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别再穿了第29部分阅读(1/2)
眼,“只要之后我使用过的东西,你别像这样偷藏起来,我就不会和你抢了。”
“当真?”他挑眉,一脸怀疑,激得宋凝竹忍不住道“骗你我是小狗,如何?”
“那好,这个我就收着了。”宋东循忽然将搁在角落的瓷碗拿了起来,正是宋凝竹刚才喝莲子汤所用。
宋凝竹一脸黑,伸手就想抢,却让宋东循闪了过,“您说好了不和我抢,莫不是您想耍赖?”他神情骤转严肃,“师父,这东西或许对您而言只是不足言道的小物,可是对徒儿而言,却是足以传承给下一代的宝物。”
宋凝竹脸颊微微抽搐,这时才仔细打量起他手里的碗,蓦然心头喀噔一下,呆了。
终于想起这个瓷碗为何这般令她熟悉了,这分明是他们宋家历代传承下来放在祖祠里让强化玻璃保护着,且投保千万保险,传说中拥有多么强大力量的传家之宝啊啊啊——
以前她还奢望能偷偷的使用这个传家之宝,看看威力是不是和七颗龙珠一样,哪里知道这个传家之宝居然是沾了她口水的普通瓷碗,完了完了,绝对不能让老爸知道,不然她会被劈死的!俗话说得好,真相永远是残忍的。
宋凝竹抹抹脸,然而在震惊之于,她也不免折服于因果定律,纵使她是个本不该存在于此地的人,但早就与这时空产生了共振,从出生开始命中注定她就会来到此地并发生这件事情……
突然,她竟觉得有些惆怅了。
宋凝竹拉拢被毯侧躺下来,背过他不再说话,宋东循见她不再和自己抢碗,变小心翼翼地将瓷碗收了起来。
抬眸,宋凝竹的视线穿过随风飘荡的车帘,望向天际蓝空,此时季节为夏转秋,湛蓝的天罕有白云,纵使有云也缱绻成丝,虽然四周空气寒冷但在向阳处却可以感受到阳光的炽热,气温相差甚大。
她脸贴着毛毯,望着随风摆荡的车帘陷入了一阵凝思。
有一些事情宋凝竹不敢去想,奈何每个人可以乘载压抑的容量就那样大,如果超出了容量,压抑的思绪就会狂涌而出,尤其是在这种安静的时候,怅然的情绪是思想的开关,漫长的车程十分枯燥,使得脑袋的活动量比以往还要更加活跃。
如今看着外头的天气,她却想到了恭语辰,霎时,心扉彷佛让针刺般疼痛着,宋凝竹双眉拧起,下意识将右手掌心迭在左手手背上,手指弯曲紧紧攥着,神情显得紧绷和凝滞。
其实打从来到汉朝时宋凝竹就一直恐惧着一件事,但是她只能以理智来忽视这样的恐惧,然而那日岚业对她说,是恭语辰要他前来汉朝帮助她,恐惧便像开了匣源源不绝地扰着她。
满了,乘载压抑的容量满了,思绪像大海般将她吞噬淹没。
宋凝竹咽一了一口干唾,心里堵得慌,她越想越感到焦急不安,呼吸逐渐急促,脸色也惨白可怕。
这就是她为何不敢深入思考的原因,每回只要独自一人深入思维探究想法,遇到让她恐惧之事,她就会被恐惧的思绪控制着,以往她都会将想法输入到手机里,然而此刻没可以删去文字的物品,她就似溺水的人,亟欲得到新鲜空气却无法自拔。
其实她不是心思缜密,也不是大而化之,而是极度敏感与神经质的人,她之所以会逃避,便是要让自己好过一点。
小时候她并没有这样的问题,或许该说是病征。上学时遭受同学排挤仅能算是个小因素,但最大的因素是她穿越时空将人带回的关系。
她常常会遇见因让她带回而对她有极大恨意的穿越之人,她的出现可能会拆散一组家庭,也可能会拆散一对深爱的情侣,她的负罪感层层迭加,渐渐转化为恐惧。
她会这样思考拆散了别人幸福的自己,是否也没有幸福的资格?要不然她怎会遭受同学排挤?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好朋友王静,还是离她远去了。
如今她也不禁恐惧,恐惧恭语辰是否也将要离她而去。
曾经她问过同为勾穿使者的前辈,为何自己不似冥界的勾魂使者,看淡人间百态;为何她不像一般的勾穿使者带回穿越之人时没有负罪感。前辈的回答是,因为她心太软、重感情,所以不懂得放下。
在许多事情上头她是个乐观的人,但对于感情的事情却无法克制地悲观,她害怕极了,恭语辰是否也要丢下她了。如此一想,她反而不敢回去现代,就怕回去时恭语辰真的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说实话,祖先们无法解开的阵形她更不可能解开,所以这回会前往昆仑山,也只是为了拖延回到现代的时间罢了,这就是她啊……逃避现实的她。
宋凝竹有些难以喘息,她明白自己不能再陷入这样负面的思维之中,但是她无法克制漫溢出来的想法,垄罩着她的低频情绪,一股反胃的感受突然从体内涌上,宋凝竹忍不住干呕几下,宋东循见状忙不迭上前,一看眼前人的模样,不由得一愣。
“师父您……”他错愕,一回神急忙从怀里掏出帕子递到她手里,宋凝竹像是不明白他为何要给她帕子,神情茫然地看着他,殊不知自己的泪水早已布满整个脸庞。
宋东循犹豫片刻,突然将她手里的帕子拿起来,动作轻柔地为她拭净脸上的泪光,轻声道“难不成徒儿拿走了您用过的瓷碗,会害您有麻烦么?又或是……您有何烦恼,或许可以告诉徒儿。”
宋凝竹没有多想,神情呆滞地问“倘若有个男人与你相爱,却总有秘密似的,有天他突然私下连络他的情敌,要他帮忙照顾你,而后不告而别,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宋东循微微地抽了一口气,“与我相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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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一百节
宋东循微微地抽了一口气,“与我相爱的男人……”
宋凝竹突然坐了起来,双眼紧盯着他道“你是个女人!”
“我?”他再度错愕。
“虽然像男人,但你是个女人。”她补充。
宋东循更加震惊了,急忙驳道“徒儿虽然像男人,但、但……确实是个男人啊!”
宋凝竹露出死鱼眼了。
“唉……”她轻叹,虽然觉得宋东循的回答令人无言,但也不免感谢他自顾自的转移话题,将自己从低潮的漩涡里拔了出来,她伸手抹抹脸,一抬头就见宋东循神情呆滞地盯着她,“怎么了?”
“徒儿第一回见您,不小心瞧见您伤心落泪的模样,那时就感到惊为天人,男人可以哭得如此美丽着实难得,如今您的模样虽与上回不同,但依然令徒儿惊叹……”
宋凝竹眼神死。
宋东循挠挠发,腆颜道“让您见笑了,徒儿着实喜欢观察每个人的泪颜,然后将令徒儿感动的模样画出来。”
宋凝竹深深体悟到,找他当感情咨询师根本就是个愚蠢的决定!
他突然腼腆地笑了,从怀里掏出一块折了几折的白色锦布,并将之摊开在宋凝竹的面前,“那日一别徒儿有感而发,将师父您的泪颜画于这块锦布上头。”
宋凝竹眼角微微抽动,伸手接过他所绘的图,凝神一看,只见上头人物五官圆润眼睛细小眼尾上勾,身体微驼,神情忧伤地看着远方。
宋凝竹手指忍不住一弯,有种想将之撕烂的冲动,但还是克制住了。
她才没有长得这么丑呢──
宋凝竹深吸了好几口气,又缓缓吐出,她抚了抚胸腔安慰着自己别气别气,古时候的人审美观和现代人不同,历史课本上的水墨四大美女图,摸着良心问问,哪个是美女?所以这张图会这么丑是有原因的。
宋凝竹看向他一脸期待受到夸奖的神情,不忍心说出真话,手掌用力一攥,将这张图给揣入怀里,她道“这画我喜欢,算是和你换那个瓷碗。”这东西绝对不能外流,妨碍名誉啊!
宋东循看似舍不得地往她怀中望去,但又思及自己的画作让上神给肯定了,唇角不禁上扬,一脸喜孜孜。
宋凝竹无奈躺下,望着车顶道“同我说些与宋家相关的事情吧。”唯恐自己又陷入恐惧之中,她必须找些事情让自己转移目标。
宋东循双眼一睁,瞳眸瞬地绽亮,心里想着让师父知道宋家的好,或许多年以后,师父还能庇佑宋家的子子孙孙呢!思及此,这便开始叽哩咕噜地聒噪了起来。
虽然有时候觉得宋东循颇吵,但如今她不免庆幸有他的陪伴,让她的心可以更加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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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泛出微白,薄雾尚在弥漫,筑于枝桠上的雀鸟一早便起来吱喳啼叫。由于昨日来不及到下一个村庄,便在野外露宿一晚,几日前也曾如此,但都没有像这回这样……
宋凝竹曲着膝,身子缩成了一小团,脸色明显烫红,颤崴崴地道“东循,你昨夜里有记得添柴火么?”
“这……”宋东循他一脸心虚,转过头看向坐于一旁的车夫,斥道“狗子,你昨晚添柴了么?”
“啊?可是二爷您不是说要施上可以令柴火持续燃烧的法术……”无视宋东循眨到快抽筋的眼睛,狗子一脸无辜地看着宋凝竹,好似在说着“上神您看看,二爷都这样仗势欺人。”
“罢了罢了,狗子我们离昆仑山还有几日路程?”宋凝竹很清楚自己状态不佳,如今畏寒和浑身酸痛的感觉特别明显,俨然是发烧了,在没有退烧药的年代若无妥善治疗,因风寒而亡之人也是大有人在,不能再拖下去了。
“约莫再一日可至昆仑山脚下,但还得再北行一段距离才能至目的地,只是之后的路程需弃马以双腿步行。”狗子恭敬回道,“前方再行一段距离有个小村落,上神可在那里休息一阵。”
昆仑山脉延绵数千公里长,并不是普通的小山丘可以比拟,还需找到传说中奇人所居之地才能往上寻去,所以就算到了昆仑山下,也不是想往上爬就能往上爬的。
宋凝竹点点头,扶着宋东循站了起来,宋东循既心虚又自责地望着她,宋凝竹明白他心里也不好受,只是摆摆手道“没怪你,我早些时候就觉得不太舒适了。上车吧,先至附近的村庄歇息一下,退了烧就继续往前行。”
昨晚宋东循央求她教他能维持灵力的法术,然而那法术她自个儿都不会,只曾浅学过一回,奈何资质不高没练成功,所以她只能简单地将记忆中的方法告诉宋东循,也不保证百分百正确。宋东循不是天才,但灵力比起她却要好不少,昨夜里大伙儿都睡了,就独留他一人顾柴火,说要练会自动补柴火的法术,不过事实证明,作梦比较快。
宋东循依言将她扶进马车内,并将自己的毛毯也盖在她身上。他深深地凝望着她,似在探究什么,犹豫好一阵子才开口问“敢问师父,神祇也会生病?”
“如今我有肉身,也吃五谷,如何能不生病?”宋凝竹双眉拧着,头痛不已,说话也有气无力,“让你失望了?”
宋东循果断摇头,“只是感叹,还以为就算有肉身的神祇,也能不生病。”
宋凝竹轻轻摇头,那是因为她只是一个伪神啊!
昆仑山年均温约零度,愈接近昆仑山天气愈寒冷,早晨的雾气凝成霜,随风送拂而来的也只是冰寒的空气。
宋凝竹冷得浑身发颤,牙齿互相撞击发出喀喀的声响,脑袋晕呼呼得,马车颠久了也似摇篮,未待多久宋凝竹便昏睡了过去。
好半晌,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一处小村落,村里的人们朴实简单,衣着和中原明显不同,宋东循一下马车,就拉着他们的村民来到了马车前,指着车内的宋凝竹,由于中原语言和此地民族不相通,宋东循比手划脚好一阵子,村民才明了地点点头,转身去找人来帮忙了。
那位村民带来了一名年迈的巫师,他脸上的皱纹十分厚重,几乎可以夹死蚊子了。老巫师处着木杖,穿着彩色的衣袍,头发上还夹着彩色羽毛,鲜艳得像好几朵花簇拥在一块似的。
老巫师一看见发着高烧脑袋胀疼的宋凝竹,嘴里叽哩咕噜不知道在念些什么,不一会儿就见一个孩子拿来了一糊黑色的药草汁。
宋凝竹幽幽转醒,脑袋发热发胀,一醒来就见宋东循接过药草汁,端着木碗犹豫了好一阵子,才递了上去。
“师父,您瞧瞧这药有没有问题。”黑糊糊的,若不是那些村民明显对那名老巫师十分崇拜,又拍胸脯保证,他老早就把这碗东西给扔了。
“嗯?我怎知道有没有问题啊……”宋凝竹拧着眉头,撩起车帘走了下去,看到不少村民围着自己不让她靠近老巫师,她脑袋有些懵,“怎么了?”他们语言和中原不同,但是对于拥有强大翻译阵法协助的宋凝竹而言,听起来都是相同的。
“我们这里近日有个重要祭典,外人不可以留着,你喝完药便离开吧。”说话的是一名妇女,“巫师大人说你是让瘴精给附身了,喝了这碗药就能驱除瘴精,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还有,你别靠近巫师大人,让巫师大人沾到瘴精的浊气就不好了。”
“瘴精?”宋凝竹挠了挠发,也不想和他们争论什么,转头看向那碗黑糊糊的药汁,双眉蹙起不太想喝。
“你们的马车很不一样,上头涂有麒麟血。”老巫师声音低沉,颇具威严,“你们来到这里的一路上应该都很安全,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麒麟血不是只能防火?”这老巫师看来是真有能力,要不怎知道他们马车上涂有麒麟血?
老巫师道“麒麟血趋吉避凶。”
或许麒麟真有庇佑他们,要不然这么嚣张华贵的马车怎么没让关外贼子觊觎?毕竟关外可不如中原那般安全,只不过……
“既然趋吉避凶,那我又怎会感染风……让瘴精附着而发烧?”宋凝竹转过身将宋东循手上的药汁接了过来,这老巫师看起来好像真的颇厉害,或许这碗药真有帮助。
“天意如此。”
老巫师的一句话,让宋凝竹动作一顿。天意?又是命运这摸不着边的家伙么?每回都玩她玩不腻啊!这回是看她跑跳得太快活,所以才让她发烧蔫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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