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梦里想你第8部分阅读(1/2)
从前毫无芥蒂的亲近。
我满心以为他大约是不敢再贸然见我了,可是我没有想到他回打电话来问我愿不愿在婚礼上做他们的伴娘。
我没有立刻答复,虽然之前我和张奕琛开玩笑也说要做他和谢文慧婚礼的证婚人。可真的事到临头,当他邀请我出任伴娘时,我还是犹豫了。
我听说郑俭把婚礼的场地定在了本市最高档的半岛酒店,包了最大的宴会厅,邀请了众多名流。
当然以郑俭如今的身家,这样办婚礼并不算什么。
他送给准新娘一枚六克拉的南非钻,给女方家里一栋位于本市富人聚集区的四层楼别墅做聘礼,好让他们将来来看女儿可以有个地方落脚。
莫怪乎都说女人的婚姻是第二次投胎,谢文慧这第二胎可真是投的好。
张奕琛把这些小道消息转述给我的时候一脸奚落,像是要看笑话。
“汤灿,那些本来都是属于你的东西,可现在你心心念念盼的郑俭回来了,这些东西都属于了另一个女人,你难不难过?”
我难不难过?我当然难过!
郑俭要娶另一个女人,我难过的想死。
可他的那些身家,说老实话,我不在意。等你真正成了失意之人,连吃饭的胃口都欠缺的时候就会知道,钱真的只是身外之物。
郑俭见我不说话,很有耐心的停在电话那头一直等。他对我总是这样有耐心,他总是这么温温吞吞,我真好奇有一天他耐心用尽会是什么模样。
我向他提出心中疑惑“为什么轮到我来做伴娘?”
郑俭温声解释“文慧在这边不认识什么人,你来当伴娘再合适不过。”
谢文慧现在都调到这边来上班了,就算没有朋友,可同事总有吧?即使同事没有合适人选,可要来参加婚礼的她的那些娘家亲戚里头,难道就没有一个两个未婚的表姐妹堂姐妹?还要我这么一个男方的养女来充当伴娘角色?我想,谢文慧心里头我肯定不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只有郑俭才会觉得我合适。我嗟叹,郑俭还是不懂女人。
我淡淡开口问他“伴郎你们准备找谁?”
郑俭听我语气略有松动,似乎松了一口气,“伴郎是天宇,或者,你有别的人选也可以?”
我沉吟,我在郑俭心里怎么样都是他最亲的亲人,他想我在他的婚礼中出演重要角色也无可厚非。
“如果你们都协商过了,希望我来当这个伴娘,那我也没有意见。至于伴郎,你们选谁都可以,不用考虑我。伴娘礼服的话你们要是有要求我就配合你们,如果你们没有什么特殊要求,那我就自己看着买一件。”
郑俭见我态度合作,分外欣慰,“灿灿,谢谢你能答应来参加我的婚礼。”
我想郑俭期望的婚礼,一定是他一手拉扯大的那个小女孩能毫无芥蒂的簇拥着他美丽的新娘子,和他一起,一家人相亲相近,其乐融融。
这对我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我答应下来,他却这样诚心诚意来谢我,这一刻我又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
郑俭又在电话里问我“那这个周六可以吗?这周六文慧会去婚纱店试婚纱,到时候你也一块过来,我周六早上九点去接你。”
我推辞了他的好意,“你一会把婚纱店的地址发短信到我手机上吧,我会自己开车过去。”
说完我率先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一旁矮柜上,我开始继续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移民手续办下来后,我立刻就预定了二十五号飞温哥华的航班。
二十五号转眼就到,而我有许多东西都要打包带走,现在再不开始着手收拾都来不及了。
正忙着,手机铃声又响。
“你要置业的事我已经托我在温哥华的朋友去物色了,我给他们说要帮你找个交通便利点的,最好在唐人街附近的公寓,这样你英语不好也不用怕。你到底哪天走?想好了没有?到了温哥华,事情可不少,买房子、找工作、熟悉环境,到时候你一个人肯定不行,你赶紧把时间定下来,我这边也好腾出空。”
我失笑“我出国,你要腾出空做什么?我都多大的人了,好不容易出趟国,你就让我自力更生吧,你能帮我一时,难道能一直帮我?我早晚要靠自己。”
张奕琛却不赞同我的说法“你要想我照顾你一辈子那肯定不行了,那可是你未来老公的责任。不过这一会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走出国门,英语又上不了台面,我也不能放心。国外也不说就是天堂,犯罪什么的也很多,你到时候在那边语言不通,鸡同鸭讲,被人卖了怎么办?而且,我也不是纯粹陪你去,我的新女朋友听说我以前在加拿大呆过几年,一直吵着要去那边度春假,我自然也不好推辞她。”
我打趣“原来你是和女朋友你侬我侬着还觉得不过瘾,想要我去做那个眼红的电灯泡。”
张奕琛气不打一处来“你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我给他说了我飞的航班号,他赶忙要挂电话打去航空公司订票。临挂电话,他又突然抛下一句“你二十五就走了,这事你打算和郑俭怎么说?要我觉得,你就干脆别和他说了,他让你这么痛苦,你最后怎么着也应该让他为你心急如焚一次。”
他一句话倒提醒了我,我确实该想想要怎么和郑俭告别。郑俭会震怒吗?我连要出国,手续全都办好了也没有和他说一说,他会很气我恼我吧。
可会气会恼也顶多只是一阵子,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妻子,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有自己的孩子,而我的存在很快就会被那个新出生的孩子取代。
我和郑俭从来都做着两个截然相反的梦。
第二十五章
周末我开车去婚纱店和郑俭他们碰面。我到的有点晚,谢文慧已经进去换婚纱了。
郑俭坐在沙发上翻看画册,抬头看到我,面露喜色。
他和颜悦色的唤过去坐在他身旁和他一起看他手里那本画册,问我“喜欢哪一件?”
我随意翻了翻那些彩页,里头各式各样的伴娘礼服花里胡哨,只可惜穿的人是我,这些礼服再漂亮我也穿不出那个味道来。
我随手指了一件浅粉色的拽地长裙问郑俭“要不就这件吧?你要没意见我就进去试衣服了。”
难得郑俭这一次没有对我的品位产生异议,于是我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裙子,朝试衣间里走。
我今天出门前特意化了淡妆,我不想让郑俭看出我因为他而憔悴,那样只会让大家都难堪。我用遮瑕膏遮了黑眼圈,用腮红粉饼掩饰了脸上的苍白,独独试衣间的镜子里映出我那削尖的下巴,却很难骗住人。
我换好衣服从试衣间里再走出来的时候,谢文慧也已经穿好了婚纱,正站在镜子墙面前左右掂量。
几个店员都簇拥着她,一口一句恭维,她亦笑得人比花娇。
那是郑俭的,我小时候也曾有过想象,会是什么样的人最后能和郑俭站在一起。
现在答案揭晓,那个镜子前的女人成了最后的优胜者。
我停住脚步,并不打算走近他们。
郑俭却一眼就发现了沉默伫足一旁的我,他唇边还带着方才看着谢文慧时的微笑,眉目也是轻松舒展“怎么站在边上都不说话?”
我勾唇“你们这么鹣鲽情深,我一时就没好意思打扰。”
谢文慧听了我的恭维,转了头,望向我的眼神中含了诧异。
这估计是我第一次对她说话没有夹枪带棒,也难怪她会诧异。
她接收到了我伸过去的橄榄枝,自然也很愿意笼络我。只见她上下打量我周身,极力夸赞道“你穿裙子真好看,以后应该多穿的。”然后又去看郑俭,像是征求似的问他意见“阿俭,你说是不是?”
谢文慧配合着我演戏,我们爱同一个男人,都想将最好的一面表现给他看。
只是她无意中的一句话却勾起了我遥远的记忆。
从前我每次换了新衣服,也喜欢这么问郑俭一句“我穿这个好不好看?”
我记得那时候郑俭的答案每次都如出一辙。
时光荏苒,当我再一次听到那句仿佛是隔着遥远时空穿梭而来的话时,几乎瞬间被石化。
“恩,灿灿穿什么都好看。”
我压下鼻腔里忽然的酸涩,微转了头,眨了一下眼睫,才又把头转回来。我做这个动作相当迅速,所以谁也没有察觉出来。
等到衣服试的差不多了,谢文慧建议一起去吃午餐。我本能想要推拒,却因为郑俭的出声挽留作罢。
他很高兴我能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吃饭,坐在司机旁边仍不忘转回头来问我们“想去哪里吃饭?”
我近一段时间食欲都不好,去哪里吃饭实在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所以没有表态。谢文慧似乎也是个并不爱拿主意的人,于是问题又抛回给郑俭。
郑俭想了想,就给出了方案“不如我们去四川北路吃重庆烧鸡公?吃完了,那附近正好还有几个大商场,下午你们可以逛街购物。”
谢文慧显然原先没有去那边吃过,发问“烧鸡公是吃什么的?”
郑俭耐心给她解释一番“基本就和火锅差不多,不过它的锅底料里放入了整只的鸡一起炖,还可以点别的配菜涮进去。好在今天我们有四个人,吃一只鸡还能点些别的菜,如果人少估计光吃鸡肉也就饱了。”
我在一旁安静的听郑俭说话,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郑俭其实话不多,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听他讲每一句话,都让我有一种眼睛发热,鼻子发酸的感觉。这个城市真的充满了我和郑俭的回忆,甚至不需要细想,那些记忆的零星碎片就会纷纷弹跳出来。
那家重庆烧鸡公店开了十多年,是家有口碑的老店。我读书的时候学校门口有公交车直达那,我第一次去吃是因为同学过生日请客,后来很是嘴馋怀念那个味道,就央着郑俭带我又去吃了一次。
从那以后,每逢月末,甚至不用我求,只要郑俭手头还有余钱,就会去学校接了我放学,然后带我到那里去吃饭。
我们只有两个人,又手头拮据,每回都只点一个锅底,不要配菜,可即使只是一个光溜溜的鸡锅底,我们也吃得同样热火朝天。
吃饭的关键往往不是吃什么,而是和什么人吃。
那时候的饭桌上,最常见的就是我们一面拿着筷子把菜夹到对方碗里一面说“这个我不爱吃,你快拿走”之类的话。
其实当时那种环境下根本没谁挑嘴,只因为东西有限,所以才把对方喜欢的留下来。
第二十六章
开着车我们很快就到了地方,四个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郑俭和谢文慧坐一边,我和司机坐一边。
大家轮流在点菜卡上勾自己想吃的菜,没谁再会去考虑省不省钱,经不经济这些微不足道的琐碎问题。
郑俭现在就是带我们去五星级酒店海吃一鲍鱼鱼翅,对他来说想必也值不得九牛一毛。
“你别说,这个东西还挺好吃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这里,看来这个店的老板很不善于做推广!”
司机一边从热气腾腾的锅里捞食物,一边夸赞。
我笑他“你成天陪着老板上五星级酒店吃大餐,哪里会知道这种小地方。”
那司机被我的说法惹笑“呵呵,也没有天天上五星级饭店,郑先生多数时候还是回家吃饭。一般我送完他回家也就自己回家吃饭了。”
谢文慧听了就想来邀请我“灿灿你有空也回家里来吃饭,我平时做顿饭,两个人吃是吃,三个人吃就更好了,再说阿俭也很希望你常回来来往的。说起来我最近新学了一道菜,苹果鸡丁,应该你这样的年轻女孩子会喜欢吃。”
郑俭被谢文慧道出了心声,当即转头看我。
我不语,他就说“文慧手艺很不错,比我做的饭菜好吃多了,你哪天回来尝尝吧?”
他目光里藏着期待。
我被他的期待弄的心里发虚,只好装作看不到。
“恩,有空我就去。”
我搪塞他。
他听出我话里的搪塞,露出些微怅然的神情。
吃完饭,一行人去逛街,走进商场,谢文慧说要去看包,于是我们一起陪她去逛卖包得专柜。谢文慧手上带着一颗六克拉的钻石,鸽子蛋一样,走到哪都很扎眼。
眼尖的售货员一早将她团团簇拥住,热烈殷勤的向她推荐正当季的各种新款手袋。
我不去凑那个热闹,走到一边随意拎了拎几个包试效果。
我正站在镜子前前顾后盼,就听到郑俭对售货员说要开票。我立刻回头阻止。
其实我购买欲不大,要不了多久我就要出国了,这些牌子的包在国外买比国内真的便宜很多,犯不着花这个冤枉钱。
对对那个女售货员说“不好意思,不用开票了,这个包我不是很喜欢的,还想再看看。”
那女售货员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见郑俭肯花钱我却不肯卖,立时一个劲的鼓动我“这个包可是限量款的,我们店里昨天才上柜的,您背着又好看,现在不买下来过几天想买都买不到了。”
她们这一套说辞我早都听腻了,只无动于衷。
谁知道她忍不死心,又再接再厉道“您看您男朋友这么大方,觉得您背的好看立刻就要给您买,这可不是谁都有的福气。我们店里随便一个包包都上万,可不是每个男人都舍得花这个钱的。”
她说的我有点尴尬,我举目望向郑俭,只见郑俭的脸上也有几分同样的尴尬。还好谢文慧在另一头挑选,并没有听到这些话,不然估计要气的七窍生烟。
我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又拿起手上的包仔细端详起来。
郑俭有多久没有给我买过东西了?以前我大到衣服鞋帽,小到一个发卡一双袜子都是郑俭买的,可现在,我从头到脚,都是自己在张罗。
我经常一个人逛街,囫囵的就把需要的东西买齐来,我对打扮自己并没有特别浓厚的兴趣,毕竟底子就那样,再怎么打扮都是徒劳。
趁我凝神间,那精明的售货员已经遵照郑俭的指示去开票买好了单。
等我回神,都有点哭笑不得“你有钱也不用这样花吧?我真不缺包。”
郑俭只看着我“灿灿,我有多久没有给你买过东西了?你不要连这种机会也不想给我。这几年,我总觉得亏欠了你,让你一个人摸爬滚打,你这几年生活一定很不容易,我却没有帮你分担分毫。你现在比我印象里那个小女孩成熟懂事的太多,我既欣慰又觉得愧疚。”
郑俭是真的愧疚,或者他看到现在的我甚至会心痛。
他说的很对,从前那个在他面前飞扬跋扈的女孩子和我早就不是同一个人了,时间是把最锋利的刀,不经意间就把每一个人都刻画的面目全非。
我早不是当初那个汤灿,现在我面前这个郑俭,难道又是当初那个郑俭?我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只微微的朝着他一笑,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购物袋。那是我的东西,我没有权利在他未婚妻在场的情况下让他帮我拎包。让他拎包那是另一个女人的特权。
“什么成熟不成熟的,你指望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还在你面前生气撒娇要你买东西吗?那可太为难我了。”
我笑着朝他打趣,他经我这么一打趣,也就轻轻叹出一口气,再没有了刚才那种怅然的神色。
逛完街,时间还早,谢文慧说难得大家聚在一起,想去k歌。
我心想,今天这一天的活动可真丰富,可再丰富也就这么一天了,我看着郑俭满足愉悦的神色,心下微微愧疚。也许在他面前能这样像一家人一样团聚的机会以后并不多了,正是出于这种亏欠心里,所以我今天才没有异议的配合他们一切行动,也莫怪郑俭会说我成熟懂事了。
我们几个人都挺会唱歌,司机小王最起劲,一连唱了两三首,谢文慧多半点的都是双人合唱的情歌,和郑俭一块唱。
原来我和谢文慧还有相似之处,她也喜欢莫文蔚的歌。
我默默的听她和郑俭合唱广岛之恋,郑俭的声线低沉悦耳,唱这首歌别有一番动人滋味。谢文慧唱功也很好,他们两人并肩演唱,真是男才女貌。
只可惜这首歌歌词太悲伤,不适合他们此刻的情形,由他们来唱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了。
我晃神听着,就听到司机小王坐在点歌台前问我要唱什么歌。
这么一伙人,各个都唱了,我说不唱肯定不行了。
于是我点了一首阿妹的记得。
等到谢文慧和郑俭唱完,我的曲子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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