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蜗牛有爱情第16部分阅读(2/2)
这任务非常凶险——犯罪分子走投无路,很可能争个鱼死网破。
散会后,许诩一个人留在临时指挥室。她今晚的任务是后勤调度。没有危险,但同样紧张繁重。
敲门声响起时,她正与当地警方沟通道路封锁情况。)
季白今天把她从赌场带出来后,两人就忙得没说上一句话。还有十几分钟,他就要跟队伍出发了。
这种危机重重的任务,他有过不少次,亦坦然面对从无牵挂。可今天却下意识,想来看看她。
许诩一开门,就见他高大而沉默的矗立着。走廊里光线弱,他的脸暗而英俊,饱满的额头、深邃的眼、挺阔的鼻,都显得愈发硬朗有力。那双黑眸更是定定的望着她。
许诩用嘴型对他说“等一下。”走回桌前坐下,继续讲电话。
屋内灯光很亮,风扇哗啦啦的吹着。她用肩膀和脸颊夹着电话,双手快速打着键盘。短发垂落在小巧白皙的耳后,发丝随风轻轻扬起。明明如此纤柔的小人儿,坐姿和动作却像个男人,四平八稳、利落有力。
季白忽然就想起赌场里那一幕走廊幽深而寂静,数名打手就在背后。而她冷着小脸,那眼神中有慌乱,也有坚定,一步步走进他的视野里。而他站在阴暗里,心中却像是有一团火焰,沉默而灼烫的燃烧起来。
她总是在他面前肆无忌惮我行我素的绽放,她是他独一无二的珍宝,她知不知道?
而此刻望着她的背影,他的胸膛就像被她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揉着。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缱绻和热烈,令人的心就此沉溺不拔,还想要更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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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季白的大手从背后紧紧环住时,许诩莫名的浑身微微一震。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温热的唇舌,沉默的在她后颈亲吻流连。许诩的思绪有片刻的停滞,电话里缅甸官员的声音仿佛也变得遥远模糊……一回神,她反应过来,继续清晰而快速的跟官员沟通事项。等她挂电话时,季白已经走了。
许诩没想太多,拿起资料继续翻看。莫名却有点心浮气躁,半阵没翻过一页。过了一会儿,索性推开资料站起来,看向已经无人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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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情里,许诩诚然是迟钝的。赌场里,季白仿佛铁血英雄般从天而降,的确让她感觉到深深的心动。但事情过去了,她也不会再细想回味。另一个事实是,即使被掳走的是其他同事,她也会只身赴险去救。甚至在刚刚总结自己的表现时,她还想如果被掳的不是季白,她应该可以表现得更加镇定周全——季白多少让她有些关心则乱。
可季白刚刚的拥抱,格外余韵未绝。之前因他而滋生的那种深沉而广阔的悸动情绪,再次淹没心头。而这悸动仿佛为季白所牵引,随着他的离去而变得越发涌动,只有他才能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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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诩走到季白房间门口时,另外两名刑警正好走出来,已经穿好防弹衣,配好了枪。枪弹是中缅双方特别批准本次行动使用的。
房间里光线柔和,季白已经穿好防弹衣,腰间是沉黑的s ou~~~qiang和弹夹。他正低头在扣衬衣上的扣子,俊脸沉肃而平静。抬头看到专心工作的许诩忽然来了,第一反应是公务,立刻问“有事?”
许诩的脸有点烫,快步走过去,从他手里把衬衣衣领扯出来,替他一个个把扣子扣好。
季白一言不发的看着小女人泛红的脸颊,体贴的动作。这时许诩扣好了,什么也不说,抓住他的衣领,踮起脚,抬头吻上去。季白比她更快,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重重揉进怀里,低下头,激烈而有力的吻着她。
这个吻很快就结束,季白下楼与同僚们坐上车离开了。许诩脚步轻快的回到房间,再对着工作,只觉头脑清明、所向披靡。
果然,感情是需要表达,需要被满足的。跟季白互相满足的感觉,非常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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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密那城中,被惊扰的不光是噜哥,还有克钦邦最高统帅——觉温总司令。
夜色渐深,城郊的皇家湖畔,灯火次第点燃。
一幢占地广阔的别墅依水而建,幽静雅致。门前有一片宽敞翠绿的竹筏平台,觉温正靠在藤椅里,闭目养神。
副官恭敬的站在几步远处“司令,派那支部队去迈扎城执法?中国人催得很急。”
觉温睁开眼。这位戎马半生的司令,眼角已有深深的皱纹,身材却如青年人彪壮,容貌亦是俊朗矍铄。他静了片刻,问“现在谁离迈扎城最近?”
副官答“珀将军的第二旅,这个月刚好换防到迈扎城附近。”
觉温复又闭上眼,淡道“那就让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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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扎城内,一夜僵持对峙,终于有惊无险的迎来天明。
入城公路上尘土飞扬,一辆辆载满士兵的大卡车,正浩浩荡荡奔驰而来。为了第一时间与军队指挥官会晤、展开行动,专案组众人都到了公路边上迎接等候。一个月的艰辛付出,今天终于要摘取成果,大家的心情同样凝重和势在必得。
季白和许诩的心思已经全在案子上。只是偶尔目光交错,眼中都有彼此才能懂的淡淡笑意。
终于,一辆越野车在季白等人面前停下。一名身材高壮的军官,在士兵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他穿灰绿色迷彩服,古铜肤色,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一道暗红纠结的疤痕,令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凶悍。
略显戾气的双眼静静扫视过众人,他忽的笑了,用生涩的中文说“你们好,我是克钦独立军第二旅指挥官,珀将军。希望合作愉快。”
——
珀抵达迈扎城的时分,远在密那城的觉温司令刚刚起床,站在湖光山色的别墅前,眺目远望。
一旁的副官看着他沉静的脸色,低声问“昨天您的安排,我有些疑惑——既然您怀疑珀是中国黑帮的背后势力,扰乱边境秩序、侵吞大量金钱,为什么还让他去?中国有个成语,叫‘监守自盗’。”
觉温淡笑答“能不能除掉中国黑帮,我并不关心。珀给我立过许多功劳,军中威望也很高,但是这些年,他太狂妄了,我很不喜欢。
中国还有一个成语叫‘借刀杀人’。如果他这次改过、严格执法,我就暂时容忍他。如果他狂妄的惹出乱子,我就合情合理的杀了他,向中国表达诚意。”
☆、44
这个夏天,缅北局势炽热而焦灼,霖市却是风平浪静、温热宜人。
警局里空调开得很大,处处透着沁人的凉意。近日无大案,办公室里安静而有序,大伙儿都挺闲适。
赵寒从传真机里拿出份资料,一脸喜色“太好了!缅甸的消息——头儿他们这几天大破噜哥集团的十几个据点,抓捕四十余人。就剩在逃的噜哥了!正在缅甸全国追缉。”
老吴微笑说“可以准备庆功宴了。”大伙儿一听都笑了。热烈的议论声中,老吴的目光落在坐在斜对面的姚檬脸上。她并没有加入讨论,也没有抬头,白皙漂亮的脸蛋上,笑意淡淡的。
下班的时候,大胡对姚檬说“小姚,你手头那份报告,明天能给我吗?”
姚檬已经关了电脑,拿起手袋,冲他笑笑“我尽量吧。”说完就走了。
很快办公室人走得差不多,赵寒心眼直,说“我怎么觉得姚檬最近工作特别不在状态?”
大胡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警局外的马路旁,姚檬正走到一辆劳斯莱斯旁,司机下车给她拉开后车门,她朝里头的人露出十分甜美的笑容,娉娉婷婷坐了进去。
“傍大款了啊。”大胡嘀咕,“难怪有底气消极怠工了。”
老吴轻叹了口说“我找她谈过,不太愿意交流。挺好的孩子留不住。”
赵寒有点吃惊“你们的意思是——姚檬打算辞职了?”
老吴没答,大胡嗤笑“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心都不在这里了。”
——
日落时分,晚霞中的迈扎城,看起来比过去多了几分安宁肃然。
昔日繁华的赌场街,如今多处大门紧闭、冷清凋敝。而当地居民在经历了前几天的惊心动魄、枪声不断后,也感觉到一切终于归于平静。
许诩将最后一份人犯资料整理好,才觉得眼睛都累得有些花了。她走到窗前舒展酸痛的身体,一低头,便见季白和其他几名刑警,下车走回了旅店。
抓捕工作已经圆满结束。孙普昨天便带了四名刑警先行离开,继续追缉噜哥。季白、许诩等五人留在迈扎城收尾。
许诩微微一笑,慢悠悠走到洗手台前洗手,又拿出急救药箱等着。过了一会儿,果然接到季白短信“有空过来。”
季白上次救周成博时浑身挂彩,其他地方都是皮肉伤,唯独左上臂被刀开的一道口子有点深。这里天气炎热容易感染,许诩和他都很小心。
许诩走进季白的房间,就见他光着膀子坐在电风扇下。应该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没全干,那双眼仿佛也染上水汽,显得格外的湿亮。
许诩走过去,低头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他立刻转头噙住她的唇亲了几口,然后才各干各的。
季白看了一会儿资料,就侧眸看着许诩的脸。
前几天太忙,每次换药都是匆匆忙忙,季白根本没心思管她。还有一次,是跟陈雅琳他们开会时,见缝插针把她叫过来换药,连她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而今天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他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终于能好好的看看她。
为了方便换药,她一只脚站在地上,一只腿跪上了沙发,安安静静的立在他身旁,低头专心清洗伤口。她今天穿了条简单的浅蓝色齐膝棉裙子,衬得皮肤雪白素净,他看起来都觉得好凉爽。现在他发现了,她对衣着其实挺讲究,衣服花样蛮多,还都很实用。
身为她的男人,他很享受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精致小女人味。
看了一会儿,季白又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她的皮肤光滑温凉,好像一直没什么汗,肉也软软的,跟他硬实炽热的肌肉完全不同。以前季白从来不知道,女人的皮肤入手可以这么舒服,让男人都上了瘾。
许诩嘴角弯起,任由他轻轻捏着胳膊上的肉,兀自专注于伤口。
“别动。”许诩探身去茶几上拿药。季白的目光下意识随着她舒展的身体曲线而移动着。
许诩拿了药,继续给他涂抹。忽然腰上一沉,季白的手沉默的搭了上来。许诩也没在意。谁知他的大拇指,隔着布料开始轻轻摩挲腰上的细肉。
“有点痒。”许诩失笑。
他的手停住不动。过了一会儿,滑到她的臀上,微一停顿,轻轻的开始揉。
许诩浑身微微一颤,有点懵的抬眸看着他。
他几乎是坦荡自若的直视着她,漆深的黑眸有点迫人,就像要望到她心里去。而他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
电风扇哗啦啦的响,夕阳在房间里投下狭长的金黄的亮带,静谧中透着一丝燥热。季白低头看着她瞬间红透的小脸,感觉就像是有一股撩人的清风吹过阵阵起伏的心湖。那天小家伙无意间泄露了春~光,一直像烙印深深映在他脑海里。而此刻手上美好的触觉,还有将她清纯又性~感的曲线握在掌中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在季白大大方方攻城略地时,许诩却难得的陷入矛盾中两人是情侣,这种亲昵按道理很正常;可她就是窘,全身就像要着了火,心跳快得空前绝后。异样的兴奋感涌上心头,可这炽烈的感觉仿佛就快超过她的承受极限——到底是应该要更多呢?还是让他停下呢?
这时季白手一停,刚想撩开裙子再覆上去,许诩却以为结束了。她想着现阶段工作为重,不可纵欲,于是推开他站直了。
“我回去了。”许诩低声说。
季白微微一笑,也不逼她。
她走出几步,又转头说“回霖市之前,晚上我不来了。”
季白懂她的意思,毕竟还在出任务,刚才他也是一时情难自已随兴所至。只是看着她难得的羞窘,心头实在舒畅,淡然答“好。听你的——回霖市之后再说。”
许诩心头那火烧火燎的感觉又冒上来,默默的走了。
——
许诩回房间整理了一会儿资料,就接到孙普的电话,让她送一份传真资料给珀将军签署。此时天色还亮着,全城亦已基本安全。许诩也就没想过要惊动季白,只叫了提萨,带上两个兵,跟自己去找珀。
车沿人迹稀少的马路行驶,路旁克钦士兵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全城都已在珀的控制中。军队联络官说珀去了暂时关押罪犯的城中监狱,许诩到的时候,天色已经阴黑下来。
许诩和提萨走进监狱大门,远远便见前方操场旁,站着一堆士兵,地上跪着个男人,依稀还躺着个人。这让许诩吃了一惊,大步走过去。
走近了才看清,地上躺的是一个士兵,脖子上汩汩的出血,已经死了。而跪着的是一名中国黑帮罪犯,许诩登记过他的资料。珀站在人n最前头,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浅灰色军衬衣、深色军裤,看起来少了几分戾气,多了一丝冷峻。
看到许诩,他扫一眼她手里的资料,知道是找自己,朝她勾勾厚唇“你等等。”然后就拔出枪,对准那名中国罪犯的头。
许诩一下子冲上前“你干什么!?”
周围士兵全愣愣的看着这个突然大吼的中国小姑娘。珀转过脸,瞥她一眼,笑得有点阴冷“这个人,想要越狱,杀了我的一个士兵。”
许诩看一眼地上狼藉的尸体,答“我们会查证这条罪责,如果属实一定会加入他的判罚。但你不可以滥用私刑。”
周围人全静下来,一脸惊恐瑟瑟发抖的犯人眼中也燃起希望“对对,不可以滥用私刑……”
珀看着许诩,放下枪。许诩毫无回避的直视着他。未料他却伸手从她手里拿过文件“需要我签署?”
许诩“……是的。”
他接过笔,快速签下名字,还给许诩。许诩刚接过,眼角余光瞥见他身手如电的又抬起了枪!
“不可以!”
然而晚了,珀竟然将枪口强行塞进那罪犯嘴里,“砰”一声,那人脑后溅出大血洞,嘴已是被打得稀巴烂,眼睛瞪圆了,僵僵的往后倒去。
许诩只觉得太阳|岤突突的跳,脸色也变得很难看。珀却将枪丢给副官,根本没理她,走了。
许诩看一眼他的背影,转身也走。提萨过了一会儿也跟过来,通过翻译安慰她说“我刚刚问过士兵了,这件事是真的,那个人也该死,你不必气恼。”
许诩没出声,一上车就打电话“孙厅,有件事必须向你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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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店时,许诩的心情依旧无法平复。
其实这几天,专案组的人跟珀几乎没接触过。他一直呆在城中一幢别墅里,抓捕工作全让副官指挥,只有孙厅偶尔跟他碰面。而他的兵一直非常配合专案组,单兵战斗力也很彪悍。所以大家对他的印象,就是个粗野、强悍、务实的军人。
然而今天的一幕,却叫许诩心惊——虽然她接触过一些尸体,但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杀人。而且是以正面的、残忍的、足以令受害人崩溃的方式。受害人死的那一瞬间,那惊恐的眼神、脸部抖动的肌肉,还有那些残渣般的血肉,仿佛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回房间躺了一会儿,她还是有点心神不宁,翻身下床,去敲季白的门。
季白已经睡下了,听到敲门声,随便套了件衬衣、穿上裤子。开门看到是许诩,微微一笑“不是说回霖市前,晚上不来了吗?”
许诩却没笑,默默的走进屋里。
季白看她脸色,跟过去。两人在沙发坐下,季白伸手扶住她的后脑,轻轻揉了揉她脑后短发“说吧。”
许诩简短的说了刚刚发生的事,季白脸色一沉,松开她站起来“这件事必须马上汇报孙厅,向缅方提出交涉,不可容忍。”
许诩“我已经汇报过了,孙厅也很生气,马上会处理。”
季白这才坐下。
两人又静了一会儿,季白见她脸色还是不对,问“怎么了?”
许诩默了片刻,抬眸看着他,轻声说“三哥,我心里很不舒服。”
季白明白过来——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杀人。她虽然性格冷静木讷,但本性善良,心情自然会波动。
其实比起正常人,她的反应已经算是很好了。
只是,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些许脆弱,有点委委屈屈的叫一声“三哥”。她的言语表情永远都是率真直接的,没有任何掩饰。所以此刻坦然流露的依赖,更让季白狠狠的心疼了一把。但心疼之余,又有那么点淡淡的欢喜。他将她搂进怀里,低头近在咫尺的看着她“缅甸这边常年战乱,军人行事是会残酷些,不要放在心上。”
许诩默了一会儿答“我明白,他们根本没有法制观念,而且在珀将军心里,可能这样才能树立对士兵的威信。”
季白就不再开导,过了一会儿,低头吻住她。
天色渐深,许诩已经平复,但心里始终有点堵,下意识就想跟他多呆一会儿,也就没提回房间。季白当然更不提了。
过了一阵,两人就到了床上,季白抬手关了大灯,只留一盏台灯,将她环入怀抱,沿着她的脖子一点点往下亲。大手亦探进裙子,开始游走。
夜色是这样静谧,窗外只有稻田里的寂寂虫鸣。许诩全身都变得灼烫起来,大脑也有些迷醉的晕眩感。可这跟下午时的感觉是不同的,她一点也不紧张,也不觉得窘迫难受,她原本滞涩的心绪,仿佛随着他的触碰和亲吻,得到最温柔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