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2/2)
昭容小姐喘了一口气,一摆手阻止了春桃嚷嚷,又回手向唐寅一指道
“你说!你说!你快快说,到底是何处狂徒,擅敢男扮女装,闯入人家闺阁,难道不知有王法吗?”其实她一听到唐寅二字,一腔怒气已平了大半,因而阻止春桃妄动,好让唐寅讲完,唐寅是何等灵光,早已窥进美人的心坎,向前深深一揖就要吐露真情。
一旁的春桃也是聪明,一心向着唐寅,想这番陈述衷曲必然很长,可讲上好半天,而这亲亲解元郎是位文弱书生,这爱爱昭容小姐则是娇娇女,若是他俩就站在这儿讲,连我在一旁都要陪着受罪,于是就想出个主意来
“小姐,事已至此,你也不要惊慌,就听他说个明白,若是有个不对,我就去禀了老爷太太,将他捆去送官。
春桃嘴里说着,身子向后一扭早己抓了张椅子,放在小姐身后,轻轻将小姐带着坐下,继续道
“小姐还坐下听吧,脚小伶仃的那耐得住站?”
只这一下,昭容小姐已安安稳稳的坐定,虽则仍鼓着两片桃腮,似乎还在气头,然而那冷静的目光,以及吹弹得破的肌肤间,似乎藏着含情脉脉的笑容,仿佛就在肯定是那唐解元,好结那善缘。
春桃与小姐形影相随多许多年,怎会不知小姐性情,乘这当儿,就指着对面面一张坐椅向唐寅喝道
“你也坐着讲,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若是讲得有理,我们小姐慈悲为怀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哼...”
一边说着一边去茶几前倒了一杯热热的香茗,回身送到小姐手上,让她好将另外半腔余怒随着香茗一齐咽下。
伯虎见到春桃的这番善解人意的举动,不由得暗暗道好,如此俏婢果然值得收入后宫,也不愧我这几夜那么卖力的把你插得那么爽快。
于是伯虎一屁股坐下,从容不迫的将追妞的这段前因后果,从婉婉转转的详细陈述。说也奇怪,昭容小姐先前何等忿怒,此刻听到这俏郎君在庙前看上了自己,然后就设计低三下四的放下解元郎的身段进来陆府,那一股气不知消到那儿了。先前一眼两眼的偷看对面,到了唐寅说出求婚的话,那一副娇容则是爱煞人了,粉颊低垂,脸上一片红霞,双瞳视地一一双纤纤玉手不知放在那儿好,幸好手上一方绣帕,是卷了又舒,舒了又卷,低着头不知如何回话。
春桃见这两人应是郎有情、妹有意,只是娇羞窘迫的僵在那儿接不下去了,于是急中生智的出面解围,故意虚张声势的喝问道
“哼!你说是吴门才子唐解元,谁又信得过?有何凭证可以证明?”春桃一面说,一面偷偷将小嘴儿向唐寅胸前一努。
伯虎立即会意,一探手自怀中取出小玉印,望着春桃连连申辩道“哟!姐姐,这有名有姓的人岂是轻易可以假做的,几日来的画儿也是难以造假,你瞧瞧我这绘画用的印鉴,与那立轴上盖的不是同一个吗?”
春桃见他身着女衣不住的打躬作揖,本来就一肚子好笑,如今看他拿了玉印神气活现的指东划西,好似在表演戏文,一腔笑意差点肚里就装不下了,幸而她深知此时笑不得,竭立忍住,见小姐仍然低头不语,只得继续搭讪道
“哼!既然如此,你既是苏州才子,堂堂一榜解元,为何不正正当当...”春桃话未说完,终于引得小姐开了金口,斜睨着春桃说“你去理他干嘛?他若当真是唐解元,就越发不应该有此举动,难道...”
伯虎一听,昭容小姐开了金口,连忙抢到跟前,连声陪笑作揖道“小姐在上,小生已声明在先,委实有不得已的苦衷,还祈小姐格外宽宥,垂赐金诺,成就这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