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见放第7部分阅读(1/2)
儿和欧娜各自寻了工具去阳台抓蛐蛐儿,屋里不知啥时候多了这一个祸端,我们几个都觉浅,越到后半夜它翅儿抖得越欢实。最近失眠最甚者当属欧娜,夜里起床去卫生间时见她穿着白衣披着长发一脸杀气地拿着杀虫剂满屋乱晃,我等饱受惊吓,也因此这只虫子正式列入勿论反抗与否都斩立决的s类通缉名单。季风建议找杨毅去“这院儿她抓蛐蛐儿最厉害,获过奖。”初中为了气我同桌曲耀阳,杨毅有阵子狂抓蛐蛐,抓不着拿蚂蚱凑数,活捉之后两个后腿卸了,用圆规逗着它们在课桌上跑,我还得配合地问“人家招你惹你啦?”她晃着尖溜溜的圆心针斜瞄着我同桌说“一个曲曲嘛,跟我耀武扬威地我不收拾他?”
其实我也挺无聊的,看见曲耀阳吃瘪心里很是痛快,可以说对于杨毅的恶作剧,我不单单的放任,很多时候还助攻。
这一次她不是胡来,我却不知道该不该挺她了。杨毅弄了个读书茶餐厅,在城也算新鲜物,挺多图情调的回头客光顾,一月下来纯剩个千块不成问题,而且这活儿悠哉的很,店里几个服务员看着,她开个吉普车东西城乱逛,该哪玩哪玩去,闲下来回去看看生意,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肯定是不愿意去给人家打工的。这事儿说出来感觉小姑是理亏,女儿都这么大不应该再不顾感受地给安排,道理上说不通但情理尚在。小姑那个人我知道,这不是家要往哈尔滨搬吗,生怕杨毅在城扎了根儿,得着这机会还不赶紧加纲?
一个人什么性子啊真是定了型的,根本不分年龄。我这姑姑就是一张嘴狠,心跟水做的似的,又爱犯猜疑,我都她说了于一不可能移民,她还是怕姑娘一出门子就由不得她做主。嘴上不说心里舍不得,杨毅在哈尔滨上学那会儿她三天两头就去看一趟,孩子在跟前儿呢她还骂,看不见了又念叨,要不然杨毅和于一的婚事也不能拖到翅膀之后。
季风听了情况,光是骂杨毅臭得瑟,“整个小破店根本不挣钱,缺心眼儿玩意就知道成天玩。”他这么多年屡受杨毅陷害,竟然还敢认为她比较少根筋,明显是一头倒,我忍不住辩驳起来。杨毅看似没心没肺,实际很有自己的坚持,这份坚持和别人无大关联,只是在为自己将来做打算。人和人不同,像时蕾,像我,像大部分人,都可以做安安稳稳的上班族,所负的责任越小,生活越平静,而杨毅是个天生的张罗命,对于各种费心机的事乐此不疲。她深谙自己什么个性,只会选择自主的生活,不会替人卖命。
“……其实我小姑心里比谁都有数,就是亘在这儿了,她这人又听不进别人的话,等她自己想通吧。”杨毅懂得老妈想的是啥,风头上躲出去不正面交锋,孩子长得绝对是人精的心眼儿。
季风抓着眉毛嘟囔“她像个小孩儿似的,海婶儿想把她拽身边儿多陪几年也正常。”
“这种想法就不正常,”平常看着都开明的主儿,关键时刻思想又回了旧社会,这又不是骑马坐轿子年代。“谁说结了婚就不是在身边了?”
“不是一回事儿。”他含糊不清地说了这句,低头猛啃菠萝。
“反正那孩子心大也不着急结婚。”
“我感觉她有点着急了。”他笑着打断我,“看时蕾结婚挺好玩的。”
“好玩你也结了吧。”我用水果刀扎着菠萝块儿,小心地送进嘴里。
季风的嘴角被果酸沙涩得发红,活该,让他一块接一块地吃,我这速度慢的一块儿还没咽下去呢果盘见底儿了。
他挑的菠萝还不错,只入口微酸,嚼两嚼就剩甜香了。像什么呢?一种恋情吧?
是以质责
“你这字怎么写这么难看啊?”我对运单上的字颇有微词,“这多影响整体效果啊。”
收件员不服气“这能看清就行呗。”
“您得让人看得清啊。哎哟,写的这是几号啊?”
“那一共就这一栋楼,去了就知道了。”
“是你去送吗?”
“不是……”他终于低了头。
“不是你得让人家看清你写的这是什么啊,送错了怎么办?是吧?”我换了另一张单子重填地址,但是我写得也没什么字体,掩饰地说,“你看,起码得写清楚啊。”
收件员拿着邮递的东西走了,表情是烦不胜烦的,旁边前台和清洁阿姨看我直乐。我郝然揉着脖子回自己办公区,邻桌小郭扬着笑脸“劳模回来啦?”
“我觉得我有点罗嗦。”而且很多管闲事,发快件又不是我的工作,送不送得到也不用我负责,可我亲力亲为得挺来劲。
解释为前阵积极上工的惯力所至。
像小藻和季风怎样也不关我事,我却替人家求婚,又没领到该有的感激之情。说来都怪季风,我说了那种话他就顺势表个态好了,哪怕说等藻儿毕业,也是句人话啊,他却只说等你们都出了门子再说。呵呵,“你们”是谁?
我还真是闲不得的命,管这管那的,一开电脑看见有未处理的资料兴奋够呛,总算有事做了。是一份车库格构图的说明稿,从头到尾顺了一遍,改动无数,让自己都挑不出毛病来,伸个懒腰准备下楼吃饭。图纸拿起来扫一眼,疑心遗录一组数字,重新打开,嗬!好大一篇乱码。关了再开,还是一样的,怎么回事?周围几个同事午休出去了,我一人研究半天没弄明白,拨了季风的手机,问他“你会不会用ilstrator?”
“什么东西?”
真失望。“奇怪,我刚存的文件关了再打开怎么就全变成乱码了?”
“没损坏?”
“不可能,隔半分钟都没有。”
“你复制一个看能不能打开。”
“哦……打是能打开,还是乱码。”
“你用的什么?办公软件啊?”
“也不算,平面构图的一个东西。”
“着急吗?要不拷回家晚上我给我看看,你看一下文件属性,大小正常吗?”
“不正常……才7k。”
“没存上吧?没存上也不能这么小啊,也不应该是乱码啊……”
“不会吧?”听他自言自语,快急死我了。
“怎么特着急要啊?你们网管呢?”
“不是着急,那我不是白做了吗?”
“你正常操作不会无缘无故丢文件的,找网管看看。”
只好等人家来上班了,最坏不过下午重做……午饭的心情也没有了,光在这儿哀悼仅着一面的小作品。余工和一位估算师从办公室出来,秦总在最前面,三人边走边说项目的问题,路过我的工位秦总停下问“家家没出去吃饭?一起吧。”
“在节食。”我不能告诉他们我正在惩罚自己。
几位大人相视笑笑,秦堃是女人,对节食颇能理解,劝道“晚饭可以,午饭不能不吃,身体吃不消的。”
可是晚上在家时间长,不吃东西没事做。见我仍有推托之意,余工面露凶光“快走,一会儿没有肉了。”比催图的时候还恐怖的。
在底商一家港式餐厅各自点了份简餐,秦总特地对余工说“趁做这个项目多带一带家家。跟着余工好好学,工学学士,只看着书本上的东西盖不出房子。”跟着又聊起我们学校,说些地产新闻,没人提公事。秦总的手机响,她看着来显,眼里有惊讶,轻轻地“哟”了一声,道“竟然给我打电话来了。”接起来先问,“没拨错号吧?”对方不知说了什么,惹她大笑,本来不算好看的脸被这种欢喜装扮得很柔和。
听语气和内容像是家人,我和估算师闷头吃饭,余工倒是听得仔细,末了还问“钱程?”
这名字应当不算常见。我一听,勺子含在嘴里忘了取出来。
秦总笑着点头“也亏他有心想着,明天是我妈妈忌日。”又告诉我和估算师说,“我弟弟。”
“叫钱程?”我问完恨不得咬掉自己半条舌头,他们姐弟不同姓氏,这也许是个尴尬的话题,为弥补失礼的举动,我连忙解释,“我刚巧有个朋友也叫钱程,他……是一个摄影师。”还没试过这么抢着说话,差点顺不过来气。
“那还真是巧,”秦总把玩着手机,“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
感情钱程那些同学说的大宅门是秦家不是钱家。好奇肯定是有的,但秦堃非常正好地是我老板,我不能多问。给钱程写了短信,又一字一字地删去,欧娜还一劲架哄我“问问不要紧。”东北话讲她这种人就是迈呆儿不怕乱子大。
但也可以理解,长假来了,大家都在犯闲。
我还没闲到去八卦别人家事。
这一个月总算不白累,连工资带奖金到手了小一万块,过节费发的现金,发现比拿工资卡查入账更有幸福感,打算先揣回家查一宿第二天再去存。小藻儿居然在家,很认真地埋头在茶几上,考完试了还这么用功,罕见啊。我学着卡通片里的声音问她“亲爱的你在做什么呀?”
她乖乖回答“写字。”
“真用功。”我已经凑近了看清她纸上的……我要敢说那是字,仓颉都能现身出来骂我。“画的这啥呀?”
“蛋糕,饿了。”
“饿了不做饭在那画画,神笔马良啊?”
“好不好看?”她收了笔展示成品。
我犹豫着说实话“咋看咋不像蛋糕~~”
得到一个不满的瞪视。“就你画得好!”
心情好像不太佳,我赶紧收起挖苦的笑容。“欧娜这会儿已在开往梦中的火车上,你和季风还没想好去哪玩?”
她干脆直接忽略我的话。我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呆站在原处看她画蛋糕,还画了一圈有胳膊有腿的大脑袋火柴人,这什么?吃蛋糕的?一滴水落在纸上,又一滴,小藻儿抽抽鼻子,用手背抹了下眼睛,接着画,那些火柴人布满了练习本,各种造型的,被泪一滴一滴打湿。
下雨了。
这算是北京今年的第一场大雨,脏得很。空气非常干,土地非常干,雨落下来的时候有股生土味,就是一滴水掉进干土里的那种味道。
黑群开门看我“咦?稀客。”
我占他个便宜。“稀客没错,称呼不对。”
“什么称呼!”他在我头上敲一敲,“顶着雨过来干什么?”
“找季风。”
“兴师问罪?”
我挑了眉。“你都知道了?”
“嗯,家家啊,我说这话可能有点多余……”
他的迟疑让我成功打断了他的话。“那你就等会儿再说。”
“你想想,有些话你来说合适吗?你知道我说什么是吧?”
我坐在沙发上固执地看着他,他没被我的严肃吓到,反倒换上一副比我更严肃的表情,表情pk正进行到白热化阶段,有人没好气儿地砸门。
“你又不是傻孩子,想一想。”黑群说着去开门,“你钥匙呢?”
“落公司了。”季风衣服湿了大半,哆哆嗦嗦地进门就脱衣服。“四环大堵车,老壮观了……嗯?”话尾收在看到我时化为疑惑。
黑群不声不响地溜回自己房间,不一会儿低音炮里传来游戏的背影音乐,季风感觉奇怪,但是再钝也知道我不会闲到大雨天来他们家视察民情,用衬衫擦着身子和头上的雨水,瞄着我的脸色。我一起身把吓他一跳,谨慎地待在原地。我好笑递了条干毛巾给他“早上就下雨了你没带伞啊?”
“我带……了,下班看没雨就没拿,到站突然下大了。”
“二。”除此之外不知道该说他啥好。
“嘿。”他咧嘴笑笑,一口白牙两只酒窝,差点就让我忘了此行的目的。正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异样的响声,回头一看险些昏过去两条一尺多长的蜥蜴,趴在暖气盒子上,阴森的眼睛盯死了我,虽然它们在铁笼子里,我还是头皮发麻,捂住自己的惊叫骤然后退,绊在茶几上被季风扶住,不等站稳就惶惶跳到安全距离平静神经。刚才就坐在沙发上,完全没发现头顶上这两只史前物种,后怕又让我冒了一身汗。
我的反应看在季风眼里颇有趣,他伸出手指去逗其中一只,那东西被碰到,抽筋状抖了一下,加深我的恐惧。
“好看吗?”他拎过笼子点着那二位向我介绍,“小锹儿和翅膀。”
“你真恶心!”我还以为是黑群养的。
“嘻嘻,多帅。”他欣赏我害怕的模样,笼子又往前晃了晃,有一只迅速攀到笼子上方,长尾巴拖在外面,倒挂着看我,三角形布满细鳞的头部让人直打寒噤。
“季风你别吓唬我啊。”我抚着手臂上汗毛警告,“它要钻出来我可一脚踩死它。”
他不敢拿爱宠的性命取乐,把它们放回原处,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地问我来意“吃饭没?”
这孩子怎么老是惦记吃?
“问你吃没吃饭也想这么半天。”他把毛巾丢在茶几上,“我还没吃呢,一会儿雨停了喊老黑出去吃。”
他杂七杂八说了半天,我还没想好说什么,不是表达有问题,就是习惯了话先过脑子再出口,边思考边说容易说错话。我可能是单芯的。
“你们开资了吧?请我。”
“和小藻儿就那么算了?”我问。
季风愣住。
不知道是不是我那个含沙射影的指婚惹的祸,小藻儿去问季风“你能跟我结婚吗?”季风说行,藻儿又问“你爱我吗?”季风说你愿意的话我就娶你。然后藻就哭了,我就来了,问了这句话。
灯光下季风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睛却一直盯着我,跟笼子里那对生物一样,长久地不动不出声。我想起之前黑群说的有些话你来说合适吗?一时有些怯了。
他抿了抿嘴唇,避重就轻地回答“她说不想继续下去了。”
“然后你就说那分手吧,连一点儿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我问她想好了没有,她说我不爱她。我是不爱她,但是我可以对她好,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又是这个,“你们”到底是谁?“对她好就行了,你用这种心态接受她?季风你是不是在犯混?”
“丛家我问你句话,我是你的什么?”
我愕然抬头,对视他的双眼。
他站起来,叉着腰,白皙的皮肤天生晒不黑,肌肉结实好看,我别过头,对自己在这种时候还有闲心数他腹部的肉块感到不可思议。听到他又问了一遍“我是你的什么?一件收藏品?”他回头看一眼蜥蜴,烦燥地摸着光头,踢开滑落地上的毛巾,“护着我,宝贝着,喜欢着,可你把我当人看了吗?对,我现在是搞不清自己要什么,你问我喜不喜欢你,我答不出,那是因为我不愿意骗你,你接受不确定的答案吗丛家?你要想听我一万句都能说出来给你。我告诉你我在哪,我坐那儿等你,我以为你会来帮我确定我心里的想法,可是我等来什么了?看着小燕儿进门你知不知道我当时什么感受!”
他吼声很大,黑群的游戏音量也调大了,我没输人先输阵,嗫嚅着说“我没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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