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公卿 林家成 TXT第47部分阅读(1/2)
陈容应了一声,道“放下吧。”
“是。”
陈容打开房门,把那桶水提了进来。她力道不错,提着这水也不费力。
提水来到屏风后,陈容低着头说道“退后一点。”
男人从善如流地缩到一角。
陈容提起水,朝着桶里倒去。一边倒,她一边侧过头看着墙壁。她的脸孔晕红,眼睛睁得极大,就是不敢看向裸露着的男人。
这时,一股温热传来。
在那湿湿的,温热的肌肤碰到她时,陈容的手颤栗起来,嗖地一下,一抹红晕浸到了颈项上。
“别碰我。”
陈容低声命令。
命令一出,那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朝着桶里一拖。
猝不及防下,陈容身不由已地向前跌去。她胡乱伸手稳住,哪知这一伸,却按上了具滑溜溜的躯体。
慌乱中,陈容连忙移开手,可这样一来,她便立足不稳,没头没脑地跌入浴桶中。
她一入水,桶中的男人便是哈哈一笑,他拦腰一抱,把陈容抱入浴桶。陈容本来是想挣扎的,一来入手尽是滑溜溜的赤裸肌肤,二来顾及他是病体,终不敢用力。
转眼间,陈容便与男人挤在一块。水花溅了她一头一身,令得她的头发湿透,裳服更是湿透,牢牢地贴在躯体上,现出美好的曲线。
水花一串串地从陈容的额头上淋下,挡住了她的视线。陈容努力地眨着媚意天生的大眼,想要看清一些,她那艳美的脸也晕红晕红,当真可爱得紧。
王弘望着她,猛然展开赤裸的双臂,把她搂了个正着。
他紧紧地搂着她,搂着她,低低地求道“阿容,与我在一起。”这话,从所末有的认真。几乎是颤抖的,他求道“阿容,生同枕,死共|岤,不是很好吗?”
他抱得她如此之紧,他的声音还有着软弱。
从来没有如这一刻一般,让陈容感觉到,他是如此真切的渴求,是如此深刻地希望着。
陈容被他紧搂于怀,她颤抖着,唇蠕动了又蠕动,最终最终,她还是低低说道“成为君的贵妾后,与郎君生同枕的,不会止是阿容,死共|岤时,还要求得你的家族允可,主母许可……郎君,阿容不是能委曲求全之人啊。我这一生,不会唤任何人为主母。”
这话,依然冷静,依然坚硬。
慢慢的,王弘松开了她。
他转过身去,低哑的,淡淡地说道“给我搓背吧。”只是一瞬,他的声音与刚才,已判若两人,仿佛他也拾起了他的理智冷静。
陈容轻应一声,慢慢地,细细地擦拭着这白玉般坚硬细腻的肌理。
擦着擦着,她忍不住低下头,在他的肩胛骨上,轻轻印上一吻。吻入水中,丝毫不见。
男人冷漠的声音传来,“卿卿,心本是铁石,何必做出这种无聊动作?你这吻,想安抚我么?”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陈容只是摇头,她没有说话。
从桶中湿淋淋地站起,陈容走到屏风后,背对着男人,她换了一套裳服后,轻声说道“水要凉了,出来吧。”
这一次,男人应声站起。西西索索地穿衣声音传来。
不一会,男人转过身,朝着门外走去。
陈容连忙跑去,她扯着他的衣袖,“外面风大。”
男人嘟着嘴,终是没有反驳的由着陈容拖回几前。
把男人按在塌上,陈容拿起毛巾,一边给他搓着头发,一边笑道“这里很鄙陋呢,没有龙涎香可熏,也无白玉枕。不知郎君惯也不惯。”
她笑得轻松,浑若无事人。
男人并不理她。
陈容又细细地搓着他的墨发,望着这个与往日完全不同的,孩子般的男人,陈容慢慢跪下。
她跪在与他一样的高度,然后用自己的脸,贴着他的脸。望着铜镜中紧贴在一起的两张脸,陈容低低说道“七郎,给我一缕发,可好?”
她嘴里问着,手却拿起了剪刀。
透过昏黄的铜镜,看着身后艳美的小妇人,虔诚的,温柔的,一根一根地挑起他的长发置于玉掌中,王弘那任性嘟起的唇,慢慢抿紧。
他闭上了双眼。
随着他闭上眼睛,这半天来,浮在他脸上的所有脆弱,任性,迷蒙,全部消去。
这一刻,他又是以往的他。
只是陈容没有注意到。
王弘的唇动了动,清润如水的声音,在房中低低传来,“便是把我惹了血的白衣洗净,置于枕畔,便是剪下这一缕发,藏于身侧,你也不愿当我的贵妾么?”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吐出的,却是一声含着恨意的叹息,“这世上,怎会有你这般顽固不化的妇人?”
陈容没有说话。她只是低着头,专注地挑起他的长发,一根一根的挑,一根一根地抚过。
半晌后,墨发已干的王弘,瞟了一眼铜镜中,那个正细致地把他的长发置于香囊中的妇人,低声说道“夜了,睡吧。”
说罢,他站了起来,墨发披垂,白袍拂动,缓步走向唯一的一间塌。
睡于塌间,他的声音如风一般飘来,“过来睡吧,我不动你。”
见陈容没有动,他闭上双眼,淡淡说道“我得的,不是伤寒。”
这话一出,陈容腾地抬起头来。
好一会,王弘淡淡的声音飘来,“过来吧,明日我便会回府,再相见,不知是何光景。”
听到这话,陈容心中一紧,她温驯地走过去,温驯地睡在他的身侧。随着他的手臂一搂,她
静静地倚着他,把自己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腋下。
这般闻着他的体息,感受着他的心跳,陈容一动不动着。
王弘也没有动。他闭着双眼,似是已经睡着。
沙漏一点一滴地流逝。
她的心跳,渐渐由急聚转为舒缓。
他的心跳,一直是坚定有力着。
陈容一直是睁大眼的,她盯着鼻尖的白裳,感觉着那白裳底的温热,还有体息。
……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容慢慢闭上双眼,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是在一阵鸟鸣声中。陈容眼一睁开,便向旁边摸去。
身侧,空空如也。
陈容一惊,连忙支身望去。
哪里还有人在?
明明,昨天不是在做梦的。陈容连忙踏上木履,朝着外面走去。吱呀一声打开房门,望着庭院中扫着落叶的仆人,陈容急走几步,靠近问道“郎君呢?”
这仆人,自是王弘的人。他朝着陈容持手一礼,恭敬地回道“郎君一大早便离去了。”
“怎么离去的?”
“自是坐马车。上次郎君不是放了几辆马车在观中吗?”
是这样啊?
陈容轻应一声,慢慢向外走去。
她一直走到观门左侧的山台上,扶着石栏,下面的建康城中寥寥落落,几无行人……望来望去,终是不见那熟悉的身影。
陈容转过身来,她抿着唇,久久一动不动。
一辆黑色的马车,正稳稳地行驶在清晨的建康城中。车轮滚动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驭夫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策马跟在左右两侧的,也都是身形悍勇的壮士。
夹在这些人中,那个四十来岁的苍白瘦弱的文士,便显得打眼了。
他凑近马车,低声说道“还是郎君高明,昨天,果然有五波人跳出来。”
马车中,传来王弘清润温柔的声音,“不止是他们,便是略有异动的,也得记着。”
“已记下了。”
文士应了一声,抚着长须说道“这一次,太子和琅琊王七同时得病,不知欢喜了多少人。哈哈,”他笑眯眯地看向王弘,晒道“郎君何不再病几日?想来可以引出更多的人。”
马车中,王弘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冷意,“不必了。再病下去,只怕亲近之人也生嫌隙。”
这话一出,文士一怔,转眼他大点其头,是啊,这世上本来因利而来,因利而往。再拖下去,只怕本来归属于郎君的人,也会心思浮动。
文士又说了几句后,盯着马车中的郎君,突然笑了起来,“郎君可有如愿?”他眨了眨眼,于无比真诚中,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问道“记得昨日郎君来观里时,可是说过的,这一次以风寒假冒伤寒,实是一箭多发……至少那个妇人是会心软的。不知郎君的妇人,可有感到生死无常,不再固执?应允入你府中?”
他的笑容实在可恶。
众护卫见状,一个个抿唇偷笑,可他们依然严肃地盯着前方,就怕自家郎君发怒。
哪知,在一阵静默中,马车中的郎君竟是回答了,他低低的,苦笑着说道“感于生死无常,不再固执?她听了我得的是伤寒,极欢喜。”
众人嗖嗖转头看向马车中。
在一众错愕中,王弘的声音充满无力,“她很开心地回我你我若能就此死去,也算圆满了。”
众人先是一呆,转眼,笑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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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 第169章敢不敢要?
转眼,大半天过去了。
末时许,陈容刚睡过午觉,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只听得应姑的声音传来,“仙姑,陛下令你入宫。”
皇帝?
陈容应了一声,天家的使者已在外面侯着,她用极快的速度沐浴更衣后,便坐上马车,跟在使者身后向皇宫走去。
不一会,马车便入了宫门,它直向皇帝所在的花园驶去。
马车停了下来,那太监的声音传来,“大人,陛下在里面,你去见过吧。”她现在好在也是陛下亲封的光禄大夫,因此那太监尽管心中嘀咕,这个大人两字,还是叫得顺溜。
陈容应了一声,跨下马车,向着花园走去。
现在立了夏,花园中树木繁芜,各种陈容没有见过的鲜花争相斗艳,垂柳处处。
这花园与陈空往日所见一样,安静得出奇,陈容走了几十步,来到上次皇帝捉蚂蚁的地方,见空无一人,又便湖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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