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奸臣谈恋爱第2部分阅读(1/2)
擅入的好。”
唐糖未料到他这般直接,面子上不大挂不住“谁说无事,我……有事的!”
“何事?”
“认字、读书,修习为妻之道……呵呵呵,很多事情的。”她觑看纪理一脸的不予置信,又试探道,“大人平日又不在的,反正横竖书房空着也是空着?”
纪理冷眼看她,不假辞色“有事也不行,不可以去。”这人好像从来就不懂得何为客气。
“大人完全不讲道理么。”唐糖犹不服气,“那日在爷爷屋中,口口声声称我也是半个东院主人,东院各处我可随心而逛,这话不知是谁说的!说出的话,泼出的水,何况您还是位大人。”
理亏之人居然还敢同他讲斤说两,纪理只用眼皮子将她一扫,一脸的事不关己“泼出的水?唐小姐不是也同祖父夸下海口,说一年之内,必令纪府添丁?”
“诶……你这个人!”
纪理冷笑的样子含些得意,就像是报了那日西院之仇似的。
唐糖无言,细想想其实也对。既然都是做戏,就都不要拿戏台上的台词来较真了。
纪理欲走时不紧不慢抛下句话“《河渠书》只崇文书局有售,唐小姐莫要忘了。”
“啧,你这人,还真要赔……”
纪理翻她一眼“我等着用,记得别再弄脏。”
唐糖咀嚼他这话的含义“崇文书局好像是在西城的罢?大人的意思难道是,我可以随便跑到老远的街上买书?这不是真的罢?”
纪理像在听一个笑话,不屑道“唐小姐又不是纪府的犯人。”
唐糖兴奋得跳起来“纪大人上道!”她趁机得寸进尺,“只是大人书房里太多好书,我若再买一回,岂不浪费?再说好些书原是绝版,市面上恐是花银子也购不到啊。”
纪理抿了抿唇,竟作了回让步“你列下你的书单,让林步清递来给我便是。”一句话,只要不进书房,你想怎样都可以。
唐糖奇问“林步清是谁?”
阿步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立在了门边,欢欢喜喜道“这是小的大名啊!二少奶奶您有事尽管吩咐小的!”
唐糖客气道“哦哦,那往后就有劳了。也要多谢你啊纪二哥哥!”她满是感激,扯住纪理的袖子正经谢了数声。
唐糖眉眼都在笑,笑容温煦得有如这个夜里的夏风,全然没察觉纪二一张格格不入的冷脸,已然被她弄得十分局促。他木然将袖子从她手里抽出,一张脸板得愈发僵硬了。
阿步永是热热烈烈的样子“不过,二少奶奶既爱读书,为何不上南院的藏百~万#^^小!说?二爷书房的书再多,也比不了藏百~万#^^小!说啊。”
“噢,藏百~万#^^小!说?那定然,是有很多……很多书了。”
夜色已然深笼而下,阿步自然辨不清唐糖微微泛了白的面色,依旧在那儿兴奋解释“嗯,四层的楼阁,您说书多是不多?一层二层乃是经史子集,第三层是……”
纪理忽厉声喝斥“林步清!”
阿步被唬得一头雾水“二爷?”
唐糖亦被纪理吓了一跳,却听这人竟是冷言又起“唐小姐大可不必谢我,我也是心中好奇,想看看时隔数年,唐小姐何以变得如此勤学。阿步,唐小姐并不是不认得去藏百~万#^^小!说的路,只是她少时并不那么爱书,她从来只是以为,南院不过是府上一个藏猫猫的好去处罢了。哼。”
说罢袖手告辞,幽幽独自踱出门去。
唐糖本来听阿步说起藏百~万#^^小!说,勾起许多回忆,心里的确很难好受。记得纪理少时确实勤奋,她在南院游手好闲的那些日子,每每在藏门前撞见他,真是没少挨他的白眼。
不过纪大人当真确定大家要这样子相处下去?前一刻总算得了一时融洽,突然冒出这些刺言刺语来,把个好端端的和局,搅成一盘僵局。他倒好,拍拍屁股,走了。
什么人啊!犯起怪病来,竟是连半点征兆都没有。
阿步依然莫名其妙,立在原地,模样尴尬,唐糖反有些不好意思,问道“阿步,你是几时进的纪府?”
阿步回“小的是这个月初新来的。纪管家未曾挑我旁的,只问我脾性可好。小的别的不行,最好的就是脾气,纪管家这才让小的跟着二爷。”
唐糖低低叹了声,也不知道是想解释给阿步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你别见怪,二爷许是想起他少时在南院读书的日子了。我六岁随祖父来纪府为客,在这儿住了足足五年,呵呵,那个时候二爷还是个埋头苦读的勤学少年,那个时候……三爷也在。”
阿步天真,饶有兴趣追问“我听闻二爷同三爷乃是孪生兄弟!他俩生的像不像啊?”
“像……也不像,一个冰山似的,一个连冰山都能教他给捂化了。”
“这样啊,三爷性子必是极好了?”
纵然只能回忆这些点滴,心头仍觉如有暖流涌过,唐糖含笑答“二爷什么性子,三爷总是跟他的反一反就是了。”
阿步感叹不已“三爷真好啊!”
唐糖忍笑“你稍微收敛一点儿。小点声,让二爷听见,仔细他真把你冻成冰山。”
阿步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脑袋直点,又有些激动,觉得唐糖很将他阿步当作自己人了。
这天深夜,纪理在书房拟完次日上工部要呈给恩师魏升鉴的一封条呈,拟完却仍不睡,穿的是家常旧袍,同纪方说要一人院外走走,便径自踱出了院子。
去了一个时辰方归,也不说去了哪儿,回来照旧在书房软榻上宿下。
这燠热的夜本就极难好眠,纪方没睡,生怕书房里闷热,他亲自检查了一回窗棂有否支好了。踏出书房门时,又回望一眼书案后头,二爷睡得极静,连呼吸声都几乎不可闻,身子亦未曾动过一动。
纪方想起纪理前夜问他的话。
“纪方,你近日可曾去过南院?”
纪方答“其实也不算特地去的南院,我每日早晨,是要出南府门,给三爷上香去的。”
“嗯。”
纪理顿了片刻,又问“糖……唐小姐可曾去过南院?”
“呃……不曾。”
“为何犹豫?”
纪方忙解释“二少奶奶|头天来时,是问起过的。”
“你不是一向喊她糖糖?她问什么?”
“问三爷的牌位何在。我答,因为三爷未曾婚娶,又无子嗣,故而依祖制只得一座孤坟,葬在南院宗祠外的小山坡上。她听了也不言语,我便问她是不是想去给三爷上坟……”
“你往下说。”
纪方点点头,眼中噙些泪花“糖糖回‘就不去了罢’,我便劝‘三爷素喜热闹,他如今一人孤零零的,您给亲手栽一棵小冬青,也总算一份情谊’,糖糖摇头说,‘我不信,那是堆土,又不是他。’”
“……哦。”
纪方偷眼看看纪理,见他神色尚好,方道“隔了好一会儿,她又道了句,‘我不信’。”
纪理沉吟许久,隔了会儿纪方又说“噢,糖糖那天还问了一件事。”
“何事?”
“她问,三爷的遗物,可都从大理寺取回来了?”
第5章 青瓷盒
次日正是纪二爷歇完新婚大假,回衙应卯的日子。
纪方来时天刚刚亮,阿步已然在里伺候纪理束发整冠,换好了官服。
阿步识相退至外头,听见纪理在书房里嘱咐纪方,今起晨间他便不再去告扰祖父,照常待晚上散衙归家再往西院请安。
知道阿步行得远了,纪方合紧门窗,纪理才问“大理寺昨日送三爷遗物来时,你可逐一清点过?”
纪方点头“这个自然。大理寺此番将三爷遗物押得这般久方才送还,您又不在场,我唯恐疏漏,清点得格外仔细。”
纪理点头“不是裘大人送来的?”
纪方心中愈发了然,这定是哪里出了岔子,便心急起来“来的是个姓朱的推丞,我问过他,说是裘寺卿前日派裘大人公出去了裕州,二爷,哪里不妥?”
纪理眉心紧着“昨夜我去过南院,少了一件。”
纪方思忖二爷怎的昨夜睡前不说,不免有些紧张“朱大人送东西来时,还附来一份清单,由我亲自一一核对无误。况且藏百~万#^^小!说那间暗室十分隐蔽,外人无人能入。”说罢立时自袖囊之中找出那页清单,交与纪理。
纪理细细查阅,眉头愈发紧了。
纪方揣测“会不会……糖糖?”
纪理直接摇头“哦,不是糖……小姐。是这单子上,原就少了一件。”
纪方十分讶异“少的何物?单子上既是未列,二爷怎知……”说到一半,他发现纪理正抬了眼审视自己,目光冷冽。
纪方身在纪府三十余年,何等的练达,他深知许多事情不宜多问,忙笑回“定然是三爷从前同您交代过的。”
纪理起先不置可否,过会儿终究轻轻阖了下首,却道“此事无须惊动大理寺,裘大人那里,亦不必去问。”
纪方不便追问他打算怎么办,只唯唯应下。
多日不往,衙门中自是诸事纷扰,这日忙到同僚皆散,纪理仍伏于案,直至天色微沉。欲回府时,他隐隐听见魏尚书那里尚且有低语之声,并不知来人为谁。
夜幕全黑之时,纪理方才打马抵家门,府门口却被一顶轿子给堵了。
他循着那束灯笼光亮便认出来,那不是魏尚书的轿子又是谁的?若不是非同寻常之要事,魏升鉴决不能这个时辰亲自登门。
于是匆匆下马,恭谨相迎。
纪方并不知门外等了这么尊神,奔出来时,二爷对着魏大人是一副欢喜面色,转将过来的脸色,便不尽好看了。
纪方瞪一眼这时候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阿步,阿步压低了声,委屈透顶“二爷让小的先回的……”,纪方勒令他赶紧住嘴,此刻哪有推卸的道理,惟加倍小心为上。
魏尚书言明来意,称是成日里公事缠身,早当过府来探望纪老爷子却不得空,且爱徒迅雷之势新婚的当日,他又偏巧身在乾州公干,身为老师,这杯喜酒本就当来补讨的。
纪理自是陪笑奉客入前厅,又让阿步前去祖父处通报。魏升鉴端了茶,犹拿他的学生打趣“你这少主人倒好,燕尔新婚,撇下娇妻,不知方才又往了何处寻欢?”
纪方侍立一旁,想想亦有些奇,二爷骑马,尚书坐轿,一前一后出的衙门,二爷倒比他姓魏的还晚到一步,这究竟是去了哪儿?
纪方想起早间纪理问起的三爷遗物之事,暗暗忧心。
孰料纪理不动声色探手往袖囊之中一摸,竟掏出一小方锦盒来,淡淡一笑,面皮居然还有些腼腆“恩师勿怪,拙荆嗜甜,总念念不忘永念楼的绿豆酥,学生散了值,方才便为她跑了一趟。”
纪方闻言抬首悄悄探看,整个人都呆了,二爷……没事罢?
魏升鉴听罢,了然大笑“前几日我听同僚茶余闲聊,皆云纪大人此番是奉祖命娶了个娃娃亲,魏某还直叹我这爱徒一表人才,就算尚个郡主亦是绰绰有余,竟是委屈了。那一群不解风情的朽木,殊不知人家原是青梅竹马,一往情深,也怪我老头子多此一念!哈哈哈……”
纪理面含三分羞赧,只淡笑着将头轻摇。
纪鹤龄素不待见这位魏尚书,听阿步来传,气得吹胡子瞪眼,要他速速去回,就说他病容憔悴,且神昏智厄,恕不方便接待贵客。
阿步总算聪明,不曾原话照搬,不过纪理听罢,依旧眉头紧锁。幸而魏升鉴嘴上是称来探老太爷病,此行分明另有所图,故而也是不以为意,一笑而过。
魏升鉴不是一个闲人,他不是来看纪鹤龄的,自然也无暇跑来补讨什么喜酒。纪理挥退前厅诸人,专等着恩师表明此来情由。
学生知情会意,魏老儿便也无须赘言,吩咐家人将他所带物件呈上。
魏升鉴的随从便将一个小型的雕花木箱搬到了纪理跟前,道“这是我家大人给纪大人的。”
纪理不明其意,打量那小木箱子,又望望老儿“恩师……”
魏升鉴捻须而笑“为师亦是受人之、忠人之事,我将此物递到你的手上,便终算是物归原主了。”
纪理听罢更为犹疑,魏升鉴示意“你且打开看看。”
纪理依言轻轻揭开箱盖……
此刻,一只青花瓷盒就静静摆在桌面上,魏大人追问爱徒“你看看,可是认得的?”
纪理将那青瓷盒望了一瞬,面色始终如常,缓缓笑道“学生确然不识此物。”
魏升鉴笑得玩味“当真不识?为师今日终日将它摆在书架子上,怎么,你难道竟是一眼不曾看到?”
纪理谦逊笑答“当真不曾,还求恩师明示。”
魏升鉴将青瓷盒慢慢往纪理那厢推了推,忽而转了一副怒容,厉色道“哼,是那裘全德欺人太甚!他在大理寺只手遮天还自罢了……他是欺纪府于今朝之中已失所依,人做天看,裘全德……他当真是岂有此理!”
纪理小心探问“恩师,究竟……”
“我问你,令弟的遗物,他们大理寺可是扣留至今?”
纪理回“昨日那边派了人,已然悉数送来了。”
魏升鉴怒不可遏“悉数?他还有脸说是悉数?连圣上都已降下过旨意,已查知令弟乃是秉公查案期间,因刑部之疏忽错入地牢,故而着令大理寺严加查察此案中刑部当领罪责,并当善加安抚亡者亲眷……他裘全德倒好,不奉旨将刑部查它个底朝天,不去弄清楚那场断命大火之来由,反过来查自家人!死者为大,他不将令弟遗物好生归还纪府,扣下来打算做什么,问一问那些物件,当日可曾见着是谁纵的火了?”
纪理反倒只能劝慰“恩师消消气,大理寺许是有自己行事的规程手续,故而归还的晚了些。”
魏升鉴指指案上青瓷盒,缓了缓气方道“许多事情你是不知道的,若不是有人发了话,裘全德明年这个时候恐怕也未必将那些遗物送还纪府。不过,裘全德为查令弟,还克扣了一样……喏,便是此物了,你小心收好。”
纪理抚抚瓷盒,启了启唇,欲言又止。
魏升鉴收起此前怒意,看看瓷盒,忽而笑得一脸诡诈“也不知裘全德老儿扣下这青瓷盒子是何用意,呵呵,查案?他想是查案查昏了头!裘老儿向来板正,想是根本不明白这等风月之物的。唉,令弟其人……妙不可言,唉,太可惜了,当真可惜。”
纪理亦低叹一声,嘴角轻勾,仿佛了然,却又像在赔笑,半天方道“还请恩师替学生先谢过齐王。”
魏升鉴对他这机灵十分满意,探过手去,轻拍一把弟子臂膀,莫测高深笑道“不枉齐王如此厚意待你啊。你只消记得,令弟区区遗物不足挂齿,死者已矣,齐王的意思,不过是想给府上留份念想。而齐王结好之意,却是对你这个人的。”
纪理点头“学生待罪之身,全听恩师发落。”
魏升鉴摆一摆手“你我何必说这些虚套?乾州之案,本不该你来担那委屈,此后自会有人去填平。如今朝中别有用心之人太多,频频离间圣上与齐王,呵呵,更有甚者,还在背后说齐王是瘦死的骆驼……莫说圣上与齐王依然手足情深,就算……哎不用我说透,你也必能懂得。当下用人之际,不过你才新婚,我且容你缓上几日,月初你便当全力接手水部。”
纪理一一喏下,魏升鉴素喜这学生一点即通,此行目的也已达到,起身告辞。
纪方尾随纪二送客归来,见阿步正在琢磨那只青瓷盒子,喝止阿步“休得乱动!”
阿步松开手跳起来,躲到一边嘟囔“这是得亏不曾端在手上,这盒子没事都被纪管家吓得砸破了。”
纪方唬走阿步,自将青瓷盒子小心捧回书房,纪理来时,他正寻来干布仔细擦拭“二爷,三爷这物件烧又烧不掉,想来只能埋去南院外了。”
纪理摇头“埋?不必,留在书房就好。”
纪方放下瓷盒走出去,过会儿又入内,托了那只永念楼的绿豆酥锦盒问“二爷那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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