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1/2)
“他叫保连,是我的死党。”存扣笑着告诉阿香。
“你人缘好,哪儿都有好朋友。”阿香说。
保连说“我不做电灯泡了,要不要替你跟班长请个假,你陪阿香出去玩。”
阿香忙止住他,说“晚自修咋能不上呢?我和表姐乘下午班来的,她人在南门化肥厂宿舍,吴窑有个熟人在那儿上班。我们明天买东西,后天早上回去。明天是周末,晚上你陪我好吗?”存扣说好。“那你送我出校门吧。”阿香说,又转头冲保连一笑“明天一起玩啊!”
保连走到教室门口,回过头看了看,存扣和阿香已经不见了。
在出校门的路上,存扣在前面走得很快。阿香故意落后几步跟着,她悟出存扣大概是怕师生看到了引起误会。出了校门,存扣继续向南走了一段距离才慢了下来,等着阿香。天暗下来了,远近各种灯光次第亮了起来,城市因而变得美丽多情。这条市郊的简易马路没有路灯,白天车马喧腾,尘土飞扬,此刻,两边高楼上撒下的灯光和店铺闪烁的霓虹灯却把它点染得富有情调。夜是多么好,它像蓝色的海水一样漫过来,淹没了白天的喧嚣和丑陋,把人心里的浮躁也沉淀了下来。路上的行人大抵都是往家走的,忙碌一天终于要回到那个亮着灯散发着饭香和亲情的温馨的地方。夜幕降临,灯光亮起,无论是繁华的城市还是僻远的乡村,都是最让人感动最抒情的时分,最能体味人间的美好滋味。存扣和阿香并肩走着,走得很慢。两年前他俩才十七岁,恰同学少年,曾多少次这样走在乡村的阡陌上。如今两年过去了,在他们身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又一起走在了城市的夜色和灯影里。他俩默默无语,心里翻腾着万千说不出的情愫,反而不知从哪里说起!
存扣终于先开腔了。他立住脚,转过身子问阿香“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呢?我还以为要到……”
“是呀,是够快的。本来起码还有半个月才来,表姐的组合家具还没上漆,东西买回去也不好摆……是我来不及了。接到你的信,恨不得第二天就要请假过来。缠磨了两个晚上,表姐才答应我提早来了。”
存扣微笑着听她说话。阿香还是那样巧嘴儿,会说。只是语气和表情比以前沉稳得多。存扣感到了两年后的阿香身上有种清新脱俗的美,和他在吴中时的样子有所不同,是一种大人气。白色滑雪衫很合身地穿在身上,使她像一朵纯洁的白莲,流淌着若有若无的暗香。她的圆脸儿变长了些,刘海下的额头光亮饱满,眼睛明亮而深邃。存扣心里想,原来那般活泼任性的阿香,现在变得如此沉静,内敛,大概不只是年长两年的原因……他有些愧怍“你这么念着我……”
阿香笑了,“我不念你念谁呢,你是我哥哥!”她问,“怎么,感到突然?”
“岂止突然,简直又惊又喜。”
“当真?”
“真的。看到你的时候我头‘轰’地一响,腿都打软了。”
“看到鬼了。”阿香说,“你怕望见我。”
“不不不,我是高兴得没主张——像看到仙女哪!”存扣看阿香将他一军,忙不迭解释。
“逗你哩,死相!”阿香“扑哧”一笑,“你是夸我还是埋汰我呀?”
这一笑,存扣看到了她当年的样子。他高兴地说“绝对是夸你。你变化太大,我真不敢认你——真是女大十八变。”
“人家都十九了。”阿香说,认真看存扣的脸,“哥哥,你变化也不小呢。瞧你,胡子也不刮。”
“懒得刮。越刮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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