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九愁嫁第9部分阅读(1/2)
糖多苦啊。”
白煜点点头,“是挺苦,不过不是拽情调,是习惯。”
景乐撇嘴,“你的习惯还真不少,不抽烟不喝酒不泡吧,还不开荤,洁身自好,吃东西也讲究,不腥不辣不油腻……其实你是和尚转业来的吧?”
白煜“扑哧”笑了,“有原因的。”
景乐八卦的精神来了,“啥原因?”
白煜神秘一笑,“等你过门儿的时候再告诉你。”
“白煜,你不是吧?怪不得你对秦峰的行动无动于衷,合着你这么自信呢,算准了我一定会嫁给你?”
回去的时候,俩人意外的见到了秦峰,他抱着一个保温饭盒,裹在大衣里,站在雨夹雪中。
景乐说“你怎么来了?”
秦峰说“你学习,我帮不上忙,只能送饭。”
景乐皱皱眉,没有接饭盒,“回去吧,天冷。”
秦峰看着白煜问景乐,“他怎么会跟你一起?”
景乐觉得并没有义务回答他这个问题,但不想再纠缠,只能说“我要考试,需要一个人一起学习。”
秦峰没有走,他将饭盒塞给景乐,“我跟白小五有话说,你先进去。”
景乐怒,“秦峰你要干什么?”
秦峰一怔,随即也怒了,暴怒,“景乐你们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我?”
“我……”
白煜打断景乐,他说“你进去吧,我跟二哥说会儿话。”然后,他轻拍了拍景乐的肩膀。
景乐担忧的望着他。
白煜笑说“放心吧,他不是大灰狼。”
景乐走了。
秦峰看着景乐的背影,心底凉了一大片。她一个眼神也没给自己,却关爱的望着白煜。他让她进去,她不听,反而质问他想干什么,而白煜的一句话就让她乖乖服从。
“七年的感情啊,七年的感情竟不如你们几个月的么?”秦峰看着景乐的背影,说。
“可你没有看到你不在的那两年,她是如何辛苦。”
“谁t不辛苦?我这条腿差点就废了!”秦峰暴怒。
“二哥,”白煜的声音如一汪清泉,波澜不惊,“两年的蜕变,足以磨平七年的美好。”
“那为什么我还爱着?”
“因为受伤的不是你。”
“放屁!”
“你知道么,在你们分手的那天,秦叔给了景乐一张支票,五十万的,被她拒绝了。二哥,你想想,她是带着多大的信念和决心去找你的,她心里又有多苦,在当时有多渴望听到你坚定的说一句你愿意娶她,可……”
“够了!”秦峰无力再听下去。
“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错,可伤害终究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现如今,你多为她的情绪考虑考虑。”
“白小五,我就问你一句话,你退不退出?”
白煜忽然不知道怎么说,良久,他才开口,“二哥,对不起。”
“哈哈哈……”秦峰苍凉的笑声响彻图书馆空旷的场地,“好,好,好!白小五,从今天起,咱们兄弟正式开战!不,不是兄弟,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
宣战(二)
雨夹雪是什么?
在江南,那就叫做雪,因为江南从未见过雪落不化。而在这纯正的北方,零星的雪花里包着雨点降落,这便是雨夹雪。北方人从不认为这是雪,认为这是不伦不类。这种天气现象出现在北方的初冬,大气层够冷了,能够凝结雪花了,但地面温度还是高于零度,便有了雨。
白煜认得这种天气现象,并且不是很喜欢,觉得它有些脏。
站在这不知是雨天还是雪天的天气里,白煜第一次觉得心力交瘁,比独自一人在美国的那些寂寞岁月还要无力。
好像那一晚也是这样的天气,是加利福尼亚州冬天的夜晚。那一晚真冷啊,渗入骨髓……
景乐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白煜站在清雪中,黑色呢子大衣配上纯白的雪,丰神俊朗的外形,遗世独立。真像是方外之人。
也不知从哪借来的一把伞,她靠近白煜为他遮挡了雪水,“在想什么?”
白煜缓缓回过头,看着景乐,说“为什么是他?你爱上的可以是大哥,可以是三哥四哥,为什么偏偏是他?”
“白煜,你怎么了?”他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但现在看来为什么有些无措?
那年冬天,几个哥哥和姐姐都专程到美国看他,二哥说想体验一下电影里坐在壁炉旁喝咖啡的感觉,白煜便匆忙的打点交代,说三天后启程去一家度假山庄。那一年,白煜才十五岁,秦峰也不过十九。
到了山庄,三哥四哥便不见了人影,说是去看外国妞了,而大哥跟姐姐则是一个忙着追一个忙着躲,因此,套房里就只剩下了白五跟秦二俩人。
秦峰睡到中午才醒,醒了就嚷着饿,白煜说二哥我刚学了点手艺,要不我做饭你尝尝?秦二笑着拍白煜脑袋说好啊,还没吃过男人做的饭呢。
就这么,白煜乐颠颠的跑去厨房为一个男人服务。秦峰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坐在壁炉旁啃着空运来的热带水果。
脑海里正构思春-宫呢,忽听见一声极其微弱的“二哥。”
秦峰开始没当真,后来猛然想起白馨嘱咐,说一定看好小五,他这才紧张起来,赶紧奔到厨房,一看,食指流血不止!秦峰大惊,这种意外状况白馨没告诉他怎么办啊。那时候白煜才15岁,虽然一心要学医,可那个年龄也不懂什么急救常识,虽知道自己的病,但却无能为力。
秦峰先拿了药给白煜吃了,看看还是流血不止,抓起电话就打给白煜私人医生,可没想到昨晚一夜大雪封山,信号完全中断。白煜说“二哥你别急,我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只是血小板还有些低……”
“行了你别废话了。”秦峰打断白煜的话,背起他就往外走。
那么大的雪,压根儿就没有车,度假山庄附近还好走,可到了外面,雪过小腿,每走一步都累出一身汗,再加上背上还有一个十五岁的大男孩,可见秦峰走得多吃力。白煜的手指被包成了粽子,就是那么厚的一层纱布也还有血液透出来,秦峰一路注意白煜的情况,脚下一个没踩稳,标准的一个狗啃屎。倒下前,他伸手护住了白煜。
“二哥……”白煜弱弱的叫了一声。
“甭说话,保存体力,我跟你说,”秦峰边说边重新背上白煜继续走,“也甭感激我,我一点都不是紧张你,你知道,我只紧张女人。我背你看病吧,其实是我怕大哥,你想啊,你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白馨一准砍死我,白馨怒了,大哥那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主儿也肯定冲我发飙啊。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今儿就起晚了,不然早跟郭三他们玩去了,还会背你这么个小屁孩去看病么……我不是心疼你啊,千万甭误会。”其实秦峰在想,幸好,幸好他起晚了。
白煜低低的说“嗯,不误会。”
终于到公路了,秦峰赶紧截车,好在美国的乡下人也纯朴,开着别克就把他们往镇上的一家医院送。车上,秦峰紧张的端着白煜的手,“疼不疼啊?疼也得忍着,快了啊。”
医生说不要紧,康复后出现这种现象很正常,要白煜以后注意点,没什么大碍。还夸了秦峰,说幸好反应及时,送来得快。
后来……后来兄弟几个都没玩成,天天轮流照看秦峰,因为他的腿冻伤了,一时半会儿不能下床。秦峰说靠,不能就这么废了吧?白小五我腿要是废了你就把白叔分给你的那分家产都过继到我名下,再找百十来个美女,下半辈子在床上我也认了。
郭三说想得美吧你,白叔的家产你也惦记。
白煜说好。
景乐说“他很疼你。”
白煜说“那一次,虽不致命,但我却认为欠了二哥一条命。武侠小说里常说我们是过命的兄弟。”
景乐看看白煜,无言。
等傍晚白煜送景乐回家的时候,车停在楼下,景乐问,“你得了什么病?”
“白血病。”
“什么?”景乐大惊,上下打量白煜,“那……康复了?”
白煜笑笑,“嗯,骨髓移植。”
“是遗传?”
“不是,小的时候参观一家化工厂,放射性元素泄露,我中奖了。”白煜说,“别,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像即将不久于人世了一样。”
景乐忽然就哭了。
好说歹说终于劝退了眼泪,白煜开口,“不告诉你好了,还招惹出眼泪来了。”
“我怕。”景乐说。
“我明白,做医生的最明白这其中的艰难,所以我不想告诉任何人自己的病情,这也是为什么几个哥哥都瞒着你的原因。”
“所以你一直在美国生活,其实是疗养,所以他们从来都不提起你,是尊重你。”
白煜点头。
所以他谦恭有礼不与人交恶,善良儒雅没有半分坏习惯,宽待他人心存感激。这是一个死里逃生的病人才有的豁达与谦恭。景乐自愧不如。
白煜这一生什么都能割舍,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但偏偏景乐是那个例外,他执着、坚守,不愿退让。
景乐是哭着跟白煜说明天见的,上楼的时候仍是止不住眼泪,原来他真的生活艰辛,比自己臆测的更为艰辛。他什么都会做,烧饭、收拾屋子……他曾经有多艰难?在生命面前,景乐忽然觉得那两年受的苦并不算什么,最起码她知道自己是健康的,知道终会见到阳光,可白煜呢,面对随时都会来的死神,他的心情是怎样的?是怎么撑过那段最艰难的岁月?她没见过阎王,无法体会白煜的想法。
她脚步声很轻,感应灯又有些老旧,因此到家门口的时候还是一片黑暗,刚要拿出钥匙开门,脚下却有一团软乎乎的触感。
不是要见鬼吧……
“乐乐……乐乐……”
细细辨认,哦,是人声。一跺脚,看见醉在自己门口不省人事的秦峰。
费了吃奶的劲儿把秦峰拖回他家,她家对门。身子刚沾床便“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还是老毛病,一定要吐出来才算完事。景乐恨恨的踢了他一脚,咬牙切齿的叫了声祖宗。
好不容易伺候好这位大爷了,景乐想走,手腕却被握住,秦峰直起身子看他,那眼神,像狼。
“秦……秦峰你可别酒后行凶啊,我报警的。”景乐哆哆嗦嗦的说。
秦峰吐过觉得酒醒了不少,当下便冷笑一声,“你就我一个男人,还怕什么。”
“不要脸。”
“是,我是不要脸了,我已经不要脸到亲自找你,希望你能回心转意,可我见到了什么?你的防备和白眼!景乐,你以为我那两年好过么?”
“说话这么有逻辑,那我走了。”
秦峰一个用力,将景乐抱进怀里,他将头埋进景乐肩窝,酒气就这么全喷洒在景乐的脖颈,“乐乐,求求你,跟我回去好么?你要我怎么做,我照办。我们回去结婚好不好,我娶你。”温热的一行顺着景乐的脖子向下流,一直流到心口,“呲”的一声,蒸发了。
“乐乐……乐乐……乐乐……”秦峰一遍遍的念着,好像这样就能找回一丝理智,找回一丝温暖。“我不能失去你,从我学会爱一个人开始,我爱的就是你。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你给我希望,让我快乐,你是我迷乱生活里的一束光,要是没了你,我就在黑暗中行走,我求求你,好不好?”
“秦峰,你还学会比喻了,不过真恶俗。”
秦峰声音低缓,“别逼我好不好。”可那低缓中却透着一股狠戾。
“……”
“为什么都要这样,一个是我最疼的弟弟,一个是我最爱的女人,你们为什么这么对我,太残忍了。”
景乐从他怀里挣脱开,“你该休息了,我也该回家了。”
“乐乐,你真的在逼我。”
景乐直奔大门。
“乐乐,我说最后一遍,回到我身边来。”
景乐已经打开了门。
“景乐,你们真残忍。”
景乐从外面关上了门。
“真的……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么……”
小白哥哥~
自从知道白煜的凄苦身世之后,景乐对他明显细心温柔了,这让白煜很不适应。比如在食堂吃饭,景乐看着白煜的餐盘说“五花肉唉,你行么?太油腻了吧。”
白煜忍无可忍,“景小姐,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况且饮食也要荤素搭配才好。”
景乐撇撇嘴,“唉我说你这孩子怎么不知好歹,姐姐我这不是关心你么。”
白煜抚额,“景乐,你知道我正在追求你么?”
“知道啊。”
“那以后改改称呼。”
“改不了,习惯了。习惯啊习惯,好可怕的东西。”
俩人正说着,邓嘉端着餐盘过来了,一脸歉意的看着景乐。景乐茫然的也看看他,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说,邓新贵,您有事儿说事儿,这小眼神儿忒可怕。咋,其实你欠我钱,我忘讨债了?不对啊,那你应该感激的看着我。哎呦喂您老行行好,有话咱直说吧。”
“景……景大夫,我要结婚了。”
景乐一愣。
“你听我说,其实事情……是院长的女儿。”邓嘉泄气一般的说,越说越小声,“院长说结婚之后会送我们到国外进修,我想……”
“于是你就当了陈世美?”景乐问。
“是我的错,你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邓嘉一副英勇就义听凭处置的样子。
“哎呦我滴那个亲娘呦喂,想我景乐半生荣耀,咋就碰上了这么个陈世美呦喂,青天包大人呐,您要为民妇做主个呦喂,呜呜呜……”景乐偷偷沾了点吐沫星子抹脸上,摸完之后觉得挺恶心,赶紧又伸袖子擦了。
“我、我、我……”邓嘉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
“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去做你的香蕉人,呜呜……”
邓嘉含恨离去。
白煜看着景乐,大概一分钟之后,说“抬头吧,走远了。”
“饭都折腾凉了,唉你五花肉还吃么?不吃我吃了。”
“其实你不是关心我,你是关心我的五花肉吧。”白煜冷飕飕的说。
景乐呵呵干笑,“一样一样。”
白煜笑,“你要是失业了还能当演员,演得挺好。”
“新贵咋会认为我喜欢他呢?我长得祸水么?嗯,其实我知道自己挺好看,但不是祸水级别啊,白馨那样的才是呢,标准的祸水!太t让我嫉妒了!”
白煜说“我不嫌弃你。”又说,“你就不怕邓嘉真的误会,然后悔婚跟你私奔?”
“不会的,小护士八卦说他俩甜蜜着呢,估计他到我这来就图一心理安慰,想试探试探我对他有没有意思,要是有呢他大男人的自尊心就得到安慰了,哪还能管我的死活。再说,这样的男人……”景乐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下班的时候白煜说“最近不见百合了。”
“连你二哥也失踪了,走之前给我一条短信,说是家里急事,必须回去处理。”
“回b市了?”白煜心里有那么一丝不安。
“嗯。话说,考试也结束了,大概还有半个月就出成绩了,收拾收拾咱也准备回吧。唉……又要回去了,真是一家欢喜一家愁啊。”
白煜逗她,“我什么时候说要回b市了?”
景乐斜眼看他,“不回啊,那行,我走的时候来送送我,好歹咱俩也是姐弟情深。”
“景乐你个没心没肺的。”
“个毛头小子跟我来这招?嫩点!甭装了,赶紧该退房退房,水电煤气什么的交代好了,该买的就买了。”
“没法退,当初人家售楼小姐没说能退换。”
“买的啊?真是有钱银。也住不了多长时间。”
“当初看你那样子像是要常住,所以就买了。”
“嗯……嗯?这话有点意思啊……当初看我要常住?啊?”
白煜想,完了,说漏了,果然是言多必失,该怎么解释?当初他回b市,根据医院的资料找到景乐家,没想到她已经不在了,又没办法跟她父母打听,只能曲线救国,绕了一个大圈才知道她在h市的消息。
景乐贼兮兮的笑,“莫不是一早就看上我了吧?原来你是温水煮青蛙。”说完觉得不对,哪能这么骂自己。
白煜放心了,这么解释也行,他还不想把过去的事揭开,“是啊,怪只怪景小姐风姿迷人,小人春心荡漾,一发不可收拾。”
“哇哈哈,”景乐狞笑,“哀家心甚慰啊,行了,天色不早,小煜子你跪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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