖掉还是要拆掉,都是要王家同意的……!”
全叔的话说到一半,铁老三身后的人群已经有人退缩了,从中间慢慢的退到了边缘地带,估计随时就会散去。而当全叔说完,细心的人会现,还稳稳站在铁老三身后第一排的人,要么是些生面孔,要么是些在竹林混得不怎么好的。
“那又怎么样?”铁老三还不明白全叔说这些什么意思。
“怎么样?不过一两个月的月钱,王家在竹林这么大的家业,难道我家公子会就这样丢下?王家再破败,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