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向你看第10部分阅读(1/2)
相,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恒贵骂骂咧咧,撕打的声音让桔年又是一颤,恨意在她心中如火种哄然被点烯, 人善就要永远被人欺吗?她,还有巫雨,只想做一个乖孩子,但是除了自己,谁来成全他们?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
冰被林恒贵取出来的两瓶汽水进入了桔年的视线,桔子口味,橙色的液体,透明玻璃的瓶子上布满了水珠。桔年没有往门外逃,她操起其中一瓶汽水,转向冲回了里间,对冷林恒贵的后脑勺,手起瓶 落,中途没有一丝犹豫,一如她打羽毛球时反手杀球的必胜技,快、准、狠,干净利落。
钝物击打的哑然一声响过,一切都静止了。然后,仿佛慢镜头一般,林恒贵缓缓转身,眼睁睁地盯着桔年,桔年推后一步,她以为自己没有成功,然而,一条红色的蚯蚓极其缓慢地从林恒贵的脖子上蜿蜒下,他张嘴,没有发出声音,然后怦然倒地。
巫雨也被眼前的变故吓呆了,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看而无生殖桔年,再用脚尖踢了踢林恒贵软绵绵的身体。
“我杀了他?”桔年喃地问。
巫雨深深吸了口气,拉起犹在梦中的桔年的手。
“快跑。”他说。
桔年被他拖着跑了出动,外面有人留意到这一切吗,也许有,也许没有。渐渐的,桔年从一开始被动地跟随,变成了和巫雨一样奋力奔跑。许多年,晨跑的时候他们一前一后,今天才手指紧扣,朝一个求知的前方而去。
他们跑得很快,桔年觉得自己不是在跑,而是在飞。恐惧,忧伤、愤怒统统赶不上他们的步伐,过去的一切如过眼云烟,未知的一切仍是虚无,他们只有奔跑着的现在,就像,就像世界上仅有彼此的两个人,就像,就像凉风秋叶中的萧秋水和唐方。
“带我走吧”桔年无声地说出了这句话,她是羞怯的,不敢让巫雨听见,可她的心也在这么说。
巫雨当然听不见,也没有看到桔年双唇的启合,可他忽然看了桔年一眼,竭力展开了一个笑颜。
桔年心中的那扇紧闭的门哄然开启,她缍听到了门外熟悉的脚步徘徊的声音,虽然她不知道他是否前来叩门,但她愿意把自己的小世界与人分离,美丽的,奇妙的,荒诞的,还有悲伤的。这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第二十一章 药成碧海难奔
他们跑过附近唯一的公车站牌,跑过甘蔗林,跑过城中村的泥巴路,在这途中,还差点撞翻了一辆急驰的自行车。骑车的男孩受惊之下把自行车一扔,后座的女孩险些摔倒在地。
巫雨扭头对那女孩说了句“对不起”,他们没有停留,可桔年仿佛听见身后有一个声音在喊“谢桔年,你这神经病有鬼在追你啊?你跑去什么鬼地方”
桔年也有气无力的回了句同样的话。
“巫雨,你也是神经病!”
她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上竟然还死死握住那瓶橘子汽水,上面没有血迹,什么都没有,透彻,清澄,在阳光下那样好看。
桔年转动细长的玻璃瓶,上面除了饮料标示,在不显眼的位置居然还有一行小字--“此瓶只用于灌装xx牌汽水”。她忽然觉得好笑,太好笑了,完美的黑色幽默,她以前怎么就不知道这瓶子还有别的用途。
“你口渴吗?巫雨。”她举高瓶子。
巫雨愣了愣,接过瓶子,用牙齿咬开了瓶盖,当真喝了几口,又递回给桔年。
两人并肩站在满是鹅卵石的河岸,前方,是一望无垠的灰色的芦苇,河水就在芦苇的另一面静静流淌。他们就这样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愿意开口说第一句话。林恒贵死了吗?那一下是否足以要他的命?接下来他们自己该怎么办?
“巫雨,你相信命吗?”桔年终于开口了。
巫雨强笑,“我奶奶说,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只要我不信,这东西就不存在。你别又拿从书上看到那一套来糊弄我啦。”
桔年也笑,“说什么呐,我就想问,这副近有一个观音庙,你有没有去过。”
“噢,我知道。”巫雨说,“我奶奶去过,我没有。”
桔年碰碰他的手臂,她不好意思再牵巫雨的手,虽然有一霎,她惟愿他永不要放开。
“跟我来,我们到庙里去看看。”
观音庙在河的对岸,桔年和巫雨颤颤巍巍地走过浮桥。进到庙里,因为不是什么宗教节日,也不是什么大庙,里边香火冷清得很,只有一个看上去不像僧人的老头在正殿旁的一张桌子边打着瞌睡。那正殿有一个观音像,除了神坛香案,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侧边那块立着的,大大的木板,上面挂满了黄|色的纸条。
“和尚,你知道那些是什么吗?”据年轻声问身边的人。
巫雨摇头。
“那是观音灵签,我在图书馆看过我们本地的史志,这个观音庙的灵签过去是很有名的,求签的人摇出签之后,就按签号到木板上撕下对应的签文,那个人应该就是解签的。”
“要不要求上一签?”巫雨知道桔年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桔年说“你不知道,解签是要钱的。下签是两块,中签五块,上签十块。另外,下下签不要钱,上上签是三十六块,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巫雨笑道“怎么签越好越贵,换我抽的话,还不如要下下签,至少不用给钱。”
“胡说!”桔年并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论调,“我第一次听说为了省下这些钱,宁愿一辈子倒霉的。”
“要不我们去试试。”
“我一分钱也没有了。”
“没事,这老头总要上厕所吧,反正也没人,我们就赶紧摇。再说也用不着别人解签,这不,你一个现成的算命大师在这里呢。”巫雨笑道。
没等多久,桌子边的老头还当真起身去上厕所了,这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需要防什么,他更没有想到会有两个少年人来“偷签”,这东西有什么可偷的,大多数人拿了也看不懂。
老头一走,巫雨就跟桔年一溜烟跑到香案前,桔年扑通一声跪在蒲团上,见巫雨还愣着,就扯了扯他的衣袖,两人一起跪了下来。
“快摇。”巫雨把签筒递给桔年。
桔年摇头,“你先来。”
巫雨的动作很快,没几秒钟,一根竹签便应声落地。桔年待他捡起,上面写着第五十四签。
“换你了,桔年。”
桔年双手捧着签筒,卖力地摇,可是那签筒似乎故意跟她过不去,怎么都掉不下来了。
“赶紧啊,老头该回来了。”
巫雨越是催促,桔年就越是心急,老头的咳嗽声仿佛已经在正殿后面传来,她摇得手心都是汗,心里也在默念,快点,快点,如果真的有神灵,就给我个示意吧。
神灵似乎听见了,桔年的签艰难落地。
第十二签。
她飞快地跑到签文板前,寻找这两个签号对应的黄|色纸条。
“五十四,五十四,十二,十二”
巫雨在一旁紧张地给她“把风”。
桔年先找到自己的第十二签,中签,然后那张五十四签才进入她的眼睛,上面第一行就是——下下签。下下签和上上签一样,都是不容易出现的,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普通人的一生就是喜忧参半。
桔年倒吸一口凉气。巫雨这乌鸦嘴,为什么好的不灵坏的灵?
“桔年,好了没有,我们该走了。”巫雨不明就里,仍催促着。
桔年心念一动,她不能让巫雨知道这个。于是每张签文她都只撕下半截,写着下下签的部分她留在了签板上。
巫雨那张的下半截只有一句话“苦海回头无岸。”
桔年看了,心中难言的不安,她不要这个命运!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她趁巫雨不注意,顺手胡乱地又扯了一张,把原本那张塞到了自己口袋里。在老头回来之前,跟巫雨又沿来路溜了出去。
回到河滩上,巫雨果然问起了,“我的签文呢,快帮我看看。”
桔年掏出她后来撕下的那张签文,递给了巫雨。
“痴人梦醒不知这是说我吗?就这一点点,我怎么觉得没完啊,桔年,怎么回事。”
“你催得急,上半截又粘得牢,没撕下来。”桔年心口胡扯,“上签,这是个上签。意思说有好事,有好人在你身边,你还不知道呢,谁有你傻呢,所以说你是痴人。不过等你睁开眼睛,就什么都看见了。”
“好人,好事?”巫雨费解地摇头,“我的期望的好事就是这次中考不至于太惨,还有你,桔年,你顺利考上七中。”
桔年抿嘴笑,“你就这点出息。我看看我自己的药成碧海难奔。”
“什么意思?”
桔年也有些迷惘,她反复念叨着那句话。
典故里,嫦娥偷了后羿的不死灵药,因此得以奔月,在广寒宫中碧海青天爷爷心。那这句药成碧海难奔又寓意着什么呢?有什么能让嫦娥在得到了灵药后却“难奔”呢?莫非万事俱备,月宫里已经没有了她想要的东西?
“算了,这东西只能当作好玩。我是个中签,还不如你呢。”
“等一下,桔年,你口袋里是什么,好像还有一张。”
巫雨眼尖,桔年懊悔自己当时太急,那张五十四签没有来得及完全藏进口袋里,还露出了黄|色的一脚。
她还没说话,巫雨已经把那张签从她衣袋里抽了出来,念道“苦海回头无岸这个我好像懂,应该是很不好的吧。”他看着桔年,“这张签才是我的吧?”
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澄澈无比。
桔年违心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再次说谎了。
“什么啊,我想给我将来的那一位抽一张,随便撕的。”
“你将来那位?”
桔年的脸红是真的。
巫雨总算不算太傻,他恍然,“这样啊。”
“是啊,一张是你的,一张是我的我的那个什么的。我都把另一张藏起来了,你非要看。”
巫雨露出个好笑的表情,“你们女生就是这么奇怪。”
桔年长吁一口气。巫雨的快乐已经很少了,她不愿意这种虚无的游戏再给他阴霾,看来,总算是瞒过去了。
从庙里到河岸,就像从虚幻回到人间。他们身无分文,逃不到天涯海角。终归是要回去的。
“桔年,我们去哪里。”
据年垂下眼帘,“回我姑妈家。我要把这件事告诉姑妈,巫雨,你回去不要出声,也别说你看见了什么,如果那坏蛋死了,也是我做的。是他不要脸,我,我不怕。”
她说着不怕,人却在发抖。
第二十二章 我一直看着你走
桔年回到姑妈家,姑妈和姑夫用来拉水果的三轮车已经停在门口姑妈听到了桔年的脚步声,边从厨房走出来边数落。
“暑假指望你在家帮个忙也不行。女孩子玩心怎么那么重。我警告你,你以后不要再跟巫雨混在一起了,我早说过他不是什么好种子,这不,今天中午为了一瓶汽水把你恒贵叔叔给打得头破血流的。你姑丈已经去医院了,这次非把那小兔崽子送去劳教不可你,你这一身怎么回事?”
姑妈徐徐叨叨,但总算发现了站在门槛边上的桔年不对劲。桔年衣服掉了颗扣子,袖口也破了,裤腿上都是灰,更别提头发乱成了一团。
作为一个女人,姑妈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不祥,桔年毕竟是她的亲侄女。她两下走到一声不吭的桔年身边,拉着她的手臂就问。
“怎么啦桔年,你这一身是怎么弄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说啊,孩子,告诉姑妈谁欺负了你是不是巫雨那坏胚,我非撕了他不可。”
“不关巫雨的事!”桔年反手拖住就要往门外冲的姑妈,“是林恒贵,姑妈,跟巫雨没有关系,巫雨是看到林恒贵欺负我,才跟他打起来的。林恒贵后脑勺那一下,也是我打的。”
“你说什么?你是说”
姑妈先是不信。可她嫁给姑丈多年,对姑丈那个表弟的品行也有所耳闻,林恒贵的确做的出那么下流的事。而桔年还是个小女孩子,她编不出那样的弥天大谎。
“作孽啊,那没人性的畜牲,想要气死我啊!”姑妈一屁股坐到门槛上,槌着大腿低声哀嚎。然而,过了一会,她从最初的震惊和愤怒中缓了过来,把桔年拉进了屋子里,关紧了大门,给侄女翻出了换洗的衣服。
“我出去找你姑丈,你留在家里,别出去,知道了吗?”姑妈叮嘱道,临出门前,她摸了摸桔年的头发,那眼神里有桔年久违了的心疼。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桔年呆呆地靠在床头,时间的流逝对于她而言没有多大的意义。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有人世间最丑陋的,也有最美丽的,她愿意相信,一切的丑陋都只为引出美好。
差不多九点,姑妈总算把姑丈找回来了,同时到的,还有桔年的父母。四个大人把桔年夹在中央,桔年印象中,自己很少受到这样的关注,她有些局促,什么也回答不上来。
后来妈妈又把她单独拉到房间里,一个劲地追问“桔年,他碰你哪了,他有没有那个到底有没有?”
桔年很久没有跟妈妈单独说话了,刚回来的时候,她渴望姑妈就是妈妈,渴望有个手臂温暖的女人抱着自己,可她现在忽然不是那么想了,也许她的休整期太长了,在等待的过程中已经度过了最惶惑地时候,她现在更担心巫雨,不知道巫雨怎么样。
“桔年,你倒是给句话啊,别吓妈妈。”妈妈的手把桔年的胳膊掐疼了。
桔年明白妈妈为什么焦虑,她是想知道林恒贵究竟有没有得逞,女儿的贞操到底还在不在。
“他扯掉了我一颗扣子,在我身上乱摸,然后,巫雨就冲进来了。”
桔年如是说。
妈妈明显地长舒了口气,放下了心头大石。看来事情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糟。
难道林恒贵没有做到那最后一步,之前地猥亵带给一个女孩的伤害就有了质的区别了吗?桔年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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