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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村姑第28部分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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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听丰收说了那些话后,也觉这亲事不很妥当,平日瞧着丰收挺伶俐,却不妨是个榆木疙瘩脑袋,一脑子都是让女子三从四德的念头,三月这样跳脱的性子,嫁了他以后真难说好坏,问了她的意思,也就放心不再提及此事。

说话儿就到了亲迎前三日,封家送了催妆花髻、销金盖头,花扇等物过来催妆,翌日便是苏府送妆,也称过嫁,虽不是正日子,却也是大热闹。

一大早,苏府通往国公府的一路大街上,就聚了不少来看热闹的百姓,都憋着想瞧瞧家资万贯的苏家,究竟有多嫁妆陪送过去呢,那日国公府纳徵,可都落在人们眼里了。

吉时一至,就见苏府门庭大开,系着红绸的清秀伙计,一对一对抬着箱笼出来,前面三十六抬正是国公府纳徵来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抬了回去,后面六十四台真让两边看热闹的百姓开了眼,箱柜、被褥、首饰、衣服、绸缎、文房四宝及金银器皿……,什么稀罕物件没有,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人家没有的,浩浩荡荡铺满了整条长街,这边到了街头,要拐弯了,那边还有刚出府门的……

采薇其实也不想摆这些排场,可国公府纳徵送过来就三十六抬的东西,爹娘又怕她过门让人瞧不起,死气白咧的置办嫁妆,加上老舅爷,和两个表舅,她嫡亲的舅舅,连杜家那边,因为是干亲,也送了不少来全礼,加在一起,一百二十抬都是缩了又缩,减了又减的,只挑了最好的抬了过去,就这么着,还成了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等采薇跟封暮萧成亲多年后,提起婚事还令人津津乐道呢……

91贺良辰终结鸳盟成好事

国公府这边也是四门大开,家丁小厮具都系着红绸穿着崭新的青衣,前头大管家封兴迎着打头的王宝财,看见一担一担华光溢彩的嫁妆,饶是见过大世面的,眼睛都有些发直。

这嫁妆过进府来,点了数,对明白了,已是掌灯时分,国公府虽大,主子却不多,认真算起来就四个,国公爷,国丈夫妻,还有就是封暮萧,但旁支族人却多,如今国公府显赫,便多依傍过来,也是堂叔表舅的一大帮子人。

先开头,家里有待嫁姑娘的,谁不盯着国公府大奶奶的位置,恨不得亲上加亲。近水楼台先得月。

要是封暮萧真娶个公侯贵女,他们的心思也能平衡些,谁知弄到最后,娶了个商人之女,难免心里气不忿,头一个赵氏夫人的亲妹子,太常寺卿郑权之的夫人最不忿,儿子一个没得,只生了两个女儿,郑如玉,郑如兰,两个差了两年,郑如玉今年正好十八,如兰十六,本来早些年有人给如玉做媒,说的是光禄寺少卿家的公子,嫌人家不是长子作罢,后来是一心要亲上做亲,谁知这弄来弄去的封暮萧娶了个商人之女。

封暮萧的姨母心里不自在到了极致,来帮着姐姐料理事儿,瞧见封兴呈上来的嫁妆单子,就开始有一句每一句的说酸话“真是,就怕人家不知道她家有钱似的,巴巴的,恨不得连家底儿都陪送过来。”

赵氏听了妹子这话,心里不受用,笑了两声道“那也得人家有才行,你倒是想给闺女陪送一百二十抬嫁妆,还不得把你家大门都得卖了,因太常寺是个执礼乐的清水衙门,虽说妹夫是个三品官,可除了俸禄,油水真没多少,赵氏这个妹妹又不是个会掌家的材料,不思置办些进银子的产业,每日就知穷奢极侈的过日子,府里存项没有不说,却拉了不少饥荒在外头,时常跟她这个姐姐拆借一二,虽是大家门庭,却着实一个空架子。

赵氏夫人哪会分不清里外,儿媳妇进了门,那就是自己家的人,哪能容得旁人说三道四,赵氏的妹子被姐姐两句话冲回来,讪讪的闭了嘴。

赵氏这才仔细瞧嫁妆单子,着实觉得面上有光,虽说儿媳妇陪送来多少嫁妆,都是她自己的梯己,可这一百二十抬嫁妆抬进来,也给国公府做了脸面,心里也暗暗纳罕,特特去瞧了,真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回屋便跟丈夫道“便是苏家钱多,也没这么个陪送法儿的,听见说,他家长女出嫁的时也算平常,怎的次女倒置办了这些嫁资?”

国丈大人笑道“这个倒也容易想明白,苏家如今的买卖虽大,不过一个竹茗轩一个东篱轩,两个买卖都在儿媳妇一人手里掌着,东篱轩比之竹茗轩更是个赚银钱的,还是她自己的买卖,听说是自己出的本钱,至于那些嫁妆,前些日子杭州的皇商高家在通州码头卸了几船的好货,后来才知这高家原是苏家夫人的亲娘舅家,那些东西都是老舅爷给外甥孙女儿添妆的,这么算着,一百二十抬也不多了。”

赵氏夫人身边的李嬷嬷道“要老奴说,这才哪儿到哪儿,老奴有个侄儿,做了处小买卖,跟苏家的掌柜王宝财有些交情来往,说瞧见过掌柜走东篱轩的账,只一个月的流水,上万银子都有呢,这么大的银子就让个掌柜的裁夺了,亏咱们家这位大奶奶放的下心。”

国丈大人道“这才是能成大事的手段,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没这点魄力,哪能成事。”赵氏夫人道“原是听说她琴棋书画样样都成,只针线活计不大拿出手,今儿我去看了,就那个百子千孙的帐子,可是一般人能做出的鲜亮活计,可见这孩子心灵手巧,我倒是越发爱她,只还没见过面,不知到底怎么个模样儿?”

赵嬷嬷笑道“这眼瞅儿媳妇就进门了,夫人这般着急作甚,等儿媳妇磕头敬茶的时候,任夫人怎么端详不行。”说的赵氏夫人也笑了,想起一事忙跟丈夫道“这铺床撒帐的人,我想了,还得麻烦侍郎府,府里的婆子倒是也有父母儿女双全的好命人,总是不大尊贵,不如仍烦请表妹,让她做成这件好事,过后一起谢她两口子倒便宜。”

国丈大人点点头“这些事你看着办去吧!暮萧呢?怎么这半天不见他的影儿?”李嬷嬷掩嘴笑道“他忙着布置新院子去了,刚头我去给那边新院子,正瞧见他张罗布置西厢的小书房,哪儿面墙上挂什么画儿,案头摆什么式样的瓷器瓶子,琴桌得摆在西墙贬谪,棋案得放在窗户下头……哎呦呦,真真把人琐碎死,老奴倒不知,原来咱们家少爷是这么个细致人。“

赵氏夫人也不禁笑道“这算什么?前些日子巴巴的弄了泥瓦匠来,我就问他,难不成要盖房子?他说不是盖房子,是挖酒窖,我问他,府里酒窖里的酒难道不够你吃,还得挖个新的?他说不是存酒的,是预备着他媳妇过门来酿酒用的地方,我这心里就纳闷了,统共多大点儿的丫头,又念书,又做买卖,不想还有功夫鼓捣这些东西……”

不说这边国公府一番折腾,再说采薇,过了嫁妆,隔一日便是亲迎礼,即便她两世为人,嫁人却实实在在是头一遭,前几日还好,事到临头,却真有些忐忑紧张起来,有种对未知生活的彷徨,以采薇理解,有点类似现代的婚前恐惧症,可到了如今,想后悔也晚了。

昨个晚间她娘期期艾艾的过来,跟她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粗略给她讲了如何为人妇,之后塞给她一个小册子便走了,就算古代的婚前教育了,弄的采薇挺囧,晚上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好容易睡着了,她就觉得自己刚睡一会儿,就被三月四月两个生拉硬拽起来,架去沐浴。

沐浴出来,她的盹儿还没醒呢,最后被绞脸的酷刑给折腾醒了,采薇就不明白,这都谁发明的,开脸就是把脸上汗毛都绞光了,疼的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狼狈非常。

明薇瞧着她那样儿,不禁想起小时候奶奶给她们扎耳朵眼的情景,这丫头也是怕疼,两只小手死死捂住耳朵,小脑袋瓜跟拨浪鼓一样晃着,好像她奶要拿刀割她的小耳朵一样,眼泪哗哗的,委屈的不行,现在想起来,就跟昨儿的事儿一样,这一眨眼的功夫,采薇也要嫁人了。

本来心里那点儿不舍和伤感,却被采薇一声惨叫赶的无影无踪,采薇本来以为绞脸已经是酷刑,哪儿想到还有上头,简直是凌迟。

身后的婆子是刘氏特意请来给新嫁娘上头的老嬷嬷,那婆子也是干了大半辈子这营生,这上头是有点儿疼,可要撑住一日不乱,就得紧些,也没见像这位二姑娘一样,惨叫成这样的,吓的她一双手都有些抖。

采薇是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被他拽上去了,疼的钻心,三月在一边忙道“嬷嬷,嬷嬷,你轻着点儿,我们姑娘怕疼呢,您轻着点儿……”

老嬷嬷脸色有些黑,老半天才道“姑娘且忍耐些,这头若梳不紧,回头松了可丢了体面。”明薇好笑瞪了妹子一眼道“哪就这么疼了,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的,嬷嬷您只管再紧些,不必理会她。”

采薇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姐“姐,真的疼……”明薇没好气的道“忍着。”采薇遂闭上嘴巴,好容易头上好了,采薇觉得,不止疼还重,她的小脖子都快压折了,这是成亲还是受刑。

头上顶着足有五六斤的头饰,因封暮萧入吏部,皇上特赐了个二品爵,采薇这身吉服便是冠花钗八树翟衣,一身行头穿在身上,犹如穿了一身厚厚的甲胄,行动坐卧皆安稳不得。

直折腾到外头擦黑了,才听见鞭炮锣鼓声响,清明快步跑进来说“吉时到了,国公府的花轿临门了呢。”姑娘大喜,屋里的婆子丫头均给采薇道喜。

接着喜娘一左一右搀扶着她到了前头正堂,先拜了祖宗牌位,再拜祖母,最后拜爹娘,刘氏眼泪噙着泪花,给采薇正了正衣裳,道“过了门,要记得恭顺端庄,孝敬翁姑。”苏善长的眼睛都红了“切记不要以家中父母为念,去吧!”这一句话倒是勾出了采薇的眼泪来。

喜娘扶着她磕头跪拜毕,善长亲手给女儿盖上绞金丝的红盖头,鞭炮声响,喜娘扶着往外走,采薇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就能看见脚底下那一亩三分地,因此也没看见封暮萧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儿。

今儿真是封暮萧打从生下来最欢喜的日子,盼来盼去,好容易把采薇娶回了家,想着后头花轿里坐着自己媳妇儿,心里的高兴劲儿藏都藏不住,看热闹的人瞧他哪样儿,不禁暗道“谁说封子都是个冷心冷面的公子,这热乎起来能把人都烤化了……”

92洞房花烛夜惨烈度春宵

采薇坐在花轿内就觉仿佛走了半辈子那么长,红盖头遮住脑袋,闷的简直透不过气来,她刚想撩起来,就听轿外四月的声儿道“姑娘且耐烦些,前面就到国公府了……”采薇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微微转了转脖子,觉得后脖颈子又酸又疼,刚要自己揉揉,发现手腕子抬起来都费劲,这才记起来手臂上不知套了多少镯子,重的要死。

采薇刚要叹气就听轿外的炮仗响起来,然后轿子落下,轿帘子掀开,有人搀着她走了出去,手里塞了一截红绸带,两边喜娘扶着她缓缓往前走。

上了台阶,刚至大门前,就听一声响亮的吆喝似唱似喏的道“东方一盏太阳开,家有金斗拱龙牌,湖中有水龙来戏,清风吹过念喜的来。”采薇知道这是念喜歌的,她抬脚迈过门槛,就听念喜歌的又道“一进大门喜气生,门楼高大贴对红,金砖慢永路,五爪显金龙,龙凤花轿四仙台,灯楼亮子两边排。声吹细乐头引路,抬到贵宅相俯来。”

吵嚷着过了大门,到了二门外又听念道“一进二门喜事多,八宝楼联绣鹦歌,莺歌绣在了楼联上,巧嘴的鹦哥把话说。”这才进了内厅,也是喜堂。

采薇琢磨着下面该拜花堂了吧!就听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仿佛是个婆子的声音急吼吼的传来“老太爷,老爷,夫人,前头报了信儿的来说,皇上跟娘娘到街口了,奔着咱府里来了。”

贺喜的宾客多是朝廷命官,这一听都慌了神,本来按着礼节,今儿拜了堂,明儿一早先要进宫去拜皇后娘娘,这国礼在前,家礼在后,也没想到这个日子,皇上跟皇后娘娘怎么就来了。

接着就是一阵忙乱着接驾,等皇上跟皇后坐到了主位上,一众人急忙跪下又磕头,采薇也只能跟着跪下,就听一个颇威严的声音道“今儿只论家礼且把国法放一放便了,内弟成亲,朕这当姐夫的怎能不来吃一杯喜酒。”接着,就听皇后娘娘吩咐“都自在些,不然新娘子可都慌了。”

国公爷笑着冲念喜歌的点了点头,念喜歌的大约过于紧张,有些磕巴念起来“昨,昨日在家伺父母,今,今日花堂拜公婆……”后面咔住了,半天没念出来,就听皇上道“朕说了,今儿只论家礼,再说,这天在上,地在下,朕虽称天子,也大不过天地去。”

念喜歌的才道“一拜天,二拜地……”三拜该公婆的,改成了圣上,四拜才是公婆,好在没有妯娌,最后互相拜了,采薇才被搀进了内院的新房。

坐在喜床上刚要松口气,盖头就被挑开,她下意识抬头,便望进一泓晶莹的眸中,透着得偿所愿的欣喜,头上金冠,大红吉服,身上那股习武的英武之气,被艳丽的红色冲淡了许多,更显秀美绝伦。

旁边扑哧几声笑道“可见新媳妇儿合心意,新郎都看傻了。”采薇脸一红,旁边不知哪家的青年子弟说了声“现在洞房还早呢,先去前头吃酒……”一拥而上,连拉带拽的把封暮萧架了出去。

这边采薇才暗暗打量房里的人,只见身边一个面色和善的嬷嬷,蹲身行礼道“老奴给大奶奶道喜。”四月低声在她耳边道“这位是夫人身边的崔嬷嬷。”采薇忙立起来微微欠身。

崔嬷嬷笑着给采薇引见了屋里的人,采薇知道这些嫂子什么的都是封家旁支族里的,如今不过来凑热闹罢了,便也没仔细记,只三月在一边暗暗帮她记下。

一时说了些喜庆的场面话便散了,崔嬷嬷这才仔细打量这位新奶奶,心里不禁赞了一声,只见身材高挑,虽一身贵重吉服穿在身上,也能瞧出些纤侬腰身,一张小脸粉嫩嫩那么白净,天生一双明眸,嵌在银盆一样的脸上,仿佛两汪秋水,秀眉斜飞,更显顾盼神飞,琼脂瑶鼻之下红唇如珠,唇角微微上挑,仿佛含着笑意,嫣然一笑,边有个浅淡的梨涡若隐若现,怎生难画难描的齐整模样儿,怪得自家少爷这么一门心思非要娶回家来。

崔嬷嬷见时辰差不多了,说了两句贺喜的话,便要退下,采薇略扫了眼身旁的四月,三月忙端出一早预备下的礼,四月拿了头先一个荷包塞给崔嬷嬷道“劳嬷嬷受累一场,这是我们姑娘给嬷嬷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给家里孩子玩吧!”剩下的一一分给了封府的婆子丫头,一个不少。

崔嬷嬷也不推让,谢了赏,便带着人走了出来,刚出新院子的门,身后的婆子便哎呦一声道“咱们家这位大奶奶好大的手,随手一赏就是一锭银锞子,足有一两呢,顶上我老婆子两月的例钱银子了,崔姐姐得了什么好东西,我们也开开眼。”

崔嬷嬷也顺着她们打开荷包,几个丫头婆子不禁倒抽了口气,只见倒在手上是几个拇指大小的玫瑰花,金光闪闪,精致非常。

崔嬷嬷也有些愣,继而暗暗点头,外头都说这位二姑娘最是个机灵通人情世故的,如今瞧来的确不错,想来嫁过来之前,功课已经做好,知道她是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故此这赏钱给的也分外重些,这正是个能干的主母才会做出的事儿。

举凡像他们这样的宅门府邸,内外婆子丫头小厮家丁总归到一块儿,有几百人之多,你新来乍到的主子,着急立威是没用的,倒是使唤银钱,最是个便利快捷的法子,只不过这些都是下头的世故,寻常大家闺秀哪知道这些,故此,都知道这新媳妇难当,也在这上头,他们这位大奶奶倒真是个精明人呢。

想想也是,手里管着那么多买卖,这些内府里的门道哪会不知,说到底儿,国公府也没旁的子孙,就少爷一根独苗,以后这偌大的国公府,还不都是这位大奶奶的,以后自己得多近乎着点儿,没得亏吃。

再说采薇,总算盼着人都走了,一叠声吩咐去预备热水沐浴,四月知道,再进来的除非姑爷再无外人,便也依着她,帮着宽了吉服,头上的冠摘了,扶着她去锦屏内沐浴。

洗了澡,采薇一身清爽的坐在床上才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头发已经用帕子绞干,四月给她通顺了头,挽起来,梳了一个斜斜的坠马髻,插上一直赤金镶翠合欢花的簪子,簪头垂下流苏映着两只翠生生的耳坠子,更显得眉清目秀肤白胜雪。

三月捧过来一件攒金边绣牡丹花的大红常服过来,服侍采薇穿在外头,这边刚收拾停当,就听外头小丫头的声音儿“给大爷道喜……”话音刚落,门被推开,隔扇门外晃过人影,一阵酒气冲鼻而来。

封良和封兴两个,一左一右搀着封暮萧走了进来,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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