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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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艳后”[重生]》
11 关小黑屋的傻子公♂主(修改)
“陛下他……竟然……?”
埃及最尊贵的女人努力维持着自己的仪态,只有略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心内的震惊、绝望和怨恨。在娘家遭逢重创之后,又即将被迫离开从小生长的宫廷,她已经是强弩之末、摇摇欲坠。
传令官不忍心地点点头“士兵就在门外,请王后尽快离开都城,去往底比斯的封地。”
整个王庭里的仆人们,都在为温柔沉静、谦和宽容的王后痛心;只有在法老的宠奴身边服侍的、同样上不得台面的几个女奴,轻浮地倚在门边,窃笑着围观、笑闹。
虽然是借着王后母族的势力上位,法老陛下却丝毫不顾念旧情,纵容着宠爱的低贱女奴肆意挤兑尊贵王后之余,竟然下令将自己的妻子变相流放到南方去。谁不知道自从首都迁到了下埃及北部的亚历山大里亚,南部的上埃及就形同被遗弃之地,沉默着等待衰朽消亡呢?
那么荒芜贫瘠又落后的地方……唉。
“……以及,两位公主一起。”传令官看见了里间隐约探出头来的怯生生的稚嫩少女。
王后头胎所生的一对双胞胎,只留了大公主在身边,另一个则被借着双生子不祥的名义,强行夺走,归在了女奴名下抚养,形似婢仆一般对待。
至于最小的公主——
不耐烦的士兵们冲进了宫室,像捕捉禽鸟一般,粗鲁地擒住失势的王后一行,准备扭送出去。
王后心爱的猫尖利地嘶叫一声。它怀着孕,拖了大腹便便,挡在主人身前,飞着耳弓着背低声咆哮,杏仁状的琥珀色眼睛瞪得溜圆。
大公主被吓得脸色煞白、小声啜泣,紧紧牵着小公主的手。
即便到了这种危机的时刻,那最小的孩子还是木讷地半闭着双目,精致明丽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像个美丽的人偶,没有灵魂痕迹,寡淡而无味。他毫无反抗,也毫无反应,一味顺从任凭摆布。
——最小的公主竟然是个傻子。
尼罗河还没有到一年一度涨水的汛期,此时水位不高、流速稍缓。结实坚固的大船像一座移动的监牢,随船的士兵就是狱卒。他们负责运送身份高贵的囚徒。
王后坐在船头,身后是日夜不熄的亚历山大灯塔渐渐远离,塔尖巨型镜子反射的日光模糊不清。她从小娇生惯养,不问凡俗、不谙世事,这还是第一次离开王庭、离开都城,而且前途未卜、心下茫然。
王后和懂事体贴的大女儿,一起为最惹人心疼的最小的孩子梳理着过肩的浓黑长发。
那面容姣好却肌肤苍白的孩子依旧痴痴呆呆,懵懵懂懂,无动于衷,像一具有温度的亡灵。
“我的克里奥……”王后口中喃喃,心内发苦。
——“王后生下的男孩,是邪神降世,应即刻献祭。”王庭祭司口中的神谕是这么说的。
所以刚出生的王子就变成了最小的公主。原以为谎报性别、把孩子当女儿抚养,至少能让他避过去送命的灾祸,一辈子养着,有人照顾,衣食无忧……只是没想到如今,却教孩子们跟着自己一同受苦。
压舱的狭小空间里异动一响,慢慢爬出来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她是王后的老保姆,放心不下从下看顾着长大的小姐,使尽了积蓄打点,才跟了上来。大口吸着气伸手到后背捶了捶腰,刚舒展了满脸的褶子,就见到王后两眼发直,老妇人心疼地直宽慰她。
押运队伍的士兵小头目得了钱财堵口,眼皮略掀了掀,并没有开口呵斥。
老姆妈擅长做各种精致的糕点,胸怀里带着甜滋滋、暖烘烘的点心香气,仿佛家的温暖味道。她将王后和两个公主一起搂到怀里,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
脚下卧着心爱的猫。它腆着大肚子,费劲地侧卧着,轻轻蹭了蹭,安慰一般小小地咪呜了一声。
她们原以为这就是全部的不幸,没想到只是刚刚开始。
“我们遵奉神谕,特来带走至高神指名的神妾。”
从船上刚落地的一刻,只听见来自神庙的祭司只抛下这么一句话,上埃及理事总督府派来的士兵们就将最小的公主带走了。
王后支持不住瘫软在地上,不离不弃的猫鼓着大肚子,艰难地侧着头舔了舔她。
猫舌头上有些粗粝,沙沙沙,刮得酸痛。
那瘦弱的孩子,缺乏血色,露在外的肌肤苍白得近乎晶莹,小身形只淹没在成年人中,被不客气地推推搡搡,更加显得单薄伶仃。他还不懂得回头来告别,仅凭本能,被动而麻木地向前走着。
“快点!别磨磨蹭蹭!”
突然被人狠力推了一把,小公主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又被一把提起来,粗鲁地墩在地上。
他空落落自然下垂的手臂上,薄薄的肌肉悄悄一紧,带动着指尖微微一颤;密匝匝的长睫毛轻抖,仿佛被风拂动,无人察觉。
……
上埃及,古城底比斯遗址附近,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神庙。
此时正值太阳历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炎夏之季,干燥的沙砾都被勤奋的太阳烤得发烫。植物的叶片蔫蔫巴巴,缺乏绿意,死气沉沉地紧贴在炽`热的地面上,一经翻动,就腾起一阵灰蒙蒙的烟尘。
即使日光隐没,天色向晚,6地转而向空气中,倾吐出一天之中积累下来的热气,地表的温度也还没那么快降下来。
“请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从早到晚,女人绝望嘶哑的哀求不曾停歇,在神庙的塔门外回荡。
再一次召唤来神庙卫兵们前去驱赶,祭司阿土长长喷了一口气,费劲地撑`开肥胖的腿,慢慢从门外走进神庙里来。
大概是殿外人喊过太久,破坏了嗓子,等祭司阿土在内殿的柱廊间左绕右绕,渐渐远离外院大厅,女人的声音就减淡成了嗡嗡作响,仿佛被高阔穹顶和辽远空间,割裂隔绝了一般。
终于被士兵们赶走了吧!何必呢?
祭司阿土在心中这样想着,耳畔是自己沉重的脚步声。
--噗通。噗通。
既然小公主被选为神妾,王后就应该认命,还闹着非要领回孩子不可做什么呢?不论从前在俗世中的身份如何显贵,是王后或者公主,都无所谓,神明面前一视同仁。对于流放到这种贫瘠落后的小地方的人来说,在艰难过活的世间,这已经是无上的优待了。
放弃人世,做了神妾,永葆童真之身,侍奉独一无二的至高神。
--毕竟神妾还管吃管住不是!
矮胖墩的身影穿过内殿,进`入多柱厅。
狭小的窗子嵌在高处,调整采光的同时,将神殿内部映衬得更加庄严肃穆。巨柱仿佛密`林,其直径比柱间间距还要宽广,烘托出居高临下的神性。它们整齐地排布,安静地伫立,千百年来未曾改变。
在夏季长日的最后几丝光线的演绎下,缓慢行走中的人身侧拖长的影子,在顶端雕刻了纸莎草花图案的巨型石柱间,不断延伸、变换着形态,光怪6离,仿佛奇形怪状的巨`大怪兽,择人而噬。
大柱上的彩色浮雕都有些模糊了。也没见法老或者总督拨款来修。
祭司阿土到了晚上,视力也随着光线一起不好。他笨拙地在石柱间扑腾着,好不容易找到路,却砰地一声结结实实撞在一根柱子上,印了一脑门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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