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穿残汉第56部分阅读(2/2)
倘若不是蔡吉的乱入,已然山穷水尽的萧建多半会像历史上一样,选择向臧霸投降,并唆使其对抗吕布。跟着高顺会阻止吕布攻击臧霸,并说服臧霸再次效忠吕布。不过眼下历史早已偏离了原有的轨迹。吕布同袁术成了亲家,高顺正随其围攻沛县的刘备。而萧建则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蔡吉身上。
“还没有东莱郡的消息吗不跳字。萧建已经快忘记是第几次向身旁的主簿询问东莱的消息了。事实上,早在三个月前,眼见情势对越来越不利的萧建,就开始暗中同北海的王修通信暗示要将琅琊诸城献给当时还是东莱郡守的蔡吉。而当许都那边传来蔡吉被任命为徐州刺史的消息之后,萧建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因为这下连出师之名都可以省了。可令萧建没想到的是,眼下他都已经被臧霸堵在莒县了,可期盼已久的东莱大军却迟迟没有踪影。
然而面对萧建急切的询问,一旁的主簿却垂头丧气地作答道,“回府君,贼寇封锁了四门。现下城内的消息传不出去,城外的消息也传不进来。”
也难怪这主簿会如此发话,看看单薄的莒县县城,再看看城外黑压压一片的贼寇。明眼人都能看出情势对萧建极为不利。可萧建却像固执的赌徒一般不肯认输。只见他大手一挥厉声下令道,“今夜再派一人出城试试。此外,传令下去将城内的屋舍全给本府拆了做木檑、石檑。本府要同臧霸那贼寇死战到底”
且就在城头上的萧建叫嚷着要坚持到最后一刻之时,臧霸正站在牙帐前注视着面前因围攻而破败的城池,那眼神就好像正盯着一堆金山。因为萧建将琅琊郡府最后那点的辎重全都运进了莒县县城,而臧霸眼下正缺粮缺钱。
话说自 从吕布被袁术封做宋王之后,臧霸与孙观也水涨船高,一个成了威虏将军;一个成了振威将军。骤然升官让孙观等人好是兴奋了一阵,可臧霸对此却并不在意。在他看来威虏将军的,都只是虚衔而已,既换不来兵马,也换不来粮草。果然,随着吕布率部西征豫州,成批的粮草被运往沛县用以支持吕布征讨刘备、曹操。而臧霸向下邳要粮得到的回复,却是让他们就地征粮。
就地征粮?去他的去年秋天征来的粮成车往下邳运,琅琊哪儿来的粮好征。更何况四月又刚遭过蝗灾。一想起谋主陈宫那不阴不阳的表情,臧霸就气不打一处来。相比之下还是那位陈军师更和善一些,到底是徐州人,对自家乡亲还有些感情。可下邳既然不肯分粮,臧霸也只得重新想办法。于是乎,臧霸很快就又同老对手萧建干起了架。虽然攻城战是泰山贼最不想遇到的事,但为了粮草也只有放手大干一场。更何况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这也可能是他与萧建最后一次争斗。
且就在臧霸盘算着如何攻克莒县县城之时,忽见不远处冲进了一匹战马,直扰得营地鸡飞狗跳。不过马背上的斥候并没有停下来,直至冲到牙帐前,才翻身下马,风风火火地向臧霸禀报道,“禀将军,东莱军已攻克东莞、东安两县。”
那斥候的话音刚落,臧霸身的身旁顿时响起了一片哗然之声。而他本人更是一把揪起斥候问道,“?东莱军有多少人马?昌豨那厮干吃的”
那斥候被臧霸如此一揪,立马结巴地作答道,“这……这小的也不清楚。小的只看见沂水畔扎满了帐篷。东莱军的辕门上挂着……挂着昌将军的脑袋。”
粗重的唏嘘声再一次响起,同时还夹杂着“昌……昌豨死了”“那个昌豨被砍了……”之类的小声嘀咕。而此时的臧霸脸色也早已阴沉如水。昌豨战死固然令人惊讶,可更为要紧的是东莱军已攻克东安。而东安离莒县快马加鞭的话也不过一天的路程而已。倘若今天不能攻克莒县,那将受到东莱军以及莒县的腹背夹击。
是要继续围攻莒县?还是……
在沉默了半晌之后,臧霸最终松开了手,环视了一番在场的部将,沉声下令道,“传令撤军去下邳那里有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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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卷青州之鹏 第80节无间之道
翌日,当萧建再次站上城头之时,臧霸已然趁夜起寨拔营率部撤离了莒县。面对城门前满地的疮痍,莒县城内的军民真是即惊又喜。但在众人一片海呼万岁之余,萧建却并不敢就此放松警惕,生怕这是臧霸设下的圈套。直至派出的斥候领来打着“张”字大旗的三千先锋,萧 建这才意识到是东莱已出兵来援。
事实上,为了达成贾诩下达的“快”字诀,张颌最初占据东安县之时,身边总共不过五千兵马。而臧霸军斥候在沂水河畔看到的营寨,则是张颌故意布下的疑阵。既然是疑阵,自然是忽悠得了一时,忽悠不了一世的事。很快臧霸就意识到可能被骗了。但臧霸却并没有掉头杀个回马枪意思。他先是退入琅琊郡治开阳城,跟着又联合孙观、吴敦、尹礼诸部,以共计一万余人的兵力,一路南下直接进驻毗邻下邳的东海郡。
坐镇下邳的陈宫,眼见臧霸等泰山贼一面毫不抵抗将琅琊郡拱手让人;一面却又气势汹汹南下,一副剑指下邳的架势。哪管下属不下属,同盟不同盟的关系,当即便命侯成等人领上一拨兵马屯于良成县,严防众泰山贼对下邳图谋不轨。另一头则将东莱南侵,泰山贼不稳的消息心腹之人日夜兼程送去沛县吕布大营。
好在沛县其实离下邳郡并不远,因此当侯成在良成县扬起吕字大旗与臧霸对峙之时,陈宫的急件也已被吕布狠狠地掼在了帅帐的泥地之上。
“混账臧宣高那厮想造反呼还有蔡安贞那丫头竟真敢南下与孤为敌”
面对吕布的大发雷霆,被急招来商议对策的程登与高顺,无奈地对视了一眼。臧宣高有没有造反,现在还不能肯定。可蔡安贞会南下那是全天下人都的事。想来也只有吕布会自信的认为那个名满天下的奇女子会惧怕他的武勇,不敢坐实徐州牧之职。事实上,早在出兵沛县之前,高顺就曾在私下里提醒过吕布,要严防北方的东莱部。可当时刚刚成为“宋王”的吕布一心只想着尽快除掉刘备,攻克许都,最终还是依照陈宫的进言强行抽调走了琅琊郡的大部分军粮。结果直接导致了臧霸与萧建的互斗,以及此刻泰山贼的南下。
然而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一味地追究责任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不,待到吕布气头稍稍消了一点之后,高顺便率先上前劝解道,“主公息怒。眼下臧霸部只是退入东海郡,并没有任何对主公不敬之举,更没有进攻下邳。仅是如此,就说臧霸谋反,空有不妥。毕竟臧高宣一直都很仰慕主公的武勇,这一年多来对主公也是忠心耿耿。”
“哼,吾让臧霸驻守琅琊。可他却让蔡安贞那丫头长驱直入,现在有领着一干泰山贼屯兵郯城,他这还不算造反?”吕布咆哮着反问道。
高顺却毫不退缩地抱拳回应说,“主公明鉴。那只是陈宫的一面之词而已。臧霸与陈宫关系一向不融洽。”
“汝的意思是陈军师在诬陷臧霸?”吕布直起腰板,神色冷峻地向高顺问道。
对于吕布的质问,高顺如顽石一般保持着原有的抱拳姿势,自辩道,“顺只是就事论事。臧霸等泰山贼乃是北徐州的屏障,倘若主公与其交恶,最后得利的还是蔡安贞。故此事还需谨慎处之。”
可现在北徐州都已经在那帮贼寇手上弄丢了孤养这帮看门狗有何用吕布虽在心中如此腹诽着,但理智却告诉他高顺的话并没有。高顺或许出身低微,或许没读过多少的书,但他的话却一向很有道理,比一些谋士都要有道理。所以当吕布收到陈宫的信之后,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找高顺与陈登商量,而不是去找魏续、宋宪。诚然后者是他的亲戚和老部下。但要说陈宫会害,吕布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说那位公台平 日里唠叨了一些,可他终究是助成为王爷的人,会来害呢?
且就在吕布独自皱眉犹豫之时,一旁的陈登眼见其在高顺的劝说下,态度有了松动,不由跟着凑上前拱手道,“主公明鉴,高将军言之有理。臧霸等泰山贼兵马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若是与其交恶确实与我军不利。依登之见,此番泰山贼之所以会放弃琅琊南下归根结底,还是缺少粮草的缘故。倘若主公能拨给泰山贼粮草,并派遣使者安抚臧霸等众贼首。泰山众贼必会在主公的恩威并施下,挥军北上收复琅琊。”
相比直来直去的高顺,陈登一番圆滑的进言在吕布听来无疑要受用得多。只是受用归受用,可一旦涉及到粮草,吕布就忍不住要头痛起来,“元龙所言甚是。只是孤现下哪儿有余粮给泰山贼?”
听闻吕布为军粮所恼,陈登立马毕恭毕敬地为其出谋划策道,“主公明鉴,眼下军粮虽告急,但该给的粮草还是得给,否则主公让臧霸等人如何对抗蔡安贞呢?不如,主公向陛下上书,请陛下支援一些粮草?”
陈登嘴里所说的“陛下”,当然不是指刘协,而是眼下炙手可热的“仲家”袁术。可吕布一听陈登提起了的亲家公,却骤然脸色一变,温努道,“别同孤提袁公路。这厮许下的诺言没几次兑现过。”
既然袁术的诺言没几次兑现过,主公又何以一次又一次信了袁术的话呢?
眼瞅着吕布一副吃亏上当的表情,陈登与高顺二人不约而同地都在心中发出了相同的感叹。说起来,程登同高顺是吕布阵营中,少数反对吕布与袁术结亲的人。当然程登是出于对大汉的忠诚,不想看着徐州百姓从逆。而高顺则完全是为吕布着想。在他看来吕布是诛杀董卓的大汉忠臣,能同袁术那等货色同流合污。更能将嫁到寿春为质。然而吕布最终还是没有听他们的话,依着陈宫的进言与袁术结成了姻亲之盟。
也正因为如此,而今陈登对吕布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他之所以会继续留在吕布身边,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破坏吕布与袁术的盟约,直至挑唆两虎相斗。为此陈登不惜以身犯险。既然此刻吕布已经如此直接流露出了其对袁术的不满,陈登又怎能轻易放过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见他在故作沉吟一番之后,便再一次向吕布试探道,“陛下不拨粮草给主公,蔡安贞又乘徐州空虚之际长驱直入。啊呀,主公,这小沛不好打啊。”
“哼孤就不信攻不下小沛”吕布铁青着脸发誓道。话说眼下吕布在小沛的攻势并不顺利,甚至可以说正深陷泥沼。向来喜好野战的刘备,也不知吃了药,竟突然转了性子,成天龟缩在小沛城内不出城。这让没有攻城器械,又不擅长攻城的吕布军困苦不堪。吕布之前之所以会说没余粮,也出于可能要长期围困小沛的考虑。
但陈登却并不认为吕布真有如此决心,有如此耐心,肯在小沛同刘备死泡硬磨。却见他带着一副困苦的嘴脸向吕布摊手道,“主公明鉴。我军已围攻小沛近两个月,将士们大多已疲乏,军粮也消耗巨大。想来就算最终攻下小沛,城内也不会留下多少粮草。眼下恰逢蔡安贞南下,不如……”
“不如?”还未等陈登说完,高顺便将其打断道,“元龙的意思是要主公从沛县撤军?如此这般主公岂不是要失信于人”
面对高顺一方面反对吕布与袁术结盟,一方面却又固执地坚守信义,陈登只得一脸无辜地笑了笑。看来高顺的这种正直+固执个性,可没少给陈登惹过麻烦。不过高顺的性格显然同吕布也不在一个频率之上。否则吕布又怎会一次又一次地挑战天下道德的底线呢。
这不,高顺的话音刚落,吕布就像故意要同其抬杠似地大手一挥道,“失信就失信,怕啥。他袁公路失信于孤的次数更多孤至今仍在围攻小沛,是不想让世人认为孤打不过刘玄德那卖草席的。”
陈登耳听吕布再一次表示出他对袁术的不满。不由下意识地干咽了一口唾沫,跟着便顺着吕布的话头,以激昂的语调鼓动道,“主公真乃当世霸王也没,袁公路何德何能,能使唤主公。不过主公之前。刘玄德不过是仰仗小沛。其要敢出城绝对不是主公的对手。以主公之才干,之武勇,将精力花费在小沛这等破败之城上,实在是得不偿失。主公就算要攻也得去攻富庶的大城,例如许都,例如……寿春。”
陈登说完这段话之后,顿觉口干舌燥间的心一阵狂跳。终于说出来了我终于说出来了也不知吕布听完之后,是上钩呢?还是会直接砍了我脑袋?罢了,为了大汉豁出去一次又何妨吕奉先,就让吾陈元龙看看,汝是否真有一颗桀骜的野狼之心
吕布与高顺显然没料到陈登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惊骇间两人当场就楞了半晌。跟着便见回过味来的高顺,怒目一睁,冲着陈登呵斥道,“元龙此话何意。主公与袁术乃姻亲之盟,寿春又是袁术的京师。元龙说这话难道是想挑拨主公与袁术”
对于高顺的质问陈登毫不在意,他所在乎的是吕布的反应。因此在说完以上那段极富煽动性的话之后,陈登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吕布。但见此时的吕布既不暴怒,也不激动。他只是阴沉着脸低头不语。
虽然吕布并没有表态,可陈登却觉得对方应该已被说动了,于是他赶紧乘热打铁,又继续煽动道,“主公明鉴。而今袁术为征曹操倾巢出动,寿春正是防务空虚之时,主公可以雷霆之势南下将其攻克。至于袁术那边主公根本无需担忧。韩暹、杨奉与袁术就好像几只公鸡,决不能同时住在一个鸡窝里,用不了多久就会离散。只要主公对他二人晓之以利,他二人一定会臣服于主公这般霸王式的人物,而不是袁术那样的宵小之辈。”
刷地一下陈登觉得的身子突然腾空而起。原来是怒不可遏的高顺一个箭步上前揪起了陈登的衣襟,将他举在了半空中,“混账主公的女儿就在寿春。汝唆使主公攻寿春,让吕小娘子如何处之”
虽然双腿离地的感觉十分不舒服,可陈登还是俯视着高顺平静地说道,“那正好可以将吕小娘子接。”
“放屁”高顺涨红着眼紧盯着陈登怒喝道,“那是打仗会死人”
是的,打仗会死人。一旦吕布与袁术反目,没人能保证吕布的女儿能活着。事实上死的机会更大一些。这对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来说显然是不公平的。毕竟不是少女想要嫁给袁术的,也不是少女想要成为所谓的太子妃。一切的一切都是成|人们的阴谋。少女只是大人物手中的棋子而已。她无权作出选择,却又不得不为长者误的选择付出代价。当然如果陈登不挑拨吕布与袁术,少女可能会活得长久一些。在普通人眼中,每一条人命都是珍贵的。可在谋士的眼中人命却是可以权衡的数字。这世上已经死了数以万计不该死的人。倘若吕布继续与袁术同盟下去,天下间死的人无疑会更多。
所以在下一刻,陈登抑制住了心中的不安,继续向高顺与吕布,鼓动起他条三寸不烂之舌道,“登只是个谋士。就事论事地在向主公进言。想必高将军也知主公屈居袁术之下不是长久之计。”
“够了高顺,放下元龙。”
随着吕布一声爆喝,高顺喘着粗气一把将陈登掼在了地上。而陈登在一瘸一拐地起身之后也没有再多说。女儿是吕布的,人马是吕布的,道路也是吕布的。事情到这份上,成与不成,只在吕布本人的一念之间。
柳丁在此申明一下,本书是争霸类小说,难免会涉及到对周边异族的攻略和蔑称。以后还会有大规模的征战r屠杀~~~请各位少数民族见谅~~~
陈登摸一把冷汗无间真素一桩坑爹的活~~~啥米?阴谋阳谋很无聊?~~囧~~要不素小蔡那丫头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