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杀天下第19部分阅读(1/2)
出了惊人的力量,穿过大作的狂风呼啸而来,令蛮夷和南军毫无招架之力。
到底是谁?
苏允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长剑,双眸紧紧地凝视着远处的守将,看那守将的身姿,挺拔如松,稳定如铁,明显是个男人。
思及此,他不由一声嘲讽的笑,他到底怎么了,竟然以为援军是东惜若派来的。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蛮夷军和南军只剩下寥寥千余人,两队军马的守将见已被突如其来的军队团团包围住,带火的羽箭如飓风一样射来,哪里有半分招架的余地。
见此极好的机会,苏允立刻下令,命弓箭手摆好阵仗,一声令下,又是一波声势浩大的箭雨射过去!
两面夹击!
蛮夷和南军的守将见已无生还的余地,却依旧拼命用长刀隔挡,但终究是亡羊补牢徒劳无功,只是片刻的时间,两名守将全部阵亡,见守将已死,剩下的士兵便溃不成军,自乱了阵脚。
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天幕里蓦然爆发出了一连串激射的雨珠,倾盆而下!
敌军全军覆没!
苏允正要命人接待支援军队,然而,那队突如其来的军队,忽然之间全部调转马头,激烈的雨帘下,策马冒雨折回,迅速消失在雨中。
大雨淅淅沥沥地击下,冲刷了地上的痕迹,仿佛那支军队从不曾来过。
苏允又惊又疑,看方才那批兵马的装扮,却皆是难民的模样,显然对方不想透露身份。
充斥着越滚越大的疑惑,他走下城墙,回到了营帐,将淋湿的铠甲一一脱下,用布细细地擦拭干净。
雨越下越大,风雨呼啸着卷来,将满地的鲜血一一冲刷殆尽。
苏允一边擦拭着铠甲上的水珠,一边眉头紧缩着沉吟。
方才的援军似乎根本不想暴露身份和行踪,应该不是京中派来,即便是,也无法在短短的十天内到达。
难道……
他眼睛忽然一亮,难道是东惜若?!
赤岭关只翻过五个山头便能到幽冥山一带,如果走官道需花上十二几天的时日,若是走山间小道,十多天便能到达。可是,倘若真是东惜若派来的援军,她又是如何得知?幽冥山东军被困已有十几日,他根本无法把消息传递出去。
除非……军中早已有她的眼线!
倘若是她,那又为何来去匆匆不想暴露行踪和身份?
这场雨下了一个多时辰,天空放晴,空气里原本充斥着的血腥味早已被暴雨冲刷,只余满地的尸体。
坐在案前的苏允一直沉浸在思虑之中,过了一会儿,他将铠甲妥善挂好,正要出营帐,忽听帐外一道越来越近的报声。
“报!”
一个小兵急急忙忙奔过来,将一个木盒子递上,跪地禀报“报将军!前方刚才忽然有一支军队直捣蛮夷军营,蛮夷族皇长子被方才的援军砍下头颅,放在了我军的城门口。”
苏允吃了一惊,迅速接过,将木盒子打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目眦欲裂,直直跃入他的视线里!
第118章 公主殿下请自重
木盒子里头放着一封占满鲜血的书信,他将书信展开,迅速阅览,随即他皱起了眉,沉声问道“附近就没有可疑之人?”
那小兵回道“营前的守兵虽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木盒子,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
苏允沉默了下来,心中迅速思量,将木盒子递给小兵,吩咐“传令下去,将蛮夷皇长子的首级挂城头七日!”
“是,将军!”
小兵接过木盒子领命退下。
苏允负手静立在案前,轻拢着眉宇,那援军分明是想助他一臂之力,却只暗里行事。
想起一向对他冷漠以对,处处与他敌对的东惜若,苏允渐渐否定了先前的想法,因为,这根本不像东惜若一贯的作风。
然而,离幽冥山最近的也只有赤岭关,不是她,那又是谁?
苏允越想越烦乱,从过去胆怯懦弱的软弱女孩到如今强势冷漠的公主,只是一夕之间,在东惜若身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苏允完全不能明白她的性情,她的目的,以及她心中的想法。
他忽然感觉有些颓废,无力地坐在了炕上,今日发生了太多毫无预兆的事情,令他无力招架。
东惜若……东惜若,自陛下寿宴之日起,所有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和她有关,所有的事情仿佛都脱离了他预期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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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夷皇长子被砍首级并被挂城头七日的消息如风一样传入蛮夷王的耳中。蛮夷王愤怒至极,只因蛮夷王膝下只得这么一个儿子,剩下的皆是公主之身。
皇长子已死,蛮夷王一时间没有了继承者,蛮夷各部落开始蠢蠢欲动,纷纷进蛮都谏言应该迅速另立下一位继承者,名为谏言,实为夺位,其中有些部落甚至以武相逼。
一时间,蛮夷族上下陷入了一片内乱之中。
蛮夷王不得已之下向同盟国南国以和亲的名义求助,以武装镇压以下犯上的部落,却不料南帝以休养生息的借口,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蛮夷王,除非蛮夷族成为南国的附属国。
蛮夷王心性桀骜,哪里肯如此屈就,愤怒之下连夜离开了南国,回国的途中却遭拦劫,被一群不明人士劫走。
——以上这些是苏允从探子口中得到的消息。
蛮夷族一向重情重义,他原本以为蛮夷王会因为皇长子的首级前来投降,或者示软,哪料到七日过去,蛮夷族那边却没有半点要取回首级的意思,半路更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将蛮夷王劫走,如今下落不明。
苏允凝眉站在帐中,忽明忽暗的烛火摇摇曳曳,将他硕长的身姿映照在帐布之上。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漆黑的眸中忽然微微一亮!
蛮夷王忽然失踪,各部落争权夺利,如今的蛮夷族如同一盘散沙,这正是他一举进攻蛮夷,拿下蛮夷族以绝后患的大好机会!
于是,苏允立刻招来几位将领商量此事,作了一番防御部署。
其中一位将领点头说道“那蛮夷王被劫的真是好时机,若是我们大举进攻,以如今蛮夷族的状况,定能不费吹灰之力一举歼灭!”
“对对!兰将说得对!”另一位将领也十分赞同,言语间十分兴奋和激动,“那蛮夷族早已对我东国虎视眈眈,明日我们一定要将他们打个落花流水,打得他们个个哭爹喊娘!”
苏允闻言,却道“不,越快越好,我们今夜就兵分三路进攻蛮夷!”
“苏将军所言甚是!”
苏允高声命令“众位将士听令!立刻部署整顿兵马,即刻前行!”
“是!末将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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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幕悄无声息地降临,,空朦的月色冷冷照拂而下,而在赤岭关那一边,东惜若早已料到了苏允此时的对策。
烛火飘摇的帐中,东惜若将手中的书信放于烛火之上,信笺迅速燃烧,落了一地的灰。她走到炕前坐下,静坐了许久,忽然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玉佩握在了手心里,这是萧重月随身佩戴的玉佩,说是送她的定情信物,如今却成了那人的遗物。
那日暗玉独自一人去悬崖底下寻找萧重月,在崖底三天三夜,却一无所获。他回来的时候浑身血迹满身伤痕,几乎奄奄一息,暗玉告诉她,悬崖底下狐狼出没,野兽成群,萧重月的尸首恐怕已经落入狼群的腹中。
是啊,活人回来尚自奄奄一息,更何况是昏迷中的人?
一滴泪落到玉佩之上,滑入她的手掌中。
东惜若将玉佩收入一个精致的盒子之中,弯腰把盒子放到案几之下。
她起身,冷定站在案前,心中一片冰凉,人已死,何必自哀伤情?
“公主殿下。”未经她的传召,容兰忽然出现在帐中,施礼问道,“公主命属下将蛮夷王劫持,打算将他如何处置?”
“如今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本宫的事何时你来越轨过问了!”东惜若神色冷冷,冰冷的眼神朝他扫过去,“容兰首领,日后未经本宫的允许,不许随意出现!”
容兰沉默片刻,又问“那若是公主殿下有危险呢?”
闻言,东惜若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神色微怒,恨不能一掌拍了他脸上的面具。
“你这是拿本宫寻开心?本宫有难,自然不必经本宫召唤。”
自萧重月那件事之后,对于容兰这个人,她忽然间摸不准拿不透,这个人身上萦绕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东惜若忽然忆起她醒来那日,不由问他“那日你说你为本宫而生,为本宫而死,只忠于本宫,这是何意?”
“时机未到,属下不便告知。”面具之下的那张脸毫无波澜,语气机械单调。
她缓步走近他的跟前,抬手便要去摘他脸上的面具,容兰抢先一步退后,东惜若讥诮冷然“既然只忠于本宫,为何在本宫面前还要遮遮掩掩?”
“容兰颜面可憎,不便示人。”语气依旧毫无起伏。
“本宫面前无需遮掩。”
说罢,她复又抬手,却不料,容兰又后退几步,正气凛然道“公主殿下请自重!”
东惜若微微一怔,接着便哼笑一声“罢了,你下去吧。至于蛮夷王,处置了便是,留了也是东国的隐患。”
容兰抱拳一礼后消失。
东惜若朝他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又回到案前,她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丝莫名寒冷的笑意。
蛮夷王下落不明,蛮夷族一片混乱,聪明如苏允怎能不会想到此时正是攻打蛮夷的好时机呢?
一举歼灭蛮夷族,永绝后患,只这一项,便能让苏允在整个沧澜声名赫赫。介时,金标铁卷,恩泽无数,再按个功高震主的罪名给他,岂不更好?
第119章 我只想毁了你!
蛮夷族因为蛮夷王的失踪,各部落争相夺位,上下一片混乱。 苏允趁此大好时机,率领两万精兵趁夜直捣蛮都,猝不及防的攻袭令各部落无不惊骇,因蛮夷部落深陷夺位之争,毫无防备,一夜之间,各部落的首领皆被东军屠杀殆尽,蛮夷皇族则沦为阶下囚。
整个蛮夷被苏允麾下的大军控制,已无回天之力。
这个消息传入东国皇都的时候,龙颜大悦,举国同庆,一直深受蛮夷侵扰的边关百姓无不将苏允奉为神将,不出一个月的时间,民间便盛传苏允乃是神将出世,将开领一代盛世之朝。
如此传言,令东帝满心沉郁,朝廷上下也对此议论纷纷,甚至有心之人更以此为契机,联名上书奏苏允以博百姓贤明想谋权篡位。众口铄金,再加上先前苏允的拒婚,东帝渐渐对他生出忌惮之心。
两个月后,皇都一道圣旨将苏允召回,苏允心中虽然明白东帝因为民间的传言对他已生出了嫌隙,此去皇都恐怕不是一个好兆头,但也不得不接下圣旨,即刻班师回朝。
而另一边,东惜若也得东帝的传召,在同一时间秘密回到了皇都。
一处茶楼上,东惜若一身轻便男装静坐在窗边,从窗外望出去,正好瞧见浩浩荡荡的军队如同一条巨龙缓缓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为首的是一身银甲的苏允,威风赫赫,尽显风姿。
皇都的百姓纷纷前来观望这个传说中的神将,甚至有些人伏地顶礼膜拜,口中直感慨神将出世等云云。
东惜若一手执着茶杯,另一只手肘支撑着半边脸颊,唇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透露出些微的寒意。
苏允这次回皇都,心里应该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自然不会因为这些个流言将他轻易打倒,他一向口蜜腹剑,城府颇深,想必早已想好了为自己脱身的对策。
苏允啊……苏允,这一次本宫定要让你悔恨一生,求而不得!
思及此,东惜若微笑着将茶杯凑近嘴唇,正要浅抿一口,手中的茶杯忽然被一只手夺去,她吃惊回头,竟然又是西楼玉!
西楼玉却不喝杯中茶,只是将唇凑近杯沿,轻轻吻上,然后一笑道“果然是好茶。”
那邪肆而不羁的笑意令东惜若冷然凝眉“西国殿下如此心积虑跟踪我,所求的是什么?”
“呵……”西楼玉将茶一饮而尽,忽然俯下身来将她围困在桌上,“我以为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本殿下所求的当然是长公主殿下。”
东惜若下意识往身后的桌子挨近了几分,却令眼前的人更为放肆地朝她靠近,面颊之上尽是他温热的男性气息,她寒着一双冷眸凝眉看他,只觉毛骨悚然。
只听他忽然十分恶毒地说“萧重月死了,本殿下自然是来宽慰长公主殿下的,萧重月的死令长公主很伤心吧?也是,长公主深受伤情背叛之痛,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对你情深一片真心不悔的人,却那么早死了。”
见她面色不郁,西楼玉竟觉得十分畅快,他接着道“可是,像萧重月那般冷面冷心心机深沉之人,怎会如此轻易对公主动情,遭受背叛的你怎能那么容易深陷萧重月编制的假象之中呢。本来本殿下还想着,若是惜若不知悔改,愚蠢地和萧重月在一起,那么,我就杀了他,可如今萧重月一死,惜若也好尽快断了那些不清不楚的念头。”
东惜若静静地听着他的话,他的每句话都如同一根根银针直刺胸间。是的,如今萧重月已死,真真假假什么都不重要了,一切依旧如常。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冷定地说道“我怎样,这些都与你无关。虽不知你为何如此记恨我,但请西国殿下自重。”
闻言,西楼玉忽然狂放大笑了起来,他猛地将她按倒在桌上,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语带些微的怒意和不屑“公主殿下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本殿下怎会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动那份心思?何况,公主殿下这般平凡丑陋的容貌,难怪苏允当初会背叛你!”
东惜若眸色骤然凝聚“你果然是赤炼城如今的城主,传闻赤炼城城主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甚至能占卜过去,这段时日以来,你处处针对我,到底是何居心!”
她不想和传闻中拥有强大而神秘力量的赤炼城中人有任何牵扯,但凡和赤炼城有过牵扯的,都没有好下场。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异常妖魅的脸,她那冷然的心终于隐隐害怕起来。虽然如此,她依然问出了心中一直存在的疑虑“既然你是赤炼城的城主,定然知道我母后和赤炼城的关系。”
西楼玉不答反冷怒发笑“正是因为你那母后不负责任的行为致使我成为一个不生不死的药人,沦为他们守护赤炼城的工具!”他低下头来,狠狠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所以,你那些所谓情爱的背叛之痛与我相比根本微不足道,你有机会可以再次重生掌握自己的命运,而我呢?不生不死,在那漫漫长远的日子里,永远被迫守护那些根本与我无关的东西!既如此,他们越在意,那么我就偏要毁灭他们所在意的任何东西!”
东惜若吃痛,不由微微怔了一怔,原来如此……难怪他会对她如此仇恨。
不知为何,她竟能隐隐感觉到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苦痛和愤恨,暴戾而绝望,一如她毁国跳城的当初。
“西楼玉……”东惜若叫了他一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终究却只能软了语气,甚至有些请求,“不管你恨谁,请不要伤害我的母后和我的亲人。”
听到她的话,西楼玉的笑意渐渐变得莫名,眼睛却是如妖鬼般可怖,那里仿佛隐藏着幽暗而猛烈的火光,如同地狱之火。他深深地盯着她“如果我偏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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