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擒妃第30部分阅读(1/2)
牙切齿的放下狠话,我终于感受到,那久违了的欢笑终于又回到了我的体内。
只来得及求证她的身份,却来不及将她带回到身旁。
父皇病重的一道急召,我不得不火速返回京都,而秋鸿亭的长子秋远邰接替了我的位置。
回到京都,因父皇病重一事,朝中百官形态百种,暗中各自为营,思衬着傍个安稳的枝头,亦同时将生死作赌。
而我想要的,是秋鸿亭手中的兵权,倘若他偏向了任何一人,这朝中的局势便会风云突变。
得到那兵权最快的法子,便是联姻。
我知道,秋鸿亭育有一女,娶了她,得到兵权的机率便大增不少。
只可惜,我千算万算,仍是未算到那老狐狸竟找了个养女替嫁。不过,他怕是没想到,让我查出了那养女的真实身份。
那个叫秋锦容的女子,实则是汉陵前任大将军萧勇之女,与如今的萧善祁为兄妹。
我从未将她放在心中,然那一日她偶尔的反抗,竟让我想到晨儿,那一刻的她们,好像。
秋鸿亭的心中似乎打着更多的主意,他骗了秋锦容,像是与她断了一切的联系,而我,也不再需要一个无用的女人。
银月的适时出现,父皇心中打的算盘为何,我不想细想,只不过府里多一个女人罢了,与我无任何意义。
只不过,世事难料,我再是如何,也不曾想过,再见晨儿,不,是如天,再见她之时,还会看那个女子。
秋锦容!
不,那时的她,已不再秋家的女儿,而是萧容善,萧善祁之妹,更是夜如天之妻。
我不知她是否已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如天与她共乘一骑的模样,令人羡慕。她们这对假夫妻却比任何真夫妻还来得像。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我却不知,何时再能与她相见。
第一百四十六章、翠晴园
一轮寒月,高悬于头顶。
月儿下方,几人欢喜,几人忧愁。
容善倚在门外回廊的石柱旁,呆呆地看着大厅正中,那随风轻舞的烛火。一颤又一颤,看花了她的双眼。
白烛白缦,漫天飞舞的雪白纸币,连两侧的偏厅,此刻都是满目的素白。这,便是冰玄卿替如天,布置的灵堂。
虽然心中明知道,如天还活着。只是,看着眼前的场景,铺天盖地的白色,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那一丝悲凉慢慢的侵入了她的心中。
冰玄卿怔怔的站在堂正中,看着搁置在正上方的红木棺,半晌都未曾动弹一下。
如天,你可曾看到冰玄卿的用心,他所做的一切,你可曾明白。
或许,他真的很爱、很爱如天,与大哥一般的深情。只不过,他的身份,却让他不懂该如何表达那份情爱罢了。
只是不知,若有一日,到了她离开这个人世之时,可会有人,如同冰玄卿此刻这般,为她的离去而神情悲切。
“唉——”轻叹了一口气,她收回了视线,看着门口廊下的两个白纸灯笼,有些劳累的闭了闭眼。
从清晨,冰玄卿布置了灵堂之后,她便不曾离开过此地,也已有一整日未曾好好的进食,她真的好累,没有大哥和如天在身旁,她真怕自己会撑不下去。
“夫人,你今日还未吃过什么东西,不如奴婢让膳房去准备些吃食吧?”明柔儿缓步踱到她的身侧,轻声问着。
然,容善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撇开了脸。
视线悠悠荡荡的飘散开去,在昏沉的夜色之中,毫无目的的游移着。
蓦地,在院角的暗处,她像是见着了一个人影。
借着幽暗的灯火,她看到了一张与如天极为相似的脸,同样的惨白脸色,若不细心查好,还道是那躺在堂正中的女子又起死回生了。
那是甄姬,她怎会在此?
她隐在院角的树丛之后,探头看向正堂,那眼神之中,有一丝愤恨,也夹杂着悲情。
她,与如天,终究是有过瓜葛之人,且不论她们之间究竟谁对谁错,然,她们毕竟相识一场,亦算是此生有缘吧。
容善提步,越过明柔儿的身旁,快步像甄姬而去。
许是她惊动了她,甄姬见着她走来,一惊,忙返过身,急步向后院夺去。
容善不敢高声唤她,只能紧随在她的身后,紧赶慢赶的追着。
月隐星消,后院失去了灯火的照映之后,越发显得幽静与黑暗起来,只是她却毫不在意,只是一心追赶着奔在前头的女子,因为她知晓,柔儿便跟在她的身后,无需害怕什么。
“甄姬!”见着此刻的后院空无一人,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了她的名字。
甄姬!那两个字,便像是一道绳索,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们,是因着如天才会相识的,也因为如天,而再次相见。
跟在前头的人儿停下了步子,踉跄了两步倚在了假石之旁,却仍倔强的不肯回过头来。
“甄姬,你,你为何会在王府里头?”容善站在离她五步之遥的地方,喘着气儿问道。
“我,为何不能在这个王府里头?”她缓缓地回过身来,用一双冷清的眸子看着容善,仿若她们之间有些千年难化的恩怨一般。
“我并无他意,”容善忙解释,只觉得今日的甄姬让她不敢随意的接近,像是会沾污了她似的,“只不过,那日六王爷说,是他将你带来瞿云的,那么,你不是该在六王府么?”
“哼,呵呵哈哈,”她只是仰头轻笑了两声,一脸讪笑的看向她,“男人说的话可信吗?更何况是皇家子弟,他们的话,你又怎能全信呢,怪不得,冰玄胤说你一个傻女人,被他兄长无情的把玩于股掌之间。”
容善的身子一僵,脸色刷的变得惨白。
她此话是何意,可是在嘲讽予她吗?前一回相见,她虽不能算殷情,但也绝不像此刻,冷嘲热讽予人。
是因为如天么?因为如天的突然离去,才让她性情突变?
“如天曾与我说过,她觉得自个儿有愧予你,她说皆是因为她,才累及你流落他乡,无处可归。你可知,她也曾找寻过你,在汉陵之时,每月你献艺之日,她都会去花韵阁,即便是不能见到你的容貌,却依然贪恋你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
容善上前了一步,却看着她紧跟着后退了一步,心中不禁有些憾然。
她,将她也是当作毒蛇猛兽了。
“我要她的愧疚又有何用。我只不过是一个无为的女子,不若她,有心爱之人,也有爱她之人。可我呢,从一个任人欺凌的弱女子,到只贪求一丝怜爱的可怜人,到头来,我终究只是他人眼中,明晨儿的一个影子,他们看着我,想到的,却是她。”
甄姬勾起唇角,无声的笑着“他只是将我看着了明晨儿,任意的想要我变成她那般模样,一言一行我都只能效仿予她,可是结果呢,我爱上了那个男人,可他为了她,将我无情的离弃。在她离开之后,便将我赶了出去。”
“我一心以为,他终是回头看到了我,才会在将我逐出王府之后,又派人来安置于我,那知,这仍是我的一场空想。花韵阁,哈哈,他将我安插在那种地方,还是为了她。她在临山的一举一动,我都需如实的一一禀报于他。”
他?甄姬口中的他,可是冰玄卿?
甄姬所爱的,是冰玄卿,而他爱着的,却是如天。
世事便是如此,所求未必便能所得,她亦是如此。
“可是甄姬,如天并不想害你至此。”容善紧蹙着眉头,想上前却又怕被她所拒,只能挪了一小步,放声说着,“她是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他人因她而受到伤害。但是甄姬,她亦不是神呐,不是事事都能如她所愿,你不能怪她。”
“如今,她也是憾然离世,你的怨,你的恨,是否也可以就此作罢?”
容善站在原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甄姬的命运,终究不是在她自己的手中,也不是如天的手中,而是在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手中。
“我从未怨过她,该怨该恨的,都是我自己。”她微仰起头,露出一抹苦笑,而后缓缓的转过了身去。
她提步,慢慢地向前走去,在幽暗之中蹒跚而行着。
容善未敢出声,只是缓慢的跟在她的身后,随着她向后院的深处行去。
她不知,甄姬到底要去往何处,只是她断然放心不下她一人在这王府里头到处转悠,毕竟,这里有太多太多的忌讳,稍有不甚便会落得身首各异的下场。
几次,她都想上前扶着她,看着那行路踉跄不已的人儿,她心中同样难受不已。
终于,甄姬在一处小院前停了下来,伸手推开了院门。
容善站在她的身后,抬头便看到院扁上写着翠晴园三个字。
甄姬提起裙摆迈了进去,然后转身垂着头,伸手掩上了院门。
原来,她一直住在这个王府里头,且离她们居住的小院是那么的相近,可她们却全然不知,还一直道她居住在冰玄胤的府里。
这,可是老天爷的玩笑。
原来最厉害的,还是他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商谈
三日,已过了三日。
从如天诈死那日开始,已过了整整三日。
可是,冰玄卿却还未有让如天入土为安的意思,依然让她停“尸”于堂前,一心凭吊着。
容善从初时的哀伤,到了三日之后,只余下满心的急切。
明少痕配制的诈死药,不知能维持如天此时的模样多久,许是到了下一刻,她便会悠然转醒,介时,一切辛苦都将付诸东流。
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
她跪在火盆旁,一边将手中的纸币扔入其中,一边偷偷的打量着那个坐在一旁,双目牢牢注视着红木棺的男子,心不安的跳动着。
挂在堂前的白缦,随着呼啸的秋风而飘动着,在眼前划过一道又一道的白影,扰得她更觉烦心。
他,到底要到何时,才肯放过如天。只有他让如天入土为安,他们才会机会将她送出瞿云去。
可眼下,他一直枯守着如天的“尸身”,令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不成,不能再如此下去,他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将手中的最后几张纸币抛入火盆之中,而后双手撑膝,她缓缓地站起身来,慢慢地退出了正堂。
明柔儿便候在门外,见她踏出了门槛,忙凑上前去。
“夫人!”
“柔儿,”容善压低了嗓子轻叫了她一声,快步的向着自己的小院行去,一边查看了四周有无他人,这才说着,“你现在出府去找六叔,就说,我们需另想他法,将如天……”
“夫人!”
明柔儿稍提了嗓音,压制了她的话,引得容善驻步,不解的侧头看向她。
“夫人,六爷在您房里等着。”柔儿凑近她的耳畔,轻声说道。
“什么,他来了?”容善一惊,险些失声惊叫出来,忙捂住红唇,戒备的看了看四周。
幸好,现下四处无人。
只不过,那明少痕还真是大胆,竟敢在白日里堂而惶之的出现在王府里头,若是被他人瞧见那还得了。
她急步快行,一路小跑着向自己的小院奔去。
房门大大的洞开着,小厅正中,明少痕怡然自得的喝着茶端坐着。
他是疯了么?恨不得让这府里的下人都看到一个男子出现在她的厢房里头吗?
她大步迈进房内,返身掩上了房门,让明柔儿留在门外把守。
“你是疯了吗?这个时候你怎能出现在此地,若是被冰玄卿知晓了,岂不是坏了我们的大计。”
说来说去,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帮助他深爱的如天,可他到好,更像是个无关的人似的,真是令她气得牙痒痒。
“你怕什么,此刻这府里头的人,都为了如天的事而无暇顾及其他,有何人在乎你房里是否多了一个男人。”
明少痕只是轻笑了一声,并不为意。
容善撇开头,在他身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再如此下去,我怕事儿迟早会露馅,我们另想他法才是。”容善看着他硬朗的侧脸说道。
“我正是为了此事才来了。听说,冰玄卿想将容善葬入皇氏墓地?”他问道。
“不错,他是有此意,只是,他迟迟不肯将如天下葬,我们又该如何将她偷出来?”容善紧蹙着眉头,心烦意乱。
“容善,那诈死药我也不知可以维持多久,所以,我们不能等到他将如天下葬之后再动手了。”明少痕放下一直紧握在手中的茶杯,一拨颈侧的长发说道。
“那我们该如何?”她急问道。
他会如此说,定是已有法子了,
“既然,我们等不到那个时候,那么,就在灵堂之上动手,只不过,我帮不了你,一切只能全靠你了。”
什么,靠她。这怎么成?
“你在说笑吗,我一人,怎做得到?”容善大惊,霍的站起身来。
“你做得到的。”他抬头,看着她说道,“也只有你做得到,只有你才近得了灵堂,才能失手打翻烛台烧了灵堂,柔儿会在混乱之中将如天偷出来,你再找个人代替如天便成了,反正一把火烧过之后,谁人都认不出来了。”
“你说的到轻巧,让我们两个弱女子如何完成你说的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且不论柔儿如何将如天偷出来,只找个替代的人,我便无处找,毕竟这世上有谁不想好好活着。”
他说的到是觉着一点儿都不难,只是她是断然做不了这些的。
“柔儿你不必替她担心,我比你更加知晓她的能力,只不过这个心甘情愿做替代品的人,你是该多费些心才是,必要之时,身旁的那些不重要的丫头也能挡上一挡啊。”他伸出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轻轻的画着。
“你是让我用他人的死来换取如天出逃的机会么?你怎能说出这种残忍的话来。”容善搁在桌上的手不停的攥紧着。
为何,他们都是如此,这般的轻视他人的生命,为了自己所需所求,会全然不顾及他人。
“那么,你是愿意看着如天死吗?”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像是说了一句无关重要的话。
是啊?难道她愿意看到如天去死吗?若是如天在这当下醒了过来,不止是如天和她,或许还有她的孩子都会因此而遭秧。
“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这几天我在府里随日候着,等事成了,便让柔儿将她送过府来,你便留在此地掩人耳目吧,你与她不能同时离开。”
他站起身来,侧跨了一旁离开了凳子,而后大步的走向门口,伸手便推开了房门跨了出去。
容善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他用茶水写在桌面上的字。
一个“死”字,而一旁,又写着一个“生”字。
这两个字,便像是他左右两旁站着两个人一般,将她拉扯着,令她摇摆不定,也痛苦不已。
她不想如天死,她也不能让如天死。
如天便像是她的亲人,更是大哥辣文的女人,若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大哥会恨她的。
她是自私的,一切的罪过,便让她一人来承担吧,反正,她的心,已沉沦了。
她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轻唤了声外头的明柔儿。
事已此至,她已无路可退,便让她背起所有的罪责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布局
风,夹着细雨,密密地洒落在人世间。
容善撑着绸伞,穿行于王府的后院,只为寻找一个心中的解脱。
另一只手,在宽袖之下,紧握着一把匕首,只是,却也颤抖的厉害。
心中,她在不停的乞求着,千万,千万不要让她遇上任何人。然,她又害怕,若是真的遇不上这府里的婢女,她又该如何?
绵绵秋雨之间,迎面迎来一个女子,令她宽袖之下的手又紧握了些。
那人,不正是甄姬吗?
容善停下脚步,撑着伞傻傻地看着她靠近自己。
而她,亦在离她不远处,站住了身子。
“甄,甄姬!”见她沉声不语,只是直直地瞧着她出神,让容善不禁有些愕然的开口叫了她一声。
“夜如天,她真的死了吗?”她开口直直问道。
甄姬没有撑伞,任由那淅沥的细雨,轻洒在她的黑发、肩头,沾染了一身的湿润。
“你,为何有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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