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郎第22部分阅读(1/2)
不痛快,罗华在一旁看了他一眼,似想听听他的意见,他抿了抿嘴,虽不想回应,但还是要把话说清楚“我家小师弟仍在崖前留守,这阵形大变,也不知他那处是否会有麻烦。冉非泽此人虽时常轻率爱闹,但为人正派,不管这事如何,我信他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如今耽误之急,倒是先是找找小师弟,曹掌门莫忘了,你门下弟子也在那处,陈掌门等人下崖探路,那崖上只得他们两个没甚江湖经验的少年,若有差错,怕是他们最是危险,还是先找到他们再说。”
曹贺东脸色顿时难看,萧其这话有道理,可正是因为有道理,这才显得他对门下弟子不够关怀。他方才是急怒攻心,一心惦着冉非泽,还真是忘了郭恩与玄青派的那个小子还留在了崖边,如今被萧其先说了出来,当真是面上无光。
其他人看曹贺东脸色,自然也知他所想。罗华轻咳一声,打个圆场“方大侠伤得重,也不宜赶路,天快要黑了,不如我们先寻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再行商议。这山里小阵不少,大家各自小心方为好。陈掌门他们下崖探路,这会也该上来了,郭小侠与季小侠不会没人照应的。”
萧其不说话,背着包袱拿着剑站了起来。曹贺东心里很是恼火,又发作不得。这萧其是江伟英最得意的门生,又是小辈中少有的拿有绝世神剑利刃的年轻人,身有傲气,他是知晓,可这年轻人居然半分脸面不让,真是没点江湖规矩。他再看萧其一眼,萧其直直回视回去,不躲不让,只一点头。曹贺东微“哼”一声,也站了起来领头在前走。
萧其与罗华扶上方平跟在后头,罗华给萧其递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萧其呼口气,轻声道句多谢。方平脸色有异,入这玲珑阵探路如此不顺利,他有预感定是会找不到九铃道人中途出阵的证据了,也不知是伤势亦或毒发使然,他觉得心跳加速,两脚无力,身上出了冷汗,他甚至又听到了九铃道人行凶时那飘忽的铃声。
萧其等人跟在曹贺东身后走了许久,林子里的路有些怪,一会似要走出去了,一会又似在绕圈子。此时天色已暗,萧其正待说不如就地歇下,忽见空中闪过一道亮光,而后在天上炸开白烟。那个方向,离得他们不远。
“是冉大侠。”罗华叫道,“他在与我们报信,他落脚了,平安无事。”
“我们也歇一歇吧。”萧其趁机道。他与罗华寻了个干净的地方让方平坐下了,一抬头,看曹贺东盯着那烟弹的方向看,似在打算往那方向去。萧其心里极不舒服,他这一路总往冉非泽去的方向走,他是知道的,可当着大家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但此时冉非泽发了烟弹报信,曹贺东那个冉非泽偷溜捣鬼的设想并不成立,他还不依不饶。让萧其很是不屑。
萧其打开包袱,也拿出个烟弹,这时另两头也有烟弹上天,均是白烟,这是平安信号,萧其大喜“陈掌门与小师弟他们汇合了,他们定是都平安无事。”
罗华也道“看来柳姑娘他们也一切安好。”
曹贺东没说话,只站在了高处,跳上大树,往四下眺望。萧其不理他,把手中的烟弹也放了出去。
曹贺东看了一会,跳下树,招呼大家再往高处走走。方平对大家相助此事心怀感激,不想违了这曹掌门的意思,便强撑着站起,跟着走了。罗华看了萧其一眼,萧其不言声,只在身边的树杆上留下了印记。这一路留好印记,以便让别人找到,也在自己迷路时有个指引。
待他弄完,罗华冲他招手,两个人跟上了曹贺东的脚步。这一跟又是走了许久,林子茂密,月光常常照不进来,萧其和罗华举着火把,越走越是憋气。最后曹贺东还是没找着冉非泽,他宣布终于找到了安全稳妥的地点,就地休息吧。
大家各自安顿,萧其留心着周围,他隐隐看到了几股淡淡火烟,那是有人生火堆燃起的。那方向,一定是冉非泽。萧其忽觉得有些好笑,这曹掌门跟冉非泽堵这口气要找到他,偏偏人家燃好了信号等着,他就是找不到,他心里肯定也不痛快吧。萧其有些幸灾乐祸。
方平躺在地上,虽是努力想入睡,但脑子嗡嗡的,身上很是烦躁,他好象又听到诡异的铃音,他闭上眼,努力回想还有什么细节是他没想到的,他是唯一的目击证人,他必须想到什么,他得让九铃道人这个真凶心服口服。
冉非泽这时也在想,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的事,他在想究竟谁有可能要对苏小培动手。但他什么头绪都没有理出来,正迷糊要睡着了,怀里忽然一轻,苏小培猛地坐了起来,冉非泽一惊,睁开眼,还道发生了何事,可却见苏小培闭着眼,嘟囔着不舒服,伸脚踹着脚上的袜子,踹了几脚,将袜子蹭掉一半,她又干脆利落的一倒,直直倒回他怀里的原位,连姿势都未变。
冉非泽呆了一呆,不是吧?
可苏小培确实似未动过一般,呼呼地继续大睡。
冉非泽不禁莞尔,把她圈紧了,摸`摸她的发。
“傻模样。”
61、第 61 章
苏小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枕在冉非泽的腿上,他拉着件衣裳,遮在她头上,挡住了初晨的阳光。难怪明晃晃的太阳没有刺眼睛。
苏小培有些不好意思,不会是她睡像不好,倒人家腿上的吧?真是太失礼了。她爬起来,看到冉非泽冲她笑。
“嗨。”她揉揉眼睛,也冲他笑,跟他打个招呼。
“害?”冉非泽不解,“害了何事?”
苏小培张了张嘴,过一会才反应过来什么叫“害了何事”,她捋了捋短发,“没害何事,就是打招呼的意思。”
“姑娘家乡打招呼说‘害’?”冉非泽挑高眉头,很惊讶。
“是啊。”苏小培点头。
“那何时说‘害’?是逢见面便可说还是有特别的时候?”
“想说的时候便可说。”其实苏小培也知道这话题挺无聊的,可是她看见冉非泽迷惑的样子,却又觉得这种无聊还挺有趣。
“害,姑娘?”冉非泽试探地说了一句。他是很想学学姑娘家乡的东西,他可是打定了主意想与她过日子的,跟她回家乡这种事日后定会发生,他趁早多学点没错。
他的语气让苏小培哈哈大笑。
冉非泽撇眉头“把姑娘害了是打招呼,这种话说出来颇是不习惯啊。”
苏小培又哈哈大笑,她笑得让冉非泽也忍不住笑“难道不是?被害了有啥好欢喜的?”
苏小培差点笑倒,可一倒好像就得靠他身上去了,她赶紧稳住,肩膀忍不住颤。扭头看到他带笑的眼睛,干干净净的脸,一点都不像刚睡醒的,她忽然惊觉自己没刷牙洗脸没梳头,竟然就这样跟个男人说说笑笑了?完蛋了,她肯定一脸油光一堆眼屎。
苏小培跳起来,发现自己的厚袜子脱了一半,半吊着在脚上,她尴尬地坐回去,把袜子穿好,绑好绑带。冉非泽在一旁绕有兴味地看着,苏小培悄悄瞪他一眼,“壮士,非礼勿视。”
冉非泽摸|摸鼻子,嘀咕了两句也听不清是什么。苏小培穿好了,再回头看他一眼,见他没有笑话自己的意思,满意地站在地上走两步。冉非泽没吭声,他才不会告诉她他早醒了,洗漱干净把自己整整洁了才又把她揽怀里去,就想着待她醒了能看到自己整齐清爽的一面。
苏小培觉得自己邋里邋遢的太吃亏,恨不得时间能倒带回去,她肯定要先醒来弄干净自己再让他醒。啊,对了,如果真能把时间倒带回去,她还要睡得稳重一点,不东倒西歪了。她嘀嘀咕咕地取了一旁枝子上晾的布巾朝溪边去。没牙刷,只好用手指刷,真恨不得手指长得刷毛来,待洗漱好了,她把布巾挂好,转头寻隐蔽地点方便。冉非泽坐着一直未动,懒洋洋地跟苏小培道“姑娘放心去,我会为姑娘把好风的。”
苏小培有些尴尬,真想撇眉头给他看,这种事放心里知道就好了,干嘛说出来。她抿抿嘴去了,回来的时候特意绕到溪水那洗了手,再绕回来。看到冉非泽笑盈盈看她,看得她心里发毛“壮士做甚?”
“我瞧着姑娘爱干净,与我一般,我颇是欢喜。”
苏小培这次没忍住,垮了脸给他看“谢壮士夸奖。”
“莫与我客气。”
“壮士也要好好保持啊。”
“那是自然,一定坚持夸姑娘。”
“我说的是爱干净。”
“又爱干净又爱夸姑娘。”
苏小培看看冉非泽,真想与他说壮士莫要这般贫嘴吧。她想了想,忍住了。自己吃他的用他的,还靠他过活呢,他就这点兴趣爱好,算了,不批评他了。
没受批评的壮士先生一直笑,苏小培也不知他为什么这般开心。他笑着又烤了些肉给她吃,笑着给她递水喝,然后笑着说他要再看看周围地势阵形,让她别乱跑,有事就尖叫。苏小培答应了。
冉非泽走后,苏小培还在回味他的笑,到底是怎么了,有哪里不一样了吗?
冉非泽跃上了树顶,将昨天看到的地方再巡了一圈,这次他跑得稍远了些,往高处走,但没走多远,他不敢离得苏小培太远,那个将她送进来的人也不知还在不在这山里,他不得不防。冉非泽回到山涧时,苏小培正在整理他的包袱,帮他把昨天洗好晾的衣服折好收好。他看着,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抬头看到他,对他笑“你回来了,是什么情况?我们可以走了吗?是不是要与其他人汇合?”
冉非泽点点头“我给他们发信号,阵形确是变了,大家伙儿聚到此处来更合宜些。”与让苏小培辛苦走动相比,当然是那群家伙奔波更合宜些。
冉非泽再发了一个烟弹,然后寻了块平整的地方,用枝子在地上画地图。苏小培看不懂,就坐在一旁看他的举动,兼发着呆想事。
月老把她丢到这里来一定是有用意的,是程江翌在这还是冉非泽在这?还是系统想告诉她什么线索?冉非泽他们入阵是为了查案,那这个案子又是否会与寻找程江翌有什么关系?
一直到日头高升,冉非泽开始做中饭了,其他人终于出现。
冉非泽做的中饭是烤鱼,香味四溢,苏小培正流口水,就看到好几个跟武侠片里差不多的大侠们,风尘仆仆地背着大包小包地过来了。苏小培想着,要是有机会得告诉大家,大侠们背的包袱都不小,电视上那些只能包住两件衣服的小包袱都是骗人的。
冉非泽只抬眼看了看来人,便说“鱼只够我们两人吃的,想吃的自己去捉些,在那边。”手一指,还相当热心地给大家伙指明了溪河的方向。
来的众人脸上均是没好气的表情,没人想去捉鱼,大家都走到火堆跟前,停了下来。苏小培正蹲在火堆前等鱼吃,看到有人来就站了起来,一看大家伙儿都在看她。也对,这堆人里只她一个来路不明,而且她现在穿着冉非泽改小的衣裳,不伦不类,古里古怪。她不禁叹气,在这个世界里,她什么时候能体面一回呢?
“各位壮士、大侠们好。”苏小培开口招呼。
有几人没表情,有几人点头算应了,只有一个干干净净的少年答“姑娘好。”
冉非泽笑道“还是季小兄弟有礼,家里教得好啊。”
萧其瞪他,家里教得好的意思是他玄青派教得不好?其他人对冉非泽那是瞪都懒得瞪了,他们只上下审视苏小培。苏小培心里又叹气,但也只能背着手大大方方站着让他们审视。
“姑娘是如何入的玲珑阵?”问话的是神器门二掌门陈孝山,昨日|他下崖探路,没得参与破那天丝银刃阵,今日一早与萧其他们汇合后,听说了此事,心中疑虑重重。怎么可能一个不会武的姑娘能入阵,还能上那天丝银刃阵心之树,送她上去那人若不是有天大的本事,便得是立阵本人。只是大家都知道立阵的定是数十年前的老前辈了,早已不在人世,所以这姑娘之事,太过蹊跷。他想了一路,如今见到苏小培,第一个发问。
苏小培仍是按原先的说辞,摇头说不记得了。陈孝山又问如何上那树?苏小培又答不记得了。是否见到什么人?仍是答不记得了。陈孝山的脸色相当难看。
“姑娘若是不醒人事,又是如何能不从那树上摔落?若是有意识,又怎会不知道何人送你上去?就算不知道何人送你上树,但入阵之前这许多日子,总得吃喝拉撒,总有清醒时候,姑娘难道也不知道身在何处,不知道见过何人,不晓得经过何事?”
“是啊。”苏小培用力点头,做了一会深思状,然后答“确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醒过来时,便在那树上。记不起之前发生过何事,我也确是不知道身在何处,确是不知如何上树的,只知道树太高,我下不来,于是只能在树上眺望呼喊,后来壮士来了,才把我救下的。”
大家面面相觑,沉默着,确是听到她呼救后冉非泽才找到她,可若说她没古怪,那不可能。但人家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不记得了,又能怎样?所有人都盯着苏小培看,苏小培坦荡地回视他们,准备迎接下一轮的逼问。
这时候冉非泽把手里的鱼递给苏小培,嘱咐道“看着点,别烤糊了。”
“啊?哦。”苏小培接过来,可是她明明还在回答问题啊,对质阶段啊壮士,你塞条鱼过来算怎么回事?
冉非泽没看大家的表情,他只是走了两步,走到他的刀匣旁,伸脚一踢,也不知踢到哪个开关,那刀匣啪地一声打开,一把黑漆漆的大刀铮地一下弹了出来。冉非泽探手握住刀柄,似漫不经心转了转手腕,那刀舞出了两个漂亮的刀势,然后冉非泽一顿腕,那刀深深地插|进了地里。
他微笑着,对众人说道“我还未与大家介绍吧,这位姑娘是外乡人,姓苏名小培,家乡在远处,东边。半年前我在石头镇天连山上遇到她,从此我俩结伴同行,相依为命。两个多月前,姑娘被j人所害,失了踪迹,我离开武镇去宁安城寻人的事想必你们也有人听说了,寻的便是这位苏姑娘。何人害她,发生了何事,我定会好好查查,加害于她的人我定是不会放过,对她有什么歪念头不客气不礼貌的,我也容不下。今日先把话说清楚,省得大家未知底细不好相处。”
大家皱着眉头听他说话,冉非泽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继续微笑,摸了摸自己的刀柄“若有什么,咱们便依着江湖规矩办。”
没人说话,苏小培看了看大家表情,想着也许人家跟她一样,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冉非泽这话里的意思她是有些明白的,无非就是想说这姑娘是我罩着的,你们别叽叽歪歪地东嫌西猜的,有问题找老子谈。
苏小培觉得同个意思,用现代黑社会的话说出来要有气势地多,壮士先生这般比起来,还算是文绉绉不够威风。!
这时冉非泽又说了“好了,把话说明白顿觉神轻气爽,大家该歇会的便歇会,该喝水的便喝水,该洗把脸的去那头,午饭各自解决,吃饱喝足了,我们再来议一议出阵之事。”
苏小培看着众人又看了她一眼,然后各自散开。她回了微笑,没显出局促来。然后等冉非泽回来了,把鱼还他。“江湖规矩都是啥规矩?”
“若然不服气,便可划下道来。”
“划下道来?”
“便是比划比划。”
“哦哦。”苏小培明白了,就是“不爽就单挑”,果然还是现代黑社会有气势。
可是,他们不会真的动手吧?苏小培也知道自己穿越了这么久没被人当妖怪抓起来烧烧看是挺幸运的,更何况现在这局面又是卷进了江湖血案里,现在大家都被困在古怪的阵里,脾气肯定都不是太好。对她质疑,有疑心当然是可以理解,但不会真的冲动起来,把冉非泽的话当挑衅,动刀动剑的吧?
她看了看冉非泽那把插在地上的刀,又小声与他道“没什么事了,别人只是问一问,你要不把刀收起来。”
“不收,到时垫着坐了,要拿刀也麻烦。”
“可是这样好象挺无礼的。”
“不比你说要拿它来刮鱼鳞无礼。”
苏小培闭嘴了,其实她就是问了一句鱼鳞怎么办,是不是要用他的刀来刮,他就介意上了。这小气的。
苏小培观察了一下众人的脸色,有几个人还在认真观察她和冉非泽,然后她看到冉非泽咧着嘴很故意地对人家笑。她心里叹气,这样挑衅真的不会打起来吗?她又回头看了一下那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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