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杀天下第7部分阅读(1/2)
命运的女儿,终于摇头叹道“若儿,你为他们二人着想,那你自己呢?父皇知道你一向感念心善,但过于轻信他人。”
东惜若只道“父皇,此时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父皇为何不成全了苏大人和皇姐已修皇室之好?”
东音嫆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她以为自己咄咄逼人的言语会令她愤怒,却没料到东惜若还这般助她。然而心中的感激也只是停留了片刻的时间,东音嫆心中冷笑,即使如此,这也是她应得的!
东帝锁眉思虑着,楼相权倾赫赫,势力遍布朝廷,交错纵横,朝中有大半数的官员是他的门生,楼相已然成了他的心头大患,像苏允这般朝廷新秀正是他可以笼络为己用的人才。
若是在先前,他定是毫不犹豫地将苏允加官封爵,然而经过此事,东帝却有些犹豫了,他已经无法确定和相信苏允的品行和为人。
许久,他才叹气“若儿先回去吧。此事朕会好好斟酌。”他收住话,看了看地上泪流满面有些痴痴傻傻的东音嫆,一下冷了声音,“至于嫆公主,暂押宜阳殿,朕会命羽林军好好把守。”
说罢,便和惠皇后一同离开了宜阳殿。东惜若站在那里片刻,也跟着离开。
缓步走出宜阳殿,她遥遥抬头望向高处的琼楼玉宇,日光所到之处,金碧辉煌,耀眼无比。她眸光清远,隐隐有了几分笑意,日光照耀的脸上焕发出了一丝说不尽的清冽之光,如同那夜里怒放的蔷薇。
经过此事之后,父皇再也不会像先前那般信任苏允,更不会择他为长驸马。
她要一步步打击父皇对他的愧疚和顾忌,一步步拔除父皇对他的信任。
然后,再一步步击溃苏允对东音嫆那所谓情深意重的爱。
第45章 为何选择我
苏允忽然之间被关押大牢,朝野上下无不震惊。距离上一次他被东帝加封为太子少师,只过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被问罪。
这也让一干朝臣吃惊之余有些狐疑,到底是什么样的罪名竟让东帝龙颜大怒?
因为王先阳的缘故,再加上苏允绝艺不群,东帝对他的浩荡隆恩在朝野之上已是秘而不宣,甚至已有将他择为长驸马的趋势。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到底包不住火,没过多久,不光内宫后院,就连朝堂上都已经流言蜚语满天飞。这毕竟关系到皇室丑闻,被东帝极其微妙地掩饰了。原内定的长驸马还未正式下旨宣告众人就和嫆公主苟且有染,为避免再出岔子,东帝下令让羽林军留守在宜阳殿监控嫆公主,直到苏允认罪。
这几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之窃喜和大快人心,尤其是东惜若。
月光渲染了泼墨般的冷夜,沉沉的禁宫仿佛拂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朦胧绰约,宛如掩面羞涩的美丽女子。
未央殿里的宫女们掌完灯后陆续退去,垂落的铜制宫灯上烛火飘摇,寝宫里霎时金碧辉煌。
寝宫里坐着一个玉冠博带的男子,黑珍珠般的眸子里弥漫着一种望不见底的神秘光泽,气质高雅如白雪,姿态从容如静水。
他身着白色绣金长袍,以白底云纹的玉带束腰,外面披着一件透明丝纱质的云纹白色外袍,他气定神宁地落下一颗棋子,那种与生俱来的“闲看庭前花落,轻摇羽扇城头”的气度和姿态,在这沧澜大陆除却萧重月再无其他人。
萧重月神色恬淡虚无地说道“公主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
东惜若却不语,只看着棋盘上一局棋,想了片刻,手执白子落下。
“是因为苏允下狱?在下委实不明白,公主为何对苏允心怀怨恨和敌意?据在下所知,公主和苏允在寿宴之前从未见过面,莫非是因为他对嫆公主情有独钟?”萧重月将一枚黑棋落在棋盘上,将对方逼到了绝境,“公主精湛的棋艺让在下深感佩服,可是,公主你还是输了。”
东惜若却笑笑“是也不是,摄政王大人今日的话有些多。”她细细看了看棋局,心中赞叹之余也深感危险,萧重月下棋稳而避其乱,洞悉而练达。
这样的人深不可测不可捉摸,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别人称颂还是诋毁,他都能安然不动,泰然处之。待她成功,定要和他撇清任何关系,再也不能与之有丝毫瓜葛。
她由衷赞道“摄政王大人的棋艺才是高湛精深,我等小小女子怎可与您相比。”
萧重月却不认同,他轻轻摇头“不,公主并非池中物,公主心怀坦荡,兰心傲骨,实为女中大范。”他忽然低低一笑,“在下很庆幸,有生之年能认识东国第一长公主。”
他的笑容迷蒙飘渺,有几分迷惘,却也只是短短一瞬的时间便清明。
捕捉到那一瞬而过的迷惘笑意,东惜若有些愕然,看着这个年轻睿智的北国摄政王。
她活了两世,自认为看破世事,但却看不透萧重月这个人。想起围猎被刺杀逃亡的那两日,男子清冷的气息,温凉而柔软的唇瓣,她不觉有些尴尬和难堪,一瞬低头看那棋盘。
即便两世为人,看破红尘之事,可是,她依然不能如心中所想那般云淡风轻地一笑而过。
萧重月似乎也想起了那日,只觉心头发堵,心中知道东惜若如此尴尬的原因,却故意视而不见,只轻声说“在下曾经见过一个小姑娘。只可惜……再见之时,却感觉世事过迁沧海桑田。”
在他的眼中,那个小姑娘就像一块美玉,就连当年的玉儿都比不上。像他这般身负血仇的人,第一次不敢注视小女孩那纯真澄澈的眼眸,好似一不经意间就会沉溺在那双清澈如水的瞳眸中而无法自拔。
东惜若直觉他说的仿佛就是她自己一般,一时半会儿有些惊,又有些茫然。她实在无法忍受此刻有些暧昧尴尬的气氛,最后从棋盘上拿掉了几颗白子,只故作镇定地说道“时境逼迫,人都是会变的,摄政王何必介怀。”
萧重月一笑而过,却又将话题绕回了棋局之上,“公主棋艺虽高,但是过于肃杀戾气,容易漏出破绽。”
“多谢摄政王提点。”气氛缓和下来,东惜若默默地舒了口气,又拿掉了一枚白子,随意说了一句,“听说苏允曾连夜暗访摄政王大人?”
他坦荡承认“的确有。”
东惜若不由好奇“可摄政王为何却拒绝了他而选择我?”
第46章 情思旖旎
萧重月淡淡回道“苏允过于心浮气躁,名缰利锁,又将男女之情看得过重,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反而会拖累于我。”
闻言,东惜若沉默了,她心中有些沉郁。
确如他所言,苏允行事过于心急。人语复杂,所有事断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完成,而他这几日,因为她在暗中设局,东音嫆的相逼,令他心急,以致于暴露了苏允骄躁的缺点。
上一世,正是因为她懦弱胆怯愚蠢纯真的性格,才会让这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愚弄欺骗。
见她低着头静静不语,萧重月意味深长的目光直视着她清澈如潭的双眸“但是公主和他不一样,公主与我,在骨子里其实是同一种人。只有像我们这样的人,才能同盟。”
东惜若闻言抬头,惊讶地看着他深思莫辨的眸光,半晌,她终于笑了,却笑得有些凄凉萧瑟。
“摄政王来了许久,也该说说今日来的目的了。”静静地笑了许久,她这才问起萧重月的来意。
他淡声问“在下只是有些不解,公主在密信中说必须三年之后和亲北国,这是为何?”
东惜若诧异,有些纳闷,据她这段时日对他大致的了解,只要不危及到萧重月的大计,他一般从不会过问对方原因,一向只注重结果。就算如此,此类不大不小的问题,他在秘信中提一提便罢,何须冒险深夜秘访?
似是猜出了她的疑虑,萧重月忽然觉得今夜此举有些过于浮躁,可是不知为何,自那日围猎之后,他始终无法忘怀,甚至略显情思旖旎。或许逃亡的那两日,东惜若让他回忆起了太多以前被他摒弃的记忆。
正因为如此,他才有些心急地深夜造访吧……
萧重月想着,终于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他道“公主若是不方便说,也无妨。毕竟,在下也未相告实情。”
“我知道,这让摄政王有些为难。”东惜若将最后一枚无用的白子拿走,提议,“当然,如果摄政王能助我提前完成所愿,也用不着三年的时间。”
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沉如墨,黑如罄,“摄政王可与我再下一盘棋?”
“也好。”听到她的话,萧重月不由看向棋盘,忽然就心内惊骇,不敢置信。
棋盘上,原本已经被逼入绝境的白子不知何时改变了棋局,状如一条腾空的黑龙又快又狠地斩断了黑子布好的阵式,然而这条白龙却犹如腾飞在半空中,只斩断了黑子的一个尾巴。
东惜若竟然和他有同样的嗜好,都喜欢在已下好的棋局上做变化。
“在下以前可真是小瞧了公主。”见东惜若淡若自处的神态,脸上隐隐露出的柔媚笑意,竟让他心头一瞬的动容。
萧重月再也不能容许自己过多的情绪波动,又说“夜已深,在下也该告辞了。”
言罢,他轻扫了她一眼便拂袖离去,掠上树梢,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萧重月忽然冷淡的语气,东惜若只觉奇怪,也未想下去,命人收走棋盘,洗漱一番便宽衣躺下睡了,一夜好梦。
翌日清晨,晨风暖暖,令人心情异常舒畅。
东惜若坐于梳妆台前在心底盘算,苏允在牢中差不多也待了快七日了,父皇心中大概顾虑王先阳,一直未作出判决,避而不谈。
今日,她可要好好助苏允一把。这几日来,她听闻东音嫆痴痴傻傻,滴水未进,做戏做得倒真是病倒了。这两个人,倒是心意相通,对彼此情深意重。据说,父皇曾在他被关押的第二日去看了苏允,本想让他认罪给个台阶下,好放他出来,却不想,苏允竟口口声声说自己与嫆公主两情相悦,无关认罪。父皇听言,便大怒离去,之后就不管不问,似是想关他几日挫挫他的锐气。
是时候该她前去父皇跟前解个铃了。
快到乾坤殿之时,东惜若下了肩舆,却发现西楼玉正从殿中出来,满身戾气,看见渐渐走近的她,西楼玉煞气收敛,只余一股浑身的邪气。
“公主可否同我一道走走?”
东惜若顿时警惕,心中迅速思忖他见父皇的来意和目的。
西楼玉缓缓过来,微笑着朝她走近,离她只剩了几寸的距离才止住脚步,定定地看了她半晌,低低笑了起来“公主何以拒我千里之外,公主果真是忘恩负义,本殿下当日可是好好助了你一把,你我也算得上是朋友罢。”
东惜若夷然不惧地回望他,也一笑“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本宫既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不管殿下是君子还是小人,我们都算不上朋友。”
西楼玉闻言仰头大笑,丝毫不在意地说道“本殿下并不是个好人,恰恰相反,本殿下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说着,便直直注视她,“公主恐怕不知,小人都喜欢公主这样的调调。”
东惜若冷冷清清地看他,实在不想和他多缠片刻,冷道“本宫有要事先行,先告辞。”她转身绕道便走。
西楼玉忽然道“公主想和东帝商量放了苏允吧?”
她诧异回过身来,紧接着蹙起了两道弯弯的柳眉“你怎知道?”
西楼玉缓步走近,以指点住了她的红唇,俯身靠近她耳畔,微微扬起唇角,吐出了极轻极轻的话“我不光知道这个,我还知道公主殿下所有的一切,包括公主所不知道的秘密。”
第47章 本殿下非你不可
耳边传来男子特有的气息,惹得她不禁晃了一下神,东惜若立刻后退了一步,对他的话狐疑不定。
“公主何需处处防备本殿下?”见她不信,西楼玉也不再辩解,又靠近了一步,手指抬起她的下颏,唇角噙起一丝莫名而奇怪的笑意,“不瞒公主,今日我也是为了苏允而来。我告诉东帝,苏允暗中勾结西国太子,意图谋反篡国。看,我又帮了公主一个大忙,公主该怎么感谢我?”
“你!”东惜若吃惊,终于愤怒,嫌恶地拂开他的手,异常冰冷的声音吐出,“殿下这是何意?”
“咦?公主不是想置他于死地么?难道是本殿下猜错了?”西楼玉掩唇惊讶,“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方才本殿下随意向东帝扯了个谎,东帝此刻正龙颜大怒,说要将苏允斩首于午门呢!”
她气结,实在想狠狠甩他一个耳光。倒不是舍不得,只是觉得让苏允死得那么痛快,心中不顺畅。
西楼玉看她怒红的脸色,从未见过她这般愤怒过,有些明白了她为何如此反常,暗想着莫非她是对苏允动了真情所致?
这样想着,他眼神变暗。
“公主殿下,本殿下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西楼玉语气莫辨,“公主是对苏允有情,还是因为他对嫆公主情深意重一事而气不过?”
东惜若冷冷回道“与你何干?”
西楼玉抿了抿唇,眼睛微笑着看她“当然与我有干系,将来我们两人可是要同床共枕的。”
无耻小人!她实在没有耐心和他扯淡,冷问,“殿下到底想怎样?”
“本殿下不想怎样。”西楼玉嘴角的笑意渐深,温热的气息伴随着魅惑低沉的男音传入她耳中,“我说过,我只想公主做我的王妃。”
说罢,他毫不留恋地转身,举手挥袖间,缓步离开了。
她远远望着,心中低低咒骂,疯子!简直就是个疯子!
观望片刻,东惜若迅速进了乾坤殿中,她见父皇愁眉深锁,手中不知拿着什么,竟看得出神。
“儿臣参见父皇。”她欠了欠身施礼。
东帝抬头,眼中一瞬闪过慌乱,不着痕迹地将手中之物藏于奏折底下,从御桌那走下来,笑道“若儿今日怎么得空来了?身子可好些了没有?”
东帝言语关切柔和,令她心中不由一暖,一股暖流涓涓淌过,上前一把抱住东帝的手臂,小女儿姿态般撒娇“父皇这几日也不来看看儿臣,儿臣被太医和嬷嬷她们管束,在殿中实在无趣得紧,也着实想念父皇。待身子好些了,就想着过来看看父皇。”
东帝享受着天伦之乐,语笑慈祥地抚摸着她的发顶“你这小人精,说话就是甜。”
东惜若俏皮地嘻嘻一笑,头靠在他的臂膀上。
“儿臣方才进来的时候碰到西国的大皇子,他来做什么?”在东帝的膀上腻了一会儿,她状似不经意提及。
“他是替苏允来求情的。”东惜若诧异抬头,只听东帝又说“他说苏允曾救过他,今日来想讨个人情,放了苏允,朕正想考虑。”
她沉默无语,西楼玉简直在睁眼说瞎话,这种谎也扯得出来,不过她倒觉得有些奇怪,西楼玉为何替苏允求情?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她看着东帝,嘟着嘴唇皱眉“父皇,此人不怀好意,方才看儿臣的眼神奇奇怪怪的,儿臣很讨厌。”
东帝却说“西楼玉此人行为举止异于常人,不足为怪。但是,也是个不容小觑的狠角色。日后若儿若是再见他,千万别与他接触过甚。”
东惜若点头,思虑间她顺水推舟“不过,父皇何不承了这个人情,放了苏允。一来,给了他这个人情,于两国友邦有好处。要不然,西楼玉定会认为东国拂了他的面子,让他丢了回脸,到时候回西国指不定编排东国;二来,儿臣知道,父皇一直拖着此事不闻不问,心中对苏允定然有些念旧和顾虑。介时,大臣们问起来,也有个好的说辞。”
东帝闻言有些惊异地看着她“若儿这些日子以来竟是换了个人似的,可有发生了什么事?”
东惜若心内暗惊,不得不这样说着“父皇,实不相瞒,父皇寿宴那日,儿臣失足落水,醒来的时候犹如神明照拂,醍醐灌顶一般,神智清明亮堂了许多。”
说话之时,她仔细地瞧着东帝的反应,却未料到,东帝眼睛里竟一瞬闪过惊吓恐慌般的光芒,他急急问道“若儿说的可当真?”
东惜若点点头“父皇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东帝忽然叹了一声,不知心中想了些什么,竟流露出了几分认命和感概的情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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