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阅读(1/2)
游带了保镖们匆匆忙忙地从院外走了进来,一向笑容满面的谢大少此时满脸都是寒冰,焦急地四处搜寻着什么,直到看见柳寒江,才眼中一亮,脸上重新浮起花花公子的招牌笑容,哈哈大笑着上前拉住柳寒江的双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寒江,幸亏你没事!这次可真吓坏哥哥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以后我可没脸去见你父亲和大哥!”
柳寒江身后那人赶紧抓住机会,追前几步,正正经经地对着柳寒江做了个揖,显示自己的尊重,然后才抬头细问“兄台,请问那岳大爷究竟是哪里的豪杰,还往兄台务必告知。”
柳寒江先拍了拍谢子游的肩膀,表示自己没事儿,然后才偏着脑袋,不解地回那人道“你这人好生奇怪,你家的岳大爷你不知道,你倒是来问我干什么?我又不姓岳!更不是你大爷!”
好嘛,这无头无脑的神来之笔把那人也弄得晕乎了,怎么这岳大爷又成了我家的了?还有,谁说你是我大爷了?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了,少不了又得闹出一番风雨!
还是那句话,柳寒江此时是完全没有道理和逻辑可讲的,这种时候,谁跟他对话,要么被忽悠,要么被气死!
柳寒江不认识那人,榭子游可认识,正在发愣这位爷怎么跑到妓院这种地方了?刚反过神,就听到柳寒江的回答,顿时心里头大叫糟糕,赶紧打岔道“哎吆,白公子,瞧我这眼神儿,刚才竟然没看到您。恕罪、恕罪!子游这里给您见礼了。”说罢,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长揖。
那白公子这才注意到了谢子游,清亮的眼睛里顿时闪过一丝精芒,重新恢复了天之骄子的气度,手掌在空中虚扶了一下,才不动声色地道“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不用这么见外。你且去做你的事情去,我这里还要问这位兄台一些事情。”
“是!您忙、您忙,不打扰您……”谢子游嘴上答应着,脚上却迟迟不动,只是低着脑袋使劲地朝柳寒江打眼色,差点儿没把自己的桃花眼抽歪了。
柳寒江根本没注意到谢大少的苦心,只是专注地看着一个方向,那里一个浑身破破烂烂的身影正在蹒跚地走来,虽然脸上满是灰尘和血块,但仍能看出底下俊秀年轻的脸孔,不是爆走过的荭小侠又是谁?
狠狠地吐出一口淤血,荭小侠用那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袖子擦了擦嘴“操!个不要脸的杀手,算你跑得快,别让小爷下次再遇着你!”
等抬起头,荭小侠立马发现了前方正盯视自己的柳寒江,眼睛一霎那间变得通红,从虚脱的软柿子猛然化身为噬人的猛虎,连环夺命脚带着凛冽呼啸的锐气,在冲刺百米之后,精准地朝着柳魔鬼方向狠踢而上“柳寒江!你这个无情无义之徒!!小——爷——替——天——行——道,灭——了——你!!!!!!!”
看来这一次荭纯纯被气得不清,连宝贝秘籍都不顾虑了!柳寒江冷静地分析着荭小侠的举动,将之定义为了泄愤!人类泄愤的时候,只要有东西让他们武力破坏一下,之后就会恢复正常了。柳寒江考虑了一下,自己单薄的小身板实在不适合作为泄愤的沙包,于是迅速一个前扑,趴在了地上。
荭小侠强劲有力的腿,穿过目瞪口呆的众保镖、穿过不知是否该出手暴露武功的谢子游谢大少、穿过撅着腚的柳小人,打在了……茫然的白公子的胸口上!
“咳……”白公子嘴里只来得及吐出这么一个无意义的字,身体便如炮弹般飞了出去,半空中还被余劲卷得翻了个一百八十度,然后撞在西夏人的身上,两人一块儿白眼上翻,晕了!
打错人的荭小侠毫不气馁地摇摇晃晃从地上站了起来,再次一步步向柳寒江挪来“柳——寒——江!!!小——爷——”刚说到这里,脑子突然一阵晕眩,早就失血过多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梆”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谢子游脸色刷白,两眼凸出,嘴巴开开合合半天没吭出来一声,再瞅瞅还趴在地上满脸无辜的柳寒江,谢大少的脑袋瓜子顿时像是进了蜜蜂窝,“嗡嗡嗡嗡嗡”个不停。
柳寒江轻松地拍了拍粘满灰尘的下摆,站了起来,瞅了瞅白公子和那西夏人,再瞅了瞅死鱼似的荭小侠,殷勤地勾住了身边谢大少的脖子“子游,咱们是不是过命的交情?”
“……”
“子游,做哥哥的是不是就该为做弟弟的遮风挡雨?”
“……”
“子游,我最近没事儿,又画了几十幅画,都送给你。”
“……”
“子游,这事儿你就帮忙兜着吧,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全交给你了!”
“……”
谢子游这辈子第一次连死的心都有了!兜着……寒江,不是哥哥我不给你兜啊,可是这人来头太大,你哥哥我也兜不起啊!不过……自己最宝贝的心上人能不救吗?不能啊!要是柳寒江没命了,他谢子游也决不能独活!
咬了咬牙,谢子游下定了决心,冲冠一怒为蓝颜!就跟柳寒江常说的,他谢大少也豁出去了!
谢子游叫过两名保镖,嘱咐了几句后,让他们将白公子和西夏人抬走。立马一溜烟儿地带着柳寒江和昏迷的荭景回到了院外的车上。
车夫接到谢子游的吩咐,接连几个甩鞭,马车轱辘越转越快,避开迟来的巡检们、捕快们,很快出了柳树街。马车没有走来路,而是拐了个弯,顺着内城城墙边儿的金蔷河向南驰去。
隔着暗红的城墙,可以望见里面隐约的皇宫建筑九重宫阙的金色屋顶和皇城四角巍峨高耸的箭楼。一阵微风吹过,把御院内的歌舞之声吹送过来,悠悠扬扬,让人心醉。
但谢子游却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只是闭着眼睛,努力排遣开涌上心头的恼人思绪,良久才睁眼对着有些困顿的柳寒江道“寒江,你们主仆今晚就出京吧!”
柳寒江虽然脑子在沸腾,人绝对没傻,马上明白了谢子游的意思“怎么?这次的祸闯得大了?连你谢大少也解决不了?”
谢子游摇头苦笑“解决不了!所以才要送你出京避祸!先不说你前面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单说你那书童,他可是把太子打了!”
“哈?什么?”
“他把太子打了!”
“打了几个?”
“……打一个就够呛了!你以为大魏皇朝有几位太子?”谢子游哭笑不得,有你这么问话的嘛?
“我的娘唉……”柳寒江听到这话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总算完全确认了事实,那位白公子就是大魏皇朝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百里离风!怪不得这次连谢大少也兜不起了!
他这个做主子的,口头上耍了耍太子,指不定还能化解化解;可做书童的红景则是武力上狠揍了太子,估计想化解也化解不了!
天哪,地哪,尼亚加拉大之瀑布汗!荭纯纯竟然比他这个当主子的还彪悍!荭景他师傅,您在天有灵看到自个儿的徒弟这么勇敢、这么出息……死也该瞑目了吧?
令牌
谢子游掏出五张银票和一个龙爪牌子,塞到了柳寒江手上,苦笑道“寒江,哥哥如今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这里是五百两银票,你先拿着路上用。现在也顾不上收拾行李了,我直接把你送到城外,一应吃穿用度你在路上买齐吧。”
柳寒江知道这不是客气的时候,接过银票就塞到了怀里,倒是翻着龙爪牌看了看“这是……”
谢子游眼中幽光闪烁“你应该听说过,太祖百里龙御手下有三大世家,分别掌管龙卫、虎贲、狼骑……”
“哦?”柳寒江手指摩挲着龙爪牌上的花纹,静静地望向谢子游,脸上神色没有多少改变“你是龙卫,民间俗称的暗卫?”不是没有怀疑过作为花花公子的谢子游为什么总是神出鬼没,并且交游广阔到令人乍舌的地步,但因为事不关己,所以从来没有在乎过,却原来原因在此!
这么看来谢子游的父亲恐怕也不是两广总督那么简单!柳寒江暗暗提醒自己,等逃出京城,得记得修书提醒自己的老爹和大哥,古代讲究的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老爹和大哥哪天一不小心在人家面前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后果可就大大的不妙了。特别是自己的愤青大哥,千万得嘱咐好了!
谢子游注意地观察着柳寒江的神色,直到发现其中没有任何害怕、躲闪或者恼怒,才伸出手指,轻轻拢起柳寒江额前有些散落的发丝,脸上浮起了安心的笑容
“寒江,若是碰到需要的时候,你就把这个令牌拿出来,只要是持令之人的命令,凡大魏皇朝二品以下官员必须遵从。违令者……你有权先斩后奏!寒江,你找到落脚的地点以后,就用七丈的名义给我写封信,我好去看你。寒江,天快冷了,路上注意多穿两件衣服,不要赶路赶得太累,我拖延一下搜寻你们的速度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就是他的寒江,即使听到自己的书童打了太子,也没有惊慌失措;即使听到多年的好友竟然是暗卫,也没有态度大变。
一般人看他谢子游,看重的是他总督之子的身份,看重的是他用不完的钱财。皇上和老头子看他谢子游,看重的是他的能力和作为工具的价值!唯有寒江,也只有寒江,虽然表面上会利用你,但本质上却是根本不在乎你究竟有什么身份、什么来历!他的寒江对所有的东西和人,都是冷漠的,但也是一视同仁的!
听到谢子游的细细嘱咐,柳寒江本无波澜的心绪被一颗外来的石子打破了宁静,多年以来一直在冷观世间的心弦终于升起了颤音。
虽然谢子游说得轻巧……若是碰到需要的时候,你就把这个令牌拿出来……可是他柳寒江不是不知好歹的白痴,这种令牌必然在所有的龙卫里头也是独一无二的东西,是连救命的时候也不该轻易动用的!
不管他跟谢子游再怎样交好,也不值得将如此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他!他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更何况……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子,为了权势财富斗个你死我活的例子也是比比皆是!
可谢子游偏偏就是把如此重要的一块令牌交给了自己……凡大魏皇朝二品以下官员必须遵从。违令者有权先斩后奏……这不是在交付一块令牌,这是在交付他谢子游的命!若是被人发现谢子游把令牌送给他这个外人的话,恐怕谢子游满门都有抄家灭族的危险!
为什么?他谢子游为了什么要对他柳寒江如此之好!平日他谢大少抢着支付房钱、饭钱,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也就罢了,如今连如此要命的东西也都托付给他柳寒江!他柳寒江何德何能,竟然让他谢大少如此对待!这一切……究竟为什么?
一时间车内只剩下了谢大少温柔的叮嘱,缓缓回荡在车厢里,车壁自然散发的淡淡木香和着男性独有的磁性嗓音,带起了梦幻般的感觉,让柳寒江再也无法冷静地观察眼前的一切。
两个时辰之后,马车过了城门,到了京城外通往平洲的龙岭旁的一个小道上。龙岭两边都有山脉环绕,巍巍群峰连绵不断。若是在白天,就能看到山上的丛林中,各色花草树木相应如画,很是漂亮。
这个小道是废弃的古代战道,蜿蜒曲折,时宽时窄,有时可容两、三个马车并畿而驰,有时只容得一个马车险险缓驰而行。
谢子游让马车在一个石碑旁边停了停,利落地跳下了马车,然后站在原地目送马车行去。直到马车看不见了,车轮的行驰声也听不见了,才抹去地上的车辙印痕,转身纵起,飘到路旁的树冠上,踏着从林枝叶,向来路飞掠而去。
很快,城门的方向就驰出了一支小小的马队,十多匹飞扬的骏马,在寂静的夜空下卷起一阵红尘。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匹无人的大红马,全身因为疾驰流汗之故,已经变成了粉红色,正是著名的汗血宝马。宝马身后跟着两位想似的鹰目少年,在宝马的半个马身之后风驰电掣,还有十骑也仅仅落后两人一个马身,个个都是四足生风、追云逐电。
看到这十多骑,谢子游摹得一敛张开的双臂,哗啦啦从树冠斜坠而下,正好落在领头的大红马身上。猛地一揪疆绳,将马头引向另一条大路,再扬鞭催了下马,谢子游冷冷地问道“查实了没有?”
鹰目少年中年长的那位少年,立马在后面回道“启禀少爷,已经确认了,妓院中的那些人,一波是皇后的人马,一波是江湖中的杀手,还有一波是太子的手下。那些杀手后面究竟是何人指使,目前还不知道,不过属下已经查到了他们的落脚点,就在城外的一个山洞中。属下已经通知咱们留守在山洞附近的人动手,绝不放走一个杀手。”
谢子游“嗯”了一声,又问道“今日跟着我去怜花院的那些保镖处理了没有?”
另一个鹰目少年应声道“已经都杀了,怕人起疑,所以没敢推在那些杀手身上,干脆用化尸水化掉了,这样各方面的人都摸不清是怎么回事,反而好遮掩。”
说到这里,少年犹豫了一下,才再次开口道“少爷,既然柳公子触犯了太子,把他交给太子处置也就罢了,虽然可能会受些折磨,但也丢不了小命,只要让他的书童给抵命就可以。可如今您这样,冒的风险未免太大!再说了,就算撇开太子这一层,若是被黄斐知道了您……”
谢子游一声冷哼,打断了少年的话,眼中凛冽的杀气闪过“那你就跟老头子和黄斐说本少爷垂涎荭小子的美色,不忍心对美人下手,所以才放了他们主仆逃走。老头子若是不高兴,就让黄斐去杀荭小子好了!他们不是一直想对本少爷看重的美人们下手吗?本少爷倒看看他们杀不杀得了!”
哼,反正他本来就不想让柳寒江身边出现任何有可能产生威胁的美人,若不是柳寒江一直拿荭景没当回儿事,他早就亲自动手杀了荭景了!
这次虽然凑巧,利用荭景殴打太子的事情,不仅把柳寒江弄离了这个即将风起云涌的京城,以避免将来的危险,而且还巧妙地让柳寒江体会到了自己对他的心意。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但若是能一举三得再让黄斐把荭景杀掉,当然更好!只要不是他动的手,就算以后柳寒江因为荭景之死有些不悦,也不能怪他了。老头子目前肯定不会动非常重要的湘北巡抚的家人,所以最多荭景的小命有危险,对于柳寒江,谢子游却是一点儿都不会担心。
这时候,众骑后方突然传来了一声鹰啼,一只黑色御鹰从天空划过,到得众骑上方,翅膀一收,以几乎媲美流星的速度猛然冲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疾驰中的年长鹰目少年手套上。
少年一手控制着马首的缰绳,一手几乎奇迹般的数次翻转,没有惊动御鹰半分,就把鹰脚下的小竹筒取了下来,然后直接弹给了前方的谢子游。
谢子游接过竹筒之后,双手离缰,只靠双脚夹住马身疾驰,坐在马背上的身子却没有一点歪斜,抽出里头的纸条一看,顿时发出一声冷笑“好啊,这次算是抓着大鱼了!看来如今皇上一病,不只是太子不安分,皇后不安分,连王爷们也有想法了!丁一、丁二,让弟兄们再快一些,咱们赶到山洞那边看好戏去!”
“是!”叫做丁一、丁二的鹰目少年几乎同时应声,嘴中呼哨响起,众骑随着领头的谢子游加速飞奔,很快将古老的京城和龙岭的山峰树影,远远甩在了身后。
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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