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皇帝娃娃宰相第12部分阅读（2/2）
就在满朝荐一行人离开京师十多天以后，在长安的正门明德门外来了两辆马车，马车停下来，从马车上跳下一十四人。乞丐？整整两马车一十四人都是乞丐？从外貌打扮和面貌看起来，他们应该是一群乞丐。其实，一个十多人的乞丐队伍也很平常，有点奇怪的是，这个十四人的乞丐队伍居然有十一人是少年。其实也不奇怪，在大明天下，虽然不乏富庶之地，也不乏财主富户，但是饥民也随处可见，东西南北各地，叫花子成群结队。历史发展到大明万历年间，作为中原文化的一个细小分支，丐帮文化也发展到了鼎盛时期。现在让鄙人抽出一点时间，把大明的丐帮文化做一个简单介绍。
首先是丐帮的起源。最早关于乞丐的记载，是《左传》僖公二十三年记载晋公子重耳“乞食于野，野人与之，公子怒欲鞭之。”接下来是《後汉书·独行传》里记载的“向栩字甫兴，河内朝歌人。向长之後也，少为书生，性卓诡不伦，不好语言，而喜长啸或骑驴入市，乞丐於人。”接下来有唐代传奇小说《龙城录》里面记载的“一日，伊水上遇一丐者。”以及宋代志怪小说集《稽神录》里面记载的有“安陆人性毛，善食毒蛇以酒吞之，尝游齐鲁，遂至豫章，桓弄蛇於市，以乞丐为生。”
这些记载，有的是说明偶然的乞讨行为，有的是说明有一类人是以乞讨作为职业。唐代大诗人元结在他的著作《丐论》里面自称“游长安与丐者为友。”说明当时以乞丐为职业的人已经不少，并且成为了一种社会势力。《东京梦华录》里面形容开封城中的乞丐已经有了特殊规格的服装“诸行百户，衣著各有本色，不敢越外街市行人，便认得是何色目至於乞丐者，亦有规格，稍似懈怠，众所不容。”所谓规格者，大概是指穿著制式服装在特定地区或针对特定对象行乞，并受到团体的约束，要尽规定的义务。
说起来，乞丐的祖师爷还跟大圣人孔夫子有着密切关系。乞丐的祖师爷是范丹，当年孔子曾在陈国断炊，正在饥肠辘辘之际，是范丹拿出食物救济了孔子，使孔子不至于饿死，能够完成游说列国的使命，成为一代圣人。于是后来的乞丐供奉范丹为祖师爷。他们挨家挨户向富户乞食，替祖师爷向孔子的徒子徒孙讨回一点人情。到了大明朝，由于洪武皇帝也是乞丐出身，所以一部分乞丐开始供奉洪武皇帝为祖师爷。
传说敲打牛骨头就是从洪武皇帝开始的。乞丐们称那牛骨头为“太平鼓”，上面有十三个小铜铃，相传一个铜铃可吃一省，十三个铜铃可吃遍全国十三个省份。洪武皇帝当上皇帝传旨，乞丐一律使用安上十三个铜铃的太平鼓。
乞丐也有组织，乞丐的组织叫丐帮。追溯起来，丐帮组织开始于唐末。到宋初就有“天下第一帮”的称号了。丐帮名扬江湖，帮中卧虎藏龙，人材辈出。丐帮由于弟子众多，性格、出身各有不同，因此帮规极严，帮中等级分明，戒律严谨。据一位丐帮长老吐露，丐帮的帮规有四十二条。现列举几条做例子，供看官参考
第一条，凡我丐帮弟子，不得以下犯上，背叛帮主。
第二条，我丐帮弟子，不得泄露本帮机密。
第三条，凡我丐帮弟子，必怀谦虚之心，秉忠义之气。
第二十三条，凡我丐帮弟子，须有福同享，有祸同当。
第二十四条，凡我丐帮弟子，须在正式场合严守服饰规定，不得僭越。
第三十一，打狗棒为丐帮帮主之信物，凡我丐帮弟子见打狗棒如见帮主，须得听从号令，帮主之位交替时由前任帮主以打狗棒相授后任帮主。
第三十二条打狗棒法是由前任帮主传授给后任帮主，决不传给第二人。
第三十七条，丐帮总舵自帮主、九袋长老、八袋弟子以下，各路设置分舵，各府州军设置香堂，以舵主、香主总之，副舵主、副香主佐之。
第三十九条，丐帮每三年举行一次丐帮大会，大会会期、地点、议程等均由帮主与九袋长老决定，必要时可以召开临时丐帮大会。
……
从这些帮规看来，丐帮发展到了大明朝，丐帮组织已经趋于成熟，丐帮文化也深深扎根于博大精深的大一统儒家文化体系了。
第55回 长安城的一群叫花子
言归正传，话说此时在长安的正门明德门外来了两辆马车，马车停下来，从马车上跳下一十四人，一眼看上去，这一十四人都是乞丐。十四人当中，只有一位中年男子，一对年轻夫妻。其余的十一人都是少年。但见他们衣衫褴褛，遍身脏兮兮的，面容蜡黄，除了他们那一双双突出机灵的眼睛，从他们身上看不出有什么青少年的朝气。从他们手中那一根根长短不一的木棒和用破布袋装着的木碗，可以让人们毫无疑问地得出结论这是一群乞丐。
乞丐们虽然来到城门口，但是并不急于进城。只听到几位少年乞丐纷纷惊叹道“呀，原来长安城这么大！比京师还要大！”
“长安是古代许多朝代的都城，当然是古代最有名的大城市。你们看看，这长安城到底有多大？”
“到底有多大？两边城墙都看不到边际，谁知道有多大？”
“你们这些小后生，想知道长安城有多大吗？告诉你们，你们沿着城墙走一圈，要从早上走到天黑，需要整整一天哪。”一位老者告诉少年乞丐。
“这长安城分外廓城、皇城和宫城三部分。外廓城是总称，皇城和宫城都是里面的一部分。长安的外廓城好大，东西长有将近二十里，南北宽有十六七里。要是一个人要绕城墙走一周，需要整整一天时间。”老者继续介绍。
少年乞丐们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原来长安城这么大！
“长安城一共有十五座城门，我们面前的这座城门叫明德门，是南边中间的城门。要进城，何不就从这里进去？”老者说。
“满长老，就从这里进城吧。”一位少女乞丐提议。
“进城！”被称为“满长老”的少年把手一挥，大家纷纷向城门走来。
有守城门的军士挡住，十一位少年乞丐一齐把军士围住，伸出双手说道“请军爷赏几个钱，点心钱！”
“走走走！老子哪有许多钱打发！”军爷粗鲁地喝道。
“谢军爷！谢军爷！”乞丐们一拥而入进入城内。
一条宽大街道出现在面前，大家看街道路牌，原来是长安最有名的朱雀大街。大家在朱雀大街漫无目的地转悠一阵，前面又有一座城门，城门上方“朱雀门”三个红色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下面另有几行字是“大明陕西都指挥使司”、“大明陕西行都司”、“大明陕西承宣布政使司”。
那位被叫做“满长老”的少年问那位年长的男子“那朱雀门可以进去吗？”
“现在不能够进去了，在唐代的时候，这里面是就是皇城，又叫子城。中央官署和太庙、社稷都在皇城里。现在这里是陕西省衙署，像我们这样打扮，能够让你进省衙署之地吗？要进去，我们还需重新打扮一番，拿出你满丞相的丞相大印，不但可以进去，衙署的官员还要像服饰爹那样服侍你呢？”
“那就暂时不去了，先在长安玩两天，打听打听那梁永老贼在哪里，然后去办我们的事情。”被叫做“满长老”的少年说。于是大家在朱雀大街上继续转悠。
现在大家已经来到朱雀大街的尽头，前面是一条横街，大家走人横街，看街道路牌是“铜驼大街”，大家在铜驼大街转悠了一个时辰，大家感到有些饥饿，于是来到一家题名为“西域毕罗”的店铺门前，大家看着那“西域毕罗”的牌子有些不懂，于是问店铺老板“请问老板，这‘西域毕罗’是什么意思？”店铺老板很热情地说“来来来，进来坐了就知道了，好吃的烙饼呢。”
大家围着一张大圆桌坐了，店铺老板忽然后悔起来这一下好，这么一大群乞丐，看来今天的生意要赔本了。于是试探着说“各位对不起了，本店乃小本生意，原料准备不多，今天的毕罗已经卖完，还请各位另走他店发财。”
“咦，刚才老板不是很热情地要我们进来坐吗？怎么忽然又下逐客令了？莫非怕我们不给钱？”“满长老”看看大家的模样，明白了老板的心事。
“不不不！绝不是怕客官不给钱，真的是……真的是……”
年长男子拿出一两银子晃晃“有好吃的尽管拿来，银子在这里。”说罢把银子放在桌子上。店铺老板看到那明晃晃的银子，心中愕然这一群叫花子怕有些来头，不然怎么会有银子呢？一般的叫花子身上连铜钱也没几个，可是他们……老板正胡思乱想，年长男子又说话了“怎么？真的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们就走，打扰老板了。”说完把银子拿起，提脚就要走，大家也跟着站起来就要走。老板慌了，赶忙用手拦住“别别别走！千万别走！有货！还有货！马上就拿出来，马上……小二，还不快点……”于是大家又坐下来。
现在老板的态度变得非常温和，让店小二忙着干活，自己陪着客人说话
“各位客官，不是本地人吧？我已经看出各位不是本地人，也已经看出各位不是一般的人。这叫着什么？这就叫着‘人不可貌相’，是不是？人不可貌相。刚才客官问那‘西域毕罗’是什么，我现在就告诉各位。‘毕罗’这个词呢，它是从西域的波斯传来的，实际上也简单，它是一种以面粉作皮、包有馅心、经蒸或烤制而成的食品。在长安到处有经营毕罗的食店。根据它包着的馅心可以分为蟹黄毕罗、猪肝毕罗、羊肾毕罗等。当然，有些人也把它当着胡饼，其实它不是胡饼，胡饼就是芝麻烧饼，中间夹以肉馅。长安街上卖胡饼的店摊也十分普遍……”老板正说得口沫横飞，店小二已经端出一蒸笼毕罗“来来来，大家品赏本店的毕罗，清蒸的毕罗，蟹黄毕罗、猪肝毕罗、羊肾毕罗都有，你吃着什么，就看你的运气了，但是不管是蟹黄毕罗、猪肝毕罗还是羊肾毕罗，都好吃，都好吃。各位慢用。”老板给每人递一双筷子，一个盘子，于是大家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老板继续着他的演讲
“感觉怎么样？味道好吧？注意看清楚，里面有些馅子蟹黄，那是蟹黄毕罗；有些馅子是猪肝，那是猪肝毕罗；有些馅子是羊肾，那是羊肾毕罗。毕罗有清蒸的和烤制的两种，味道各有特点。今天你们吃的是清蒸的，下一次来，给你们吃烤制的。奥，是不是来点酒？葡萄酒，这种葡萄酒是唐初的产品，它是将高昌的马||乳|葡萄及其酿酒法引入长安，太宗皇帝亲自监制，酿出八种色泽的葡萄酒，“芳辛酷烈，味兼缇盎。既颁赐群臣，京师始识其味”，各位是不是要品赏品赏？”
年长男子问大家“大家是不是想喝点？”
“听满长老的吧。”
“来一壶吧，就一壶。”“满长老”做了决定，于是大家一边吃毕罗一边喝葡萄酒，果然味道特殊。忽然“满长老”问老板“你们这食店缴税吗？”
“怎么不缴税？”老板压低声音说“本来么，像我们这毕罗店原来是不收税的，但是最近几年不同了，自从来了梁老虎，我们的日子不好过了。”老板说完摇摇头。
“你说什么？梁老虎？梁老虎是谁？”
“嘘！轻说点，梁老虎是谁？皇帝爷派来收税的，大宦官！”
“你是说梁永？”
“不是他还是谁？怎么？你们也知道他？”
“只是听说这名字，不过你们为什么把他叫着梁老虎？他很厉害吗？”
要知道老板说出什么原委，请看下一回。
第56回 大雁塔的笑声
话说当下大家问起为什么把梁永叫着“梁老虎”的情况，老板长叹一声说“说起这梁永，陕西人无不咬牙切齿。令人们想不通的是，皇上为什么重用这样的人，让他这样的爱钱鬼来收税。你们知道梁永在陕西怎样收税？不是收税，简直是抢百姓的钱。我给你们说，像我们这样的小食店，一年要被他们弄去多少银子？数十两银子！你们想想，我们这小本生意，一年能够赚几个钱？生意好，一天的利润也就几个铜钱，要说银子，平日几乎看不到。这样几年下来，老本都掏空了。在这里，缴税没有一个稳定的规矩，三两个月又要缴什么什么的钱。据说梁永在花马池、庆阳各个盐池征收那些地方的盐税也搞得昏天黑地，现在的陕西呀，真是暗无天日了。”
“从今天的情况看，生意不是也正常吗？”
“不要说起，我们这生意是抢着做呢。他梁老虎在长安，我们都关门，当梁老虎离开长安，我们就抓紧时机做生意。你梁老虎凶狠，我们就跟你磨软暗斗。我们生意人也有组织，到处有眼线，看到你梁老虎离开长安，我们立即开门营业；得到消息说你梁老虎回长安了，大家马上关门，找些临时活儿度日。客官，算你们运气好。这些天，据说梁永带着他那一伙亡命之徒到咸宁县去了，看来咸宁县的百姓又要吃苦头了。”
“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长安吗？”
“不知道，按照以往情况，大概在咸宁县有一两个月。”
老板的一席话印证了陕西巡按御史余懋衡上疏都察院的情况。眼看大家已经吃完毕罗，喝完了壶里的酒，张侍郎问“多少钱？”老板吞吞吐吐地“本来么，客官远道而来，我们应该招待招待，但是呢，眼下我们的日子有些紧，是不是……”张侍郎拿出五百文银子递与老板说“钱不少吧？”
老板磕头如捣蒜“哪里哪里，怎么能够收这么多，两百文就足够！”老板要退回三百文银子，张侍郎说“不要退了，留着喝杯茶吧。”老板又是磕头如捣蒜“谢谢各位爷，只是小人昨天晚上梦见衣服沾到大便，想不到果然应验，今天遇着贵人，发财了。各位还喝杯茶？”
“茶已经喝了，祝老板生意兴隆，我们走了。”一行人走出“西域毕罗”食店。
“现在怎么安排？”
“先到长安到处转转，看看古迹和历史文物，是不是先去看看大雁塔？”
“听你满长老的。”于是大家向大雁塔走来。
大雁塔是长安著名的旅游景点。唐代永徽三年，名僧玄奘为藏经典而修建，大雁塔是楼阁式砖塔，塔身七层，通高近二十丈。被视为古都长安的象征。大雁塔又名大慈恩寺塔，位于长安南郊大慈恩寺内。因坐落在慈恩寺西院内，大雁塔原称慈恩寺西院浮屠（浮屠即塔的意思）。是唐朝佛教建筑艺术的杰作。
大雁塔塔体呈方形锥体，由仿木结构形成开间，由下而上按比例递减。塔内有木梯可盘登而上。每层的四面各有一个拱券门洞，可以凭栏远眺。整个建筑气魄宏大，造型简洁稳重，比例协调适度，格调庄严古朴。在塔内可俯视长安古城。尤其是顶层，整个长安城能够一览无余。
一群乞丐在成年男子的带领下，由塔内木梯盘登而上。每到一层，都要在拱券门洞上凭栏远眺一番，然后继续往上攀登。当大家到了第七层，一群少年都放开喉咙吟诵起唐代诗人曾参的诗
“塔势如涌出，孤高耸天宫。登临出世界，登到盘虚空。突兀压神州，峥嵘如鬼工。四角碍白日，七层摩苍穹。下窥指高鸟，俯听闻惊凤。连山若波涛，奔走似朝东。青槐夹驰道，宫馆何玲珑？秋色从西来，苍然满关中。”
“有谁知道还有那些诗人题有大雁塔的诗玛？”年长的张侍郎问大家。
“我记得白居易有几首题咏大雁塔的诗，不过其中有一首太长，我背不来。”满朝荐说。
秦良玉笑笑“把你能够背下来的几首背一背？”
“好吧，如有背错，请秦大姐指点。
《酬元员外三月三十日慈恩寺相忆见寄》
怅望慈恩三月尽，紫桐花落鸟关关。诚知曲水春相忆，其奈长沙老未还。赤岭猿声催白首，黄茅瘴色换朱颜。谁言南国无霜雪，尽在愁人鬓发间。
《赠昙禅师（梦中作）》
五年不入慈恩寺，今日寻师始一来。欲知火宅焚烧苦，方寸如今化作灰。
《慈恩寺有感（时杓直初逝，居敬方病）》
自问有何惆怅事，寺门临入却迟回。李家哭泣元家病，柿叶红时独自来。
还有一首《代书诗一百韵寄微之》太长，只记得开头几句
忆在贞元岁，初登典校司。身名同日授，心事一言知。肺腑都无隔，形骸两不羁。疏狂属年少，闲散为官卑。……不行了不行了，下面的背不来了。”
“我给你接着‘今在万历岁，初登大雁塔。”秦同义接着满长老吟出两句。
“功名同毕罗，心事你不知。”董西汉接。
“意气总相投，心志更无隔。”齐石头接。
“狂野属年长，矜持有巾帼。”满朝荐吟出这两句，张侍郎忍不住了“满长老你讥讽老夫？老夫怎么就狂野了？当然啦，你们喜欢你们的秦大姐，她是巾帼，我老夫是狂野。只是老夫不知道我怎么就狂野了。”
“算了吧我的张侍郎，说着玩的，何必认真？”宋都御史打圆场。
“你倒好，捡了便宜，现在来做和事佬。”张侍郎做出很认真的样子。
“哎哟我的老张，我们这假夫妻不好做呀，半个月过去了，我们徒有夫妻的名分，还没沾荤腥呢。”宋都御史说罢大笑，秦良玉用拳头在宋都御史背上连连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