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米雪儿一起走亲戚(2/2)
张晓莲在家排行老大。下面有个妹妹和两个弟弟,妹妹通过关系在县棉纺厂弄了个临时工指标,后来又在厂里找了个对象,现在俨然成了城里人。见了我,显得特别大方,也很活跃。家里的大儿子,去年刚送到部队当了兵,过年就没回家,最小的弟弟,比米雪儿还小点,还在读小学。那年月,乡下人家,能像张晓莲他们家这样,那就算很不错了,因此,姑妈家在他们湾子里还是很让人羡慕的一个家庭。
当然,对于我和张晓莲的特殊关系,那也是绝对没人会想象到的。张晓莲的妹妹叫张晓萍,比米雪儿也就大好几岁。关于我和米雪儿的特殊关系,在姑妈家里显然早都通天了。我们俩一进门,张晓萍便迫不及待拉着米雪儿躲进房间,两人便唧唧咋咋逗乐去了。姑父姑妈对我虽然客气,但毕竟没打过交道,也没多的话说。还好有张晓莲,我们倒是熟悉,也有太多的话题。但现在是在家人的眼皮底下。我们俩这样碰在一起,真是无比尴尬,还不能丝毫表露。这实在是一种巨大的考验和折磨。
那年月,乡下既没电视看,打牌赌博那是严厉禁止的,这要真是天天过年,天天闲着,这日子还真没法打发。过年都是年饱,我们到那儿就是中午了,中午饭一般都是现成的东西,简单就能对付一餐。等吃完午饭,张晓萍首先就觉得呆在家里太无聊了。她便首先提出倡议,出去玩。
出去玩,又去哪儿玩呢?张晓萍首先提出去逛县城。那时候,交通多不便,从乡下走到通县城的公路,至少就得一个小时。然后还得等车,等交通车那是大半天才能跑一趟,在要么就只剩下马车,驴子板车之类,那跑趟县城又得好几个小时。搞不好没到县城天都黑了。这个主意,显然行不通。
这时候,我突然又想起了放鹰台。我就提出我们去放鹰台,那儿不是还有个土庙吗?平时,革命群众眼睛都盯得紧,谁也不敢随随便便去上根香磕个头的,不如我们今天偷偷去拜拜神。
我这么一说,其他人倒是都很响应,只有张晓莲犹豫不决。因为她是当过干部的。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她可不敢乱来。我们就说,她只去看看放鹰台,只要不去烧香拜神,那也没事。况且,她现在也不是什么干部了。
这样,我们几个便一起也走了近一个多小时,才来到放鹰台。我和米雪儿,张晓萍都不在乎,偷偷跑到放鹰台上那个土庙里上了柱香,许了个愿。张晓莲看看四周没人,也按捺不住,还是和我们一起去搞了下封建迷信。
到了这儿,我便把吴教授给我们讲过的什么细腰宫啊,细腰女啊,包括那些民间传说的苟树精什么的,好好跟张晓莲和张晓萍神吹胡侃一通。这下,连自以为在县城里见过大世面的张晓萍都听的一愣一愣,津津有味。
当然,我还是不敢随便就把吴教授说的那些关于破砖烂瓦的事情轻易抖露出来。
听完我的神吹胡侃,放鹰台在我们的心目中,也突然间格外地神奇起来。我们几个又沿着放鹰台四处转了转,还特意爬到放鹰台最高处,去仔细看了那几根苟树。这才欣然回家。
最后,这一天最让我尴尬的是,我和米雪儿临走时,姑妈很慎重其事地给我送了个很重的“打发”,我死活也不肯收。张晓萍跑过来,拿着“打发”威胁我:“哎!你什么意思?你是现我表妹配不上你,还是成心准备要当陈世美的?我妈这就是警告你,你现在进了这家门,以后也别想再三心二意了。你要敢对不起我们家小表妹,那可有好果子你吃的。”
我一看这丫头,就不是好惹的人,我只好赶紧收了东西,夹着尾巴仓皇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