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穿残汉第105部分阅读(1/2)
邯郸送死。眼瞅着离曹营越来越近,早就已经对袁熙不耐烦的张南与焦触,暗自一合计,当即便一不做二不休地将袁熙连同韩珩一并斩杀,跑来向曹操投诚了。不过还未等他两向曹操做出进一步的解释,曹操已然先行一步向二者问道,“孤听闻蔡安贞围攻河间半年有余,二位将军为何不乘机将袁熙首级献给蔡安贞?”
面对曹操话外有话的质问,张南与焦触额角不约而同地都冒出了点点汗珠。两人在偷偷互换了一下眼神之后,最终还是焦触翼翼地作答道,“回禀司空。袁熙在河间城外将家眷托付给蔡安贞照顾,蔡安贞亦放袁熙离城而去。可见他二人关系匪浅。小人等又怎敢向蔡安贞投诚。”
话说蔡吉好收留人家眷的名声也算是名满天下了,为此还博得了不少人的认同和赞赏。像是徐州的高顺就是因为蔡吉收留了吕布的家眷才转投她的麾下。而今耳听蔡吉因收留袁熙的家眷,而过招揽幽州豪强的机会,曹操原本紧绷着的脸忍不住露出了些许笑意。心情舒畅的他便也不再追究张南、焦触的弑主之举,转而大方地向二人许诺道,“二位将军弃暗投明,乃大汉之幸,孤班师回朝后定会二位请封列侯。”
张南与焦触先前还在害怕曹操会治的弑主之罪,未曾想仅一眨眼的功夫,竟被封为了列侯。大喜过望之下,二人连忙向曹操叩首称谢道,“谢司空提拔之恩。”
曹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张南与焦触自然是识趣地退出了帐篷。不过两人一离开大帐,坐在曹操身旁的曹昂便忍不住向其进言道,“父上为何要封此等弑主之徒为列侯?”
曹昂此话一出,在场的不少曹将都流露出了赞同的神色。毕竟在场众曹将的军功都是从沙场上真刀真枪挣来的。如今眼见有人竟靠弑主这等卑鄙之举得封列侯,也难怪会有人不服气。不过曹操似乎并没有将曹昂的质问放在心上,却听他不以为然地反问道,“那张南与焦触格杀伪陈大将军袁熙,又为何不可封侯?”
“可他……他二人德行有亏”曹昂急道。显然父亲的做法,和他多年来所受到教育出入颇大。
然而曹操却无视曹昂,果断地环视了一番帐内众文武,傲然宣布道,“孤早已有言,唯才是举。有功者孤就赏,有过者孤必罚。”
曹操此话一出,先前还有些不服气的众曹将纷纷点起了头。确实,正如曹操所言,他赏一个人,罚一个人都是根据军功来衡量的,并没有参杂感情、道德的因素。而这也是众将士在乱世征战所需要的许诺。
不过曹昂显然还是没能接受父亲的做法。且就在他紧锁着眉头低头不语之时,一旁的荀攸替曹操向其从另一个方向解释道,“主公英明,如此一来往后定会有更多的豪强向主公投诚。”
曹昂听荀攸如此一说,终于明白原来父亲这是要千金买马首。只是燕王千金买马首是为了得千里马。父亲封张南、焦触这等小人为列侯能得有识之士投靠?满腹狐疑的曹昂刚一抬头,就正对上了父亲锐利的目光。却见他毫不畏惧地拱手进言道,“父上明鉴,孩儿以为此举难得天下有识之士认同。”
面对同硬顶,曹操先是仔细端详了他片刻,继而霍然起身拂袖而去。唬得在场的曹营文武不敢做声。唯有荀攸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了出去,向曹操劝解道,“主公息怒。大并非蓄意冒犯主公。”
已经走出数丈远的曹操突然停下,冒出一句道,“公达,昂儿为人太过正值。”
荀攸紧追上前,对着曹操拱手一拜道,“主公明鉴,大之所以深受将士爱戴,正是因其身怀凛然正气。”
“可孤担心其日后难抵朝堂之争。”曹操背手说出了的忧虑。自打官渡之后,曹操的实力又上了一个台阶,同时在政治上他也愈发接近周公之位。这种情况下,继承人的素质也就显得尤为重要了。一直以来曹操都对曹昂十分满意,那是因为曹昂年纪轻轻就已表现出为将为帅的天赋。可朝堂不是战场,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曹昂的性情能否适应往后暗潮汹涌的政治争斗?这是曹操自打拜相风波以来一直担忧的一件事。
瞧出曹操心中所虑的荀攸,再一次向其表态道,“主公放心,大年纪尚轻,臣等日后定会在朝堂之上悉心辅佐大,助其早日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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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节 北巡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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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春日飘扬的柳絮,蔡吉驻马立于高岗之上。在她的脚下一队队衣甲鲜明的兵马正穿过浩瀚无垠的河北原野,一路朝着幽州重镇涿城挺进。然而她此刻的目光却完全被锁定在了手中的一份战报之上。
眼见蔡吉紧绷着脸沉默不语,一旁的崔林忍不住小声探问道,“主上,可是邯郸有变?”回过神来的蔡吉,一边将战报收入袖中,一边唏嘘道,“张南与焦触将袁熙的首级献给了曹操。”
虽说一早就料到袁熙是抱着求死之心离开河间赶赴邯郸,可真当蔡吉读到袁熙的死讯之时,她还是忍不住在心中一阵怅然。甚至多少有点理解了当年曹操处死陈宫时的心情。有些人固然“迂腐愚忠”,却总让人难以释怀。而有些人纵然“识时务”,却终究让人瞧不起。果然蔡吉的话音刚落,身边的文武便响起了一片哗然之声。为人忠义的太史慈更是愤然冷哼道,“张南、焦触弑主求荣,必为世人所不齿。”
太史慈大义凛然的斥责赢得了周遭同僚的一致附和。就连贾诩也跟着捻须颔首道,“子义将军言之有理。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有袁家门客前往张、焦两家寻仇。”
对于太史慈的义愤填膺蔡吉并不感到意外,可贾诩的一席话语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至少在蔡吉的印象当中贾诩从来就不是一个看重忠义的人。觉得对方话里有话的蔡吉下意识地扭头望向贾诩。
迎着蔡吉征询的目光,贾诩又不咸不淡地冒出一句道,“强龙难压地头蛇啊。”
强龙难压地头蛇,是蔡吉早年同贾诩分析徐州局势时说过的一句话。此刻贾诩原封不动地将这话还给蔡吉,让先前还有些狐疑的蔡吉顿时茅塞顿开。正如贾诩提醒的那样,张南和焦触是幽州的豪强。只要张、焦两家在幽州的势力继续存在,难保曹操不会利用二人染指幽州。故而对于一心想要吞并幽州的蔡吉来说,当务之急还需快刀斩乱麻地乘乱处理掉张、焦两家。只不过碍于曹蔡联盟的关系,蔡吉眼下还不能大张旗鼓的派遣手下兵马前去铲除张南和焦触在幽州的势力。贾诩当然也考虑到了蔡吉为难之处,于是便提出了“寻仇”之策。至于这寻仇之人是“袁氏门客”,还是其他人,那可都由她蔡吉说了算了。
想到这里,蔡吉旋即冲着贾诩颔首道,“确实。善恶到头终有报。”
眼见年轻的主上明白了的意思,贾诩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而蔡吉则圈转坐骑,领着一干文武纵马下坡,与山下浩浩荡荡的大军一同赶赴涿城。
张清率部进驻涿城已有三个月,期间他不仅肃清了涿郡以及广阳郡境内的袁氏残余势力,同时也威慑了幽州边地的乌桓、鲜卑诸部,令其不敢轻举妄动。虽然论面积蔡吉只占据了三分之一个幽州,但齐军所控制的区域却是整个幽州最为富庶的郡县。因此一经得知齐侯北巡涿郡,幽州的诸多势力便忙不迭地赶来涿城恭迎新主人驾临。这其中既有早与蔡吉合作的李敏、王烈等豪强,也有新近向齐军投诚的官吏。渔阳长史田豫便是其中一员。
已过而立之年的田豫,字国让,渔阳郡雍奴县人。年少时曾托身于刘备,深得刘备看重,但因母亲年老多病,当时的田豫未随刘备一起南下。以至于大感遗憾的刘备抹着泪对其依依不舍道,“恨不与君共成大事也。”
在家乡隐居了一段后,田豫被公孙瓒任命为东州县令。公孙瓒与袁绍争霸河北之时,部将王门背叛公孙瓒,为袁绍率领一万余人围攻东州城。正当城中军民恐惧异常,准备投降之时,田豫却只身登上城墙对王门说卿为公孙所厚而去,意有所不得已也;今还作贼,乃知卿乱人耳。夫挈瓶之智,守不假器,吾既受之矣;何不急攻乎?”王门听罢惭愧地退走了。不过田豫虽替公孙瓒守住了东州,却始终不得公孙瓒重用。不久之后公孙瓒殒命易京,群龙无首之下,当时驻扎渔阳郡的鲜于辅被底下军民推举为太守。鲜于辅与田豫素来关系很好,便任命田豫为太守府长史为其出谋划策。
眼瞅着中原群雄并起,鲜于辅一直不知依从谁才好。而田豫则认为奉有天子的曹操比华而不实的袁绍更有实力一统天下。可还未等田豫建议鲜于辅投靠曹操,张清与庞统、张辽等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连拿下了涿郡、广阳两郡以及渔阳郡北部的三个县。慑于齐军的威势, 鲜于辅旋即派遣田豫作为使者赶赴涿郡,献上锦帛财货以示投诚。
其实对于蔡吉,田豫并非一无所知。无论是早年以天崩地裂之术攻克易京,还是后来在延津以水师逼死袁绍,蔡吉用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向天下人证明了她是足以制霸一方的大诸侯。然而就算是如此,田豫依旧不看好蔡吉的前景。在他看来蔡吉能以一介女子之身,成为一方诸侯着实不容易,可其成就也仅限于如此。天下间最终能一统江山的诸侯只一个,那就是“奉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其他诸侯皆不占有大义,顶多只能割据一时之地。这种情况下,蔡吉若是懂进退,借由曹蔡之间的姻亲之盟,或许还能得一善终。若其不知进退,刑政失和,那怕是连当初的袁绍都不如。
抱着以上的观点,田豫在奉命来涿城投诚之余,亦在暗中谨慎地观察着城内文武的言行举止。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将帅僚属的品行直接关系着一个诸侯是否知人善用,甚至可以一窥诸侯本人的品质。就目前来说田豫对涿城守将张清的评价是为人敦厚,才智不足。不过鉴于张清是蔡氏家将出身,其被委以重任倒也情有可原。相较之下田豫更在意的是曾任乐浪太守的李敏。五十多岁的李敏是幽州的名流之士,其名气可比田豫要响亮得多。但田豫却觉得李敏此人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心胸狭窄,怕是难当大任。只是听说李敏在数年之前就已同蔡吉暗中勾结,想来此番蔡吉进驻幽州之后多半会重用李敏。日后可得此人才是。
站在城门口的张清并不知晓已经被人暗中观察品评一番。此时他的双眼正目不转睛地遥望前方逐渐接近的大军。在旌旗招展的队伍中有不少张清熟悉的面孔,像是美须长髯的太史慈,布衣青衫的贾诩,以及紧随其后的庞统与张辽。然而那个被群臣簇拥着走在队伍最前列的年轻女子,却让张清恍惚间瞧着有些陌生。
在张清的记忆力里,六年前的蔡吉还只个纤弱的女孩,骤失双亲,无亲无故,却骑在马背上傲然地问他“我若出任太守,张大哥还肯追随我吗不跳字。当时的张清并不年幼的少主能成为太守,但出于对老主公的忠诚,他还是毅然发誓会“誓死追随”。如今褪去稚气的蔡吉早已不单单是一郡太守,而是成为了横跨四州之地的一方诸侯,堂堂御赐钦封的大汉齐侯。以至于张清至今想来都会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无论蔡吉的身份如何转换,张清当初发下的誓言都不会变,因为蔡吉是他张清的少主。
却见一身戎装的张清快步上前,领着一干文武躬身相迎道,“见过主上。”
此时的蔡吉已然翻身跳下战马,以略带兴奋的口吻向张清唤道,“张大哥此番辛苦汝也。”
蔡吉的一声“张大哥”让张清的心头暖呼呼的。不过深知主仆之别的他还是谦逊地朝蔡吉拱手一拜道,“主上谬赞。此乃清份内之责。”
言罢,张清便将身子微微一侧,开始向蔡吉介绍起身后的幽州官吏豪强来。除了李敏、王烈这两位老相识之外,绝大多数的人蔡吉都是第一次见面,仓促之间最多也就混个脸熟而已。不过当张清介绍到田豫之时,蔡吉还是下意识地多看了对方两眼。
蔡吉之所以如此在意田豫,除了田豫是幽州实力派人物鲜于辅派来的特使之外,更因为田豫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中还是曹魏在北疆的一大战将。据史书记载,田豫一生经历东州之战、代郡之战、北方大战等大小战役共9战,8胜1平,三次斩将,可谓战绩卓越。特别是对阵北方异族,田豫不仅有着经验丰富,且擅长攻心,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田豫并不知晓眼前的女诸侯对他有极高的评价。眼见蔡吉多瞧了两眼,田豫还以为对方是在介意鲜于辅没有亲自到场,于是连忙拱手辩解道,“鲜于将军正率部征剿鲜卑人,未能来涿郡拜见齐侯,还请齐侯见谅。”
“无妨。渔阳乃大汉门户,自是边务要紧。”蔡吉微笑着摆了摆手,跟着又将目光移向了站在李敏身后的一个少年身上。但见这少年郎身形修长,面若银盘,年纪虽仅有十七八岁,但举手投足却张弛有道。依照蔡吉这些年的经验,在汉末能拥有这等气度的人绝不会是等闲之辈。于是她当即便向李敏问道,“这位郎君是?”
李敏不动声色地一甩长袖,替蔡吉介绍道,“回主上,此乃已故卢尚书之子卢毓,字子家。”
“卢毓见过齐侯。”少年一个箭步上前恭敬地朝蔡吉拱手一拜。
“已故卢尚书?可是子干公?”蔡吉明知故问地向卢毓询问道。莫看眼前的涿城规模并不大。此地在汉末可是出了不少知名人士,其中最为后世广为传扬的莫过于蜀汉昭烈帝刘备与桓侯张飞。不过在汉末的涿城有一个人的名气比刘备、张飞还要响亮,那人就是刘备的师傅卢植。卢植,字子干,据说其身长八尺二寸,音声如钟。年少时他曾与郑玄一起在东汉经学大师马融门下求学,能通古今学,好研精而不守章句 。灵帝年间,卢植仕为博士,因其文武兼备,先后官拜庐江太守、议郎、侍中、尚书等职。待到黄巾之乱时,卢植出任北中郎率军一路连破张角诸贼,斩获万余人。然而因不肯贿赂随军的宦官,卢植被小黄门左丰诋毁罢官。虽然不久之后卢植又官复原职,可随着董卓当道把持朝政,卢植再次被罢官,并就此隐居乡里,直至初平三年过世。
果然一听蔡吉尊称父亲为子干公,卢毓脸上立即扬起了一丝自豪道,“正是家父。”
蔡吉则顺势向卢毓邀请道,“郎君出身名门,想必文武双全,不知可否愿意入孤幕府供职?”
耳听蔡吉要招入府,卢毓却迟疑了一下,进而推辞道,“谢齐侯厚爱。吾兄早丧,遗有寡嫂孤儿,无人照料。毓现下不能离开涿城。”
没料到卢毓会拒绝的蔡吉,不禁重新审视了一番面前的少年。其实蔡吉之所以会如此看重卢毓不仅仅出于他是卢植的,更因为卢毓本身在历史上就是跨越汉、魏、晋三朝的元老重臣。卢毓子孙同样也在两晋深受重用。站在蔡吉的立场上,拉拢像涿郡卢氏这等名气响亮却暂时没有实力的世家,乃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因此蔡吉旋即便大度地向卢毓宣布道,“无妨。卢郎君哪日想出仕,孤之幕府随时为郎君敞开。”
其实年仅十八岁的卢毓一开始就没有出仕的打算。他之所以会应李敏之邀前来此地迎接蔡吉,关键还是想为卢家保个平安。毕竟卢植在卢毓十岁时就过世了,不久之后他的兄长又死于战乱。这些年偌大个卢家一直由十多岁的卢毓支撑。但此时听罢蔡吉如此表态,饶是一心为家族谋划的卢毓也不禁为之动容起来。以至于他不假思索地就朝蔡吉抱拳谢道,“多谢齐侯赏识。”
更新感言
偶家宝宝经过一个多星期的上吐下泻,现在终于痊愈了。在此首先感谢众位书友的关心与支持。虽然按医生的说法秋季病毒性腹泻是每个宝宝都会发作的一种病症。可是这两个星期柳丁还是十分着急。因为这病没有特效药,至多用用止泻贴,喝点益生菌的。就算上吐下泻到脱水,也只是去医院挂水而已。可以说是全凭宝宝的体质硬扛。由此想到在医学不发达的古代,碰上这种事真是只听天由命了。至于符水治病神马滴,真滴是瞎猫碰死耗子啊~~~
正文 第十节 非我族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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