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的青鸟第32部分阅读(1/2)
是感觉到了她那一闪而过的幽然和酸楚,可他能说些什么呢,所以林一帆没有回答苏姐的问话,只是默默地搂过苏姐的肩膀,想给她一点点可怜的温暖和安慰。
苏姐明白林一帆的心意,回头笑笑道“我没事,我为你高兴,既然领女朋友回家,总得穿得帅气点,走吧,街上给你买两件外套去!”
“好啊!”林一帆也报以微笑,尽管他并不缺衣服,因为平时吉利也没给他少买,但此时他实在是不忍拒绝。
待两人逛完商场,再回到苏姐家里做晚饭,吃完已近八点。林一帆想留下来过夜,可苏姐却怎么也不肯,硬是把他推了出去。林一帆知道苏姐心里不畅,便也不再坚持,只得一个人灰溜溜地拎着两个纸袋顺着桃源路闲逛。
正犹豫着要不要打车回公寓,却接到高远电话,说是朱燃屏住了一整天了,到现在都没有给回音,问林一帆是不是考虑再换一家试试。
对于万乐建筑,林一帆以前虽然有所耳闻,却没有认真了解过,这几天也正因为新厂工程的事才收集了一些相关资料,知道朱燃的老子朱解元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在大庆油田作建筑工人,因为能说会道,便把一些同乡收扰了一起,竖起了建筑队的牌子,这大概便是万乐的前身了,从大庆回来后一直在临江地区活动,开始也只能接一些修修补补的小活小打小闹,前几年碰上临江撤县建市旧城改造才开始慢慢发迹。这七八年来公司不断壮大。少说也有一二千万的身家了。算是个标准的暴发户,要不然雪雯也是断断不会和朱燃走到一起去的。
不过因为红星旗下的金源公司握有大量的行政资源,在临江的地产建筑界占据了绝对的垄断地位,像万乐这样的小建筑公司还是万万不能相比的,也只能做一些二包三包的工程,所以近一二年万乐便有些停顿不前,只能仰金源的鼻息过活,因此林一帆是一点也不担心朱解元。毕竟是老江湖了,林一帆估摸着他是能够作出明智判断的,但对于朱燃,林一帆却有些把握不住,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缘故生出事端来,但仔细想来,这毕竟不是小事,万乐虽然名义上交给了朱燃,但林一帆相信朱解元不会完全由朱燃胡来的,于是林一帆便跟高远讲再 等上一二天再看情况。
挂了电话。林一帆回想起来却觉得高远这个电话很有意思。原本这种事完全应该由高远自己说了算,现在倒好。什么都要来征求林一帆的意见。可是林一帆他却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也没有了,大概也习惯了吧。一切都在慢慢变化着,林一帆觉得自己是可以把握和掌控一些事情的,因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林一帆突然发现自己的自信心原来也是满满的,看来以前是过于谨慎了。同时他又觉得高远是在有意无意地主动把一些事情交给他作主去做,但他终究有些搞不清楚高远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不清楚高远是为了磨砺他培养他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林一帆就这么一路琢磨一路走,尽管会不小心挡了后面来人的路惹得两句骂,有时还会被脚底下的石子硌了脚,但他不以为意,脑子里思绪纷飞,哪里顾得了其他,只知道一直朝前走是可以走回公寓的。所以别人喊他一声是听不见的,喊他两声也是如此,只有拍了他的肩膀才能让他回头。
“在想什么呢,喊你几声都装作听不见!”张菊池拽住林一帆的胳膊叫道。
林一帆这才省过神来“老张,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张菊池笑道。
林一帆抬头,环顾一下四周,不想自己不知不沉既然都踱到十字街了,便笑道“哎哟,我都没注意,都到雕楼了。”
“你神游去哪里了?后面的自行车一直在摇铃,你却理也不理。”张菊池道。
林一帆提起手中的纸袋笑道“刚才街上买了几件衣服,正算计着有没有被宰呢!”
“拉倒吧!”张菊池显然是不信,却也无意再探究竟,只是笑骂了一句,接着道“你可是有一段时间没去我那儿坐坐了,最近可忙啊?”
“你都到城里来了,我还去你那里作甚?”林一帆道。
“我妹出差去了,把我拉洒楼来盯几天。”张菊池解释道。
“你妹倒好,自己出去游山玩水,让你关了茶室,却让你帮她看酒楼,真是好算计。”林一帆笑道。
“哎,谁叫是我妹呢,不过茶室还照堂营业的,只不过老板翘班了而已。走吧,进去坐坐!”张菊兰拉拉林一帆道。
“也罢,进去坐坐!”林一帆抬腕看表,才九点多,便跟了张菊池穿过雕楼东侧围墙根进了张家食府。
“帮我弄几个小菜过来!”进门后,张菊池吩咐小妹道。
两人便在底楼的一个小间里坐下了,不一会儿,小妹端了几碟小菜过来,一看尽是些水煮花生,五香素鸡之类的,林一帆便骂道“你这个小气鬼,喝你茶嘛,你用粗茶末招待我,上酒楼来嘛,却又让我全吃素,什么人哪?”
“呵呵,吵什么吵,还有个火锅在准备着呢,我们先喝着。”张菊池说着,起身回酒水间提了壶绍兴黄酒来,开了封,倒了一半到墙角的电热壶里,插上电。
不一会,倒到碗里却已是热气腾腾了。就在倒酒的当口,一盆香辣火锅也摆上了桌。
林一帆搓搓手,捧起黄酒泯了一口道“好酒啊,如果外面再下场雪就更好了。”
“是啊,温酒听雪,好意境,如果再有个人一起喝就好了!”张菊池端起酒碗和林一帆碰了一下,点头称是道。
林一帆听闻张菊池的话不觉一愣,旋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不再言语,自顾自地吃菜喝酒。
“前天,肖力到黄崖山来坐了半天,我看他的心情不太好呢!”张菊池叹了口气道。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然可对不起你这壶酒。”林一帆笑笑道。
见林一帆如此说,张菊池也笑了,指指林一帆骂道“你呀你,早知如此,我这酒菜就不用摆出来了。”
“不要太吝啬了,本身朋友就不多,这么大冷的天,连酒都不给人家喝,还有谁给你做朋友啊?”林一帆道。
“你说得不错,有个真朋友不容易啊。”张菊池感叹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今天既然喝了你的酒,就且听你说,不要绕弯弯了,说吧!”林一帆猛喝了一口酒,有些烫,但林一帆还是直着喉咙灌了下去。
“只怕你是误会肖力了。”张菊池盯着林一帆道。
“误会?哼哼!”林一帆冷哼一声,继续把花生米一颗一颗地往嘴里送。
“能听我句公道话吗/?”张菊池压住林一帆的筷子道。
“当然,你说。”林一帆索xg放下筷子。
“第一,肖力绝不是个龌龊之人,同样,黄莺也是,所以我不相信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发生。”
“第二呢?”林一帆抬了下眼皮,不屑地道。
“先说第一!”张菊兰有些不满林一帆的反应,语气生硬地道“你认识肖力和黄莺的时间可比我长得多,你先摘开你的感情不谈,凭心而论,你真得认为他们之间会发生故事么?”
正文 一百三十七、锋利的刀子
“知人知面,我却不知其心啊!”林一帆叹出一口酒气道,“只怕他们暗通款曲也不是三二天的事了。”
“难道你怀疑他们的人格吗?”张菊池也喝了一口酒。
“凌菱早就感觉到肖力的不对劲了,算来也有近两个月了吧。”林一帆苦笑道。
“什么?凌菱也知道了?”张菊池大感意外道,“这一点肖力倒是没说和我说起。”
“哼哼,他怎么会和你说这些呢,说了岂不是承认自己有外遇了。”林一帆道,“不过凌菱应该还不知道这个人就是黄莺,只是怀疑他外面有人。”
“好吧!故且算他俩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爱上了,那又如何呢?”张菊池强辩道。
“呵呵,你倒是开放得很。”林一帆嘲笑道,说着又端着酒碗自顾自地和张菊池碰了碰一饮而尽,语带讥讽地冷笑道,“爱上了?他们还配说这个字吗?只怕是一个有财一个有貌,各取所需罢了。”
“且不要说我吧!也不管他们因为什么在一起。你呢?他们俩好上了,跟你有什么鸟关系呀?”张菊池笑看着林一帆问。
张菊池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在林一帆的头上,使得林一帆一下子萎靡了下去。
见林一帆沉默不语,张菊池便为他斟满了酒道“来,咱们再喝一个。”
林一帆摇摇头,端起酒碗干了一半,自嘲道“你说得好像不错,他们相好。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呀?”说完。眼睛里却竟已噙满了泪。
张菊池拍拍林一帆的手。口中却没有半点相饶“当然和你没关系,因为你没有资格。”
“没有资格?”林一帆抬起头,不解道。
“是的,你没有资格。如果你爱黄莺,那你就该努力地去追求她,给她温暖,给她安全感。可是你却没有,我们都知道现在吉利是你的女朋友。吉利确实也很出色,和你也很般配,既如此,你就该安安心心地对吉利好,不该再吊着黄莺不放,她是个独立的人,她有权利做自己的选择,所以你是没有资格对她的选择说三道四的。”
“我吊着她?我怎么吊着她了?”林一帆有些听不下去了,因为张菊池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把林一帆脸上虚伪的粉饰剥了个干干净净。
“难道不是吗?明明知道自己给不了人家想要的。却偏偏给人家留了一丝希望,这不是吊着人家是什么?这也就罢了。却又见不得她跟人家好,你说你这是什么心理,是不是太自私太灰暗了一点。”看样子,张菊池今天是不骂醒林一帆不罢休了。
“老张!”林一帆怒吼了一声,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地道,“是的,我是没有资格对黄莺的所作所为说三道四,同样,你也没有资格对我横加指责,你又知道些什么?”说完,也不顾张菊池拉拽,忿忿地摔手而去。
张菊池却只有苦笑着摇头,暗叹自己的话说得确实是有些重了。
“谢谢你的酒!”林一帆出门前回头冷冷地说了一句。
张菊池耸耸肩,很是无奈。
半夜的气温很低了,冷风吹得林一帆缩起了脖子,却也无法让他彻底地冷静了下来。
是啊,张菊池的话虽然直白,虽然难听,可句句在理,说得林一帆体无完肤,无地自容,根本无从反驳,说到底终究是自己太过自私了,不知不觉中是把黄莺当作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了,当有人试图把她从自己身边拉开时,自己第一个反应是排斥,是抗拒,是怒喝一声,走开,这是我的。
理由如果真是如此地简单就好了。
然而林一帆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永远记得那天肖力围着那条围裙端着汤走出厨房的情景,永远记得黄莺当时那天难堪得不知如何解释的窘迫模样。
如果那个人不是肖力会怎么样?林一帆曾经假设着这样问自己,但他无法给出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必须得承认,自己和肖力是无法比较的,除了人格是平等的之外。也许这才是唯一的答案吧。林一帆一直理解不了黄莺为什么不接受自己的帮助,如果把黄莺的名字和雪雯的名字相互置换,也便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然而, 黄莺能和雪雯一样吗?林一帆长吁了一口气,在寒夜里凝成一条白练。
罢了,罢了!张菊池是对的,不管怎样,自己确实是有点得陇望蜀了,黄莺该有自己的生活,尽管她的选择林一帆不敢苟同。其实从心底讲,自已也是断断不相信黄莺是和雪雯一样的女人。
可能问题还是出在肖力的身上吧。
如果是误会,就该早一些解开,如果是真实,那就早一些离开。林一帆突然觉得是该冷静地和肖力好好地谈一谈,不管是为了黄莺,还是为了肖力,抑或是为了凌菱。
心里既这么想着,林一帆也便轻松多了,倒是那张菊池又被骂了一句“他娘的,就你对!”
回到公寓,复又想起之前种种,倒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便随手翻起了桌上之前整理好准备交给小珂帮忙联系出版的诗稿,最后目光凝注在这样一首诗上
《蝴蝶》
夕阳懒散地西去
把最后一道温柔的霞光
披撒在斗室雪白的东墙
一只蝴蝶
飞停在金色的纱窗
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翅膀)
恰似那情人昔时的模样
这间愈发幽暗的囚房
已圈禁她送走了两度夕阳
她不声吟
一直注视着窗外的某个地方
她那惆怅的心波
换得我轻轻地一叹
我悄悄地
为她推开了半扇窗
还了她一片暮色
却让进了一抹春光
那一抹春光
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我的心房
那个情人曾经留驻的地方
反复读了几遍,不禁心生感慨,心绪难平,但也只得睁眼躺着,真到三更才迷糊着入梦去。
因为晚睡,所以起得比较迟,但林一帆还是早早地给张菊池挂了个电话,道了一声歉,张菊池也不以为意,只是继续昨晚未完成的工作,极力劝说林一帆早日和肖力和好,林一帆被他纠缠得没法,便只得应诺了会找时间和肖力好好聊聊,张菊池这才作罢。
到了办公室之后,林一帆又给父亲以及吉利分别打了一通电话,约定了明天去家里拜会。父亲电话里有些激动,只说阿姨那边也已作好准备,只管过去便是,多余反倒不知说些什么好。吉利也是,颇有些紧张,林一帆便宽慰她几句,答应晚上住她那边去。(未完待续。。。)
正文 一百三十八、踯躅
母亲的状况是越来越差了。
临近年关,黄莺隐隐有些担心,她不知道母亲能不能撑过这个春节。望着她干瘪焦黄的脸色,黄莺的心里直流泪,她知道自己是该为她的后事做一些准备了,尽管她一直不敢触碰这个问题,但却又不得不提前作一些考虑,免得到时更加的手忙脚乱。
虽然坚强,但也需要依靠。黄莺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林一帆,但是自己却就是开不了这个口,尽管母亲说得对,也许面对面地解释清楚也就什么都过去了,但她还是顾虑重重,那天在未名湖错过林一帆之后,就一直在犹豫踯躅中苦熬至今,不为别的,只为了自己的骄傲和自尊。
出了这档子事儿,连肖力也选择了回避,只是偶尔地打一个电话过来问候一声。那可恶的林一帆更是一点信讯也没有,尽管黄莺也想过打电话回公司从侧面打听一些他的情况,但终究还是拉不下那张脸来。
母亲早晨醒了一会,说了几句话,喝了几口米汤,此刻却又沉睡了过去。
黄莺暗叹一声,把窗户留了半扇隙缝,然后在母亲枕边耳语了几句,见母亲迷迷糊糊地抬起半支胳膊摇了摇表示知晓了,才悄悄地出了门去。
转了两趟车,方才到了青龙陵园,一看时间都已近十一点了。
在医院的时候也跟病友家属在走廊里打听过,听说现在陵园里的墓地价格被炒得很离谱,在惠州城一平米左右的墓地至少要六万。好一些的都超过了十万。人们都直呼现在的人病不起。更死不起。黄莺当时也是有些担心,但是想来那也是惠州的价格,估摸着临江的价格一定要便宜得多。然而她却想错了,惠州的工资最近也涨了不少,临江却没涨半分,可这墓地的价格却跟着惠州直线地往上窜,刚才进了陵园一问,最偏避的墓地竟然也要四万。而且还要摇号,当时黄莺真是有些傻眼了,但也知道即便磨嘴也没有半点用处,只得黯然地退了出来。
该怎么办呢?难不成真如母亲清醒时和她开玩笑说的把骨灰撒到海里不成?
黄莺站在青龙陵园的门口,实在是进退两难了。
但也没有办法,还是先回去再说吧。黄莺长吁了一口气,抬起头刚想起步,却见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公交车上下来,站在站台上定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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