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虞我诈(复仇高干)第2部分阅读(1/2)
“怎么你们女人见了一面就能起敌意,醋吃这么大。”
女人嗔笑“还不是因为你邀请她,是不是看老师长得清纯,尝一尝新鲜。”
李彦呸了一声,不屑“什么老师,就一坐过牢的女囚,那地方能清纯出什么样的女人?又是一个阎婆惜罢了。”
女人捧腹“说的也是。”
温虞在门口了片刻,抬头眼睛微红,看见鞋柜上有一座纯铁的天使雕像,她拿在手里走到卧室门外,手握在门把上,冰冰凉凉激灵了下。
她感受到心里刚才冒起的高傲又渐渐沉下去,被自己的赤贫,和现实生活的困顿,打击的一点儿也不剩。李家给的家教费要比外边多了一倍,两天一千的工作,她不想失去。
终究要把自尊屈服在金钱之下,温虞觉得自己恶心,把雕像放回原位,急促离开。
后来几次都没遇见李彦。李崭亭也恢复如初,对温虞爱理不理。
温虞不多话,安静,他坐在一边也不厌她,想起来时动一动笔写点题目,总体而言,态度开始转好。
直到一个周末,她一进门,就看见李崭亭在撕书剪考卷,甚至剪校服,温虞冲上去夺了下来,问他理由。
他说“你别管。”闷闷不乐的样子,继续拿别的书来撕。
温虞再好的脾气也憋不住,把剪刀都没收,李崭亭尖叫“你又不是我妈,也不是我学校里的老师,你凭什么管我!”
温虞有点生气,反驳道“我不管你谁管你?你那两个舅舅?还是你的继父?”
说完,真觉得自己委屈,心想她连自己家人都顾不上,还来顾一个没血缘关系的外人,拿一份工资还被人那样羞辱。原本在监狱里,大家都是犯事的人,不敢说自己多么清高清白,最起码在人格这一点上,所有犯人都是平等的,在心理方面谈不上多么受辱。温虞也从不会被别人拿人格自尊来说事,最大不过被人压在地上揍两下。
她以前被保护得太好,大学前有爸妈护着,大学里有何新禹护着。她这朵温室里的花,从坐牢到进了社会,有一些东西跳度太大,她没能经历,没能受挫折,所以在真正跨入社会之后,她才发现,人的一生可以走错很多路,但有些错绝对不能犯,一旦你走错了,那就将会是跟随一身的,致命的污点。
第5章
温虞从老王那里了解到的是李崭亭的生父很早就死了,母亲一直忙着事业,无暇照顾他。老王二十多年前退了队就进了李家,先前照顾自家孙子忙不过来,接手李崭亭的时候,他已经读了小学,性格脾气养成了,改不过来。
李崭亭脑子不笨,就是有点自闭,什么事都放肚子里,不跟周围的人说。
有一回,李崭亭八岁的时候把一节电池吞到肚子里都不说出来,到晚上才发作,老王带他去医院检查,把电池拿出来后,他才哭着道歉。所以,这沉默的个性让李崭亭不善言辞,遇上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就一个人暗暗喜欢,如果她被别人抢走了,他就一个人躲着哭,要是遇上伤心的女孩子,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会儿看见温虞好像要掉眼泪的样子,他只是心里很慌,束手无策站在一边不敢动。
温虞也羞愧,知道自己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这副样子不好看,但终归只是个女人,承受的压力、听的侮辱謑诟一多,委屈眼泪都是自然而然,借着李崭亭的这个点爆发出来。
她把考卷衣服捡起来收拾好,说“你现在有吃有穿,有书能读,有人替你把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所以你不觉得活着辛苦,可以乱发脾气。你觉得你有钱了不起?是,有钱是了不起,做不来的事花钱雇人来帮你做,得不到的东西,花钱想办法得到,甚至情人朋友工作前途,都可以用钱摆平,但那是你的钱吗?富不过三代,你是第几代了?你继父会留给你钱?你那两个舅舅又能留多少钱给你?你现在有好条件,不去认真读书,等你家里人老了死了,你要工作没工作,要证书没证书,要钱也没钱,连衣服做饭,自己生活都打理不好,你还敢这样趾高气扬我行我素?现在的人都势力,你没钱谁来理你?”
李崭亭就坐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
温虞一个人收拾好,把卷子摊在一边,爱做不做,把他一个人凉在那里。小孩子就是被宠坏了,一闹脾气大人就哄,他要什么就给他买什么,惯成这样的。
温虞狠心不理他,翻书的时候还是抬起眼稍稍观察一下,半个小时也不到,李崭亭得不到她关心,果然坐在地上哭了,温虞这才上去问他原因,李崭亭说是成绩怎么考都差,自我厌恶颓废。
温虞说“你知道你为什么考不好吗?因为你一点也不用心,做不来的就不做,我给你讲你朦朦胧胧听过就算了,不愿意记进去,做错的题也不订正,该上学的时候睡觉,补再多课也没有用。”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心智还不成熟,眼下哭得跟小孩子一样,又加上遇到温虞这样愿意谆谆开导他,脾气品貌都还不错的女人,李崭亭在潜意识下会把她当作母性长辈,把心里话都说了“高考压力太大,我又不喜欢读书。”
温虞替他擦眼泪,说“压力大不是借口,高中生哪一个压力不大?你不喜欢读书,难道就想去工作?”
李崭亭想了想,看了一眼游戏机,摇头。
温虞看的出男孩子玩心很大,她现在讲得很多道理,对他来说遥不可及,想象不到那么远,她需要用现实一点的东西来引诱。
这一天她不打算上课,带着李崭亭去了市里的大学园区观看。
李崭亭第一次来大学,觉得很新鲜,跟着温虞逛了半天,但是校区很大,到了中午还没把寝室那片看完,食堂又分三个,里面的菜色比他平时吃到的丰富多彩了一倍。校园里谈恋爱的学生很多,随处可见一对情侣拥抱亲吻,李崭亭看的面红耳赤,又忍不住羡慕向往。
温虞就问了“你觉得大学好不好?”
李崭亭不假思索“很好。”
温虞“那你想不想考进来?愿不愿意努力读书?”
李崭亭吃着饭,纠结了一会儿,舒眉点头。
温虞心想这就对了,她的目的也算达到。吃完饭逛了一圈,就回去了。
此后,李崭亭上学补课越发认真,成绩上去了,老王也不住地夸她,说要替东家提一提给她涨工资。
温虞想了想,她也没做什么,李家给的工资本就比外面多,再多一点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还是推辞了。
老王一针见血“阿虞,你这人太心善老实,别人压着你,你不是忍就是躲,再不济就走。人家对你好一点儿,你就几百倍地还回去。你这样做人生活是不是吃亏?是不是觉得累?”
像是被人拿放大镜窥测到内心的肮脏,温虞觉得羞耻的同时,越发嫌弃自己。
好在李崭亭近来跟她越来越亲,把她当半个母亲,学校的事、成绩,都跟她一个人说,温虞觉得给自己找到了一点成就感,欣慰不少。
有一天,李崭亭这样对温虞说“温姐你跟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子很像。”
温虞问他是什么女孩子,名字叫什么。
李崭亭脸红说“不是一个班的,只见过几次,我也不敢问她的名字。”
温虞猜测是他偷偷喜欢的女孩子,就不追问下去,李崭亭又唠唠叨叨,把知道的关于李家的人事关系、产业都说了一遍,再对温虞道“温姐姐你人好善良,比我全部的家人加在一起都好几百万倍,你以后有什么要我帮的,我一定帮你。”
他说的诚恳纯真,温虞笑了笑,思考了一会儿,嘱咐他“没什么要你帮的,你把大学考到,今天告诉我的事别跟他人讲,就行了。”
李崭亭打着游戏,听这话就点点头,没想别的。
周末后,温虞接到一个电话,她几乎不敢奢想,竟然是何新禹打来的。
开口就问“阿虞,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温虞握着话筒,愣了很久。
时隔六年之久,他的声音还是温温的,就如他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一样,当初,温虞就是被他这副谦谦君子的样子俘虏,她那时候还是有点胖,在人前不由得自卑,何新禹只要多看她几眼,多宠她一点,她就把他当成她的天,她的王,沉溺在一片小小的世界里,而出于爱情和卑微的本能,她习惯于为这样一个让她臣服的男人,心甘情愿付出一切。
温虞回答“我还好。”
何新禹说好,接二连三,又把她身体状况和家里情况问了问,还有那六年里如何,有没有人让她受委屈,事无大小,巨细靡遗的问法。
温虞心里笑了笑,如果他真的关心,六年里也不会对她不管不问,半点消息都不给她,而他这时候放这马后炮理由温虞也不知道,他明明完全可以和她断绝来往,她更不会死皮赖脸找他高攀,索求什么。
温虞一连回答了几个还行,不错,何新禹只是淡淡说那就好,最后问她“你现在的工资多少?”
温虞实话实说。
何新禹叹气“那样太少了,要不你来我这里工作吧。”
温虞拒绝“不用了,我还有个家教的工作,两份工资够多了。”
何新禹哂笑“那点小钱对现在的女孩子来说哪里够,况且你现在的家境是怎么样的你也清楚,妹妹要读大学,你父母要养老,还有你往后怎么办?你年底就二十八了吧,三十岁之前就算找个鳏夫,也得把自己嫁出去吧,那嫁妆怎么办?我记得你爸妈钱也不多了。”
这话明里暗里都在嘲讽温家一穷二白,她又是个迫于嫁人的老姑娘,温虞气得发抖,心底的那点傲气上来了,再怎么样她也不让何新禹这忘恩负义的王八蛋看扁。
所以,二话没说就撂了电话,对方又打来两次,她没接,之后就再没有了,只是手机上多了一条未知短信识时务者为俊杰,阿虞。
温虞没想从何新禹身上拿回些什么,她现在的生活尚可,除了温母对她相亲要求挑剔而有些抱怨,其余方面已优渥不少。
她本想在叔母的饭馆里做上一年半载,谁知世有天灾横祸,一件也逃不掉。
那天下午大概有四十多度,温虞在厨房里洗洗弄弄,厨房里的风扇恰逢坏了两个,两个小时下来,她已经满头大汗,幸好饭馆里有冲凉的浴室,温虞带着一套制服,准备去冲个凉。
途中,她却听到浴室门开了,悉悉索索进来一个人。
温虞原本以为是领班或者叔母,这间浴室一般就她们三个人用,但是刚刚打开一点,就看见男人的皮鞋在浴帘下,本能之下温虞首先是喊了一声,但那男人动作也快,捂住她的嘴就把她往莲蓬那儿按。
温虞根本看不清男人是谁,胸口立马就被粗砾的手章压住,嘴也被堵上,一股浓烈的酒味冲进脑门,这人应该是酒后乱事。
她紧咬牙关,不让他进去。
男人亲了一会儿,见她不松口,用下身去顶她,温虞羞得面红耳赤,发起狠来抬膝盖朝他下面一撞,男人一松懈,她正好拿下头上的莲蓬朝他脑袋上狠狠地砸,男人这才松口大号起来,温虞觉得这个声音很像温薄青,但她顾不了很多,拿了衣服往身上乱套,急急忙忙冲出浴室的时候,在走廊上撞见了温叔母,她看了一眼被撞得湿答答的衣服,皱眉说“哎哟,你怎么冒冒失失的。”
温虞的样子特别狼狈,不敢抬头去看她,由着她指责了几句,掩着半张脸慌慌张张跑了。
第6章
事后,温虞晚上翻来覆去,都暗觉那个男人是温薄青,她一面觉得荒唐,一面又恐慌,虽然这事要闹起来,是温薄青的行为不检点在先,但他是温叔的儿子,即便舆论偏向她,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这样小心翼翼害怕得近似乎怯懦卑微,温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之后一天,温虞打探叔叔一家三口的脸色,似乎都没有变,她也就放下心,又把全部的精力放到工作上去。
直到第三天晚上,饭馆里却遭了窃贼,温父虽然瘸了一条腿,还是和两个小偷拼上了命,替饭馆挡下了一灾,他身上却挨了两刀,都是在背上的,医生说伤了颈椎,往后可能都要在床上躺着。
温虞问了手术的钱,大约要五十六万,估计要把房子都卖了,才能存到这笔钱。
医生说可以先付订金,把手术做好,剩余的钱让她们再凑。
温父是有工人保障的,在工作期间出了事故,一般由单位付钱。两家人商榷之后,温叔那边出了二十五万,这点钱当然不够,但碍于是亲戚,温母也不好狮子大开口,她拿了钱把订金付了,公司那边请了假来照顾温父。
温婉还要高考,温母不允许她来照顾,这些重担就都落到温虞身上,她顿时觉得境况窘迫严峻起来,家教那边要抽一天就少了许多钱,所以她迫切地需要一份高薪的工作,最好是做夜班的。
在生活压力顶在头上的情况下,温虞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微薄,有点穷途末路意味,无计可施之下,她只能转头去找何新禹。
良禽择木而栖,弱者在这个社会还必须学会,向强者低头。
然而,她打了两个电话给他,对方一直处于忙绿音中,发出去的短信也没有回复,温虞突然想到高僧给的三条批注,却越来越恨命,她相信命能自己改,但不会按照老天给的改。
于是,等了一天,她再一次打电话给何新禹。
这一次,他接了,但身边却有个女人先问是谁,温虞一听就起了无名怒火,在她为工作金钱劳碌奔波,甚至委屈求人的当下,他却能锦衣玉食,美人在抱,享受生活的美好或是疲惫的滋味,她的心里充斥着愤懑,所以在何新禹的声音想起之际,她已经摔了电话,躲进被子里冷静片刻,她又更加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那点微不足道,不能糊口的骄傲。
温虞在饭馆里的日子,日渐趋下。叔叔家出的钱不多,好歹是多年存下来的,温叔母对她说“我宁愿店里让人给偷了,收银机里的钱再多,也多不到二十五万,你爸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干,自己搞残了还拖了我们家后腿。咱们家欠你们了吗?收留你俩父女在这里工作已经是大仁大义了,还给咱们家招灾。”
温虞当时听了这话气不过,又恰逢温薄青在前几天轻佻地告诉她“你身材还不错,陪堂哥去旅游几天,回来我给你说说情。”她肯定那天喝醉酒冲进浴室里想强她的人就是他。
双重打击下,温虞恼得不行,主动辞职。
温叔母也没留她,当场就把工资结了。
温虞拿着薄薄的五百块,冲出饭馆,也不敢回家,在街上没有目的的游荡,像丢了魂魄的尸体一样。
太阳很大,她却觉得全身发冷,额上冒出的都是冷汗。新工作还没找到,就把旧的工作丢了,温虞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了。
她在车站那边坐到了晚上,打算回去把辞职的事一五一十坦白,恰好遇上领班,拉住她问“温虞你怎么了?”
温虞摇头说没什么。
领班笑道“没什么你还哭,眼泪都晒成盐巴了。”
温虞赶紧擦脸,手忙脚乱。
领班说“我知道你家的事了,你也别怪老板,二十五万呐,普通人家即便是两三万也要心疼一下,别说那么一大笔钱,老板肯出也算是心善。”
温虞对自己的叔叔还是很敬重的,心想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无可挽回,遂想跟领班道别。
领班拉住她说“你别急着走啊。”她笑了笑“如果你着急找工作,我这里倒是有一个,符合你现在的情况,晚上上班,白天休息,就看你愿不愿意做。”
领班叫辛浅,此后对温虞来说也是个互惠互利的角色。而今她介绍的这个工作,算是她的一个转折点。重要的是能让她在白天照顾温父,晚上还是八个小时,却没在饭馆里累,在一家会馆里给客人开开酒盖子,站一旁伺候着倒两杯酒,等人走了把地方收拾干净就行。
会馆的老板叶瑧是个年过三十的女人,先前在辛浅那儿听过温虞的事,对她报了点同情,下班点到之前总会让她先走,并预支了三个月的薪水。
在会馆工作的事温虞没敢跟温母说,只道是在熟人家做小保姆,她做夜班的。
温母自然有些疑虑“那家人怎么白天黑夜都请人照顾小孩儿呢,他们家大人做什么去了?”
温虞解释道“是夫妻离异的,孩子由女方带,她白天晚上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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