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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万──”顿了一顿,他又接著说看上去很开心。
“不过,是美金。”
轰隆隆……轰隆隆……
听完他说这句话,我的耳边全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我哪来这麽多钱?再说了,这是什麽笔?金子做的?”
“啊,镶钻呢,白金笔尖──最重要的是它是限量的,全球不过五只。”
男人好整以暇的抱起了双臂,就等著看我的笑话。
“我……我要是没有呢?”
真把我逼近绝路了啊……就这麽几分锺的时间!艾辽啊艾辽,你……好狠!!
“这个嘛……哼。”男人挑了挑眉,而後拉开了自己的抽屉。
我注意到艾辽拉开抽屉的动作很缓慢,也很从容。像是即将打开潘多拉的盒子一样,故意用这种慢动作来折磨我本就绷得紧紧地神经。
不过抽屉打开的那一瞬间我看著里面静静躺著的一份文件还是偷偷松了一口气。至少这种看上去没有任何威胁
的纸张要比一柄刀或者一把手枪要无害的多。
但是这种自欺欺人的侥幸心理其实并没有帮到我多少,因为下一秒锺,这个英俊无比的男人就用自己修长的手指拈起那份平整的纸页扔到我的面前。
“你听说过夜游症麽?”
磁
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靡靡飘进我的耳朵,却并没有带给我天籁一般的享受,反而使我浑身冒出鸡皮疙瘩。艾辽yin沈著脸不说话的样子我已经习惯了,现在他像这般温柔正常的开口反而令我觉得不安。
“是……梦游吧?”
我歪著脑袋想了想,而後下意识的拿起那份文件到自己眼前仔细查看。
“差不多吧,反正都是麻烦的东西。”
漫不经心的玩弄著自己的领带,男人轻轻的应和了一声。而我并没有忽略掉从他那张漂亮的脸上一闪而逝的那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怎麽了吗?
我愣住,然後心里因他反常的情绪波动而揪成一团。
这麽多年过去了我发现自己还是在乎他的……没有对不起左思睿的意思,只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正是我十二年以来日思夜想的优君。
不管我们有没有可能再在一起或者之间的孽缘能不能彼此偿还,我都是希望他过得快乐的。但是以他现在这种愁苦落寞的表情来看,我很难这麽认为──
“你想说什麽?”
皱著眉将手中的文件来来回回读了三四遍,我意识到这实际上是一份诊断书。而上面清清楚楚的写著我眼前的这位桀骜yin沈的艾总裁正患了这种诡异的疾病。
夜游症?!
天呐……
他该不会变成那种半夜起来洗衣服擦地或是穿著白色的睡袍在他那座大的吓人的别墅里到处游荡的“孤魂野鬼”吧?
“真的麽?那怎麽办!!怎麽会这样,你看医生了麽?”
面对这样的状况,我顾不得彼此尴尬的身份竟然一下子扑上前去焦急的抓紧艾辽的肩膀用力的摇晃起来紧接著问出一连串罗嗦的句子。
他的衣服都是熨得笔挺整齐的,却被我这麽一晃弄出了好几道摺痕。男人好闻的古龙水味儿拌著空气窜进我的鼻息里,而我却完全没有心情回味这里面的甜美。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满是艾辽生病了这个残忍的事实。不管这个病严不严重,会不会有危害我都像是自己最亲的人遭遇了苦难一样难受不已。
“你……”
然而我过於担心的样子显然是将艾辽吓了一跳。那
感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麽又被咀嚼著吞了回去。男人的眼睛里闪烁出奇异的光芒,手臂伸出来似乎是要拥抱我可是在触碰到我身子的前一刻却又改为推拒的动作将我一把推离他的身边。
“不要那麽放肆。”我听到他克制之後的平静声音。
那麽不自然、甚至还有些惊慌失措──我知道自己刚刚是越矩了。
“对不起……”
失望的垂下头,我的双手不安的绞在了一起。
“接著说,”男人不耐烦的清了清嗓子,别过头去不去看我小狗一样受伤的表情。
“我这种病比较危险,经常会在半夜里爬起来站在阳台栏杆的石柱上或是摇晃著窗户无意识的想要往下跳。”
艾辽还在一字一句的说,我却已经听得胆战心惊。
他这病症可比我想象中的那种穿白衣变阿飘要可怕多了!原来还有人梦游的时候是想方设法都要去跳楼的啊……这是为什麽呢?
听说夜游症算是一种性神问题,难道是有什麽事令他觉得压抑不安所以才在睡梦里寻找一种濒临死亡般的开脱?
“然後呢?”
指头的关节被我扭得咯咯直响,我紧张的期待著他的下文。
“然後就是我缺少一个人睡在我的旁边,在我发病的时候拦住我不让我跳楼。”说来说去,男人这个时候才说到了重点。
“哦。”
我木讷的回应著他的这句话,完全没有联想到这跟我赔钱有什麽关系。
“哦什麽?”艾辽显然对我这个敷衍的回应并不满意,而後指著地上狼籍的墨水渍对我一字一句的说──
“既然你没有钱赔给我,就来充当这个躺在我旁边不让我在睡梦中自寻短见的人吧。一个星期也许,一个月也罢。什麽时候我好了,什麽时候你就可以走了。钢笔的事我可以完全不跟你计较。”
“哦……啊?”
我彻底的呆住了。
这是不是意味著这段时间里我都要和这个家夥大被同眠啊??他他他……他就没有其他的红颜知己麽?
“有,但是只有你一个欠我的钱啊。”
心事被男人轻而易举的看穿,然而回应我的却是奸诈无比的笑容。
这绝对是一个yin谋!
为什麽自打我遇见他和左思睿两兄弟之後就在不断的陷入到各种yin谋之中?
可怜的我啊……怎麽那麽多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